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放着我来
其实她和穆澄之所以要可怜巴巴的蹲在这里吹冷风，是因为想尽量离审讯的人群远点。
那里人太多，惨叫声太重，血腥味也太浓了。
帝姬大人，有些听不惯。
而穆澄也不爱听。
所以干脆待在一边，等审讯有了一定的结果，再过去看看情况。
那个倒酒的丫鬟元景月眼熟，仔细看看，似乎是大姐元婷芳院里的。
当然了，因为这丫鬟出自元婷芳院中，所以元婷芳也受到了审讯。但是和被严刑逼供血流成河气息奄奄的那丫鬟不同，元婷芳只是被问了两句话，尔后就被吓懵到战战兢兢坐在一旁话都不敢说了。
二夫人齐谷烟忙着安慰自己的女儿，看到元景月走过来了，竟然还不忘抽空给了她一个白眼。
元景月自然看到了，嘴角不可置信的抽搐。
奶奶的，女人的记仇心理真可怕！这都多久了，齐谷烟居然还在生气呢？
穆澄不动声色的写了小册子，“要本世子帮你教训她们吗？”
“她们”，所指的自然是齐谷烟和元婷芳这对欠揍的恶毒母女。
元景月闻言幽幽一笑，一双水眸里寒意森森，“这个就不用了。我若是连她们这种级别的小虾米都解决不了，我也根本就不用在元府继续混下去了。”
她在人间的本来目的是安安稳稳过日子。
但是偏生的就是有人要和她过不去，那帝姬大人为了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自然是得先除掉这些阻碍了她安稳过日子的人！
穆澄看了一眼少测测的笑脸，并没有多反驳她什么，只是拉紧了她的衣袖，带着她从人群外围挤到最中心处去。
“穆世子？”
众吃瓜群众就算再不长眼色也该晓得自动给穆澄两人让路，所以少年少女得以畅通无阻顺顺当当的挤到了那位跪在地上双手血流不止的婢女身旁。
少女刹那间，眉心一蹙。
齐帝用的逼供方法简单而又粗暴，无非就是把这位给齐陵昭倒酒的婢女给押在地上，让人捆住她的手脚，然后拿那种细细的竹签子扎进她的指甲里，用力向上掀。
因为相府里面没有现成的刑具，所以这竹签子是场中的武将拎了一根筷子用小刀活生生削出来的。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
婢女的惨叫声一直很响亮，帝姬大人有听见，却始终不知竟是用了这样的刑罚。
不过不忍心虽不忍心，帝姬大人看着那婢女的神色里却并没有同情。
因为……这婢女差点害死了小怪兽！
竹签子的刑罚看来太低级，没能逼这婢女开口。最后只得用蘸了火药的皮鞭抽在她的身上，让伤口都渗进火辣刺痛的粉末，打的她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才终于撬开了她的嘴。
丞相大人率先朝着座上的齐帝开口，“陛下，审讯结果出来了。”
“嗯。”齐帝颔首，将冰冷的视线挪到那个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成血人似的婢女身上，“你给朕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派你来这么做的？”
那婢女初时还有些恍惚，听闻齐帝的话，也没能做出什么反应。
最后还是护卫一把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清醒抬头，这才嗫嚅着开口：
“是……是……“
她一双血糊糊的眸子里有些迷蒙，最后似乎是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直到看见那像清莲一般绰约立于原地的霁月少年，方才凄惨一笑，果断指去：
“是他！是他派我来的！”
众人无不大骇。
元景月愕然看着那婢女指来的方向，不可置信的看向身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少年，差点没冲上前去给那婢女一个大耳刮子。
你特么胡说什么呢？就算是要栽赃陷害，咱能不能稍微有点技术含量？
没错，那婢女所指的人，正是镇远侯府世子——穆澄！
眼看着气愤的少女就要冲上前去，穆澄扬唇间，直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元景月回眸看着他，一双水眸里满是愤怒和委屈：
“穆澄，你拦我做什么？这些人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省得她乱咬人！”
少年闻言，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笑意，但还是坚定地拉着少女的手腕，制止她冲动行事。
阿景，咱们没必要和这些人置气。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说辞！
“穆世子，你这是……“
丞相大人的神色有些犹疑，虽说他打心眼里的不信这婢女的指认，但在目前只有口供的情况下，还是得保持职业怀疑态度。
那厢齐帝在听闻婢女的指认之后，看着那个清隽如玉的少年，也是一脸意外的神色。但是这惊讶也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他就逐渐恢复了冷静。
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澄儿干的！一定是这贱婢在栽赃陷害！
澄儿是个哑巴，公主府灭门惨案之后，他的性子虽然变得古怪了一点，平日里也不经常与人来往。但……他依然还是那个聪慧绝顶的侯府少主！
穆澄绝不至于用这样愚蠢的手段去杀害自己的兄弟。
而且齐陵昭跟他无冤无仇，不涉及任何的利益冲突，穆澄根本就没有杀害齐陵昭的理由！
所以即使穆澄什么都不说，一句话都不解释，只是负手在那里，站得端端正正，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那婢女的话。
至于暴脾气的武将们，已经将一个个竹签子朝着那婢女的脊椎狠狠扎了过去：
“让你诬陷穆世子！穆世子这种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会用这种卑鄙小人的下三滥手段？”
“说！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那婢女一边惨叫，苍白如纸的脸上惨笑不止：
“奴婢……奴婢虽死不悔……”
“呦呵？嘴还挺硬的！”二夫人已经起身站了出来，刻薄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狞笑。
她回眸看了眼齐帝所在的方向，试探性问道：“陛下，让臣妇试试看能不能掰开这丫头的嘴！”
嗯，翻译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放着我来！
齐帝闻言和丞相大人对视一眼，齐帝表示自己没意见。
丞相大人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期盼自己的侧室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