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水谷川的表演

  梁宇接到了电报，有点目瞪口呆，这样都得？根据电文所述，加上适当艺术加工，梁宇脑海里便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安庆战场损兵折将，日本大本营那是很不高兴的，华中派遣军司令官佃俊六大将坐不住了，便是亲赴安庆督战，专机很顺利地在安庆临时机场降落了，第二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王率领一班大小喽罗在专机前面迎接。</p>

  对于这个损兵折将，连小小的独立团都收拾不下来的纨绔皇室子弟，佃俊六大将心中是很不屑的，老早就有了想掏枪把他给毙了的冲动，让他死啦死啦的有。对于这个油头粉脑、自命潇洒的皇室子弟，他是很头痛的，战是不能战，但杀又不能杀，总之就是真它妈的让人恶心。</p>

  佃俊六大将很不想见到这个人，刚下飞机，看到他那付油头粉脑的模样就想上去扇他几耳光，毕竟是天皇亲戚，面子还是要给的，但这恶心总是难免的。他下了飞机，不想看那厮的一副热情样，下意识地把头转过去，不料一个象条杉，笔直地站在飞机旁边的少尉引起了他的兴趣。</p>

  这个少尉真它妈的老啊，起码都五十多了，那么老的少尉，在大日本皇军中还真它妈的绝对是唯一。它妈的，这油头王八蛋搞什么鬼？怪不得老是败败败，这么老的一线官兵能冲锋能陷阵吗？跑几步就要喘气，再走几步说不定就死啦死啦的了。打打打打个屁仗啊？大将很不不满意，真是有点气不打一处来，手上也是冲动起来，真想扑过去扇那厮一百几十个耳光，把他脸上的粉全部打下来……</p>

  嗯，这个超老的少尉似乎很眼熟噢，瞧他那模样，对着自己还眼角还含着泪哟……大将不想看那中将粉面，难免对这少尉的老脸多看了几眼。认出来了，咦，这不是自己以前的手下之一的波田重一吗？他是少将啊，怎么弄成了少尉？一看到这家伙，大将心里又是气从一处出，安庆之战如此惨烈，成为帝国战史上损了兵折了将最多的一次，其始作俑者就是这个王八蛋。自己全军几乎覆灭，还累死了好多帝国名将，说起来都是这王八惹得祸啊！身为帝国军人竟然给人家生擒过，要不是人家指名道姓地要割他的头颅，他几乎便要下令让自己人去割他的头了。丢人现眼哟！后来就不知道这王八蛋的消息了，想不到竟然给那粉头王八蛋降职到这里守机场了。够狠的哟，从少将直降到少尉。降的级别一个手指都数不过来。难得的是这家伙居然不去上吊，不去跳楼，脸皮和他那粉头粉脑的上司一样的厚。真它妈的又是一个奇才。</p>

  不过眼角梢见那恶心的粉头中将竟然想过来迎接，大将又是很生气，反觉得那少尉的老脸顺眼很多，毕竟这老家伙不对自己的路，但还是有点香火之情的嘛。再说一下子给降了几百级，还不肯去死，这实在要有天大的勇气，大将心里也起了一丝半点的恻隐之情，为了不想去看那更加恶心的中将，他毫无犹豫地把脚步折向了看起来还稍为可爱的超老少尉那里。</p>

  大将是一脸的毫无表情，那超老少尉却是热泪盈眶，两人的絮叨果然让粉面中将很忐忑，站在远处不敢过来。</p>

  便在这时一架帝国的战机摇摇晃晃地飞到机场上空，晃晃悠悠地要着陆了，这帝国的飞行员肯定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没有减速就来个硬着陆，好撞不撞居然一飞机头撞到了那机场边上的临时油库上，那激烈的爆炸啊，真是很恐怖，只把油桶炸得满天飞通地转。</p>

  爆炸的威力真大呀，不单把接近油库的帝国士兵都给送到天上去了，就连帝国战机也不放过，一下子就摧毁了机场里面的七八架战机，要知道这机场真有点小啊，摆也摆不开。就连大将阁下的专机也不放过，一下子就掀翻在地，很不幸的是方位有点不正，整架飞机竟然都趴到了及时给卫队大佐扑倒在地的大将阁下身上，连大佐带大将阁下都见不着了……</p>

  等朝香中将派人清理出来后，已经分不清那个是大将阁下的肉体？那块是大佐的肌肉了？实打实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飞机也实在是太重了一点。压在身上，还让人活不？</p>

  朝香中将给这空难带来的后果吓得软倒在地，所有人都在忙活着，警戒的警戒，抢救的抢救，唯有一个人却如木头一般一直矗立在当地，一动不动，表情木然得简直和木头一样。他便是那军中最老的少尉波田重一，那飞机真的很长眼，趴下来时，最凸出部位，离他就差着那么几毫米，他前面的大将给压了，肌肉和大佐混在了一起。他竟然是毫发未伤……</p>

  梁宇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抱住方韵狠狠地啃了几口。少将割多了已没多少兴趣，中将捉了几个也失了新鲜感，现在战功总算压死了一个大将，挺过瘾的嘛。算来算去，这架失事飞机就是他一枪下去却绝不回头的那架了，想不到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战果，毁了七八架日军战机，还压死了日军大将佃俊六。</p>

  这真是意想不到啊！梁宇很兴奋，笑骂着：“这臭山虎，瞧老子干的好事，还笑老子打得不准，谁知是老子是在故纵欲擒，深着谋远着虑呢……哈哈……”他心里还一直对那架逃跑的飞机耿耿于怀，意想不到的却是带来如此辉煌的战果，怪不得从此之后，日军的飞机起落的没那么频繁，原来安庆机场都给它毁了。</p>

  这么说来，自己那一枪肯定是把那飞机师打成了弥留状态，小鬼子又有自恋情结，死也要往自己家里死啊。结果有点没把握好，就这么酿出这一出后果极为严重的空难出来。大将都死了，那朝香王八蛋肯定要命令谷寿夫找回梁子来的。梁宇很替他难过：真不知道这朝香怎么向他的大本营、向他的皇侄交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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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是东京皇宫内也是夜不能眠，天皇沉着脸正看着面前的一个叫水谷川的记者在诉说，这水谷川现在正惶恐地朝天皇及一干大臣述说他的传奇经历：“……鹅蒙都屎神抢授，妹一课子坦消没一个帝人……在科科的山当上，油鹅蒙五事的号耸弟，妹油吃妹油串，小龟子给鹅蒙耸来……木有抢木有饱……帝人给鹅蒙骚……”他手舞足蹈地向天皇和一众大臣学着他偷学的独立团军歌，难得他的乐感很强，记忆力也很好，基本上能把独立团军歌唱将出来，只是吐词有点不太准。不过旋律还是很准的，天皇也深为吸引，手上也忍不住地打起拍子来，但看一众大臣的表情便如死爹死妈的，只能生生地压住跟着唱的冲动，手指却是动动的，有点儿忍禁不住。</p>

  水谷川是个口才极佳的人，而且记忆力超人一等。渡过了初见天皇的惶恐期后，他很快就施展开来了。他把那几天的经历，又说又唱，描划的绘声绘色，当然还不断地添着油加着醋，把独立团的损失描述得有多大就多大，有多惨就多惨。更把独立团团长梁宇的状态形容得淋漓尽致，什么缺了胳膊少了腿，眼瞎鼻歪，屁滚尿流，湿了裤档……</p>

  眼见天皇陛下和一众大臣的表情特色，他说得更是畅所欲言，当然把本国的海军陆战队的英勇描述得更是悲壮无比，那为天皇献身的精神，那一往无前的勇气……就是为天皇玉碎前都要去揽几个支那人作陪……那献身精神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那气势简直是可以吞山还能倒海……一下子赚了不少天皇和海军大臣们的几滴热泪。</p>

  水谷川的学识真不错，绝对是有料之人。本来嘛，舅父南云忠一把他送回本国就是要替他的海军严重吹吹的嘛。他也没辱了舅舅的使命，很“诚实”地讲完他的传奇，还向天皇指天笃地地表示，他说的都是真得没法子再真的事情，不真就生仔没屎忽，死啦死啦的有。那诚恳的态度很快让天皇和一干大臣都认可了他的所述……当然他讲完给带下去，他的人却是软瘫在地。</p>

  海军大臣站起来热泪盈眶地道：“陛下，消息已经证实，我们海军陆战队虽然全体玉碎，但为我们大日本帝国，大日本天皇创造了辉煌的战绩，把凶恶的支那恶魔梁宇打得生死未卜，还消灭了数千凶恶的敌人……”</p>

  陆军大臣忍不住插口道：“米内君，从消息证实，这一仗就造成一千多独立团人的损失……”也许是心虚，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海军大臣却高声嚷道：“坂垣，请问你的数万精锐陆军造成了多少支那独立团的损失？啊？就连陆军大将都玉碎了，你不感到可耻吗？你对得起天皇陛下吗？”</p>

  陆军大臣辨道：“要不是我们陆军从西北南三面拖住独立团的大军，你们的海军能偷袭得手吗？我们吸引了支那独立团的大部份兵力，那梁宇只能抽调小部份的人和你们对抗，仓促之下才给你们机会。请问如果独立团出动二三千人，你们能有战果吗？”</p>

  对于海军陆战队给梁宇和独立团造成的损失，从截获的电报以及记者水谷川的叙述中，他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是确信这绝对是真实的。这次大战他们陆军是吃了大亏，死了一个大将，三个少将的头给人割了，还有上万的帝国士兵玉碎，损失之大难以想像。但战果呢？根本没法子统计。能摆上台的，只有是一百多具独立团的尸体，那还是用一个中将去换的。想起来也是感到伤心垂泪。经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到头来反倒让海军承受了莫大的功劳。委曲啊。要不是前方的陆军的英勇士兵在拚命地拖住了独立团的主力，他们的海军那点战斗力，独立团就是出动一百个都能把他们消灭掉。那独立团团长肯定是没法子再抽调部队才自己率领了一班老得走不动路，弱得喘不了气的兵去阻击，就这样也能把海军陆战队的官兵全部杀得死啦死啦的，这海军实在是笨过猪蠢过驴……</p>

  但人家的战果摆在面前，他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人家是让人折了将，他这边的将却给人宰了一个一个又一个，落尽深山都不见，郁闷啊……</p>

  海军大臣见这陆军笨蛋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狡辩，更是愤怒，声音更大了，几乎把皇宫的顶棚都给掀起来。他义正严词地斥责陆军笨蛋，简直是吃屎屙饭，严重地浪费了帝国资源。要求天皇应该减少陆军的经费，而应加大海军的经费，让海军建立一支天下无敌的海军陆战队，在海上横扫列强战舰，登了陆，也能扫荡列强的陆军，同时还很严肃的指出，帝国的资源实在有限，绝不能让陆军笨蛋如此挥霍，长此以往，绝对会破坏帝国的根基，有可能沦落成一个小小的国家，而遭受英美列强的骚扰……</p>

  他很激昂，口若悬河，只让天皇和首相也不得不尽量地移动着身子，以免给他的口水喷中。可怜的陆军大臣却是不敢动坦，脸上落下的口水都几乎要用上毛巾去抹了。</p>

  海军大臣喷足半小时，这才意犹未尽地坐了下来，对于陆军的战绩，天皇也很不高兴，大将死了一个，中将给捉了一个又一个，少将的头给割走的是越来越多，再割下去手指都数不完了。梁宇的头却不知在哪里？实在是把老脸都丢尽了。盟国现在是很不高兴，还直言相询：你们的战斗力是不是真的那么水？不好办啊！把脸都丢到太西洋去了。</p>

  天皇实在是生气了，便颁御旨，意思是：一、给海军每年增加一亿日元的经费，建立强大的海军陆战队。二、严令朝香宫鸠彦王，必须十天内结束大龙山战役，天皇必须在十天内见到独立团团长梁宇的人或尸体。否则十天后将把他遣返回国，到祖宗坟前剖腹谢罪。措辞比较严厉，相信那朝香皇叔不敢不尽力。</p>

  由于华中派遣军无主，商量了一会，感觉隐瞒佃俊六大将的死讯似乎不可能了，毕竟安庆的各国记者众多，而且从支那元首给独立团的电文来看，他们已经知道了。天皇也就故示大方，在推后了几天，同意颁发佃俊六大将的死讯，原因是飞行事故，不幸玉碎，为天皇尽了忠。给他加了勋了事。至于接任的人选，便由刚卸任的陆军大臣杉山元大将接任。命令他择日飞赴安庆督战。（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