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燃烧的“卐”字旗(10)
如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那么希特勒很明显已不是颇具实力，而是实力超群了。</p>
“亚美利加”号位于两节火车头后的是防空装甲车厢。之后的两节车厢则是“元首警卫旗队”的车厢。这两节车厢中装的都是希特勒最信赖的人。再之后就是希特勒的元首车厢与鲍曼的秘书车厢。再往后则是通讯车厢等等。而任海济所在的军官车厢是整辆列车的倒数第二节车厢。</p>
当“亚美利加”号的车头刚刚驶过，埋伏的苏联游击队便依照计划，迫不及待地引爆了深埋在路基下的炸弹。炸弹的爆炸范围以第二节火车头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列车车头在第一时间被炸毁。之后的防空装甲车厢与“元首警卫旗队”车厢不仅以列车前进时的高速第一时间冲出轨道，同时也直接暴露在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中。车厢内的党卫军士兵非死即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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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车厢冲出铁轨时的速度相比前两节“元首警卫旗队”车厢，要慢上许多。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列车遇袭前，希特勒正坐在靠左的窗口，查看手中的文件。列车侧翻的过程突然而短暂，希特勒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已横躺在了地上。谁都以为元首将会因此而受重伤时，在列车停止滑行后，这个50岁的男子居然第一时间爬了起来。除去额头垂下的头发，与一脸汗水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外。希特勒看不出有任何不适。</p>
当希特勒坐到窗口边的时候，以金色绒线镶边的双层纯羊毛窗帘便会拉起。这原本是为了防止有人透过车窗狙击元首的简单保护措施，却在这时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保护作用。厚重的纯羊毛窗帘不仅为希特勒提供了缓冲，更是避免了碎玻璃可能造成的二次伤害。于是在一连串巨大的冲击后希特勒本人居然毫发无伤。而非装甲车厢的元首车厢居然也没有被惯性撕裂。这个相对完整，密闭的车厢居然成了一个安全的堡垒。</p>
考虑到副元首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施密特选择了一条最安全的道路。他搀扶着任海济，两人一起走过军官车厢，弯着腰从断成两节的餐车旁心跑过，随后稍微绕个圈从通讯车厢的车通风口钻入车厢内，最后成功到达元首车厢。两人一路上没有被游击队的子弹击中，去除一部分的运气外，更多的原因是散乱的列车车厢居然隐隐成u字型分布，在中间留下了一片相对安全的空地。</p>
当任海济走进元首车厢的时候，车厢内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个个抬起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恐眼神望着他。一名原本还对着手中步话机话筒大喊的党卫军士兵，在见到他后张大了嘴直直的看着，连手中的话筒落地都没有发现。不止那些党卫军们，就是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希特勒，在见到任海济后也被吓了一跳。</p>
任海济用只能睁开的右眼环视着四周，视线第一个便落在了被众人围在中间希特勒身上。从外表看，希特勒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除去神情有些憔悴与紧张外，一切都狠正常。</p>
一群身材高大的党卫军士兵将希特勒紧紧围在中间，用身体挡住各角度可能飞来的子弹。与希特勒相比，他们几乎各个脸上挂彩。某些人的衣袖或裤管更是被撕成一条一条，像破布一样挂在身上。</p>
一名党卫军士兵蹲在一旁，整个身体将身前的步话机遮得严严实实。他左手捂住耳朵，右手提着话筒。此刻正冲放在耳边的步话机话筒大声喊着。从对方紧张与心的表情来看，估计这台步话机是整个通讯车厢内唯一幸存的物品。</p>
剩余的党卫军士兵则依托车厢为掩体，用手中的武器不时打出一连串射。</p>
任海济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后，车厢内看见他的人脸上露出的惊恐表情。他甩开一直将肩膀借给他的施密特，皮靴踩着华丽的纯羊毛窗帘，踉踉跄跄的向着希特勒走去。</p>
除去那名将话筒丢到地上的党卫军士兵外，所有挡住他道路的人都下意识向后退开两步。</p>
“副……副元首……”</p>
任海济无视四周此起彼伏的轻微呼唤。他拖着脚步径直走到希特勒面前。</p>
“我的元首……”</p>
“齐格飞……你……没事吧……”希特勒的话语略微有些颤抖，似乎是被吓到了。</p>
“没问题，我的元首。”任海济有些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左眼睁不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为什么从施密特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身受重伤。</p>
与任海济淡然的处事方式不同，在副元首甩开自己后。施密特便在车厢内大叫：“医生！医生！”</p>
“我的元首。”任海济用右眼看着希特勒，“我建议立刻离开车厢。”</p>
任海济的话一出口，立刻引得众人侧目相视。</p>
对方的步枪子弹根本无法射穿车厢，现在这样躲在元首车厢内很安全。只要继续躲着，支撑到前后两辆随行列车上的同伴赶来支援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冒着被子弹击中的风险跑到车厢外，去故意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p>
希特勒双眼直直得看着任海济。他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是失败了。除了急切外，任海济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什么也没有。</p>
任海济闭上了嘴，没有解释离开列车车厢的原因。他没有丝毫胆怯，就用那只右眼瞪着希特勒。至于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p>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静静对望着。一时间车厢内静得足以让人窒息。</p>
车厢部的天窗被一把拉开，一名手臂上缠有红十字袖章的党卫军士兵猫着腰钻进了车厢。这名年轻的党卫军士兵在见到任海济后先是一愣，下一秒他就失声大喊：“哦！我的天！副元首。你……”</p>
年轻的党卫军士兵几乎是手脚并用得跑到任海济面前，将身子横在元首与副元首之间。他那无意识的举动在第一时间缓解了车厢内的尴尬。</p>
一把拍掉对方递向自己的双手，任海济将挡住自己视线的年轻党卫军士兵向一旁推开。他再次向着希特勒道：“我的元首。我再次建议立刻离开车厢。”</p>
希特勒皱着眉，左手不停颤抖着。好久他才了句：“理由。”</p>
“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等待下去，这节车厢很可能将成为埋葬我们所有人的钢铁坟墓！”</p>
没有人话，最后还是施密特忍不住声问道：“为什么这么？副元首阁下。”</p>
看了眼身边的施密特，任海济反问了句：“如果是让你指挥部队去包围敌人，你会只包围南侧吗？”。</p>
“？”</p>
从口袋中掏出烟，在一堆断掉的劣质卷烟与四散的烟草中，任海济抽出一支还算完整的劣质卷烟。因外力挤压，这根烟已变得弯弯曲曲。讨厌意料之外变化的任海济，立刻低头看着手中的卷烟，并用手心得将它弄直。就在他不停搓动卷烟的时候，从他下颚滴下的液体在卷烟上留下一滩暗红色印记。</p>
用火柴为自己嘴中的烟上火，任海济深吸一口。</p>
“我的元首……还有施密特。你们有没有发现。包围我们的游击队，他们的火力分布很不正常。”缓缓吐出嘴中的烟，任海济没有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接着，“与南侧（铁路右侧）的火力相比，来自北侧（铁路左侧）的火力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一个正常的包围网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火力分配不平均的事。从表面上看，他们可能人手不足。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有多种……”着任海济竖起右手食指，“第一：他们真的缺少足够的人，来支持这个包围网。不过对于一支敢于袭击装甲列车的游击队来吗，我不相信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否者这种行动只是在自杀。那第二个可能就是……这种情况是暂时的……”</p>
希特勒与施密特两人的表情立刻开始变得僵硬。他们都明白了任海济话中蕴含的意思。</p>
“这种情况是暂时的……”明在那里埋伏的游击队员暂时有事离开了。他们离开的理由有多种，其中就包括：在发现手中的步枪无法对列车车厢造成伤害后，他们正让人去寻找能对列车车厢造成伤害的武器……只要他们将寻找的武器运回，这节车厢就会变成一个钢铁坟墓。</p>
希特勒还在犹豫。任海济的分析非常正确，埋伏的游击队队员暂时撤离伏击地，去搬运火炮的可能性的确存在，但却不是唯一的可能。不定他们真的是没有足够人手来完成这次伏击。更何况前后两辆随行列车很快就会赶来，完全没必要去冒险。</p>
施密特的想法与希特勒差不多。他以元首的安全为第一考量。就目前形式来看，躲在车厢内远比跑向远处的森林要安全。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故意露出破绽，引诱自己主动离开车厢，去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下。</p>
就在两人犹豫的时候，先前那个冲着步话机话筒大喊的党卫军士兵的报告，打破了两人心中不停摇摆的天平。</p>
那名负责通讯的党卫军告诉车厢内众人一个坏消息：前后两辆随行列车也遭到了袭击。对方直接使用口径火炮炮击列车。现在他们被对方压制住了，短时间内无法赶来支援。</p>
这个消息就像颗炸弹，在众人心中引起轩然大波。如果伏击的游击队真的拥有火炮，那在北侧伏击的游击队队员，去向他们两侧的兄弟借口径火炮的可能性，立刻在众人心中被放到了第一位。如果还停留在这里，那这节车厢就真的成了自己的棺材了。</p>
所有人都望向希特勒，等待他的决定。唯有那名手臂上缠有红十字袖章的党卫军士兵，单手握住任海济下颚，强迫对方将脸转向右侧。现在他终于抓到空闲时间，来为副元首处理伤口了。</p>
取过挂在腰带上的铝制水壶，拧开盖子。他向着任海济道：“副元首，可能会有些疼。忍一下……如果你想要吗啡的话，可以告诉我。”</p>
在用清水为任海济清洗过伤口后，这名党卫军士兵从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内掏出纱布。匆匆从纱布卷上拉出一段，在手中捏成一团后便覆盖在任海济一直紧闭的左眼上。</p>
“副元首，等一下如果鲜血流下来的话，你就用着纱布轻轻按住。但是千万不要去擦。”似乎是生怕任海济没有听清楚，为他处理伤口的党卫军再次慎重地重复了一遍，“记住！用手按住就可以了！千万不要擦！千万不要去来回擦！”</p>
等任海济接手按住盖在左眼上的纱布后，党卫军士兵一把拔下了任海济左眼上眼眶处，那块拇指指甲大的玻璃碎片。随后他立刻向上下两侧翻开那条一个指节长的伤口，在不停涌出的鲜血中仔细查看着，以防有玻璃碎片被遗漏伤口中。</p>
任海济的左脸满是鲜血，所有看到他左脸的人都不寒而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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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燃烧的“卐”字旗(1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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