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温实初无奈,温言劝慰道:“幸好贵妃娘娘提早发现,否则拖到十月瓜熟蒂落,只怕连一成机会都没有。”

  冰凝也劝道:“妹妹,你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这个孩子,这说明上天还是眷顾你的。尽管提前引产有风险,可本宫相信上天既然给了你孩子,便不会轻易地将他收回。”

  说着,她拉着敬妃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你就搏一搏吧。”

  敬妃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波澜泛起的心海渐渐趋于平静了下来,沉思了一阵子,咬了咬牙,这才道:“好,我就听姐姐的,搏他一搏!”

  她转头对温实初见了一礼,道:“本宫便把自身性命和肚里的孩子托付给温太医了。”

  “使不得,使不得!”温实初见敬妃郑重地给自己的行礼,登时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娘娘不必如此,微臣倾尽所学也要保娘娘母子平安!”

  冰凝想了想,对温实初道:“如今宫中有三位孕妇,敬妃和欣嫔先后遭了暗算,只怕这幕后之人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莞嫔。莞嫔这一胎是你照料的,你要好生注意,千万不可让幕后之人奸计得逞。”

  温实初深深点头,说道:“微臣明白!引产的时间便选在三日后,微臣先去准备一下!”

  冰凝挥一挥手,道:“你去吧!”

  温实初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吉祥便匆匆跑进来禀报:“娘娘,那紫苏在半道上服毒自尽了。”

  “什么?服毒自尽?”冰凝和敬妃两人皆吃了一惊。

  冰凝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敬妃忙追问道:“她服的是什么毒?毒药从何而来?”

  吉祥道:“听押送紫苏的两个太监说,她服的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入口即死,根本救不回来!”

  “杀人灭口!”——冰凝和敬妃脑海中同时浮现这四个字。

  冰凝微微沉思,又问道:“押解紫苏的途中,可有遇见什么人,特别是皇后身边的人?”

  吉祥道:“娘娘猜的没错,奴婢已经问过两个太监了,他们说就在押解紫苏的半道上,曾遇见皇后身边的姑姑剪秋。紫苏一见到剪秋,便忙不迭地跪在地上求她相救。剪秋背着两个太监和紫苏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冰凝沉沉道:“如此看来,必然是剪秋把毒药给了紫苏,并威胁她服毒自尽。下毒人既是剪秋,那么幕后之人是谁便昭然若揭了。”

  “皇后——”敬妃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恨得目眦欲裂:“宫里只有她有这个本事,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谋害皇嗣!”

  说到此处,敬妃又十分困惑:“只是有两点我不明白,皇后如何能这么快得知紫苏暴露的消息,并且派出剪秋杀人灭口?还有紫苏,我自认一向待她不薄,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为皇后卖命,东窗事发后又为什么甘心服毒自尽?”

  冰凝深深地吸了口气,答道:“其实这两个问题都很简单。第一,咸福宫早已布满了皇后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皇后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所以她才能在紫苏未入慎刑司之前将她毒死。”

  敬妃怅然道:“我以为呆在自己的寝宫便能平安无事,怎料到祸起萧墙,到头来还是被算计了。”

  冰凝继续道:“第二点,紫苏之所以背叛你,其实和当初惠嫔身边的宫女茯苓诬陷她假孕争宠是一样的。紫苏和茯苓的家人性命都捏在幕后操纵者手中,她们不得不听命于人,一旦东窗事发也不得不甘心就死。为了一家人的安危,她们没得选择。”

  听到这儿,冰凝也不由叹息:“不管是紫苏也好,茯苓也罢,她们都是可怜人,己身为仆,身不由己,无辜成为后宫争斗中的牺牲品。其实,最最可恨的是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敬妃想到自己差点和肚里的孩子共赴阴曹,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当即撕心裂肺地怒吼道:“皇后——我冯若昭在此立誓,如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吉祥建议道:“敬妃娘娘,您要不要把此事上禀皇上、太后,谋害皇嗣,罪大恶极,饶是位尊如皇后也是吃不消的。”

  敬妃颓丧地摇了摇头,道:“没有的!紫苏已死,一切都死无对证。就算我们能够找到剪秋毒杀紫苏的证据,上有太后罩着,下有纯元这道护身符,皇上是不会问罪皇后的。”

  冰凝幽幽叹道:“没错,皇后如今的地位牢不可破,除非找到皇后谋害皇上心中至亲至爱的证据,击毁太后和纯元对皇上的影响,否则无人能够扳倒皇后!”

  冰凝走过去,轻轻拍着她背,意味深长地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在没有把握做到一击必杀的情况下,须得极力的忍耐,反正宫中时日长久,咱们就好好地跟皇后熬着,看谁熬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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