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懵懂不知
大山里求生存的孩子,就是没有一分钱,他也能生存下去。易浓虽然囊空如洗,但,在山里,活下去,却是极其的容易。几天来,他通过挖药材,然后去兜售,或者换一些相应的物品,竟也把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易浓把烤好的玉米和小鸟用叶子包裹好,满意地点了点头,向洞中走去。
自易浓晓得,他特有的物品被人动过后,他知道裳儿知道他是谁了,不管他是谁?是谁都好,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让裳儿真正地好起来,要让她真正地好起来,那就是要帮她找回失去的记忆,这段空白的记忆,让她把过去和现在分成两个阶段,两个不相交融的独立时期。
他知道,娘亲是她发病的主要原因,他要尽可能地把属于娘亲的东西,属于娘亲的事儿说给她听,必要时,他要把她领到娘亲的墓前,那要到她有能力接受的时候。
洞中已不是四壁如洗了,曾经不得不移驾外居的各种小物什已回到了自己的原处。
几个月的疲劳战,加之又呛了几口水的梦裳,经过几天来易浓细心的调理,气色已好了很多,尤其是面颊,竟有了淡淡的红晕。
梦裳坐在洞中,不时地张望着洞口,也许在没有接受这个“仇人”的时候,却不得不接受他的霸道,这种霸道,已成了规律,这种规律她似乎由始至终都没敢真正意义上的破坏过。
他让她坐着,不要离开石洞半步,等着他回来。
她就这样的坐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浓哥哥为什么吻她?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好像爱一个人才可这样做。浓哥哥爱她?她突然一惊,浓哥哥怎么会爱她呢?她连自己都没有从“被恨”中走出来,怎么会“被爱”了呢?可是,她回想了一下,几日以来浓哥哥对她的细心呵护,可是,细心呵护她的人太多了,爸爸、妈妈、哥哥,还有,还有黎少爷……
就在她还没有弄明白的时候,易浓走了进来。易浓一见梦裳坐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高兴地走至她身边,“裳儿,再想什么呢?”
梦裳一惊,她有点懵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哪里有什么经验,最后竟然脱口道:“我、我再想黎少爷。”
“为什么想他?”易浓的声音已有了点异样的味道。
“我、我……”梦裳又急又怕,竟然双颊绯红。
易浓怔怔地望了一下她的脸,眼神在这一刻受伤了。他有些像是重创地将手中的东西举起,但最终没有抛下,而是放在梦裳的身边,然后默然地离去。
“浓、浓哥哥,不要、不要离开我。”
易浓没有驻停脚步。
梦裳慌了,不知是不是可以再走过去,抓住他的裤脚,乞求他留下。可是,一想起上一次,她就有些害怕得发抖,他一脚把她卷开,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石洞。
她不知怎么做?又不知哪做错了?几天来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她想起了黎少爷,她说想黎少爷,他才……可是,她真的再想黎少爷啊!
梦裳转首看了一眼玉米叶里包裹的东西,几只剁了爪子的小鸟烤得黄黄的,两穗玉米正透着香气。她有些心痛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梦裳惊喜地抬头,“浓、浓哥哥——”
易浓努力地笑了一下,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脸上有泪水流过的痕迹。他走到梦裳的身边,拿起一只小鸟,掰下一条小腿递给她。
“浓、浓哥哥。”
易浓点了点头,看她把整只小鸟吃完后道:“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言罢,起身,靠着墙壁躺下。
易浓躺在那里,虽然竭力地控制,但泪水还是不期然地流了下来。他想着,以前梦裳在说胡话的时候,说过这位黎少爷,如今,竟开口说想他。他不知黎少爷是谁?但他知道,sh有一个商会会长,他姓黎,也许这位少爷就是他家的吧?
“浓哥哥,我、我冷……”
易浓没有动,他知道,他转过身将会发生什么?
“浓哥哥,”梦裳压抑了许久,终于哭出声来,“浓哥哥,裳儿突然觉得还是跳河的好,跳河了,浓哥哥就不会不理我,还会、还会呵护着我,我……”
“你说什么?”易浓呼地一下站起,抓住她瘦俏的肩摇晃着,“你记住,你永远都不要死,你要永远地活着,明天,浓哥哥给你送回sh回到你该呆的地方。”
“不、不!”梦裳慌恐地向后退着,一直退到壁角。
“王贤侄,”黎老爷依然有些不确信地道:“你说,夫人她能原谅我吗?”
“会的,老师。其实师母已经原谅您了,如果没原谅您,他就不会让二少爷用生命来保护那只青玉瓶了。”
“是啊、是啊!”黎老爷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地道:“那你说,浓儿他、他会原谅我吗?”
“会的,老师,二少爷他最听师母的话,师母让他保护那只青玉瓶,也就希望他有一天能凭这只瓶认祖归宗。”
“是啊、是啊!”黎老爷像是给自己信心似的,“夫人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
“老师,二少爷回来,我们大摆宴席,好好地庆祝一下。”王荻说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老师,二少爷的名字……”
“啊,这些天,我都想好了,浓儿是夫人给他起的,他就还叫浓儿吧,对于我来说,他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肯原谅我,认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死了也能闭上眼睛了。”
“老师,看你,又说错话了不是?”
“是、是!我得好好活着,和他们多聚聚。”
“那老师,学生去安排了。”
“好,也告诉梅老爷一声,估计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接浓儿的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忘了告诉他,我还要郑重地谢他,多谢他帮我培养浓儿。”
“对了老师,学生还有一事不解,师母为什么给二少爷起名叫易浓?”
“这个,我们早都猜到了。”一言方落,黎雨和梦衣笑着走了进来,“这是娘亲,”黎雨说着,看了一眼黎老爷,“对爸爸浓浓的情义。”
“是,是这样吗?”黎老爷激动得当着孩子的面,竟然有些老泪纵横。
王荻闻言连连点头,“老师,学生也觉得就是此意。”
梦衣双掌一击,“怎么样黎雨?连王叔叔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