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忍无可忍

  吴永成,这一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在吴永成扮演着忍者神龟的角色、忍辱负重地熬日子的时候,冯霞给他打来一次电话,关心地问他。

  到底是痴情女子、负心汉啊!

  吴永成三番五次地拒绝了人家冯霞的好意,冯霞一次一次地誓:绝对以后再也不管他的事情了。可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忘记了自己过的誓言,忍不住给他打电话、询问他的近期工作和生活的情况。

  “还行吧。也就是和以前差不多。”吴永成含含糊糊地回答。

  他之所以不想和冯霞诉苦,一方面是不想让他担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他这个男子汉的尊严。在他的心里,他也始终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冯霞对他的关心。他实在不想再让她为自己提心吊胆了。

  “还行?行个什么呀!渠月莲已经走了,你在工作上,还能像以前那么舒心吗?你就别哄我了。我也是和你一样,在市委办公厅里工作的,这里面有什么规则,我还能不清楚?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就是属鸭子的,肉煮烂了、嘴巴还是那么硬!冷板凳把你的**也磨烂了”冯霞一针见血地点破了他的言不由衷。

  “嘿嘿嘿。长英明。不过,也没你想象得那么惨。毕竟大家都是为了革命的工作嘛!”吴永成干笑了几声。心里却暗想:哼,坐冷板凳算什么呀?!就怕以后连冷板凳也没得坐了。

  “吴永成,你别硬撑着了。还是答应我、调来我们TJ工我看你在你们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前途的。搞政治,不仅仅是你光有个好的头脑就行的。其他条件你要不具备,就是把你累死,也没有人关注你。甚至于有地时候,你做的越多。恐怕事情会越糟糕。”冯霞苦口婆心地劝着吴永成。

  吴永成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冯霞不愧是高干家庭出生的,工作出来才两年的工夫,就把政治这个东西看得这么透彻。简短地几句话。能把有些人一辈子才能悟透的道理概括出来,真是不简单哪!

  冯霞的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吴永成在他地前生。就经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一件事情,看谁去做。相同的事情,做出来相同地结果,可在领导者的眼里,却会得出不同的结论。甚至有时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这就要看领导对你的影响如何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吧。

  所以,你要是得罪了掌握你命运的当权者,他要是想和你过不去,你就是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有时候也不见得就能改变了他对你地不好影响。闹不好会适得其反:他可能认为你是在哗众取宠、出风头。反正一句话:就是看着你不顺眼。

  “吴永成,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就不相信你是一个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碰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的倔头啊??你也该醒醒了,别把现实看得太理想化了。有许多东西,根本就和咱们书本上学的不一样。它不是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这中间的过程复杂着哪!你以为人家所有地人,都和你们农民那么一样实诚吗?快换个思维来想想问题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受过几年的高等教育了。还给你们J省地省委领导当了一年多秘书,J省再落后,再封闭。你见的世面也应该不少了吧,就别抱着你那个农民的脑袋,钻死牛角了!”冯霞恨得把一些难听地话也说出来了。

  幸亏她不在吴永成的跟前,否则吴永成身上的某些部位,也逃脱不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下场。她也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啊!她恨不得把吴永成的脑子掏出来,把自己的再给他塞进去。让他换个脑子想事情。

  冯霞也实在是搞不明白,吴永成在学校时,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平时为人处世,挺精干的呀。那文章写的、一篇篇理论水平那个高呀,《人民日报》上刊登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要不然以冯霞的眼界,怎么会对这个吴永成那么痴情呢可为什么到了这个关键时刻,他就变成一根筋了呢?连个好话、赖话也不懂?

  “冯霞,我不是个不知好赖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现在的情况、和心里的打算,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就别为心了。对了,你现在每天早上还锻炼身体吗?要坚持啊。身体好了,一切才能更好。”吴永成也知道冯霞这个姑娘对自己的心情,可一时又不好解释,只好岔开话题。

  “你别和我打岔。吴永成,再过几天,你还是这个态度,我就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了。我去求我爸爸,给你们省商调函,你们那边一同意放人,这边就调令,和你没得商量!我自己拿着调令,过去给

  续。你要是还是这么吱吱晤晤的,我就找你们省委的诉他:你勾引了我,现在又变心了,道德败坏,作风不正。看你以后怎么还有脸、在你们的那个单位工作。J省的省委大院,可容不得你这种人。你可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啊!我们TJ的姑娘,那是说到做到的冯霞这下子逼得使出她的杀手锏来了。

  “冯霞,你可别乱来啊!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再容我一段时间,如果这边的工作环境还是那么槽糕的话,我就听你的,怎么样?”吴永成有些怕冯霞这位小姑奶奶了。他可知道失去理智的女人,那是最可怕的,也是最不讲道理的。她们只知道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别的根本就不想去考虑,也不屑于去考虑。

  经过再三的讨价还价,冯霞终于答应吴永成,再给他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情况依旧地话。冯霞就要亲自过来、押解吴永成离开J省了。

  放下电话,吴永成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利用自己前生的一些经验,在通过原先的处长薛力。争取博得省委秘书长刘清地好感,重新树立自己在办公厅的形象时,处里的领导倒先找上门、要和他谈话来了。

  谈话人是五处地处长陈涛。谈话地点是在陈涛的办公室。

  “小吴,你回到咱们处也有几个月了吧。我因为也是刚过来,前一段时间跟着咱们省委的李书记又一直在下面跑。忙得也就没有时间、能和你坐下来谈一会。今天上午刚好领导们也没有什么别地安排,稍微有点空,我就把最近有的领导以及同志们对你的一些看法,和你谈一下。不要紧张,其实我对你还是有影响的,你刚大学毕业、进咱们这个大院时,我那时还在人事处,你的有关手续。就是我让人给你办的。说起来,咱们也挺有缘分的呢!”陈涛面带微笑和吴永成说。

  “我工作没几年,有许多东西也不懂。以后请陈处长多批评、多指点。”吴永成和这位处长第一次打交道,见人家官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自己赶忙也站起身来回了一句。

  “坐、坐。咱们随和一点。你也别把我当什么领导看待。咱们都是省委领导身边地秘书嘛。不过,我比你们在领导身边多呆了几年罢了。”陈涛还是很随和的和吴永成说着。吴永成听了心里暖洋洋的,正想再说些什么,陈涛摆摆手。随即他的话题一转:“小吴,你最近回到处里以后,是不是工作上,觉得和以前有些不适应了?”

  不对,陈涛的话里有话,他这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呢?吴永成马上警觉起来:难道又是什么人在他地耳边搬弄是非吗?

  “陈处长,我没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呀!您的意思是说”吴永成谨慎地挑选着合适地字眼回答陈涛。这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第一次见面,可千万不敢给人家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自己地处境本来就够糟糕的了。要是再得罪了他,那可真在这个省委大院里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了。

  “是吗?”陈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我听有的领导跟我说,你刚刚离开了渠月莲书记,不给省委领导当秘书了,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失落感挺大的,回到处里也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静不下心来、不能塌塌实实地做一些实在的工作,老是好高务远的,整天什么工作也不做,就是埋头写一些东西,想一鸣惊人、引起大家的注意。是不是有这种情况呀?!”

  我晕!这也是一条罪状啊!吴永成无语了。他倒是想做工作,可谁给他安排过呀?奥,除了每天和魏源倥抢着打扫室内的卫生之外,他还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可这是在省委办公厅呀,领导们不给你安排工作,你可不能争着、抢着去干别人应该干的事情。各人有各人的位置,那是马虎不得的呀!再说了,你抢了人家别人的营生,人家哪会答应你?这里可不像农村上地似的,你抢着干了别人的活,就会受到什么表扬。大家也都想在领导们面前图个好表现、争取进步呀!你以为他们的那些工作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呀?那都是使劲争取来的。

  到了这里,你要是一天到晚地闲着、坐冷板凳,那就说明你完了,你被挂起来、冷冻了!谁要是每天忙得马不停蹄、没有一点歇空儿,那么众人就肯定会嫉妒地说:“这小子快被提拔了。瞧吧,总出不了几个月。”

  “处长,我写那些稿子,并没有耽误一点应该做的事情。再说纂写调查报告、为领导们决策当好参谋、助手,不也是咱们秘书应该做的工作吗?”吴永成为自己分辨道。这是谁这么说的呀

  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吗?你们领导们不给我安排工作,西也成了我的不是了?难道又是刘清那个老小子使的坏?!

  他可不敢让这顶帽子无缘无故的、瞎戴在自己的头上。真要是让人家坐实了这个“罪名”,那他在省委大院里就别想再有出头的时候了。哪个领导敢用一个好高务远、不能塌塌实实工作的秘书哪?!而当秘书地,你不能给省委领导当秘书,那你就一辈子当那个主任科员顶多到了临近退休时,组织上照顾你的情绪。送个人情(那也得和头们处好关系、人家可怜同情你),再给你一个副处级调研员的待遇,您呢,回家养老这辈子你也就这样了。还有什么没实现的雄心壮志,嘿嘿,待来生

  “你看你这个小吴。我地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就着急成这个样子。这个可不好。有什么事情,咱们也得好好地对待:是你的错。咱就认真改正;不是你的问题,咱以后就多加注意。‘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陈涛还是一脸地和颜悦色,“我见过你的履历表,大学时候就是村里的支部书记,干得也不错;实习地时候,还帮助有关部门揪出了几个侵害国家财产的‘蛀虫’,毕业成绩也相当不错。说实话。我对你这个同志的影响还不错。你回来处里以后,我也没顾得上多了解你近期的工作情况,这些也是今天刘秘书长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批评我没有管理好处里的工作,我才知道这些情况的。小吴呀,咱们秘书工作。主要是为领导们搞好服务的,写稿子虽然不是什么坏事情。但也要分清楚主次位置。你写地稿子在省报上的数量,我看比宣传部的那些小年轻们,的也多了。咱们这里是省委办公厅。既不是宣传部,也不是政策研究室,更不是报社、新闻处。这个你要记清楚!”

  郁闷。

  吴永成只好点点头。人家陈涛处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更何况陈涛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他也是跟着受了自己地连累,被那个刘清训了一顿。坏根子还在刘清那个老家伙身上呀!!

  “还有一点,你要和处里的同志们搞好关系。”就在吴永成以为处长和自己地谈话已经结束、准备起身告退时,陈涛又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有的同志反映,你一贯比较骄傲。这个可不好。咱们是全省的脑机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省委地形象。处里就这么几个同志,你都和他们搞不好团结,离开这个大院时,到了其他单位,又怎么能和其他的同志们一起工作呢?小吴呀,你还年轻,还没有做出多少成绩,骄傲这个毛病,可万万沾染不得!要是在其他部门,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年轻人嘛,心高气傲也是正常的;可咱们是省委办公厅呀,就在领导们的身边工作,对自己那就得更严格要求一些啊!”

  吴永成机械地点点头,这个问题自己是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的。

  因为这个骄傲,根本就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界限的:你话说得多了,人家会说你吹吹拍拍的,自以为万事通,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你要是不爱吭气,别人也会说你架子太大,和凡人没话说,骄傲自满、孤芳自赏。反正想给你上点眼药,那毛病是不愁找不出来的。

  “莫须有”,也是一条罪名啊!!古人早就用过了。

  “主要的也就是这些情况了。”陈涛结束了和吴永成的谈话,微笑着对他说:“你也不要把这些当做什么心理负担,人嘛,谁没有个错误。以后注意就是了。**不是也说过嘛:‘要允许年轻人犯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嘛!’”

  “陈处长,以后这些事情我一定注意。”吴永成强作笑脸,站起身来准备告退。

  “好的,你去工”陈涛朝吴永成挥挥手。

  就在吴永成拉开门的时候,陈涛突然又说了一句:“小吴,有些细节问题以后你也得注意一下。”

  吴永成停住脚步,洗耳恭听。

  “上班的时候,尽量不要做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是不是你有个农村的姐夫,常在上班的时间来找你呀?次数多了,影响不太好啊。还有就是你和你女朋友的通话,在下班时间最好。”

  吴永成的头简直快要爆炸了,他的二姐夫马林,也就是前些日子来找过他几次,现在也很久没来了,怎么就会变成了经常来呢?他和冯霞才通过几次电话呀?怎么也有人就马上反映到处长这里来了?他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些人呢?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吴永成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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