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托军

梁宇太过疲倦，这一觉可谓睡得天昏地暗。到了次日太阳高挂之时才起了来。而郑礼，白心慰已在洞外等候了。唯有山虎还不见影，想必还在死睡。

梁宇一回来，龙须寨的人立即便有了主心骨，自然而然地围绕着梁宇周边，有意无意地把他和川军隔了开来，两方人马有点泾渭分明的味道。

梁宇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现在自己有人有枪，不再是单人匹马，以后怎么走？他心里有点迷糊。是重投先烈的怀抱？皖南附近肯定有新四军，但他们的命运似乎早就定了，游离于根据地之外，生存空间狭小，肯定没有发展空间。还是领着这几百人当个山寨王，吃香喝辣？没出息！他首先把这方案否决了。

剩下的便是向目前的抗日主力老蒋那边靠拢吧？龙须寨的人没问题，相信现在他这个新老大已有足够的威信，从他们毕恭毕敬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山寨昔日的“太子”现在已是自己的“铁杆粉丝”，他要去东绝对没人会往西的。可剩余的这班川军的态度呢？他们可是杨森的部队。如果让他去投靠杨森，他肯定不干！绝对是没前途，川军虽然能打，但却是老蒋压制的对像，没钱没装备，最多就是个炮灰罢了，此路不通。

而且马涛、郑礼这班人对杨森的忠诚程度如何？他心里没底。想到这些问题，他的头都大了，他没做过领导，从没做过长远规划，不像后世的那些领导，一下子“多、来、米”开口就一套接一套。他没这本事，思量许久，实在无法决断，他也就懒得想了，就像后世没有理想的小职员，干到那里算那里吧。

他走进了马涛休息的山洞，马涛已清醒过来，看得出精神还蛮好的。两人聊了几句，马涛突然严肃地问道：“梁兄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梁宇道：“嗯，哪里有鬼子就去哪里？总之他们不滚出中国，我是绝不罢休的。”

马涛问道：“那我们这班兄弟，你打算怎么处置？”梁宇无奈地道：“兄弟只是个散兵游勇，而马大哥你们好歹也是国军，你们休整好后，咱们就……”

马涛有点急了，挣扎着想坐起来，梁宇连忙按住他，道：“马大哥，身子要紧，别起来。”马涛道：“梁兄弟，我们川军107团，是有些孬种，但绝对不是我们这批人。我们是敢和鬼子拚命的，你也看到了。虽然……”

梁宇由衷地道：“马大哥，你们都是好汉子，小弟是万分敬佩的。”马涛道：“可惜马某无能，带着这班弟兄受尽了苦难，没打到多少鬼子，损折却是多得……”他声音有点哽咽。

梁宇安慰道：“小鬼子装备好，作战也厉害，暂时吃点亏也没什么的。但小弟相信，兔子的尾巴总归长不了，小鬼子也蹦哒不了多久。”

马涛点头道：“打鬼子兄弟你真是把好手，说实话，兄弟你单枪匹马，但战果却比我们全师歼灭的鬼子也只多不少，这点马某实在是惭愧极了。要是我们的弟兄都有兄弟您这样的身手，那小鬼子可真的蹦达不了多久哟。梁兄弟，自从我们的杨团长临阵脱逃之后，我可谓战战兢兢，如覆薄冰地带着这班愿意打小鬼子的弟兄，可惜马某才疏学浅，尽把弟兄们往死路带……”说着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看得出他是颇为伤心的。搞得梁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马涛道：“几天前，我们的杨长官不战而退，留下我们团孤守龙口堡，杨团长稍战即逃，马某无奈，这才退进大龙山中，要不是兄弟你，恐怕我们现在都成了孤魂野鬼了。也是老天对我们不薄啊，能见着兄弟你……我们也有希望了。”

梁宇道：“马大哥，您的意思是……”马涛坚定地道：“兄弟，我们团没了团长，您可不可以屈才做我们的团长？”他的脸上尽是期望。

梁宇傻乎乎地道：“可这什么团长不是由老蒋任命的吗？”马涛微笑着道：“蛇无头不行，马某自认为没能力带领兄弟们走出这困境，只有劳烦兄弟您了。至于这任命……”他苦笑道：“杨森司令已把我们抛弃了，我们本就是杂牌军，现在更是无主的孤魂，正式的是舅舅不疼佬佬不爱呀。司令抛弃，中央军也靠不上，唯有靠兄弟您了。兄弟，我们团虽然人少，却都是百战老兵，可说没一个是孬种，兄弟您……”他有点激动，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人也有点虚了。

梁宇点点头道：“马大哥，我们也算是在一条战壕里打出来的，兄弟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不会放下不管的。马大哥，兄弟我年轻学浅，还得您领头才行啊。这事儿等大哥养好了伤咱们再慢慢商量，好不好？”

马涛摇摇头道：“兄弟您虽年轻，但打鬼子的手段，大哥我可是拍马难及呀。要我当头，可是埋没了众位兄弟。梁兄弟，这团长之位你可万万不能推辞……咳咳……”他有点激动。

梁宇见他坚持，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马涛大喜，立即提高声音叫道：“郑礼……”早在外面等候的郑礼闻声立即钻了进来，说道：“团座，卑职在这。”马涛说道：“你叫所有军官进来吧，我有话要说。”

郑礼不明所以，但还是钻了出去，不久他便领了一溜军官进来，只有五人，梁宇已经知道，那场大战，是仅剩的五个下级军官，分别是上尉连长杨时风，中尉参谋贾进云，少尉排长钱三壮、张宽和朱茂。他们站在马涛的病榻前，都是立正挺身，静等训话。

马涛点点头，微笑着道：“弟兄们，梁兄弟已答应担任我们的团长了，现在请兄弟们参见团座。”郑礼及五人都啊了一声，随即迫不及待地向梁宇敬礼，齐声道：“参见团座。”个个脸上的喜色跃然于表，尤其是郑礼，大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梁宇摆摆手道：“弟兄们，马团长看重在下，兄弟只能勉为其难了，只是兄弟才疏学浅，还望诸位多多指教！”说着他也向六人敬了一礼。

听梁宇确实地答应了，六人都是大喜，郑礼更是迫不及待地大步走了出去，大吼道：“全体集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