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受
第五章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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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p>
风变得比凌晨的时候猛烈多了,将月无涯的披肩白发和衣襟吹得向左胡乱翻飞,发出了一阵阵“哗,哗”的响声,但月无涯的行动却依旧是沿着一条直线,并没有因为强风的吹动而向左偏移。</p>
沿着一条直线行走,月无涯的行走路线很坚定,但此时他的内心却并不平静,脑中全是刚才在雪枫树下的情景,全是那个火红的身影,全是那个用双手捧着的包子,全是那张稚嫩的脸庞,全是那希翼的眼神......</p>
“我应该是讨厌半妖的,厌恶那肮脏的血统,鄙弃那不伦不类的外表,但刚才,在雪枫树下,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会有一种想......亲近那个孩的想法......”</p>
想到最后,连月无涯自己都被自己的异样吓到了,他重重地甩了甩头,似乎是想把那个恐怖的想法从脑袋中甩出去。</p>
“半妖,孤月星辰,我月无涯怎么会有半妖弟弟......”</p>
终于下定了决心,月无涯的步子也迈得更快了,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变得轻松了很多。</p>
在月无涯走到一座凉亭的时候,从凉亭的另一边跑过来一位黑发紫衣的年轻女子,正是轩辕倩儿。</p>
“无涯,看见弟弟了吗?”轩辕倩儿着急的向月无涯问道。</p>
月无涯抬头看了轩辕倩儿一眼后,轻轻地一字一顿的道:“人类,我,月无涯,没有弟弟。”然后绕过轩辕倩儿,头也不回地走了。</p>
轩辕倩儿看着月无涯离去的背影良久,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然后又焦急地跑去找孤月星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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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在万物都在沉睡着的黎明,练武场如往常一样传出了清晰的“啪,啪”声,只不过今天的声音比昨天的更急促,频率更高。</p>
今天月无涯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抽碎了两个木人,把它们变成了练武场上的两堆碎块,场上的雪枫花碎片也变得比昨天更加厚了。</p>
正待要离去的时候,从旁边的一棵雪枫树下突然窜出了一个火红的身影。</p>
依旧是那纯真的笑容,像一缕chūn风一样温暖人心,孤月星辰光着脚丫子笑嘻嘻地跑到月无涯的身前站定,因为穿了火裘服的关系,即使是光着脚丫,他应该感觉不到寒冷,和昨天一样,孤月星辰伸出双手,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包子被他捧在了手间。孤月星辰眨动这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用稚嫩的声音道:“哥哥,吃包子,还有一惹呢!”</p>
但月无涯这次只是看了他一会后便绕过他走掉了。</p>
望着月无涯消失的背影,孤月星辰看着手中的包子声地道:“还是不够热吗?”然后向与月无涯相反的方向跑掉了。</p>
第三天,在月无涯训练完要离去的时候。</p>
孤月星辰又从旁边窜了出来,不过这次他伸出的双手却是在来回地翻滚,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在他的双手间来回跳动。</p>
“哥哥,吃包子,热的。”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月无涯的耳边。</p>
不过这次月无涯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便绕过他走掉了。</p>
“还是不够热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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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吹风,但月无涯的步伐却变得非常散乱,已经偏出往常的路线很多,他的心已经乱了,从出生到现在,他的心从未像今天这个时候这样乱过。</p>
刚才,看着那双不断翻滚着的手,月无涯差一就伸手去接那个包子,但这个念头最后还是被他给生生地压了下来,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练武场。</p>
“啊......”想到最后,月无涯忍不住仰天长啸,直惊得道路两旁树上的鸟儿乱飞,长啸过后,月无涯低头轻声但又无比坚定地道:“我,月无涯,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是半妖的弟弟!”</p>
第四天,包子变得更热了,不过月无涯依旧没有伸手去接,看了一眼便离开了。</p>
下午,书房。</p>
按照月无涯自己的规划,从五岁开始,上午到练武场练武,下午在书房习文,两年来,天天如此,从未间断,可是今天,他的心却没有在书上的文字上,两年来,他第一次走神了,现在,他的心很乱......</p>
第五天。</p>
望着孤月星辰稚嫩的脸庞,灵动的双眼,还有那双烫得通红的手,他可能是简单地认为包子是越热越好吧!月无涯终于忍不住对孤月星辰轻声道:“我不吃包子。”然后便如往常一样绕过他走了。</p>
“这次,他应该就会放弃了吧!”在回去的路上,月无涯不禁想到,连脚步也似乎变快了不少。晚上还连带着做了一个好梦,一个他时时刻刻都想做到的事情,在梦里,他终于打败了父亲孤月胜天。</p>
可是第二天所发生的事却让他措手不及。</p>
只见孤月星辰拿着一只鸡腿递到他的身边,稚嫩的脸上满是笑意地道:“哥哥,吃鸡腿,妈妈,你们会喜欢吃这个的。”</p>
“我也不吃鸡腿。”月无涯完便逃似地匆匆离开了。</p>
看着月无涯的背影,孤月星辰像往常一样低语一阵便跑离了练武场,两个孩都没有注意到在一棵雪枫树后一抹紫sè的身影。</p>
第七天......</p>
第八天......</p>
......</p>
孤月星辰拿来的东西一次次地变换,脸上的希翼并没有随着一次次的失败而有所减少,反而还隐隐有一种变得更强烈的趋势。可是月无涯却还是一次次地用“我不吃......”来拒绝他。</p>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那抹紫sè的身影也一天天地站在那棵雪枫树下无言地注视着两个孩。事情也终于在一个月后发生了转变。</p>
那天,月无涯看着眼前那张稚嫩的,充满希翼的脸庞和他手上的一种香气四溢的不知名食物,烦躁地道:“我不吃这个,还有,明天不要再来烦我!”完便绕过了孤月星辰,可谁知刚走了两步,身后的孤月星辰便“哇......”地一下哭了起来。</p>
“哇......哥哥不要我了,呜......哥哥不要我了......”</p>
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哭声,不知为何,月无涯的心中竟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强忍着向前走去,就在他刚走到第十步的时候,就在雪枫树下的人影刚要出来的时候,月无涯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子往回走,雪枫树下的人影也退了回去。</p>
月无涯走到孤月星辰身边,低着头看着这个坐在地下哭的稀里哗啦的孩。</p>
“呜......哥哥不要我了......呜......哥哥不要我了......”</p>
“好了,别哭了,起来吧。”月无涯用一种轻柔到极致的口气对孤月星辰道。</p>
听到月无涯的声音,坐在地上的孩则和才慢慢抬起了头,火裘服的袖口已经被侵湿了,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脸上满是一条条的泪痕,整个脸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花猫。</p>
“呼哧......那,呼哧......你吃这个,呼哧......”孤月星辰看着月无涯抽泣着道。</p>
月无涯低下身去,从孤月星辰手上接过了那个不知名的食物,一地将它吃完了。</p>
妖狼一般来是只吃肉的,这个食物,月无涯连见都没见过,更别吃了,对于吃惯了肉的他来,突然吃到这个,让他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但是看着孤月星辰那张破涕为笑的脸,月无涯还是强忍着把它吃完了。</p>
“好吃吗?”孤月星辰笑嘻嘻地问到,脸上泪痕都还没有干。</p>
“呃...好吃,呃...”月无涯微笑着回答道,不过在心里又加了一句“好吃到想吐!”</p>
“那我明天再给你带这个来。”孤月星辰依旧笑嘻嘻地道。</p>
月无涯伸出右手轻轻地把孤月星辰脸上的泪痕擦掉,然后缓缓道:“明天再吧,今天哥哥带你去玩,好吗?”</p>
“好啊,好啊。”孤月星辰拍着双手高兴地道。</p>
“走吧。”月无涯牵着一蹦一跳的孤月星辰向宫殿的深处走去。</p>
看着两人的背影,雪枫树下的那抹紫sè的身影用手捂着鼻子无声地哭了起来,正是孤月星辰的母亲轩辕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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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下午时分,在这座皇宫的最大型宫殿的花园内,有两个弱的身影结伴而行,正是月无涯和孤月星辰。</p>
“哥哥,你看,好大的花!”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孤月星辰突然指着花园中心一处dú lì的花坛道。</p>
月无涯顺眼望去,那是一株紫叶红花的奇异树种,树叶很,只有指头大,不过花却很大,足有一脸大,两者之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本就大的花看起来变得更大了。夜阳树,一种几要绝迹的树种,而眼前这株,是妖狼皇孤月胜天专门从遥远的南妖界移植回来的,平时对它百般照顾,很是喜爱。</p>
“喜欢那朵花吗?”月无涯向孤月星辰问道。</p>
“嗯,喜欢。”孤月星辰眼钩钩地看着那多最大的红花。</p>
“刷”,月无涯右手一挥,一道金sè的指鞭从他右手食指弹出,一下便把那朵最大的红花给勾了下来,递到了孤月星辰的手上,这一幕要是被孤月胜天给看见了的话,估计要气得吐血吧,自己的两个儿子,把自己最爱的花给摘了。</p>
“谢谢哥哥。”孤月星辰笑着心翼翼地接过红花。</p>
“嗯,走吧。”月无涯拉起孤月星辰的手向殿外走去。血sè的残阳照在两人的身上,把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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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p>
月无涯刚到练武场,孤月星辰那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练武场边。</p>
“哥哥”,看着月无涯到来,孤月星辰笑嘻嘻地扑了过去。</p>
“今天看哥哥练习好吗?”月无涯摸了摸孤月星辰的头微笑着道。</p>
“好啊”,孤月星辰想也没想地答道。</p>
今天的练习过程中,孤月星辰一直在台边边蹦边拍手地大声叫道:“哥哥好棒啊!”</p>
在月无涯完成了今天的练习,正要带着孤月星辰离开练武场的时候,从场外走来了一名黑发紫衣宫装绝sè女子,正是轩辕倩儿。</p>
“星辰,过来,不要妨碍哥哥。”轩辕倩儿对着孤月星辰道。</p>
孤月星辰看了看月无涯,又望了望轩辕倩儿,最后不舍地向轩辕倩儿走去,但刚走了两步便被月无涯给拉住了。</p>
“二娘,从今天起,弟弟就交给我照顾了。”月无涯望着轩辕倩儿,缓缓地出本不该他这个年龄出的话。不过轩辕倩儿在意的并不是这一。</p>
“你刚才叫我什么,能再叫一次吗?”轩辕倩儿紧张地看着月无涯道,“二娘”,月无涯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她,他以前从来都是叫“人类”的。</p>
“二娘”,月无涯再次叫出了这个轩辕倩儿期待了很久的词语。</p>
“这么,你,你肯接受我们了?”轩辕倩儿更加紧张地向月无涯问道。</p>
“当然,我们不是亲人吗!”</p>
“好,好,星辰,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哥哥一起玩,好吗?”轩辕倩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对孤月星辰道。</p>
“好的,母亲。”孤月星辰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他显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样激动,不过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孤月星辰立马答道。</p>
月无涯牵着孤月星辰走了,望着两人的背影,轩辕倩儿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哭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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