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姐有功

  孔继德愤怒地扫了他两眼,说道:“事情到现在,你也别说俺们这当哥姐的不讲道理,爹娘攒了一辈子的家底都在你那里,我也得着一些,就你姐一点没捞着,现在娘到你姐这里养老,还病着要花钱,不能白在这里呆着,得带东西过来,不然你姐也有儿子媳妇,她自己不说啥,儿子媳妇那里也不好交待。”

  孔继富还是不说话,心里清楚得很,这是要分自己的东西。虽然不养老娘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是真要分他的东西,还是有些心疼。

  见他不说话,孔继德又火了,说道:“咋的,你还舍不得?以为娘不在你那呆,你还能得到东西?美的你!我告诉你,房子和地能让你得到一样就不错了,就你把娘弄成这样,我和你姐就应该把你撵出老孔家去,不准你姓孔,也不准你再说是娘的儿子,爱滚哪去滚哪去!”

  孔继德也被气得不轻,向来脾气温和的老实人也发起火来。

  人都说长兄为父,他又比孔继富大了七八岁,孔继富还是怕他,见他发脾气只好说道:“那、那就随你们便,你们想咋着就咋着,反正谁养老谁不落好,这些年就当我没侍候娘了。”

  听了他的话,孔继德又吼起来:“咋的,你还不服气?不服气把你媳妇也叫来,让我和你姐狠狠揍一顿给娘出气,你们再把娘接回去,一天两遍药三遍饭,擦擦洗洗,暖屋子暖炕侍候着,把娘照顾得干净利索,哄得乐呵呵的,我们就什么也不要,继续让娘在你家呆着!”

  孔继富又接不上话,自己媳妇怎么样他清楚,就算自己能做的那些做了,自己不能做的那些,媳妇也不会做的,想达到大哥的要求根本不可能。

  没办法他只能点头,说道:“没不服气,我就是说依你,什么都依你们。”

  孔继德这才消了点气,说道:“行,那就这样吧,爹娘给你留下杂七杂八的东西不算,成整的就房子和地两样,大冷天的,咋也不能让你没房子住,就把地给你姐吧。”

  孔继富惊讶道:“我那五亩地呢,都给我姐啊?!”

  孔继德说道:“都给你姐能咋的!当初都给你的时候你咋没嫌多呢?那时候娘利手利脚的,不只不用你们侍候,还能帮你们照顾孩子,现在不能动了,又要钱治病,又人要侍候的,地都给你姐还多啊!”

  孔继富又结巴了一下,说道:“可是都给我姐,那我们一家咋办?你让我们饿死是咋的!”

  孔继德气道:“饿死你活该!咋不真把你们饿死!”

  孔氏半天没说话,直到这时才接道:“怎么就能饿死,都有手有脚的,你和你媳妇年轻力壮的,生金也离手了,想种地自己开,山边荒坡有的是,出点力自己刨去,从化冻刨到种地,你们俩刨个三四亩还不轻松,自己不出力,就指着爹娘留下的东西,难怪过这些年也那个穷样!”

  孔继富憋着气说道:“行行行,那就都给你,都给你还不行!谁养娘谁有功,不养的就有罪呗!”

  孔继德气得又踹了他一脚,说道:“养的就有功!咋的?当初你养娘的时候,不也像立多大功似的,我和你姐都让着你,现在你姐养,你姐就有功!”

  孔继富又挨了一脚,窝着火到炕稍坐着去了。

  孔氏看见娘被吵醒,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她朝外屋叫道:“月儿,药熬好了没有?你姥醒了,好了端进来。”

  姜采月这才把放在炉边温着的药壶拿过来,把药汁滤出,端着小心地走进屋中,和孔氏一起给孔老太太喂药。

  孔氏一边给母亲喂药还在一边对孔继富说道:“我告诉你老二,别你在这里答应得好好的,回头见了你媳妇又反悔不承认,你要是那样,我肯定饶不了你!”

  孔继富气呼呼地说道:“不反悔,她要是让我反悔,我就把她休了,正好随了你们的心!”

  孔氏狠瞪他,说道:“有种你休!你当休了你媳妇我们不乐?你真休了我帮你养儿子!”

  孔继富又不说话了。

  屋里气氛太压抑,姜采月和孔氏给姥姥喂完药,赶紧拾着碗出来,又把做好的粥和软菜拿过去,让母亲喂姥姥,她在外屋把早上磨出来的粘面子装进布袋控着,等到控好了蒸干粮用。

  过了一会儿,姜盛喜抱着姜顺顺,带着许春姑回来了。

  许春姑在路上便听姜盛喜说婆婆把姥姥婆接过来,更是觉得别扭,进屋但黑着脸,斜眼往东屋里瞅,不过知道孔继德和孔继富都在这儿,她倒是没说什么,斜了两眼便进屋去了,姜盛喜抱着姜顺顺跟进去,小声对她说着什么,老半天也不出来做晚饭。

  姜采月坐在灶前看着西屋门,心里暗想,许春姑最好老实点,如果她闹起来,姥姥心里肯定更难受,不过她要真这么不识相,那自己就去找霍铁砚借钱,到外面再买个房子,带娘和姥姥出去过,总之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姥姥再看脸色了,不然病成这样,心里再不痛快,岂不要了她的命。

  姜盛喜不知怎么哄的,总算把许春姑哄安稳,推开门出来做晚饭。

  孔继德和孔继富见天都黑了,便也张罗要走,孔氏留他们在这里吃饭,这两人谁都没好意思真留下,一起出屋回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姜采月才把做好的饭菜进去,和孔氏一起吃了晚饭,又照顾孔老太太解手,给她按摩了一会儿,这才熄了灯休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孔氏仍旧在屋里照顾孔老太太,姜采月在外屋忙活各种活计。

  听着那头老母猪在外面一直叫,似乎很饿的样子,她便没先做饭,把猪食热了一下,拿出去喂猪,毕竟这猪也是大病愈,不好好照顾再严重了就糟了。

  喂完猪回到屋里,洗完手去看昨天控的粘面子,见上面一层已经够干了,便到下屋里拿回年前冻的豆馅团子和椴树叶子。

  把椴树叶子泡上,抠出一块粘面子来包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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