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一个人的要塞

一**、一个人的要塞阿虎换了一身鬼子的衣服，背上一杆步枪，肩杠一挺机枪，手夹一箱子弹，腰别一把手枪，全副武装出发了，来不及去通知楚冰月了，打完再说。他按着地图标出的那一条小路疾进，路程不短，足足跑了近三个时辰，才在中夜时分赶到了一处险要之地。

月色迷茫，大地披着一片轻雾。面前是一座石山，依山势正面有一堆破烂的房屋，现在几乎成了一堆废墟，废墟上能看见躺满了一地的尸体，交错纵横，惨不忍睹。黑暗中那血腥越发的浓郁，看来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战斗。

这里应该是国军的皖西第一道防守阵地千岭要塞了。阿虎缴获的日本人的地图，里面有一张是千岭要塞的图纸，知道这要塞依石山而筑，设要三道工事，坚固之极，整个要塞能容兵一个团以上。山顶也修筑有工事，约可容兵一百人左右，日本人的飞机轰炸时可退回山腰。这石山是上凸下凹，不怕日本人的飞机轰炸，山后及两侧是峭壁，布有地雷，根本不怕人偷袭。这个要塞非常的坚固，扼住了东面日军进攻宿松的要道，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阿虎没有正面去攻击要塞，这里太险了，坡度大，碉堡壕沟错纵，不容易得手，他选择了从山后，那里是有地雷阵地，峭壁也高达二十米，但他有办法，日本人的登山绳给他弄过来了，有了这东西，完全可以上去。

绕道到了后山，悬崖下躺有不少国军的尸体，应该是给小鬼子扔下来的，有几具引爆了地雷，他很小心地从一处有爆炸痕迹的地方爬了过去，然后他摸到山脚，借助登山绳一步一步地往上爬，这里几乎是九十度的悬崖，不过凹缝甚多，有了绳索的帮助，总是有惊无险。

到了后半夜，阿虎已经摸到了悬崖边缘了，耳边能听到上面传来阵阵的鼾声，集体发出来的，经过一天恶战的鬼子，意志再坚定，也没有抵抗住睡魔的困扰。阿虎探头望了望，上面大约二十几个鬼子，站着的有两个，不过也是靠在石壁上摇摇欲坠，睡得香香的。

阿虎悄悄摸了上去，很轻意地把两个站着的哨兵解决掉了。鬼子们睡得太沉了，以致于他的偷袭行动变得极为容易，很快就对这二十五个鬼子实施了捅刀的行动，一点也没有惊动下面的鬼子。

山顶下面的要塞有三道防守阵地，山脚是坚固的石墙，第二道是深壕，最上面是三个山洞及周围的极为坚固的建筑构成，也是要塞最核心的防守阵地。第三道防守阵地设有炮兵阵地，隐藏在山洞里面，飞机是炸不着，重炮也不易轰到，设计得极为巧妙。

阿虎便是从上层开始清理，他悄悄地摸了下去，过道上站着一个笔挺的鬼子兵，人站得正，眼睁得大，枪也端得似乎很稳，不过鼻息似乎就有点大，这点还是出卖了他的尽职行为，他是在偷偷地睡觉。

阿虎潜了过去，一手捂住他的嘴巴，用力一扭他的脖子，咯嚓声一响，让他彻底进入了梦香。过道中间还有一个的鬼子哨兵，不过他可没那么好气，直接地趴在战壕上睡得不亦乐乎。甚至阿虎的刺刀劁进他的颈部他也没一点反应。

这批鬼子似乎都是疲倦得要死了。阿虎摸到第一个山洞，里面应该是躺满了四五十个疲惫的鬼子，都是睡得很沉。阿虎没有进去捅人，太多了，捅完手都得软。他摸到里面去，在洞口各处设置了十二处诡雷，只要鬼子醒来，一下炸了起来，够他们受的。然后他摸向第二个山洞，里面的黄油味道很浓，应该是原先的藏炮洞。此时硝烟还没完全散尽，里面不知给砸了多少手雷？或者是此地不宜居，只在洞口躺着四五个鬼子。这里捅刀子的可以，阿虎自然没客气，把他们一个一个彻底送进了梦乡。

再往前走上十余步，转一道小弯，应该是第三个藏兵洞，侧头一看，那洞外竟然有一个鬼子哨兵再机械地在通道上荡来又荡去，居然不觉得累？阿虎可不管你那么多，待他转身背对自己的时候，突然间冲了出去，一手捂嘴一手咯嚓，没多大的反应，似乎很迟钝，转眼间便死掉了。

阿虎解决了这哨兵，掩身在山洞口，朝里面望去，这里似乎是指挥部，虽然很凌乱，但中间还有一张比较完好的办公桌，办公桌上点着一枝几乎就要燃完的红蜡烛，一个鬼子中佐正坐在桌子后面，小手支着小脑袋在打着瞌睡，似乎又不甘心，时不时把脑袋抛离手掌，但支撑不了几秒，又忍不住贴了上去。

古川雄夫中佐其实是很不想睡的，他这次行动实在是太出色了，完全值得回味，真的要好好自我欣赏才行。这个千岭要塞一直是帝国军队的梦魇，在这个支那人坚固之极的要塞面前，帝国军队是流过不少血、洒下了不少泪，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这次行动，他可是擅作决定的，没有向上边通报，要知道现在帝国内部的奸细太多了，搞不好给支那人知道了，他就是糟糕罗。他这次孤军疾进，还制造了不少烟幕，麻痹那些无孔不入的支那探子。他这个大队轻装出发，两天不眠不休，转进百里，突然间对千岭要塞的支那军队发动了突然袭击，把要塞里的一个团的支那军队统统的消灭了。然后又打退了一个旅的支那军队的反扑，保住了他的胜利成果。

这个功劳实在是大大的，他这次战例，那施烟幕弹、连夜奔袭、出其不意、孤军突进、英勇战斗、马到功成……绝对应该写进帝国的军事教科书里面千古颂传呀。美中不足的是，攻下要塞之后，他急着发报，电报刚发完，不防有一个支那士兵居然没死透，竟然学着帝国勇士那般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他是毫发无伤，但电台却给炸坏了，没法子收到上司的表扬信。不过无论如何这次行动堪称完美，终于把这支那坚固之极的要塞给攻下来了，也为帝国军队的进攻搬掉了一块阻头阻脚的顽石。更妙的是他古川雄夫的谋略还不止于此，他组织的这次奇兵突袭，肯定能取得极大的胜利，很有可能把支那的宿松都给打下来。

他真想亲自领兵前去，可是在攻打要塞的时候他是身先士卒，小脚脚受了点伤，不能成行，只能把这莫大的功劳交给了千叶少佐了，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古川雄夫的功劳。这样的功勋也只有他古川雄夫这个千古名将才能做得到的。千古名将呀，俺古川雄夫配得起称得上。八嘎啊，完全应该提拔成少将旅团长，甚至是中将师团长嘛。安徽要是我早来，哪有那支那恶魔梁宇横行的份？早把他弄得死啦死啦的，也不用给他宰掉那么多帝国的将军呀？也好那些所谓的将军都是笨笨的、蠢蠢的，哪里比得上俺古川雄夫？不死也是浪费帝国的粮食，早就应该死啦死啦的，让俺古川雄夫来领兵……

他实在是很得意，虽然疲惫得差不多要命了，就是不肯睡。朦胧中好像有个人影闪了进来，那猛地睁开了眼睛，却是一个帝国士兵。嗯，好像不认识，他还在回想着这个谁是谁？要知道他可是对自己手人每一个人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的，要做名将这个是必须的。但这个人……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刚想发问，不料这个士兵竟然很不礼貌地冲了上来，抓住他的头猛然往后面的椅子靠背上磕，真是八嘎呀，竟然敢向长官，他这个千古名将动手动脚……哎呀，好痛！刹那间他的知觉便没有了。

阿虎可不管他是不是千古名将，狠狠地一磕把这个鬼子军官磕得死啦死啦的。然后他便往往第二层潜去，先把那只是做个样子，都在打着瞌睡的鬼子哨兵解决掉，下面的没有打烂的石屋里面可是躺满了鬼子兵，慢慢清理太累了，还是塞手雷好过，阿虎便是忙活起来，一口气在他们身边塞了近二十几颗手雷，反正多得是，任你玩。这道防线大约有二百二十多米，来回走上一圈，也是够累人的，幸好下层的鬼子并不多，死尸却是一大堆，还有就是重伤兵，他们的同伴大约没力气去搬他们了，就任由他们躺在下层侧角的屋子里，反正援兵应该很快就会到来，等等就是了。下面的伤兵数量不少，不过基本上没有多少战斗力。不用去清理。

阿虎重新回到第三层，在第二个山洞口边架起了机枪，这里地形好，视野宽阔，整个要塞尽收眼皮底下。也就四百多个半死不活的小鬼子，做了那么多手脚，用得着怕他们吗？他先磕响了一个手雷，朝着最下面的伤兵屋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爆响，整个安静的要塞立即热闹起来了。枪声就是命令，手雷响真的很要命，条件反射般的鬼子们纷纷跳了起来，绰枪准备战斗，不料轰轰烈烈的爆炸声便是次第而起，响得不亦乐乎。

阿虎抱着枪枪，先对侧边的山洞，一股脑儿地狂扫进去，管你鬼子死不死。然后再架到战壕里对着第二层居然未死未伤跑了出来的鬼子进行清理，这边扫扫，那边射射，还真是过瘾，顺手再砸上颗手雷，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在屠杀，鬼子们基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偶然能打一发枪，子弹都不知射到哪去了？

黎明前，要塞便又安静下来，除了阿虎自己应该没有一个活物了。阿虎也很累，便找了点食物坐下来吃着休息。一会儿功夫，天已现鱼肚白了，之里实在是臭，鬼子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他刚准备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从东面却听见阵阵隆隆的马蹄声传了过来，鬼子的援兵吗？

阿虎抓起望远镜观望，却见东方的地平线上果然出现了上千匹战马，马上骑的都是小鬼子。阿虎立即又兴奋起来，返身到第二个山洞把两门迫击炮搬了出来，大炮已给炸坏了，不过里面还放着两门完好的迫击炮，炮弹也还充足，正好用来轰鬼子骑兵。

马队冲过来了，阿虎的炮也响了，他手脚不停地乱轰，目标太大，怎么轰怎么有。那千余鬼子骑兵遭遇袭击，连忙四下散了开来，但他们都是长途奔袭，不惜马力地赶过来支援的，人马都是很疲累，突遇炮击，那马儿纷纷失蹄了，管你有没有给炸着，马儿都是闹起罢工，跑了那么久都成软脚马了。这点对于鬼子骑兵可是致命的，一摔下来，难免会给旁边的马蹄挨着擦着，或者给自己的马儿拖着，即使没有给炮轰着，刹时间也是一地的肠肚啊。结果阿虎的炮没轰死几个，倒是给马蹄相互碰撞碰死了一大堆。

等跑到远处重新集结后，第一一六师团骑兵联队的联队长吉冈平夫大佐却很悲伤的发现，自己手下的一千三百骑，还好，还剩余一千骑，但骑士却不见了六百还多几个，他们有的躺在那边死啦死啦的了，有一大部份却是在那边哎哎哟哟的呻吟着一时半刻还不肯就死。损失真它奶奶的惨重啊！他心里不由得痛骂着那古川雄夫，这个王八蛋，老是摆着一副高深莫测的鸟样，还向师团长报告说他攻下了要塞，要求支援。他来了，来得很急，以至于终途摔死了不少勇士，也不能去理了，总算及时地赶到了。但那古川雄夫是怎么回事？他攻攻攻的，攻个屁呀？怎么还有人在打炮？向着俺打的呀！

望着那很安静的要塞，还有堡里堡外的各式各样的尸体，他感觉似乎那古川雄夫报告得好像不会是很假，极有可能是给他攻下来了过，不过很快又给支那人打过来，你打我、我打你，然后统统都死得光光的。最多就剩余一个半个，就是那可恶的打炮的家伙，这场战斗估计是支那人胜利了，取得了最后一个人的胜利。

就一个啧？那就由他吉冈来收拾他吧，虽然没有重武器，但就是用马枪都能枪死他，就是扔马刀都能把他压死，俺可还有六百多啊。他没有犹豫，挥动马刀，命令一个骑兵中队散开，杀基基地狂叫着冲向要寨。现在人马分得很开，支那人就是打炮也炸不了多少。

果然正如他所料，支那人还是在坚持不懈地打着炮，也把他的勇士炸死了近一百个，当然有好几十个是给惊马累死的，畜牲遇到炮就是没那么听话的。负出了一点小代价，其他勇士终于冲进了要塞里面，成功了！支那坏人就一个啧，有多少战斗力？只要冲进去两个，就足够弄死他，何况现在有七八十个呢？

事情却再次出乎他所料，冲进去站着的勇士，倒下来的速度却是极快，那支那人的机枪响了，还时不时扔下几颗手雷，然后勇士们便统统地倒下来了。而且还挺快的，几秒前还活生生的勇士，几秒后就变成了死翘翘的尸体了。

吉冈大佐要抓狂了，就一个人啧，用得着死那么多吗？现在没有退路了，讲出去会给人笑话的，唯一的方法便是杀人灭口，把那可恶的支那人杀得死啦死啦的，就是再损失一百几十，但能占领这个支那要塞就是天大的胜利。吉冈大佐挥动马刀亲自上阵。

杀基基……剩余的四百多人一股脑儿便朝前冲，给支那坏人轰死了四五十个后，他们终于杀了进去，到处是尸体，一地是心肝脾肺，很臭的捏。冲进里面，才知道这要塞还真是险，外面险，里面也好不到哪去？层与层之间的通道很狭隘，进攻的不易，但死伤了那么多勇士，这吉冈大佐早已丧失了理智，一味地要求杀基基……

第二层攻下来，第三层也打下来了，他也看见了那支那人，咦，这人竟然穿着帝国勇士的服装？不会又是帝国内部的奸细吧？八嘎啊，怪不得战斗力如此惊人，一个就弄死了我一千多个，原来是熟悉帝国军队德性的奸细呀！咦，怎么看起来像个傻瓜呀？一个傻瓜就弄灭了我的联队我的兵？不会吧？

吉冈大佐手上的枪给突然间窜出来的支那人打掉了，幸好那支那人也是弹尽了，粮绝不绝就不知道了，两个现在是面对面的对恃着。吉冈大佐很高兴，他可以亲自手刃这个可恶的家伙了。但他也很悲哀，一个联队只剩余他一个人了！头脑发热中，不知不觉间，这场战斗到头来竟然就剩下他一个人在战斗了！不，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脚下还有一千多手下的尸体，他们会为他呐喊助威的。

他要为他们报仇！吉冈大佐挥动指挥刀脚步向前，在战壕中开始冲锋，他要劈死这个可恶的恶魔，他是很有把握的。作为骑兵联队长，没有出色的搏斗功夫是不合格的、是不能担当这个职务的，他可是一个很合格的联队长，剑道已达八段，刀下还真没多少对手？这个恶鬼肯定不会有例外，他有把握一刀把他劈成两半，两半是不够的，他还要把他切成碎块！

他冲过去，那不知是支那的恶魔还是帝国的奸细，为他的气势所吓，应该是真的怕了，他在往后退。我追！吉冈大佐心气徒涨！他要劈死他……

支那人突然间跳后两步，想逃？我劈……吉冈大佐一个箭步踏上前，准备砍出他那很出色的一刀，他有把握，一刀下去，那恶魔的脑袋便会变成两个！一脚下去，不料脚下似乎是踩着个软软的东西，还凹凸不平，不好用力。八嘎啊，是一具帝国士兵的尸体！不好的捏！他的剑道是讲究下盘功夫的，刀随力生，力从脚起，对脚步的要求是比较高的。现在一脚下去，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脚板上，偏偏这个帝国士兵的尸体还没坚硬，软软的不好用力，他顿时失去了平衡，忍不住就朝前跌去。

他下意识地松脱一只手要去扶战壕壁，便在这时感觉脑袋上轰的一声，头骨在隐隐作痛，又是咚的一响，自己的头骨都在颤动，再是轰的一下，脑浆似乎要热情扬抑了……八嘎啊！岂有此理呀！这个恶魔竟然用枪托撞俺的头，不痛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