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警忠入山
警忠一路疾行,说什么他也要抢在前面,有点后悔,决定的太晚了,在梦老爷告之他一切的时候,他就应该当机立断,这样,会给自己赢得更多的时间。不管怎样,这个小杂种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了。
“干什么的?”一言方落,盘山路旁两名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警忠一惊,看那样,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蝴蝶了。他策马疾驰近前,提了一下马缰绳,“嘘——”停在了两人的近前,“两位大哥,小弟要上山。”
“上山?”二人对视了一下,“上山做什么?”
警忠看了他们一眼,不疾不徐,“敢问两位兄长,可是黑蝴蝶门下?”
“你是什么人?”
警忠心道,看那样,今天你们要栽在我的手里了,“小弟梅警忠,在sh梅家,兄弟中排行老二。”言罢突然双拳一抱,“小弟代表父兄感谢两位兄长的救命之恩。”
“你是梅家的?”
“是!”警忠抬首有些焦灼地望了望天色,“小弟奉父亲之命上山来接表弟易浓,不敢有瞒两位大哥,父亲突然病重,卧床不起,他、他只想,只想见表弟一面。”
“梅老爷病重?”二人有些疑惑,“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警忠有些苦痛地从怀中取出一张图,递给二人,“父亲唯恐我不识路径迷了路,亲手所画。”
二人看了看,倒是画得很仔细,大路小路,河流山川的……
警忠望着心道:“这马管家还真有两下子,安排得够周密的了,这要是他跟着上山,这阵子一定吃枪子了。”他收起图,“两位大哥,您看……”
“我们倒是听说过,易少爷和梅家的关系,按理说,我们不该不给这个面子,这也是在情在理。但现在,恐怕不行,因为,易少爷被人冤枉,正在被警察追捕。”
警忠一听乐了,“两位大哥,或许还不知道吧?警察已撤了追捕令,要不是有这一条,父亲就算,”说着突然悲从中来,“父亲就算看不见表弟,也不会让他的浓儿冒这个险。”梅警忠边说边想,一夜间,他倒是没少从那个梦老爷那儿学东西。
“撤了?”
“是、是!”警忠竟是越演越像,挤出两滴眼泪擦了擦,“两位大哥,可能不出一天就会接到消息。要不是爸爸病急,表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再回去。”哽咽了一下,“我知道,两位大哥都是为了表弟的安全着想,唯恐来的是生人,要是不放心,两位大哥可以跟小弟同去,这、这就可以放心,我要真是坏人,也逃不出你们二位的手心。”
二人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上下搜了一下警忠的身,没见任何器械,“你先跟易少爷唠唠!”
“多谢!”警忠打马疾行,又跑了有十几分钟的路,穿过一道山岭,在一个小斜坡的尽端看到了躺在娘亲坟墓前的易浓。
易浓依然微瞌着双眼,只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和娘亲说话,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裳儿的病已经基本好了,可以长途跋涉了。你让她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吧!这里的天,这里的水,这里的山,这里的鬼,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不属于任何人?尤其是裳儿!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没有哪一样不是千挑万选的。你易浓能给她什么?只会给她打鸟,可是,这鸟,自己都吃腻了。
“阿浓——”
易浓一惊,这个荒郊野岭,怎么会有人唤他?他睁眼望了望,又闭上了眼睛,以为是幻觉。
“阿浓!”警忠又喊了一声,人已跑至他近前。
“警忠?”这倒是让易浓有些惊,他怎么会来这儿?他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你来这儿做什么?”
“阿浓,也难怪你生我气,都怪二表哥不好,始终也难以理解爸爸的心情。”
易浓坐起身,有些不友善地道:“你来这儿,是为了说这些的吗?”
“当然不是,阿浓,我想跟你说,我理解爸爸的心情晚了,如果,我能够早一天的懂事,事情也不会到了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易浓听的有些稀里糊涂,“什么无法挽回的地步?”
“表弟,你还不知,自你摊事儿了以后,爸爸整天忧心似焚,但又恨自己无能为力,为这事儿,他、他竟然卧床不起……”
“你、你说什么?”易浓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姨丈怎么了?”
“表弟,爸爸他,他恐怕时日不多了。本来是大哥来接你,可是我想,爸爸的愿望,就是能够看到我和你完好如初,而我,我想借此向你道歉……”
易浓一下子有些站立不住,“表哥,怎么会这样?”
“表弟,爸爸就怕你被人害了,总担心你是不是活着?我、我愧对爸爸,我愧对爸爸啊……”警忠的戏越演越精彩,“我也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再见你一面。”
“不,不要说了,不会的。我现在就和你回去。我要治好姨丈,我要让他活下来。”
“那、那表弟,我们现在就走吧!”
“好!”易浓言落,突然想起了梦裳,“表哥,梦、梦小姐还在这儿,我、我……”
“表弟,那梦小姐,已经有人来接了,你的案子撤了!”
易浓迟疑了一下,但一想到姨丈病在垂危,不容耽搁,不由得上了马,双人一骑,疾驰而去。
当两人的坐骑从隐蔽的黑蝴蝶面前驰过的时候,警忠便开始盘算,如此担误了一些时辰,恐不久那个大部队就上来了,再说了,黑蝴蝶可能不仅两人在此,其他人自有守候之处,为今之际,我得早做决断,免得夜长梦多。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马管家所画的地图,还有马管家明确指示的那两个最佳境地,选那条河流,还是那个山崖呢?按目前的形势,已经没有机会到那条河了,何况那条河,真能淹死他吗?他可不敢冒这个险,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不能再犹豫了,就那个山崖吧。
又走有一段时间的路,警忠前后左右看看,见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又没见任何的异常动静,他不由得“唉哟——”了一声。
“怎么了表哥?”坐在后面的易浓一惊。
“我只顾赶路,一路饥餐渴饮,可能受了点风寒,肚子有些不舒服。不行,我得找个地方。”言罢便拽住马缰绳跳了下来。“表弟,你、你等一会儿!”言罢捂着肚子向林中跑去。
易浓牵着马,左等不出来,右等也不出来,忽然听到一声尖叫,“表弟,蛇——”
“蛇?”易浓一惊,不容思索地牵马走了进去,“表哥,你在哪儿?”
“表弟,快,快,这儿——”
易浓被他喊得心慌意乱,林中草木风声又动荡不停,“在,在哪儿,咬没咬到你呀?”
“没、没——”忽然间没了声音。
易浓这下子可是害怕了,这山中向来蛇多,虽然毒蛇不多,但也有。要是警忠被咬了,担误了行程,岂不,岂不误了大事。
易浓边喊边找,边找边喊,终于在山林的尽头,听到了求救声。
“表哥——”
“阿、阿浓,我在这儿,我,我要撑不住了,快来救我——”
易浓终于在一个悬崖边上找到了他,不,确切地说,是悬崖的生死一线间。但见警忠,整个身子都在悬崖的下边,只有一只手抓住了一棵树干,正在那儿左摇右摆地求救呢。
警忠为了害死易浓,也算下大了本钱,在他认为,这一次,只能一式毙命。没有第二次机会,论武,他两个也打不过易浓这个野孩子,只好险中求胜了。
“表、表哥,你、你怎么掉、掉在这儿了?”易浓飞快地跑近,也来不及细问,便向他伸出手去,“抓住我,表哥。”
“我、我躲那条蛇,谁知……”
“好、好,你不要说话,我喊一、二、三,你就用力。”
警忠心里道:“一、二、三,你就下去了!”不过嘴里却乖巧地道:“谢表弟救我。”
易浓匍匐在地上,探着身子,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左手,“一、二、三。”
警忠一喊:“你下来吧!”用力一拉,易浓的整个身子向下飘去,“跟我斗,我管你是什么蝴蝶呢!”言罢,两手一较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