第28章 下马威
赵知来喊来王双，让他脱下铠甲，交给王保管队。
王双没有任何迟疑，立即遵照指令行事。
赵知来趁机对王保嘱咐一遍：“王管队，你一会带领队伍去衙门，埋伏到后门，只要听见里面出现喊杀声，马上带队进去接应，听清楚了吗？”
“老爷，属下听清楚了！”
赵知来又转身吩咐：“郭大武、王双，待会，我们三人进入衙门，你们俩随同左右。”
“是！”“是！”两人回答得异口同声。
最后，赵知来五人穿上防刺服，套上外袍，就往衙门那边赶去。
一路顺利地抵达州衙门口。
原先，黄晃已经找来一群杂役，处理衙门日常事务，但判官一来，杂役全都被赶了出来，换上了自己人。
只是现在门口却无人值守，赵知来见此准备先进衙门，看看情况，谁知旁边冲出了门子，拦住众人的去路。
“慢着，未经判官老爷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诸位请回吧！”
薛秀才上前客套一番。
“叨扰，衙门吏目老爷到此，将面见判官老爷……”
门子打断道：“小的不知什么吏目，还是那句话，未经判官老爷同意，谁来都不好使。”
薛秀才看了一眼赵知来，见他没有表示，就继续笑着与其寒暄。
“咱吏目老爷乃六房首领官，主持……”
门子很不耐烦：“管他六七八房，再不退去，就让人乱棍打出，快走！”
后来，薛秀才每讲一句，都会遭到对方调侃，甚至谩骂。
赵知来明白判官想通过门子故意羞辱他，给他难堪，想让他在下属面前丧失颜面，失去威信。
又或许是想激怒他。
赵知来笑了笑，对方如此手段，只能让人看轻。
再想一想黄晃的话，判官的试探又何尝不孟浪，不雷霆一击解决对手，反而暴露自己用意，真是幼稚。
或许判官想拉拢黄晃，或许想迫使官吏站队。
但可以指使属下旁敲侧击，亲自出场容易让对手勘破底牌，算是落了下乘，以后想要反悔，恐怕都会失去回旋余地。
由此可见，这位判官格局不够，手段也就不太高明。
赵知来放心不少，面对他更有信心。
但赵知来准备顺势而为，换句话说，就是装，他要装着生气，让判官误以为达到了目的，误以为他城府不深，容易对付。
所以，赵知来冷声说道：“秀才，岂可与竖子论理，大武，给本官打走！”
郭大武脾气稍显暴躁，早就无法忍受门子的凌辱，既然老爷命令，就一脚将对方踹了个狗吃屎。
门子顿时跑到远处，叫骂起来。
“尔等腌臜，衙门重地岂容放肆，看我不收拾你们。”
随后，高声喊道：“杀人啦！衙门门口杀人啦！都来啊，乱匪冲进了衙门，杀人啦……”
话音一落，就听到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久，只见一队铁甲战士跑了过来，然后站成两排，每排十人。
战士倒没有拿武器指着赵知来，反而更像示威。
赵知来突然明白过来，判官是想通过武力进行警告，想要镇住自己，让他清楚面临的处境。
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
这一下子让赵知来想到现代社会的丑国。
总是炫耀自己的肌肉。
可它却不知道，我们拥有五千年战争经验，那种弱胜强的例子比比皆是，况且咱们并不比它弱上很多。
所以，这种色厉内荏只是给自己打气而已，谁又在乎它呢！
于是乎，它一看强压不行，又想使阴谋诡计。
殊不知咱老祖宗玩政治的时候，它们还围着兽皮在那茹毛饮血。
到最后，它一定会明白什么叫做纵横捭阖。
故而，赵知来看到判官派战士威慑，就发现两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了掩盖其内在的虚弱。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用在乎一堆斑驳的铁甲。
再说，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战士士气，离家丁部队都相去甚远，完全不用惧怕。
但赵知来脸上还是装出凝重之色，又故意绊了一跤，接着故作镇定似的往前面走去。
“此等恶贼，将军定要……”
那门子还想嚷嚷，就被管队赶走了，但没有阻拦赵知来，而是指引方向。
于是几人顺利地进了衙门大堂。
没错，判官将两人碰面的地点放在了大堂，赵知来心想，这下马威似乎还没结束，也不知要达到什么目的。
抬眼望去，台阶上坐着年纪稍长的官员，用狠厉的眼神俯视着赵知来。
赵知来知道过犹不及，这回没有刻意胆怯，还目不斜视地盯着对方，显得平静。
稍顷，判官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赵知来微微躬身：“大人，下官乃安州吏目。”
“哼！本官怎不知安州吏目一职，说！汝到底姓甚名谁，为何冒充朝廷官员？”
赵知来肯定判官与赵吏目熟识，但现在为何装作不认识一般，确实费解。
“判官大人可查文书，下官并无半句虚言。”
见赵知来并不动怒，判官倒不好借题发挥，就让师爷拿来文书，装模作样查阅一番。
过了一会，判官再次拍响惊堂木。
“赵学正，文书并无知州大人签署，岂可窃居官位，本官念同僚一场，罚俸一年以抵罪责，汝可明白？”
赵知来心想，判官故作不认识，原来答案在这里。
随即双目圆睁：“大人口称念及同僚之情，却又罚俸一年，如此念情让下官很是不服。”
判官第一次笑了。
“那本官如何判决，学正大人尚能服气？”
赵知来咬牙道：“大人，下官愿奉上一石口粮，充抵库银。”
判官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赵学正，本官不愿提及丙子之难，皆因鞑子势大，致使安州城破，死难甚众，又顾往日情分，不愿揭露罪行，另寻借口罚没钱粮，可汝却冥顽不灵，不思悔改，始终贪婪成性。”
赵知来装作大吃一惊：“大人，下官恪尽职守，克己奉公，何来贪婪一说，望大人明察秋毫。”
“还敢狡辩？”判官又拍惊堂木，“赵学正，汝到底知不知罪？”
赵知来稍微露出些许慌乱的表情。
“大人，不知下官何罪之有，望请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