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迟来的道歉
“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们是在院子里听到了响动，才跑出来查看究竟的。本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蟊贼误闯了公主府，然而等他们看到真相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纷纷噤了声，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世子妃？
世子……殿下？
如果不是因为身边人掐痛了胳膊，可能就连他们也会觉得自己一定是眼睛出现了幻觉。
不敢打破、小心翼翼、心怀满腔期冀。
好在这一回，他们的眼睛并没有欺骗他们。
帝琉笙惊叫一声，随后飞快藏在了穆澄的身后，极为害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公主府众人，磕磕巴巴问道：
“你、你们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可能是因为帝琉笙的这个动作戳到了洛暮的笑点，她有些无奈的掩着唇笑了起来，可那双眼睛里，还带着一点生涩泪意：
“世子妃，在您和世子殿下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起，我们就已经在这里了……”
帝琉笙：！
她现在开个地缝钻进去还来得及吗？帝琉笙简直羞愤欲死。
不过一旁的穆澄脸色倒是比她淡定了很多，将几欲跪地的帝琉笙一把拉起，穆澄世子笑着安抚道：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帝琉笙脸颊通红。
果然还是抓狂的在意啊！
“世子殿下，您终于回来了。”一旁的霏砚和玄夜大国师、以及霏砚等人，都已经凑上前来，对着穆澄行跪礼，这些铁骨铮铮的男人们，竟也是罕见的落了泪。
不过他们落泪，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喜极而泣。
“嗯。”
面对这些昔日里最为信任的属下们，穆澄脸上的神色也十分柔和。
他点点头，上前一步，将这些不离不弃的下属们一一亲手扶起：
“让你们担惊受怕的等待了这么久，辛苦了。”
霏砚摇了摇头，看着穆澄的眼神真挚诚恳，“世子，其实最担惊受怕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世子妃。世子妃她这些时日，真的是太难熬了，所有的重担都被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很辛苦……真的比我们所有人，都要辛苦……”
霏砚说到这里的时候，将眼中的泪意勉强咽下，朝着帝琉笙快步上前。
黑袍一撩，便重重单膝跪倒在她的面前，霏砚低垂着头，“属下知错，属下终于明白以前对世子妃到底抱有的成见到底是多么错误的想法。还请世子妃原谅属下的无礼，不要因为计较属下的缘故，而迁怒世子。属下……愿受世子妃惩罚，绝无怨言！”
在看见元景月尸体的那一刻，霏砚真的每个白天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无在后悔自己曾经对她的误解。
如果不是因为他惹怒世子，从中挑拨离间世子和世子妃的关系，害得世子剧毒攻心，世子也不会逼不得已服下锁心丹，自然也就不会与世子妃产生罅隙，而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是他做得不对，是他因为不了解元景月的过去，而对元景月抱有太多的怨言。
这一回，霏砚是真的知错了。
他终于明白帝琉笙有多么的不容易，为了世子有多么的拼命。他以前认为世子妃根本不爱世子，可是现在看来，世子妃对世子殿下的爱护，是其他女子远不可及的。
明明是这般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当初的自己……还会对她有那么多的不满呢？
看着霏砚突然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帝琉笙急忙将他扶起：
“霏砚你别这样，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并没有怪你。你先起来，地上凉。”
可惜霏砚只是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肯站起来。
“世子妃不用包庇属下，属下知道自己当初错的离谱。哪怕世子妃你打我、骂我，属下都欣然接受！”
……
帝琉笙简直是彻底的拿他没办法了。
“偷窥君，你为什么脑袋壳子就总是这么一根筋呢？”真是气死她了。
都说了她没有生他的气了，干嘛还要这么固执的道歉。
帝琉笙只能在所有人，包括穆澄传来的注视目光中，长叹了一口气，随着正经了面色，对着霏砚沉声说道：
“霏砚，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认错的话，那我也把我对你的真实想法，说给你听吧。其实你也知道，我是个大咧咧的人，别人可能觉得我没心没肺。但其实很多细节和事情，我都能看出来，毕竟我也是活了上十万年的老太婆了。可虽然很多事情我看在眼中，但从来都不会说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霏砚愣了半晌。
他看着头顶上方的帝琉笙，缓缓摇头：
“属下不知道。”
“嗯。”帝琉笙点头，与笑着的穆澄对视一眼之后，方才对霏砚解释了原因，“那是因为，我觉得情有可原。”
霏砚讨厌她，情有可原。
因为那个时候，帝琉笙的确有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过要杀墨玉公子。而对于霏砚来说，墨玉公子是他最珍视的主人，无论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杀墨玉，霏砚都会护着他的主人。
再后来，穆澄在各种方面都护着自己，照顾着自己，而忽视了穆澄自己的身体安危。这就让霏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连带着，就恨上了让穆澄变成这样的自己。
这些帝琉笙都能够理解，所以她即使知道霏砚针对自己，或者在背后跟穆澄说过她的坏话，但她并不会计较，也并没有真的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霏砚，元景月下葬的那一天，其实我的魂魄……就在公主府。你当时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确切回答的话。那就是：我，已经原谅你了。”
帝琉笙弯唇一笑，随后伸出右手，将愣怔的霏砚轻轻扶起，“我已经原谅你了，所以无需道歉。”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她和穆澄不仅冰释前嫌，而且还因祸得福，让他们两个人想起了昆仑之巅上相伴万年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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