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阿虎归山

冈村宁次正在发着揭虎皮、喝虎血、抽虎筋的好梦，当他正在制造“虎皮膏药”的时候，电话响了，他立即蹦了起来。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一定是有关那恶虎的，这是他的命令，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阿虎的动静一定得向他通报，否则就军法从事，死啦死啦的。

电话是二十一师团师团长田中久一中将打过来的。冈村宁次中将听完汇报后，心是凉了半截，真是千指导万指导，就是忘记了指导那些坦克兵的行为规则。怎么能忘记那一直跟他不对路的阿男惟几王八蛋的教训捏？竟然犯了和他一样不可饶恕的错误！又给那恶魔把帝国的坦克抢走了一辆。不会又去炸帝国的列车吧？可别轰死了一个半个帝国中将，那时就难交差了。幸好他知道松井司令官此时脑子还满好的，没再派什么鸟观察团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即命令田中久一中将必须的全力补救，同时他也心急火燎般地发出了一系列其他补救措施的命令，一定的、必须的要把这个恶魔消灭在大别山南麓。他心里祈求着：千万别让他进山里去呀……当然他知道这是在做梦，人家一下坦克就窜到山里面去了，但研究过那恶魔行为法则的冈村宁次还是很清楚的：抢了帝国的坦克，那恶魔肯定不会轻易放弃，一定会做点什么动作？搞出什么动静来的？虽然帝国可能因此引起重大的损失，但他现在还有机会，比起这个恶魔的性命来，什么代价都是值得付出的。

虎皮膏药熬不成了，冈村宁次再无法入睡，他在办公室里腾来腾去，一向镇定有加，大将风度味道极浓的他，此时手脚竟然也有点微微的颤动起来。这个恶魔折腾得实在不是个时候，要知道他几乎肯定要晋升为大将了，礼是送了不少，关系也全部疏通，只等着天皇意思意思盖个章章就成了。这个大将是非升不可呀，人家华南方面军的司令官他的老同学坂垣征四郎可是个大将，他这个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官，手握着帝国的重兵，也非得大将不可呀。不然跟那些什么清水喜重、田中久一之流的军衔一个鸟样，想想也没什么面子。事情都快成了，偏偏就这个时候那恶魔就窜到自己的地盘来折腾，那园部是干什么吃的，放他过来干什么呀？他心里骂东骂西，*南*北的，表面却是平静若水，静等着各方消息。

半个多小时后，田中久一中将的电话来了，他的心在滴血，损失真的是很大！那恶魔果然是不肯消停，趁黑夜突然间开出三十几里，突袭了正在菖蒲驻扎的他的坦克部队，结果有点不好，没有经过指导的坦克部队在睡梦中损失极为严重，那恶魔可是大摇大摆地开近再打，那些没有经过培训的坦克部队只道是那因为有点小故障退到另一边的三辆之一的同类前来归队了。很不幸的是，它突然间发作了，一炮就轰塌了坦克兵的军营，把里面的坦克兵压得死死的，就是有坦克都没人开了。何况那恶鬼还到处打炮，把停在那里的七辆帝国坦克全部毁掉了。可怜的是那田中久一的电报才刚刚发到他们的临时指挥部，但机械部队的小鹿少将已给横梁压得死啦死啦的，通讯不发达啊，没有及时地接到情报，结果这支坦克部队全完蛋了！

足足十二辆坦克啊！战场上给毁了两辆，想不到不打仗时反倒给那恶魔全部弄毁了，这充分证明了这个恶魔的杀伤力比所有支那军队加起来都要大，自己的一心一意的思路是对的。但现在？冈村宁次的两个眼珠都红了，他也发起狠来，双拳紧握，下定了百倍的决心：无论如何，为了帝国，为了帝国的下一代，一定要把这恶魔消灭掉！

阿虎轰掉了鬼子的坦克，立即把坦克往回开，现在坦克已偏离大山应该在十几公里以上，他必须尽快回去。现在炮弹不多了，子弹也不多，不能再打下去，而且沿途还有好几个零星的日本人的军营，只不过他嫌目标太小，没有管他们，现在打了一个好目标，可以心满意足了。

这边的大动静，很快惊动了那些鬼子，他们也很快接到了命令，一定要把这鬼坦克留下来！可惜阿虎的坦克回来的太快了，来不及挖坑坑埋雷雷，反而给阿虎一路辗了过来，辗死了二三十个同伴，还真没人敢再上去和这铁家伙叫板，帝国的坦克比起欧美德国的坦克来，皮是不薄肉也不厚，但也不是他们步兵的骨肉可以承受得了。

阿虎没有恋战，只是用最快速度往前开，遇人辗人，遇物撞物，大山已经在望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东方地平线却是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也不知有多少鬼子骑兵赶过来了。那发出来的响动，声势极为浩大，丝毫不在他的坦克的响动之下。

阿虎可不愿历史重演，要是给鬼子骑兵缠上，他们肯定会拚命的炸你的履带掀你的盖子，不死不休。还是躲远点好，他踩着油门，直朝前冲去，他得和鬼子们的骑兵抢时间，只要溜到山里去，那些畜牲就拿他没办法。但越近山，地势起伏越大，东一块石、西一堆土，坦克是上窜下跳，就是开不快，后面的马队是越来越近了，他们是在拚着老命在追赶。

这样迟早会给追上！走不动就打呗！阿虎不想跑了，开到一处狭窄的地方，停下来，调转了炮口，对着一大堆人马就是轰了过去，一阵的人仰马翻，鬼子倒下了不少。再用枪扫，鬼子死伤更惨重。但他们依然不死不休地往前冲，司令官已下了死命令，这个支那恶魔没有任何条件的必须留下来！哪怕统统死光光，也要拖住他一齐下地狱。这伙鬼子精锐本就是一堆死士，没死的只管往前冲，手雷已把坦克炸得颤动不止，就如**中惊涛骇浪的一叶小舟般。

阿虎选择的这个地势稍好，两边有沟有坎，不利于日军骑兵的行动，机枪在狂扫，很快坦克面前七八十米处已经堆起了一座马尸人尸的形成的“大山”，但小鬼子还是极为顽强地冲着，他们大部份下了马，利用各种障碍一路往前拱。

阿虎心知不妙，急速地把机枪子弹全部打了出去，把鬼子的前锋阻挡在七十多米外，然后推了最后一枚炮弹进了炮膛，低射着轰了出去，就打在坦克前面五十米处，掀起一堆沙尘。阿虎就趁鬼子们伏地躲藏的一瞬间，突然间弹出仓门，把背包和阻击步枪扔了出去，他背起冲锋枪，迅速从舱门一跃而出，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地面，一把捞起装备，闪到坦克后面。耳边能听到叮叮当当作响，鬼子的子弹可是不遗余力地往前打。

鬼子太多，就连附近几个军营的鬼子步兵也正赶着过来，他们人没到，枪却在响，似乎在声援着这些同类。鬼子们伏着冲着，拚命地开动火力，阿虎根本没法子还手，连头也不能露，他想借助坦克的掩护慢慢往后退，火光中能看见后面不远处是一荆丛浓密的坡地，但以鬼子们的子弹密集度，根本没法子躲避。

阿虎没法子脱身，只得倚住坦克，开始用冲锋枪狂扫。把鬼子们尽量阻挡在投弹范围外，幸好鬼子们来得太过仓促，没有携重武器，勉强还可以支撑一阵。

地下的尸体太多了，就是活着的战马也无法安然在地上驰骋，鬼子们太多下了马，从三面朝阿虎包*过来。不过折腾了那么久，这一队鬼子骑兵原本有二百左右，现在也就剩七八十个了。

天色已亮，阿虎也看清了鬼子的人数，那些步兵还在三四里地外，没有赶上来。阿虎见有了机会，冷静下来，他在坦克后面，不停地掏出手雷，朝三面的鬼子群中高高抛起扔了过去，他们扔不过来，并不代表他炸不着人家，他的臂力还是远远强于那些小鬼子的小胳膊小腿的。这半空爆炸的地雷杀死的是少了点儿，但炸伤的却不少。

阿虎也发起了狠，手雷像不要钱般一鼓脑儿扔了过去，弄得四处硝烟弥漫，炸得差不多了，他突然间闪了出来，直朝正面的鬼子冲过去，边冲边用冲锋枪扫着大部份伏在地下的小鬼子。

那些鬼子们根本想不到这条恶虎居然还敢向他们逆击冲锋，猝不及防之下，三四十个本来就带着这伤那伤的鬼子几乎给阿虎扫光了，两侧的鬼子有点反应不过来，等他们明白怎么回事后，那阿虎已冲到右边，反而在后面用枪扫荡着他们的背部。阿虎一路朝着右侧猛冲，冲锋枪已换了两次弹盒了，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从侧边窜上了高坡。

左侧的十七八个鬼子依然不要命般地朝他扑过来，而鬼子们的步兵大队也气喘咻咻地赶过来了。折腾了那么久，他们的脚步都很沉重，虽然使命在支撑着他们的身躯，但总是有心无力。阿虎冒险成功，歼灭了大部份的鬼子精兵，眼见鬼子步兵冲过来了，他便是急速地翻过土坡。

土坡和那大山距离有二百米左右，阿虎不敢停留，只能搏一搏了，要看他的速度快，还是鬼子的速度快。他借着小土坡的坡度极速地往前飞奔，头顶上子弹在呼啸，他全力进行夺命狂奔，只要跑进大山就是胜利。

当他冲进山谷里面，发现自己还没中枪之后，他稍稍松了口气，总算进到山里面了，不过这里的大山不是很高，林子也不密，充其量是浅山，离深山还远着呢。阿虎可不管后面那精神很强烈但体力就很疲软的鬼子在打着枪小跑着路，就是只管往深山里跑去。这些鬼子真如疯子般，还是躲远一点好。再说他现在也很累，而且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在地上滚来滚去，在石壁擦来擦去，也给几粒子弹稍稍扫中，现在大伤没有，小伤却是很多，全身都是血淋淋的。

恶虎要归山了，那些鬼子都是大骇，更是不要命般地往前追。阿虎进了大山，越跑越欢了，这里才是他最好的战场。跑了两个山头，他便伏下来用望远镜观察，见四五百鬼子正呈一字长蛇阵般朝前挪动。间距还真有点大。他们的脚步都很沉重，看得出体力是远不够他好的。

打头的是三十多个死剩的鬼子精锐和一些步兵精壮，他们是机械化般地朝前滚动，很顽强很顽固，很锲而不舍，这种情形好像在哪见过？阿虎似乎有点印像，但就真的记不起来了。不过让他高兴的是，这伙小鬼子似乎很好打。

他没客气，跳上了半山伏了下来，等那伙鬼子移近，他跳了出来，一梭一梭的子弹射了下去，那些鬼子似乎已经失去了腾挪的能力，反应很迟钝，傻不拉几地想向上开枪，大有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意思，可惜他们都不及阿虎的枪快，基本上只有挨宰的份。

阿虎滑了下去，又对着鬼子的尸体扫了一通，然后开始补充弹药，再往后望去，那些鬼子步兵几乎都用三八做拐杖，一撑一挪的慢过腾腾的过来了，这些似乎都不是精锐的部队，斗志很有，但体能就严重不足，根本没法子支撑这长途跋涉。

两方还隔着老远的山峰，阿虎干脆就坐了下来，吃着罐头食品，等着他们过来。鬼子步兵发现了他的踪迹，脚步更慢了，和他可是隔着一道山梁，冲过去，人家在高处，冲过去百分百是找死。鬼子们终于丧气了，脑子一时短路，司令官的命令也就当耳边风了，他们也在对面坐了下来，距离太远，枪是打不着，不甘心的鬼子们都是朝着阿虎遥比着手势，似乎是在*着阿虎的祖宗一百八十代。

他们只能用手来发泄，一地的尸体已把他们的斗志生生毁灭了。阿虎也不甘示弱，时不时对着那些小鬼子竖起中指，还很张扬地翰他们挥挥手，意思是让他们赶紧过来跟他打。那些小鬼子精得很，才懒得管你，反而比着各种下流的手势，尽力地*着阿虎、羞辱着阿虎。这种地形绕道得很远，体力支撑不住。强攻更是找死，一到那低凹处，人家一颗手雷就得死上一大堆，没得打。就连现场的最高指挥官山田中佐也是默认了这种手势大战，笑眯眯地坐了下来，还不停地激励着手下，要他们有多狠就做多狠，有多下流就多下流，最好让那恶鬼受激不过跑过来，到时就轮到自己这边扔手雷，炸他一个了。



但比划了半天，那恶鬼就是不动坦，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兴味盎然地和他们打手战，根本就没过来的意思，弄得山田中佐真的很郁闷。不过那恶鬼不走最好，自己的炮队很快就会赶过来，正好轰死他。

等了半天，炮队终于上来，不过只有一门迫击炮和一门掷弹筒，轰一个人应该够了。山田中佐很高兴，立即命令炮兵在隐蔽处悄悄地把炮架了起来，他也抽出了指挥刀，准备大叫杀基基的，指挥刀还刚刚伸出一半，不料旁边一个士兵捅了捅他的腰，还朝对面努努嘴，山田中佐望了过去，咦，没人啦！恶鬼竟然跑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