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歧 转变
吴永成和他的两个姐夫边喝酒,边拉呱不觉间已到了晚上十点多。中间他的大姐,又给他们重新炒了几个菜,满了几次酒。知道他们在谈大事,也没打扰他们。直到吴永成的妈妈过来找他,大家才觉得时间有些太晚了。
酒桌上,他们已经初步议定:拖拉机由四家合伙买:吴永成的爹妈和三个女婿每家占一份。二女婿马林负责跑车,多算一份。窑场还是按四份来算,不过比例重新调整,大女婿刘珠和马柳平各多拿一份。虽然,马柳平现在一般也顾不上到窑场去,但是他的三个弟弟,已经在那接手帮忙;鸡场和猪的问题,明天再考虑该怎么办。到底是是停止还是扩大。
吴永成的妈妈过来听了他们的谈话,极力反对停办鸡和猪的喂养:“你们做你们的事去。鸡和猪,有我们几个女的和他爹,就能料理了。我们两个老的,现在还能干的动。你们看看村里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谁不是到了六、七十,还在地里干活。三虎他爹去年也七十多了,还往地里送粪呢!这点活,比送粪苦轻多了。我知道你们是想让我们歇着,怕累着了。我告诉你们,人哪,都是个贱骨头1生下来劳累的命,一辈子地里受惯了苦,还不能歇着。一歇下来,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要闹病!每天活动着、干点活,身子反倒好受些!”
吴永成地妈妈说的倒是实话。这个吴永成他自己就亲眼看见过。村里六十多岁的人,给地里送粪、上山背柴的,大有人在。真的劳累了一辈子,习惯了,你马上让他歇下来,每天无事可干,他还真的能憋出病来。这可能就跟城里的老干部们一样,刚一离开工作岗位。马上就感到失落、寂寞,以致于各种疾病纷拥而至。人也就像老了多少似的。
既然老妈决定要继续干下去,那就得把喂养地其他条件,改善一下。起码能减轻一点他们的劳动强度。以前是没钱,想那么做也没办法。现在有这个经济能力了,以前想到但没实施的。那就应该马上着手进行。吴永成乘着酒意胡思乱想。
酒这玩意也真怪,有时喝一点,人的大脑思维反倒转的快多了。当然,你不能喝醉了。到了醉的时候,思维干脆就不给你运转了。
“大姐夫、二姐夫,过了正月十五,我和我四姐地学校就要开学了。既然咱们的鸡还要继续喂下去。我给咱们画个图样,就麻烦你们,给跑得找人做一下,把咱们的鸡笼子重新换个样子。以后喂的时候。能省点力。妈,咱们现在有多少鸡和猪?鸡现在一个屋子里。能放得下吗?”吴永成问他妈妈。
吴永成的妈妈说:“咱们这会可能有三千多只**。猪有五十多头。一个窑里就根本放不下那些鸡。几家的木头笼子也不够用了。咱家的三孔窑洞现在都是鸡。”
吴永成想掏出笔,给他们画一下十几年后、笼养鸡的那种格局。可一阵阵酒意涌上来。只好乘现在清醒,对大姐夫刘珠说:“明天早晨我过来,说一下这个鸡笼的事情。妈,咱们赶快回去。我有点喝得多了。”
“真是的,不能喝就少喝点,称什么英雄好汉。你们两个当姐夫地,也是的,灌他那么多干什么!”吴永成地妈妈一边在地下给吴永成找鞋。一边嘟囔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吴永成就出了自家的院门。向大姐夫家走去。忽然看见外村地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向三姐夫马柳平家去了。看来这个姐夫还真的是忙,大正月的就有人上门了。该不是刚过年就来了取经的吧。鱼湾大队才出了点名,就来取经的了?
在大姐夫家,吴永成把记忆中,前世他所见过的、大规模集中笼养鸡的那套设备,简单地画了出来。
看着自己画得丑陋的“杰作”,吴永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姐夫说:“画得有些难看,基本样子就是这样。明天,我就要和我四姐去上学了。本来应该我自己来闹这些东西地。现在只能麻烦你们了!”
“说这些,就是你没意思了!什么叫你应该、我应该的,还谈什么麻烦?都是自家人地事情,还分什么里外。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客套话多。五儿,以后你就给咱们动嘴、动脑子,这些跑腿、出笨苦的事,有我们呢!”大姐夫一边看着吴永成画得“四不象”图纸,一边说。不时还把自己看不明白的地方指出来,让吴永成讲解。
经过姐夫小舅子两个人一个多小时的琢磨,一套简陋的、半机械化、笼养鸡集中喂养设备诞生了!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鸡笼用钢筋、铁丝制成。多了两排喂食小槽、拣蛋槽而已。喂水和食槽放在一起,粪便自然下坠,落到地上,集中清理。这就省得人来回奔跑,节省了时间和体力。
“要记住,把鸡都关在窑里后,得给它们按上电灯。每天保证有十多个小时的照明时间,喂的鸡食里面,必须隔几天,加一些少量的沙子,便于鸡的消化。”吴永成又给他说了一些要注意的细节问题。
“怎么给鸡舍里还要安电灯?还得十几个小时?把他们美的,比人也牛气了,把们惯的!”大姐夫对鸡舍里安电灯有些不解。
“没办法,光照时间的长短,直接影响着产蛋率的高低。这个,我记得好象、每天光照时间要够十四、五个小时。因为咱的鸡,以后就不在院子里散养了。照不到太阳啊!”吴永成简单地给他做了个解释。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啥隔几天还要给喂的鸡食里掺沙子?五儿,你一会把它们抬举到了天上,给它们安电灯;一会又把它们踩到了脚板底,给它们掺沙子?真搞不懂!”吴永成的大姐夫费解地摇摇头。
“鸡食里掺沙子也是为了鸡好。你知道,鸡是没有牙齿的,它们吃食时不能咀嚼食物,因此就只能把食物直接吞进食道,贮存在。沙子吃进去后,也贮存在食袋里。鸡的食袋是极f物和沙子进去后,混合在一起,通过蠕动,沙子的棱角摩擦着食物,过一会儿,食物就很快被磨成碎糊状,被吸收了。”
大姐夫的为什么还真不少。吴永成模模糊糊只能记得这些东西,所以也含糊应付着。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姐夫刘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对吴永成说:‘明天你就要和你四姐,回学校去吗?干脆,今天十五,大家都在我家吃饭。顺便把咱们商量的,和大家说一大家有什么意见!”
“行啊,又得你破费一顿。”吴永成满口答应。到底是老大!估计他是担心老三马柳平,不知道这些事,会有什么误会吧。
中午的时候,刘珠家的儿子楚才,一会的工夫,就把下午他家要请客的消息,通知到了各家。
到了下午三点多,几家的人66续续,会齐在吴家的大闺女家。除了三女子吴永霞身子不便,继续坐在炕上。其他四个女人,一起动手,还没等几个男人聊了一会,菜就好了。
正月里的吃食大部分是熟的,只需把饺子捏好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坐桌子还是按正月初二,在老人那边的规矩:男人和两位老人、三女子,在炕上一桌;其他人等和小孩。在地下摆了一桌。
这次马柳平倒没有喧宾夺主。大女婿刘珠说了开场白。大家就拿起筷子开吃。
酒过三巡,刘珠把他和吴永成商量地事,在桌子上和大家说了一遍,征求大家的意见。
马柳平先开了口:“窑场的事,就随你们的意见。反正也是我的几个兄弟,在那儿干,以后就让他们顶个名吧。鸡场和拖拉机的事,我们也就不参加了。要不。我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了,社员们还没富起来,我一个劲给自己捞家产,也不是个好事。大家以后该怎么看我这个公社的国家干部、大队的主要负责人呢?。我得和大家同甘共苦啊。”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三女婿来了这么一手。他说地是真的还是假的?该不是有什么意见吗?
刘珠是老大,他先试探着问:“老三。你不是对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别的看法吧?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嘛!反正咱们这也没外人,都是自家的几个人嘛!你现在是干部了,外面见地也多,说不定有好主意,比我和五儿商量的要好。你说我们听,咱们再商量。行不行?不要说气话嘛。”
马柳平笑着说:“你不要理解错我的意思。我说的是真的。以前不当干部时,还可以这么做。现在恐怕就不行了。总不能当干部的,比社员们过的也好吧?传出去会让人说:马柳平不好好地带领大家致富。光考虑自己了!影响不好!这几天,我也仔细想过了。咱几家的那些事情,我不能再参加了。一直想抽个空。和大家说一说,也顾不上。今天正好是个机会。顺便给大家解释一下。”
奥,原来是这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又有些疑惑:是不是马柳平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难道是国家的政策,又要变了?他挣钱挣得好好的,又不用他出什么苦力、费什么事!干什么就不做了?大家也是考虑到、都是自家地几个人,才把他算进一份呀!难道就是他自己刚才说的那些道理?也没听说当了干部,就不能再依靠劳动财、致富呀!
只有吴永成知道:国家地政策是不可能变的。但他也搞不懂。马柳平为什么要这么干?唯一能解释通地,就是他刚才说的都是真话。他为了要继续当官。不想让这些事情受到影响。又没有人去教他这些官场上的事情,他怎么就学得这么快,连爱惜自己的羽毛这些细节问题,也学会了?前几天他还在领着人、到社员家,大吃大喝呢!这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嘛。几天的工夫,咋能变得这么快呢?奇怪!!
“三姐夫,这几天,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怎么突然就想起这么做呢?”吴永成问马柳平,这个事情得搞清楚,不会是别人眼红、又给他们下了什么套吧。
“没有呀!没人和我说什么。我也是自己这两天,好好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干了。前些天,社员们请大队干部吃饭,咱还以为只要人家愿意,咱吃的也理所当然。没有错!谁知,差点就犯了个大错误。幸亏大家给我提醒得早!不然,我就白熬了这个国家干部了。为了几顿吃喝,要是挨了处分、丢了公家的铁饭碗,那亏就吃大了。这挣钱也一样。有几个就行了,不能因小失大。大事、小事,咱得分地清。”马柳平心平气和地说。他现在挣的也不少了,家里多了也拿不出来,万数八千还是有地。这也是一个普通国家干部,二十年才能挣到的工资。还要不吃不喝!犯不着再为了挣那几个小钱,和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混在一起。万一国家的政策,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把自己陷进去了,不值得!自己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也是幸亏今天和
“三姐你的意思呢?”吴永成回头,问他的三姐吴永霞。他想看一下,是不是夫妻两个商量好了。两人的意见一致的话,那就什么也好办了。他不想因为这些,闹得一家人有点什么不愉快。
“我听你三姐夫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三姐吴永霞只吃了几口,就已经不吃了。看样子有些累,斜斜地躺在铺盖卷上,笑着虚弱地说。
以前一直是马柳平听吴永霞的,现在嘛,正好倒了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