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六、会师

飞机和人的大战终于结束了，陈安中的炮兵牺牲了一个，受伤的有两个，但战果不小，把四架飞机敲了下来。梁宇便命令把所有的炮都炸掉，抬起受伤的战士，迅速地追上了大部队。鬼子的飞机又过来了两架，应该是侦察机，在上空草草地掠过，也没心思去详细搜索。四架飞机又失了事，敌人有高射炮，飞得太低很不安全啊。

这里只是中条山的衍生山地，藏不了多少兵，还是进中条山吧，连轴转的打了那么多场仗，战士们虽然心气很高，但体力明显是跟不上，急须进山休整。梁宇便是命令开拔，从夏县境内招摇过市。

夏县的鬼子已给项尽山他们打怕了，根本不敢再出动。他们一开始是欺负这支来历不明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帝国部队”人少，但一不小心就给人灭了一个中队，而且还挺干净的，逃回来的没多少个。驻守夏县的第十旅团的海川中佐可是不折不扣的猛将，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又是出动了两个中队，他亲自带领，要去彻底消灭他们，打了他的兵，管你是什么人，照灭不误！

结果很悲惨，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的火力比他的大队足足强了不止两倍，迫击炮四五门，机枪六七挺，掷弹筒更是多得不得了，结果他的两个中队眨眼间便是给人轰没了一太半，他是拚着吃奶的劲才逃回了城中，但右手臂却是轻了很多，给炮走了好多的肉。随他跑回来的，只有区区十人罢了，真的是给打得很惨。他害怕了，他惊恐了，连上电话求救，但旅团部却是鸟人都没有，难道他们都死光了？他真的搞不明白。

现在来历不明的鸟军队是大军压境，他是冷汗齐流呀，他现在手上已没多少兵了，加起来也不到一个中队，能守得了吗？要不是身上痛得要命，他几乎就想弃城而逃了。万幸的是那支军队浩浩荡荡的，只是穿境地而过，并没来攻他的城取他的命。他是在竭力地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直到他们走远，他才软瘫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梁宇率众踏进了中条山脉，心情也放松下来了。现在他们全是日军装束，恐怕会引起山中的国军的误会，他便让全军唱起了他的队歌：没有吃没有穿，小鬼子给我们送来，没有枪没有炮，小鬼子给我造……歌声嘹亮，旋律动听琅琅上口，易学易唱，很快就是千人汇成一声，震山动脉，惊鸟吓兽。

来到了大山里面十里左右的一个小山村，村里的人还有几个老弱病残，天色也晚了，梁宇便是命令休息，村民们对这支小鬼子部队都很害怕，但他们说的是中国话，对他们村是秋毫无犯，更且很热情，还送了不少的食品给他们，这才知道这是一支中国的军队，是在冒充小鬼子。

根据一些村民所述，离这里十几里的还有一支中国的军队在驻扎。这个梁宇心里有数，这地方的山路不是很险，属于容易进军的地方，一定会有人防守的。相信他们能听到这边的动静，而且一定会赶过来接头，那就等着他们过来就是了。

果然到了深夜，在三里外警戒的战士，见到黑暗中有三人打着火把过来了，他们立即拉动枪栓，大声喝叫：“什么人？站住！”对面的人应道：“对面的兄弟，你们是中国人吗？请问是哪一部份的？”警戒战士答道：“我们是三十八军，你们是……”在执行警戒任务之前，他们的长官已交待了，今晚有可能会有友军前来接头，叫他们悠着点，别乱开枪，免得误伤。果然有人来了，长官真是料事如神。却听对面的人在惊喜地表示：“各位兄弟，我们是九十六军的……”

警戒的战士不敢怠慢，立即带了他们去见长官。孔从洲询问了一番，确信了他们的身份，这些都是原一七七师的人，他并不认识，不过人家却是认得他。孔从洲感觉事情挺大的，还是带他们来到了梁宇的房前，那是从老乡那里借来的一间房子，梁宇和夫人就住在那，据说他们昨晚还在“苦战”，这个……没办法，事关重大，还得来请示，但想到那么辛苦的长官，是不是给他休息多一点？他的脚步又是犹豫了。

梁宇醒了，他是有点疲倦，他杀了那么多日本男人，苍井纪子这个日本女人难免有点生气，便是找他“报仇”。她又热情又温柔，梁宇也不能不“应战”。这复仇行动进行得还真是猛烈，在苍井纪子的死缠烂打之下，梁宇是几乎弹尽粮绝了，看他很努力的样子，苍井纪子心软下来，这才放过了他。不过她是喜滋滋地对他说：你杀多少她就要报复多少……梁宇是很累，但灵敏的触觉，他还是感觉到了有人前来，他的眼睛便是睁了开来。

他披衣走出房门，便看见昏暗的火把火中，有一人失声地啊了一声，那人朝他冲了过来，脚步刚动，胳膊已给两旁的战士扭住，那人激动地叫道：“梁长官，我是化龙啊……”梁宇快步走上前，让两个战士放开，看清楚了，他也很激动。那人颤抖着向梁宇举手敬礼，突然间便是嚎淘大哭起来。

梁宇上前搂住他重重抱了一下，激动地道：“化龙，真是你呀！”他认出这人竟然就是他的老部下，兵出中条山时自己小分队的五个小队唯一幸存的小队长孙化龙。故人相见，惊喜交加。孙化龙哽咽着：“长官，您没死……太……太好了……”

那么快就和九十六接触上，这个梁宇很欣喜，但想不到的是这附近的国军队伍竟然是罗光源团。孙化龙伤愈后就一直跟随着罗光源团，现在他们就在这一带活动，负责这边的防务。这次是因为梁宇这队“鬼子”的动静太大，作为团中侦察连连长的孙化龙听到手下描述的那队“鬼子”的军歌，那旋律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再也忍不住，便是亲自前来看看，虽然搞不清这支队伍的真伪，他还是决定孤身犯险。意想不到的是这支队伍竟然是他的老长官梁宇的队伍。老长官竟然还活着，要知道他听到长官和兄弟们的恶耗之后，可是几天几夜没法安眠，一心一意地想去报仇，但罗光源的团也很困难，需要他帮助，这支队伍可是老长官的心血，一定要替才能长官保存下来。所以就是和九十六军接上了头，他也没选择归队，一直就留在罗光源团里。

天才刚放亮，梁宇和孙化龙便是跋涉了十几里山路，来到了罗光源团的驻扎地。早接到消息的罗光源和罗光田等是整军迎接。重遇的情形很感人，眼泪鼻涕一把飞呀。让梁宇惊喜的是，这支部队在几经苦战之后，现在已有了铁血的迹象了，完全和当时不可同日而语。

罗光源团现在的处境是很艰难，自梁宇不幸“牺牲”后，他们在绛县附近坚持了一段时间，日军开始对他们进行了围剿，连经苦战，损失很大，在中条山边缘已经呆不下去了，只能退入深山。鬼子虽然不敢踏进大山，但对周围的封锁很严密，他们的日子是越过越艰难，幸好和九十六军接上了头，算是正式归入了九十六军的序列，得到了一些补给，但九十六军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可谓是处于弹不多粮已尽的危险状态之中，自然罗光源团也好不到那儿去。

梁宇了解了情况，又检阅了罗光源的部队。数场苦战，罗光源团损失非常大，减员已超过了一半以上，目前兵力只有五百人左右，但作为曾经的战神直属部队，精神气依然在战士们的脸上，他们有他们的骄傲，他们是战神的部队！梁宇的回归，更是让他们激动万分，那就意味着一切都过去了。事实也如此，两军会合后，武器弹药任由他们去取，现在是装备一新，再不像这几个月来的一支枪一、二发子弹的艰难困境。

现在三十八军的一众将士才真正地知道了这个黑大汉长官的身份，原来就是传说中的战神！他们的心情竟然是和罗光源团一从将士一般，都是激动万分。怪不得这段时间的战斗是那么的顺利那么的痛快，屠鬼子的师团灭鬼子的旅团像是吃饭那么轻松，原来是他“老人家”在领着我们呀……

梁宇一边让人去通知李兴中，叫他前来和自己会合。从罗光源的口中他是知道李兴中的九十六军在山中的人数尚有五千多人，但就严重缺乏武器弹药，更是缺少粮食，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苦。

梁宇估算了一下，武器不成问题，他这次拣回来的枪枝足足有三四千枝，子弹手雷更是无法胜数，足够装备九十六军了，但粮食却是大问题，这次消灭的大部份是轻装的鬼子，在运城是夺了不少粮食，但要行军打仗，只能运了一部份过来，只够三十八军的将士吃上几天，要再养几千人勉为其难。这粮食问题应该要尽快解决。

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先取粮食。目标还是夏县。那里是鬼子的大兵营，粮食应该不少，再说那大队的鬼子已给他们打残了，在消灭了第十四师团的主力之后，相信他们也没法得到补充，容易对付。就是它了。

梁宇立即召集了部下，商量攻击夏县的计划。当然为了防止白天鬼子的飞机轰炸，他连夜命令罗光源去附近布置了几个疑阵，得给鬼子的飞机找点事做，否则他们会冤魂不散的。

果然到了中午，成群结队的鬼子飞机就飞过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狂轰滥炸了一番，把几个“阵地”都轰了一大遍，不过它们都学得老精，把飞机是开得高高在上，绝不再干俯冲的事情。最近飞机的损失太大了，这低空的活绝对不能再干罗。飞得高高的，看你们还能打？至于轰不轰得着，战果如何这个绝对是次要的，保护好飞机保护好飞行员的性命这才是最重要的。所谓吃一垫长一智，现在日军的飞行员都学得老精。再不干那冒险的事。

在躲过鬼子的飞机的空中侦察之后，梁宇把队伍悄悄地拉了出去，到了晚上立即全速开赴夏县县城，现在这边的鬼子的零星据点，进山之前都给清理干净了，遗漏的没死的鬼子都吓得撤进了城中。这一带现在属于一片真空，可谓敞通无阻。

项尽山率了一队人悄悄摸进了城里，城里的鬼子人数本来就不多了，加上目送那支凶狠的军队进了深山再不见，他们也派人前去侦察，虽然不敢进入山里，但在边缘七八里范围肯定没有那支恶部队的人，他们应该是钻得有多深就多深了。得到消息后，从自海川中佐以下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从高度紧张到彻底放松，现在个个都是奄奄欲睡。

项尽山的独立团小分队摸进去，几乎都没用枪，用刀就把他们捅光了，毕竟这里的鬼子真的不太多，完好的也就二三百人。而且大部份集中在他们的大队队部，这个更容易，直接就用火力把他们灭了，整个战斗用时不过一个多小时，夏县的大门便是敞开了。这夏县县城也属于兵营，没有中国人，打起来更是容易，根本不怕误伤。不过运起来就有点辛苦，这个大队的鬼子似乎很贪焚，粮库可是堆积如山，算是为梁宇的部队立了一大功。

在昨天的战场上还有不少武器弹药，既然九十六军缺乏，那就不要浪费了，梁宇又命令孔从洲率马队奔赴那主战场，争取弄多点回来，以现在第十四师团的鬼子兵力，应该忙于防守闻喜，不敢出来收尸，此去应该是安全的。果然天亮前孔从洲等便是搜掠了一大堆东西回来，这次搜掠得比较细致，能搬的几乎都搬回来了。

人多好办事，天亮前梁宇指挥部队便把夏县几乎搬空了，当然为了防止鬼子的飞机，他便是命令分段撤退，注意隐蔽。到了晚上再继续抢运，在半路上，又来了一大帮帮手，却是李兴中和陈硕儒，他们接到消息后，立即率了一个团起程过来和梁宇会面。他们是真的很兴奋：长官没死，九十六军有希望了！

见到了梁宇，铁汉李兴中和陈硕儒忍不住也是两眼湿湿的，感慨万分。耿子介和孔从洲见到老长官自然也是惊喜了半天。回到了驻地，李兴中和陈硕儒听他们介绍这几天的战斗，真有点目瞪口呆。想不到的是，中条山北面的鬼子几乎都给他们打光了，可惜的是长官的兵力不足，不然非得把山西的关东军全部宰光宰掉。可恨的是自己这边竟然没能收到长官的消息，不然合兵一处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效果。

故人相见，分外的话多，几人整整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梁宇就和李兴中运起一大批物资起程赶赴九十六军的基地离这边四十几里外的中条山腹地的舜王坪。今天是好天气，乌云密布，辛苦了几天的鬼子飞机没有再来，倒方便了他们的运输和行军。

到了晚上，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梁宇的回归，让九十六军的战士们是欢呼一片，战神未死，他们就是战神的部队，是战神的部队那就意味着战果会多得吓死人。这不，几天功夫，战神就把北边的强大的鬼子都几乎灭掉了，还夺回那么多的武器弹药……战神就是战神，打鬼子没人能比得上他的，跟着他打鬼子，绝对是此生无憾了！

现在的九十六军可谓是一夜暴富，武器弹药、粮食、药品一样不缺，战神再现，战士们心气更是高涨入云。憋屈了很久的九十六军现在是精神焕发，只想开出山去和鬼子大干一场了，毕竟这半年实在是痛苦，不是不顽强，但就是打不过那些小鬼子，现在鬼子的克星回来了，小鬼子还怕他什么？

军官丛中，梁宇见到了沙天海，现在他已融入了九十六军中，表现很好，李兴中也没把他当外人看了，任命他为九十六军的情报处处长。梁宇把他拉了过来，问道：“天海，你还能不能联系到军统总局？”沙天海道：“总座，卑职还保留有密码，只是军中电台全部损毁，我……”他有点黯然，九十六军本有三部电台，但在一次战斗中，给小鬼子偷偷摸了上来，给彻底摧毁了，那一晚，要不是沙天海正在李兴中军部商量，他几乎就得立地成仁了。

梁宇心里高兴，现在已和九十六军会师，那么是时候和老蒋重新建立联系了，有了几千人的部队，他再不是独行侠了，应该可以归队了。他点点头道：“很好，我手里有好几部电台，你准备发报吧，我得尽快和总裁取得联系。”沙天海大喜，立即敬礼道：“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