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一章风云将起
楔子
静谧的山谷中绿意盎然,几束嫣红的花朵点缀其间,青枝花香填满了整个山谷。山泉小溪冲刷出几条零散的小道,水流经其间发出哗哗的声响,间或又传出几声鸟叫虫鸣,这样的响声却使得小谷愈发宁静安详,仿若世外桃源。
忽然,一位老道从远方急急掠进山谷,紫青色的道袍上隐有几处焦黑,头上道髻也被打落,头发散落遮住大半面颊,只看到一双带着极度阴狠愤恨的眼睛怒视着自己疾驰而来的方向,不一会山谷便响起一阵得意的笑声“哈哈哈,易尘老道你现在修为已十去七八,不要再做无谓挣扎,留下九穗稻种,我等答应放你生路任你离去。”
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惊起谷中鸟类齐齐飞出。转瞬之间三个身影掠至山谷之上,两男一女,女子青春靓丽中带着几许妩媚,眼神扣人心神,多看几眼便可能让人不能自拔,两位男性皆是中年之态,其中带头者正是前面传音之人。
老道神色狰狞喝道:“千幻门人尽皆无耻之徒,老夫今日宁可婴碎身亡也不叫尔等如愿。”喝罢便祭起九枚金色铜钱,只见铜钱环绕其身,渐渐金光大作直到完全将老道裹于其中。
带头中年男子不急不慢,面带轻视“哼,四阶婴宝也敢献丑。”接着向身后两位传音道:“师弟师妹,我已向大师兄传信,我等只需拖住此人,待大师兄前来在发力轰杀,以免老道毁了稻种。”
后面两位纷纷应是,迅速占好身位,呈三角将老道围在其中。三人皆都祭起法宝防止老道逃脱,此时金光中飞出几点黑影,呼啸着射向围杀的三位千幻门人,三人纷纷唤起法宝阻挡,在黑影与法宝相撞的一刹,异变突起,黑影竟然在与法宝相撞之前爆炸开来,这时三位千幻门人大惊失色,身体被爆炸之力轰到半空又急速落下,妩媚女子与带头之人急急吐了几口血才险险稳住身形,而另一位更是直接坠落谷中,生死不明。
山谷一片狼藉,再也找不到一点活物,仿佛被犁过一般,只剩下岩石和焦土,一面的山谷更是全部坍塌,堪堪掩埋了坠落谷中千幻门人的半个身子。
这时本来被金光裹住的老道显出身形,九枚铜钱渐渐变得黯淡最后隐于老道怀中。原来刚刚老道故意唤起护身法宝,让三位千幻门人误以为他只是自保并寻机逃脱,其实老道知道自身元气已耗去大半,继续逃跑下去不但逃脱不了反而会连最后玉碎之力也殆尽,于是他横下心来选择玉碎,在防御法宝九转铜钱金光的掩护之下将自己的本命法宝八十一支碎空钉射向三位千幻门人,其中大半招呼修为最弱之人,小半分别射向带头者和妩媚女子,并在碎空钉接近千幻门人之时毅然自爆,本命法宝自爆的威力要比修者正常情况下全力一击的威力高出好几倍,拼命之下果然一击建功,重伤两位,还有一位更是直接失去再战之力。只是自爆本命法宝对修者自身有着巨大的伤害,不到生死危机之时都不会用上如此极端的手段。
果然此时老道面相已经变得紫黑,仿若承受着天大的痛苦,体内本已虚弱的婴体更是险要崩毁。刚刚稳住身形的千幻门人此时再也没有先前的从容,不但身形狼狈更是因为有门人生死未卜而怒气上涌,带头之人喝道:“易尘小儿竟敢伤我,现在我等仍有一战之力而你元婴将碎,我必要将你抽魂炼骨,让你受尽火炼之刑痛苦永世。”
这时本是痛苦万分的老道却怪笑起来“哈哈哈.....,抽魂炼骨,火炼之刑.....我今日要让你等灰飞烟灭!”说罢便抬起头来,只见本是紫黑的面庞迅速的消瘦下去,好像被什么吸走了精血,青筋爆出,整个面相变得异常恐怖,只是这样的现象只是维持了数秒便又恢复原状,连原来紫黑的面庞也转为健康的面色,只是双眼变得鲜红欲滴仿若魔神的双眼。余下的两位千幻门人见状大惊失色,一语未发便转身而逃。
“想逃?给我回来!”两位千幻门人仿若被定在半空不但未能远离反而倒飞向老道,此时带头者和妩媚女子内心大骇,全力运转法力也未能挣脱老道的控制,一直未开口的女子急急传音“师兄,快自爆法宝阻挡禁锢之力才可脱身。”只是还未等两人有所作为,天上竟然凭空落下两条碗口大小的紫色闪电击到两者的身上,两位瞬间失去所有的能力,直接从半空落到山谷中。
老道飘到带头者的身旁,带头者全身焦黑,只剩两颗眼珠还有白色显得十分突兀,这时看到老道飘来只是艰难的张了张嘴,发出微弱的声音“定有人会为我报仇的,将你抽魂炼......”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头颅便被老道直接踩爆,接着一个虚弱的婴体从无头尸飞射而出,只是方向还未辨清便被老道抓在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用力一捏,化为灰灰。接着老道飘到妩媚女子的身旁,只是此时女子的身体已化为焦炭,老道喃喃自语“逃得了么?”又是一脚踢向眼前的碳状物体,女子的尸体急急飞向远方。
十几里外的高空,一个淡金色的婴体正在疾驰,忽然一具焦黑之物急速靠近,本来婴体与实物之间不会发生碰撞,因为婴体是一种精神体而精神体和物质在空间中的维度是不一样的,即使重叠也不会发生碰撞,但焦黑之物在追上婴体之时却莫名爆开,婴体逃不开爆裂之力撕扯,很快消散在天地之间。
老道做完这一切便感到体内澎湃的力量在急速流失,喃喃自语“到极限了么?”抬头看看被毁坏得看不出原形的山谷自嘲道“没想到我易尘子竟然陨落于此”接着便朝着一个因之前大战而裸露出来的山洞飘去,他缓缓地飘进洞中,身后地洞口随即坍塌,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葬身之地。
第一章
风云将起
九圩是凌江边上的一座小镇,虽只有百来户人家却是方圆百里内有名的富庶之地。整个小镇依江而建,错落有致。街道路面全用上好的路石“大青石”铺张,所有建筑的墙体都以当地最好的石材“白岩”垒筑而成,瓦片所用乃凌江下游百里外丽都官窑烧制的琉璃瓦。每户的庭院都请专人精心设计,使得小镇的建筑姿态各异,独立看上去每家每户都颇具气势,而当你远眺这座小镇,江边的丽影却好似未出阁的小家碧玉。
这一日天刚放亮,便有一支船队急急向小镇驶来,初时小镇之人也觉平常,因为九圩处于凌江主航道边上,船只往复确是无以为奇。
待船队略微驶近一看,镇上之人不由大惊,因为看到船队船只竟然都是四宝楼船。要知道四宝楼船乃皇家御用之物,全长81丈,宽25丈,更有四层宝楼矗立其上,庞然大物震撼人心,只用于重大节日庆典时接送皇家核心成员,上一次还是当今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明媚公主出嫁才动用,而且只是四艘,现在晃眼一看已有七八艘规模,船上之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果然眼尖者已看清船上所挂乃九爪金龙旗,几位仆人装扮的青年更是急急往主人的家府跑去。
不一会,镇上几个大府的主人已聚于九圩最大的码头,边吩咐家仆清扫整理码头,边列好次序队伍恭迎当今天下之主,其中隐以一位面相精奇的老者为首。
要说船队只是在凌江上航行,还没露出要向九圩靠岸的迹象,为何九圩之人都认为龙船一定会到九圩停靠呢?这就要说到当今皇帝的家史了。大圐建朝已有300余年,在当今皇帝登基之前,皇朝已是乱象迭起:朝堂之上党争不断,民间各地灾祸连连,揭竿起义者甚众,占山为王者比比皆是,更是接连出了3位短命皇帝,最长者继位九个月,短者月余,纷纷驾崩。本以为大圐皇朝大势已去,天下即将进入乱世,但皇朝中却出了一位惊天之才,以20之龄引5000兵马定朝堂,推当时只有3岁的皇子康健为新皇,又以10年时间整顿天下,使得天下恢复太平,当他手握天下大权又是当立之年,却毅然在当今皇帝16岁之时逐步还政于帝,并于10年之后卸下所有官职隐于九圩,世人皆称其为千古一相大仲公,皇帝康健更是每提到其人则必恭称为“仲父”或“相父”,至此皇室成员每过九圩必前来请见问安。
待人员各自站好,一位颇具气势的中年男子靠近老者问道:“仲公可知吾皇何事离京。”老者目视着逐渐靠近的楼船答道:“国难之事”。中年男子微微色变矗立一旁。
因为九圩常有大船靠岸,所以码头的规模还是相当可观的,但也只是容得下一艘宝船靠岸。皇帝座船靠岸,船上九五之尊头戴金冠身着皇袍,不待司礼太监开道便纵身而起跃至码头,似乎对于武学一道颇有功底,接着不待众人行礼便走到为首老者的身前,双手紧紧抓住老者双肩,面带激动脱口而出:“仲父......”老者左手微抬打断后话:“不急,随我来,其他人不必跟来。”接着转身朝自己的家府走去,皇帝紧紧跟上。
这些事只是一瞬而过,周围之人还未来得及向皇帝行礼便看到皇帝跟着仲公离去,几位家主不禁面面相觑,俱都升起不祥之感。这时宝船上的随行人员才纷纷下船,几位家主迎上前去做好接待,也想着从随行人员的口中得知到底何事使得皇帝离京而又未告知天下。
皇帝跟着老者行走,似乎习以为常,完全没有历史上其他皇帝动辄行辇的心思,因为老者曾经教过“多行而少辇”,他便坚持了四十年。
皇帝跟着老者来到一座布置精巧的小院中,没有多余的礼节,对面坐在院内的小亭之中。老者仔细端详着对面的皇帝并不急于发问,皇帝也静静地坐在老者身前,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好像只要有面前的人在,一切问题都会得到圆满的解决。老者端详一阵之后闭上双眼问道“何事如此失态,帝王之身无故离京?”皇帝此时满腹委屈“仲父,孩儿失态皆因国有大难。”
老者睁开双眼奇道“哦?现在天下太平,国家在皇上的治理之下国力蒸蒸日上,大难安出?”
皇帝面色变得扭曲起来“孩儿受仲父所教,内修德行外扩疆土,虽不敢称圣皇,但治下百姓皆都生活无忧,朝堂诸臣齐心为国,开一代盛世。”
皇帝说道这里略微停顿,老者抚须倾听未作表示,皇帝接着道“朕本以为自己天命所归万民归心,可是竟有人要逼朕退位。”
老者此时大惊“何人逼你退位,既是万民归心则大势在手,何人敢倒行逆施逼迫于你,他又有何本事逼迫于你,他有天大德行或是强大武力?我从未听到有谁的德行能威胁到你的帝位,要说强大武力又有谁比得上皇上手中的百万雄兵,我现在倒想听听是谁能把皇上迫到我这来商讨对策。”
皇帝此时脸现落寞“是四皇叔!”
听罢后老者面现怒气“哼,此人帝王之心还不死?三十年前不是把他发配到边郡泗水了么,难道现在他凭着一个小小边郡就能迫你让位与他?”
皇帝面现苦色道:“仲父.....原来世间真有仙人......两日前,朕正在养心殿批阅奏章,一位老道和四皇叔忽然凭空出现在殿中,朕当时大惊并立即唤来护卫,但是护卫们把皇叔和老道围住后皇叔竟然有恃无恐地和朕谈判并让朕把皇位禅让给他,朕当时只以为他是疯了,便叫护卫把他们拿下,没想到那老道不知用何方法抬手间将养心殿夷为平地,除了朕之外,护卫们皆倒地而亡,后来宫中的高手供奉赶来围攻老道,被老道召来天火雷电逐个击毙,之后御林军要护卫朕离开皇宫,但不知何故竟在宫中迷了路,朕实在无法只得答应在三月后祭祖大典时把皇位禅让于皇叔。”说到这里,皇帝满脸愧色心有余悸。
老者听了之后双眉紧紧皱起,思考片刻后问道:“你确定那老道是仙人而不是江湖中的绝世高手?”
皇帝答道:“朕虽然未行走过江湖,但也曾见过江湖中几位顶尖高手,甚至皇宫中还有两位老供奉都堪称绝世,但围攻那老道之时朕竟然感到那些供奉犹如蝼蚁一般任其耍弄,最终都被天雷地火打得尸骨无存,而且他们离开之时那老道竟然从体内唤出金光之物带着四叔飞天而走,这哪是凡人可为必是仙人无疑。”
老者双眉愈加紧锁,静静地思考着,皇帝也不做打扰静静地等待,良久之后老者看向皇帝道:“纵览古今19史,历朝历代从未有如此奇事,仙人飞天遁地,我本以为只是市井愚民传说,没想到真有其事。现如今只有两个选择,其一禅位康端,把命运交与你四叔掌控。其二便是聚天下英豪之力诛仙,仙人若亡则康端处不攻自破,若事未如愿则难逃劫数。”皇帝沉思片刻问道:“何不求于仙人,让其为我所用?”
老者答道:“观此仙人行径,似与康端有机缘,既入世则必要掌控天下,即使让皇上继续为帝也只能沦为傀儡任其操控。”
皇帝听完之后沉默不语,约莫半柱香时间,皇帝望向老者,目露坚定“仲父曾经教我‘圣皇者必要有大德行、大功绩、大勇气’朕时刻谨记,朕之一生有仲父相助,大德行、大功绩强可说有然唯独大勇气无处可说,现朕决心已下,聚天下英豪行诛仙之事!”老者露出满意地笑容“好,直至今日皇上才有圣皇气象,此事成与不成后人都会瞻仰于圣上。老夫必尽全力聚天下英豪为皇上铲除一切障碍。”老者仿佛回到了年轻岁月,意气而风发。
片刻之后仲府的大门打开,皇帝独自走出,挥退太监准备好的金辇,步履坚定地离开仲府,登上四宝楼船起航回都。不久之后仲府的仆人纷纷领到送帖的差事,江湖中最负盛名地20位高手,无分正邪,先后接到《聚英帖》,帖上均为同一内容“吾秦仲望与天下英豪一晤,月圆之夜,凌霄之殿。”江湖中人纷纷惊异,不知何事竟劳大仲公传帖,而当皇城惨案传入江湖,世人皆知:风云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