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下)
任海济的大姐伊芙蕾自从嫁给冯·施瓦兹家的长子后便从法巴利亚搬到了科特布斯。实话，任海济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大姐夫。当然与他的二姐夫相比也算不上讨厌。</p>
容克贵族冯·施瓦兹家可不像施维茵家这种只有本家，没有分家的贵族。虽然在家族历史上完全无法与那些由条顿骑士时代遗留下来的其他容克贵族相比。不过这并不妨碍冯·施瓦兹家族成为一个从普鲁士时代开始就足以影响德意志前进道路的大贵族世家。这完全归功于冯·施瓦兹家族世代居住的科特布斯。</p>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勃兰登堡州将德国首都柏林包围其中。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勃兰登堡州也只有在柏林周围的城市和村庄比较富有，其它地区人口稀少，比较贫穷。而科特布斯则位于勃兰登堡州南部。即便是纳粹党大力发展重工业与军工产业的现在，科特布斯依然以农牧业经济为主。不过科特布斯依然有一个天然优势——在阿尔萨斯与洛林划入法国版图后，它便成了德意志最重要的煤矿产地。</p>
1919年，施维茵家开始急速崛起。与掌控着提供德国能源原料供应基地的冯·施瓦兹家联合就成了施维茵家最重要的联姻，当然到目前为止也是施维茵家唯一的联姻家族。在原油优先供给军队，使用火力发电的德国来，煤炭是最重要的工业原料之一。</p>
现在看看，与冯·施瓦兹家联姻成了哈罗德所有投资中最成功的一环。不过话回来这一对冯·施瓦兹家也一样。与其他容克贵族最大的区别是他们得到了德国副元首的支持，不需要去刻意讨好纳粹党。</p>
任海济前往冯·施瓦兹家与其是看望自己的大姐，不如是为了将来德国可能发生的动乱来给冯·施瓦兹家家主保罗·冯·施瓦兹打个预防针。在任海济眼中，除了家主保罗外，其他继承人都是群整日白吃白喝，不思进取的垃圾。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大姐嫁到这个家中，以任海济那种“孤狼”性格，他才懒得向这个家族打招呼。对于任海济来，自己永远都是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在自己手中的棋子而已。区别仅在于有些棋子一直在自己身边，比较亲近。哪怕没有任何用处，只要非必要，留着也不是什么问题。有些棋子则可以随时抛弃，免得挡住自己的棋路而已。</p>
于是与大姐伊芙蕾，冯·施瓦兹家主保罗打过招呼后，任海济婉言拒绝了对方的宴会邀请便离开了科特布斯。唯一的插曲在于伊芙蕾向自己的孩子介绍任海济这个舅时，3岁的孩子将脸埋在母亲怀中，就是不愿抬头向任海济打招呼。而当法密尔出现后，这个男孩便不停围着法密尔转圈。这让看着这一切的伊芙蕾哭笑不得，而任海济则一侧嘴角高高翘起后冷笑道：“鬼和动物一样敏感。不过算了，反正我被人讨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p>
几乎是横穿整个德国，在下午2左右任海济终于由靠近波兰的科特布斯，到达了紧邻法国的美因茨。</p>
敲开公寓二楼的大门，出现在门口的莉莉雅先是一愣。下一刻便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任海济。</p>
跟在任海济身后的法密尔也是一愣。下一刻这个女孩立刻像受惊的猫一样，摆出一副敌对姿势。虽然早知道面前这个抱住副元首的女子是副元首的姐姐，理论上是不可能对副元首造成任何伤害。但对法密尔来，让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与副元首这么接近，这是法密尔不允许的。</p>
不过在法密尔上来阻止莉莉雅的行动前，任海济率先按住自己二姐的双肩，自己后退一步。随后视线向下，直直的望着自己二姐的腹部，脸色越看越冷。</p>
将金发在头盘起的莉莉雅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粗毛线衣，下身则穿着一件淡蓝色吊带裤。那几乎拉到胸口的淡蓝色吊带裤下则是高高隆起的腹部……</p>
“哼！终于想到我这个二姐了。”莉莉雅看了眼任海济身后的法密尔，以一副不满的语气道，“我还以为你有了艾瑞卡，就不要我这个姐姐了呢。”着她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任海济的左耳大吼一声：“快！没有我在你身边看着，你是不是向国防军中的同事伸出魔爪了？！”</p>
任海济那冰冷的表情瞬间消失了。他大喊着：“我没有！我没有！二姐，松手！先松手！”</p>
松开揪住任海济耳朵的右手，莉莉雅瞪了自己弟弟一眼，眼神中闪烁的满是怀疑：“算了，先放过你。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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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莉莉雅的脚步走进公寓，任海济不时打量着二姐的家。简简单单的两室一厅的普通公寓，在客厅中放着一张的铺有白色餐布的粗木桌，桌子四周整齐摆放着四张与木桌同样材质的靠背椅，白色餐布上的淡红色玻璃瓶中插着两朵任海济不认识的白花。这张桌子成了整个客厅中最显眼的家具。四周的墙上简简单单用石灰来回刷上数次权当墙纸。窗口挂着麻布制的米黄色窗帘，窗帘下的矮橱上放着一台黑色电话。矮橱一侧则是已发黄的暖气片。没有高贵的瓷器，没有名贵的绘画，甚至没有沙发也没有壁炉。</p>
任海济一脸阴沉。这就是那个没用的姐夫，向二姐许诺的幸福吗！</p>
跟在任海济身后的法密尔忽然发现，面前的副元首那下垂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紧握成拳，整个身躯正微微颤抖着。</p>
丝毫没有察觉到任海济的愤怒，或者察觉到了任海济的愤怒，但却不想在这上面纠缠。莉莉雅挺着肚子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向来访的两人道：“齐格，自己坐吧。很遗憾，这里没有茶。咖啡可以吗？”。</p>
“二姐，你怀孕了，还是坐下吧。”任海济连忙阻止道，“法密尔，去冲两杯咖啡。二姐，你呢？”</p>
接到任海济的命令，法密尔向着已满是一脸母性光辉的莉莉雅一头，走入厨房。</p>
“我就不用了，整天在家坐着。我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在任海济对面坐下，莉莉雅双手支在下颚，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那么，齐格。现在想好了如何向姐姐我解释那个女孩了吗？”。</p>
“法密尔。艾瑞卡的妹妹。我的生活副官兼首席秘书兼……”</p>
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响后，法密尔端着两杯咖啡出现在任海济面前。将两杯咖啡放到桌上后，这个女孩自动站回到任海济身后。见坐在对面的莉莉雅不解的望着自己，任海济就知道自己的二姐被法密尔的举动吓到了。也是，自己的父母在第一次见到法密尔这种举动的时候也是这种惊讶的表情。</p>
“法密尔！你也给我坐下。”一把拉开身边的椅子，任海济冲着法密尔大喊，“就坐在这里，给我喝咖啡。”停了停任海济再补上一句，“给我慢喝。这不是在战场上。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昨天吃晚饭的那种举动，你就给我回军营去。”</p>
看着法密尔端坐在椅子上，整个身体成90°目不斜视的动作。莉莉雅突然声笑了起来：“好啊~艾瑞卡的妹妹。我的弟弟还真是有出息了。开始玩姐妹花了。”</p>
嘴中的咖啡被一口气喷了出来。任海济接连咳嗽两声后匆匆道：“二姐！不是你想的那样！”</p>
莉莉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人家女孩都没有话。齐格，你这么紧张干什么？”</p>
“……”</p>
任海济无奈地摇摇头。和以前一样自己一旦面对这个二姐，总是被搞得一句话都不出。也只有这个二姐，才会不停捉弄自己。</p>
“那么齐格。是什么事让你来这里？”</p>
“我可能会离开德国一段时间。所以趁现在还在德国，来看望我一下的姐姐。前面我就刚刚去过大姐那里。”</p>
莉莉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惊讶的看着任海济，又扭头看了看法密尔道：“齐格。你你刚刚从大姐那里过来？”</p>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二姐。”</p>
“你个混蛋！”如果不是隔着张桌子，莉莉雅一定会冲上去给自己的弟弟两耳光。他伸手一指矮橱道：“电话就在那里。立刻去打电话给你姐夫。让他买好菜后马上回来。你个混蛋不吃饭成习惯了。你就不考虑一下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吗！号码就在电话机下。用你的身份让他们放你姐夫回来！”</p>
悻悻然起身去拨电话号码。任海济依然能听到莉莉雅在不停向法密尔道歉。什么：自己的弟弟是个傻瓜。他一直只考虑自己，想不到别人。请求女孩原谅与包容。这让任海济满头大汗。</p>
电话接线员一开始在接到任海济的电话后还以为电话另一头的是个胆敢冒充副元首的疯子。结果在听到任海济报出的专用优先通讯密码后立刻将美因茨第四邮政局局长正在通话的插头一把拉断，将任海济的电话线插入程控交换机内。</p>
美因茨第四邮政局局长原本还因与报社交谈的电话被突然掐断而感到莫名其妙。随后下一个电话刚拿起话筒还未话，电话那头便扑头盖脸一通乱骂。愣了半天后这个50多岁的老局长才明白对方自称德国副元首，要求让一个员工提早回家。以为这是个无理取闹的电话，老局长并未放在心上。可刚放下话筒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是电话局的人打来的，告诉老局长。前一个电话真的是由副元首打来的，优先通讯密码就是证明。这让工作了20多年的老局长立刻吓得不知所措。因为忘了副元首在电话中提到的员工姓名，老局长发动手下所有人在局内寻找与副元首有关系的人。最后还在整理信件的约拿斯便被塞进邮政车送出了邮局。</p>
任海济很讨厌这个二姐夫。约拿斯也对自己这个妻弟很无奈。不过双方都知道，对方对于莉莉雅来都是非常重要的人。因此即便双方都对对方看不顺眼，但在莉莉雅面前两人都克制住自己的厌恶感。</p>
吃完迟来的午餐，约拿斯清理完餐桌后在厨房开始清洗餐具。莉莉雅依然坐在任海济对面，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在莉莉雅的注视下，任海济略显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谁知道这个二姐是不是在想办法捉弄自己。习惯性掏出烟，注意到自己面前的二姐后，任海济还是将烟塞回口袋。</p>
“那个……二姐。回来住吧。你已经怀孕了，在家里也有人能照顾你。”</p>
“可是这里就是我的家啊！”</p>
“可是……二姐。这里……”</p>
伸手一把按住任海济的脑袋，莉莉雅以少有的温柔语气道：“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不要看你的二姐我了。你二姐我啊，可没有弱到这种程度。再，还有你姐夫在呢。”</p>
“就他？”任海济眉毛一挑，故意大声，“他当初许诺给你的幸福到现在都没有完成。看看这个家就知道了！这种男人有什么可以信赖的！”</p>
轻轻摇摇头，莉莉雅轻轻抚摸着任海济的头。</p>
“还记得我在结婚时的吗？二姐我啊，现在觉得很幸福。谢谢你的关心。”用手刮了下任海济的鼻子，莉莉雅突然起身凑到任海济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声道，“或者……齐格……你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而在吃醋吗？！”</p>
“二姐~！”</p>
“哈~哈~齐格脸红了！齐格脸红了！”</p>
任海济一脸无奈，对这样的二姐自己还能什么。</p>
“齐格啊！你也快结婚吧。这样你就能明白二姐我的幸福是什么了。而且还能让你学会关心别人。”</p>
“这……不需要……我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将来我也会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就这样走下去……一个人就可以了……”</p>
“又在这种话……”莉莉雅叹了口气。双手捧住任海济的脸颊后，莉莉雅将自己的额头靠上任海济的额头，“齐格，你永远都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父亲、母亲、大姐、赫伯特都在你身边。艾瑞卡、爱米莉、西瑟也在你身边。二姐我……也在你身边……”</p>
“二……”</p>
任海济的话才开个头，他的嘴便被一双红唇堵住。数秒后莉莉雅移开自己的双唇，用手指抵住下嘴唇后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弟弟。</p>
“齐格，你永远都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至少二姐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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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我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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