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意外显现
窗外，入眼是一片漆黑，除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在下之外，似乎没有别的声音烦扰。
此时，正是大地回春，气温逐渐回升的时节，一些些花草正在夜幕下悄悄舒展着躯体，感觉最后的春雨洗礼。
与此不同的是，原本应该是入眠的时间，三番队的最高统帅却在和人密语，听声音完全能够感觉到这份密语的激烈。
“乒……”
“叮……”
如果透过窗户往内瞧，还能隐约看到火花闪过，这份激烈，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振奋。
不时的，还能听到这位队长的话语。
“手抬高一点……”
“屁股这个时候需要翘起，尽力供给腰部力量……”
“叫出来虽然能增添气势，但是不符合你的风格，忍住静心，然后把这份力量都送到一处，然后……”
很快，便是一阵沉重的喘息声，如果人的听力能达到细微的地步，还能听到汗水滴在木板上的声音。
这时候，市丸银的声音再度响起：“伊鹤，你跟我的风格近似，但也要走出自己的风格，好好地运用你的斩魄刀吧？”
“呼…呼…呼……”吉良猛地喘息着，努力挺起身体，颤巍巍的手完全没有松开侘助的想法，只见他拼命睁着疲惫的双眼，正视着面前依旧一副悠闲状的市丸银，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道：“队长，我…我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和之前开会时不同，在市丸银面前，吉良完全放开了自我，由此可见，他对市丸银的信任。
在一阵喘息过后，吉良咽了咽口水，再次开口道：“今天虽然看起来，我们不相上下的样子，但我可以感觉得出对方的灵压不只是那样……”
还没等他说完，市丸银已经递过来一份文件，并毫无压力的说道：“安心啦情报早就在这了。”
“怎么可能？”吉良震惊地接过市丸银递来的一沓纸张，从入眼就能看到海老原新司的一系列情报，包括他原本并非海老原嫡系的情报都存在。
“我们的蓝染队长这么久可是一直有在努力的哦”市丸银笑眯眯地说道：“他可是有说过‘无论是什么情况，情报总是在首位，所以我们要成事，就必须掌握完完全全的信息’这样的话。”
“哈……”吉良抖了抖眉头，心思全部放在了情报上，有搭没搭地回复着。
见此，市丸银耸了耸肩，倒是没怎么在意这样的事。说实话，原本的吉良应该没这么具有好胜心才是，只能说经历改变人。
眺望窗户外几乎一抹黑的风景，市丸银嘀咕道：“接下来就看海老原会不会重视伊鹤了，想必以海老原家族的势力，得到伊鹤的情报应该不难。”
“嘿嘿真期待明天的到来呀”
另一边，于海老原家族族地，只见一间富丽堂皇的和式房屋中，一声瓷器掉在地上所发出的脆响传来。
“叛逆！”
“叛逆！！！”
“都是一群叛逆！！！”
海老原新司白皙干净的脸上满是狰狞，而脚下已经是一地的碎片了，要知道这些可是很珍贵的瓷器，算得上艺术品的东西。
在他旁边，一位穿着繁杂，看起来极其端庄的老人正站在那，表情一变不变地看着海老原，仿佛眼前的狂野氛围完全影响不到他一样。
老人有着武士一般的月代头，鼻子下有一撮胡子，但无论是头发还是胡子都是灰白色，由此可以判定，他外表的年纪还是蛮大的。
他的名字叫做山下宇，算是服侍了两代海老原当主，而新司则是第三代。身为海老原首席家老，也正因为他的首肯，新司才能在其他家老的帮助下，成功继承了上位家族的位格。
海老原新司似乎发泄得差不多了，只见他气喘吁吁地回身往笔头家老望去，满脸通红的新司面容上依旧布满了愤怒，但面对这位海老原家族顶天柱一般的存在，还是多少带上了一份尊敬：“山下阁下，那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是什么给他们的勇气敢于对抗上位贵族的？”
“稍安勿躁……”面容略显富态的山下宇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深邃，并向四周的人传递着安定的力量，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一般。
面对当主新司的问话，山下宇如此说道：“一个平民出身的队长，一个中位位格的家族当主，单个也许不值一提，但两者结合却总会带来所谓的意外。”
“那如何是好？！”新司似乎发觉到语气仍然带着一丝焦躁，于是，定了定心，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那个小贵族虽然没有十番队那位三席那般天才，但也是他们那个时期最优秀的学员，如今的实力到底如何，恐怕连我都无法说一定能赢。尤其是那个银发混账，总感觉他很难对付。”
“那你觉得他们是由谁作为主导呢？”
听到山下宇如此的话语，新司稍微思考了一下，便回复道：“恐怕是合作共赢吧？那个小子的家族虽然弱小，但好歹也是……”
“错啦！”山下宇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错啦！”
“唉？”新司一脸茫然地望着这位大家臣，似乎没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般来说，一个平民，就算成为了一番之队的队长，那也没有底蕴凌驾于贵族之上吧？除非强到能够压制一部分其他番队的队长。
而市丸银……最多只是一个新任队长，论实力，之前也只能说副队最强吧？虽然之前打败了那位蓝染队长，但也是靠卑鄙的手段而已。
这么算来，企图靠着吉良的贵族身份扶持，坐稳三番队队长之位才是正常的情况。有所依靠，互助互利，这不就是双方合作的基础吗？
山下宇见新司似乎完全想不出来，这才解释道：“很多事情，不能盯着一个方面，也不要拘泥于原有的印象，贵族的确是崇高的，但总有人不在意这种身份，而那个市丸银，只是从平常的事件中就能看出来。”
“他可是曾经与十一番队那个战鬼斗过一场，且不分胜负的男人。”
“什么？”新司一愣，显然是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虽然那个战鬼很多时候都会和市丸银聊天，但好像并没有打过吧？毕竟当时他只是一个副队。”
“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强者之间的交流和贵族之间的交流是不一样的。”山下宇眼神迷茫地往窗外望去：“尤其是如今，我们海老原还尚且有大敌盯着，即使对方鉴于身份，不能随意出手，但偶尔地使绊子依然会让海老原家族受到伤害。如今的海老原……已经要没落了呀！”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放弃对三番队的控制啊！”新司闭着眼睛，忍住自己的性子：“只有夺得一个番队的资源，我们才能获得新生，这不是我们一直的策略吗？”
“没错。”山下宇点了点头，然后收回目光，转而往新司望去：“所以，我们不仅需要见招拆招，也要让那个新任队长见识一下贵族真正的底蕴。”
“如何？”新司猛地睁开眼睛，然后沉吟道：“见招拆招其实不难，和一个中位贵族交手罢了，论底蕴，我让他十招，他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只是可惜，对方的身份，不能让我尽情下手……”
“一方面，你安心参与排位，一方面，那位队长也是时候消失了。”山下宇眯着眼睛，抖动的眉头显示着他的愤怒，和羁绊于贵族身份的新司不同，他知道总有人会不懂规矩，但他和新司一样对于不敬贵族的人抱有蔑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战术上重视，战略上蔑视了吧？
第二天，五番队的道场就布满了人群，显得很是热闹的样子。当所有人都到场后，便由我这位五番队的队长来前发表话语。
“鉴于副队长晋升，五番队需要一位副队长辅佐，所以，这一次会议改在道场进行……”在我说话的时候，队伍中的雏森桃倒是很可爱地闭着眼睛，看她嘀嘀咕咕的，似乎在暗自打气的样子。
倒是有一些队员不自然地往她看去，毕竟市丸银离开后，能够坐上副队长宝座的，按照顺位来说，应该就是她了。之前众人犹记得她挑战前三席，伊藤游一的身影。
如今的伊藤游一虽然一脸颓废，但他眼神中不时闪过的光芒，显示着他对这段时间突如其来的机会，有着一定的野心。
而他附近的几个男性队员，在听到我打算选拔副队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开口跟伊藤游一说些什么，但又不敢开口的样子。毕竟，平时的我虽然温和，但极重规矩。这场会议……或者说，每一次的会议或五番队内部场合，在旁人看起来，就是班主任与学生们的感觉。
“至此，希望对自己有信心的队员，能够努力展示自己，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们五番队也算是战斗番队，武力虽然不是全部，但也是占据大半。不然如何实行五番队番队职责呢？”
话音落下，在场还未出任务的队员们互相对视着，但并没有人迈出一步的样子。最后，雏森桃在我鼓励的目光下走上前，然后先是对我一个鞠躬，其次回身对所有人一个鞠躬。
“不才在下雏森桃，想要晋升副队长之位。”雏森桃低着头，对所有人如此说道。
这一刻，众人再度对视，很多人不约而同地点头，低声私语着。
例如：小桃子的话，就没问题了……
平时待人温和，做事认真，且时常帮助大家，颇有队长之风……
平时小桃子一直都很努力啊！大家都看在眼里。
长得很可爱，成为副队长太好了。
之类的话语较多，不过，其中还夹杂着诸如雏森桃前辈，我爱你这样的浑话。由此可见，雏森桃的人气还是很高的。
看到这，似乎也察觉到大家和善的表情，雏森桃忍不住捂住了嘴，然后第一时间转身往我看来，同样，我也在那一刻，看到了一抹晶莹的亮光，似乎有些激动了呢！
面对她下意识地盼望，我自然要给予回应了。
只是，就在我露出欣慰笑容的时候，某一位现五席辅佐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怎么了？”我微眯着眼睛，努力让笑容不变，并露出鼓励的样子：“伊藤君。”
“队……队长……”伊藤游一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鼓励，当下咬了咬牙，一脸坚毅地说道：“毕竟市丸银副队长离队，现在挑选副队也是没有问题的，但说实话，想要拿出能够拥有副队资质的队员还是有些勉强，哪怕我这样的上位席官，恐怕还达不到副队长的标准吧？”
伊藤游一一口气将这些话说了出来，紧跟着不回气地继续说道：“如果随便让一个没有副队长资质的人成为副队，那要是什么时候开启副队会议，一旦被其他番队看到五番队副队实力不足，恐怕我们五番队的脸面……”
没错！！！
就是这样！！！
伊藤游一其实自己也没想到那么多，甚至一开始也只是想顺从那些兄弟们的建议，再度挑战的，可想起被雏森桃熟练的鬼道耍成了傻子的记忆，紧跟着就是吉良突然也要挑战，这下算是把他的心气全部打垮。
在这样的情况下。
在极度渴望获得副队之位以及嫉妒心爆表的情况下。
奇迹……
出现了！！！
这些话说出来的瞬间，脑子勉强接受着出自自己口中的话语，伊藤游一瞬间被自己的机智感动到了。
没错，就算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等刻苦修炼一段时间后，自然，这副队长的位置便会到手。
到此，我看着雏森桃身后，正在不断喘息着，脸上还不自然地露出惊诧以及满是后知后觉意味笑容的伊藤游一，不由地露出了思考的模样。
不得不说，他这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一直有这方面担忧的雏森桃就忍不住开口了：“的确，我的话……还不够格。”
望着大家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伊藤游一却立刻收敛起自己才发觉露出的笑容，但眼中的得意却没有任何削减。
我点了点头：“没错，的确也该有这样的顾虑，伊藤君真的有在为五番队而分忧呢！”
面带笑容说出这样的话，我那被袍子遮住的右手却狠狠地握紧了。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或者说，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它就好像游鱼一般，滑不溜秋的，明明都抓起来了，却还是在用力握紧的瞬间，滑掉了。
与此同时，正式穿上队长羽织的市丸银坐在露天演武台下正堂所在，在演武台四周则是三番队大部分队士，而在场中的两位便是刚刚上场的副队长海老原新司，以及转队队士吉良伊鹤。
不提场外其他队员的窃窃私语，单单应该宣布开始的市丸银，却一脸钦佩地自言自语着：“不愧是……这件羽织真的很合身呢！”
新司双手抱剑，冷冷地看着距离不足十米，依旧一脸阴沉的吉良，然后扭头往场下的市丸银望去：“队长！”
“闹剧也该结束了，不要再为他拖时间了。”
对此，市丸银一脸疑惑地说道：“我才刚说一句话，在尽量不烦扰大家，避免大家为我成为三番队队长而搞什么庆祝仪式，怎么就拖延时间了？”
“咳……”新司被呛了一嘴，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昨天的争斗，他倒是忘记今天才是市丸银正式成为队长的一天。
市丸银见海老原大老爷似乎更不满了，这才微笑着说道：“那就开始吧！可惜了这么好的天气了。”
天气？
新司往天空望去，似乎除了飘了几朵白云外，没什么异常。
“出招吧！”新司缓缓地拔出自己的斩魄刀，除了血红色丝带编织的刀柄外，只是一把普通的浅打。
在说话的时候，新司伸出自己的右手，笔直地将斩魄刀指着对面的吉良，紧跟着快速地虚晃了几下，看起来好像很久没动手，多少有些生疏的样子。
吉良冷哼一声，瞬间拔刀冲了过来。
“哦？斩术起手吗？正合我意。”海老原新司见吉良熟练地拔刀，原本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只见他不急不慢地将左手也伸向刀柄，在双手握刀后，便立刻上前，几步便与吉良正面相遇。
“呼……”吉良的斩魄刀挥舞，刀刃划过空气产生的风鸣，略微细心点便能听到，但也证实了，这一刀劈空了。
两人擦肩而过，而吉良却面色更加阴沉。
快……
如果换算成游戏术语，大概就是所谓的攻速快了。
没错，吉良明显感觉到对方出手的速度比自己快，要不是自己躲得及时……
想到这，吉良感觉到脸上有什么流了出来，很明显，在这样的天气是不可能有雨滴的，答案便是……
“啧！”吉良撇了撇嘴，并没有被轻易吓倒，毕竟，虽然对方的攻速够快，但昨晚某位队长的手速更在其之上。尽管训练没有让他变得更强，但至少算是从地狱难度变成了困难难度罢了。
几次来回后，吉良勉强算是适应了对方的攻击，没有再被伤到，但问题是……他感觉自己快被憋出内伤了。
他的刀并没有拦住对方的攻击，只是单纯地在躲而已。同样，对方也在躲，甚至在做着一些他认为多余的动作。
每次拉远距离都会甩几下斩魄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上面满是鲜血呢！
也因此，吉良下意识地就会认为对方在挑衅他，所幸，他不是那种易怒的性格，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挑衅。
但没多久，吉良再度受伤了，这一次对方的斩魄刀直接划破了他的左手背，虽然不严重，但的确又开始被压制了。
感觉到手背的些许疼痛，吉良随便看了一眼，便再度迎了上去。却没想到，对方的刀在即将与之撞上前，以更快地速度改变轨道，一道血痕出现在吉良的右手臂上。
同样是在躲，似乎比之前更艰难了。
吉良疑惑地往对方望去，不经意间看到对方的斩魄刀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