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虚伪的和平（4）
等下了船，朗斯多夫便得到与在乌拉圭时完全不同的遭遇.在蒙得维的亚港乌拉圭人对他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哪像现在，人群将整个码头团团围住，挥舞着手中的鲜花欢迎他们的到来。朗斯多夫眼角一撇，不经意间看见自己年轻的大副整拥着一个美丽少女深情吻着。</p>
见朗斯多夫下船，一个头发稀疏，身材肥胖，穿着褐色西装，满脸笑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没等朗斯多夫回过神，他便用肥胖的双手一把握住朗斯多夫的右手使劲摇着，同时大声到：“您的到来让我深感荣幸。英勇的德国海军舰长。”</p>
“阁下……您是……”</p>
“我是德国驻阿根廷的商业总负责人。”男子笑着回答。随后突然收起笑容，凑到朗斯多夫面前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声，“那是用于欺骗外人的职务。我并不是这里最大的。我的上司正在港口海事局内等你。”完男子回到之前两人间的距离，此刻他的脸上已满是笑容道：“英勇的德国海军舰长，不知道你是否能赏脸参加我们特地为您准备的宴会？请放心，您的船员们，我们会为他们做最好的安排。保管令他们满意。”</p>
朗斯多夫有很多事想问面前的男子。但对方之前的话方式很明显有些事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朗斯多夫还是决定跟对方走一趟，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p>
海事局就坐落在港口西侧，在巴洛克风格的大门后是一座3层楼的平房。朴素到没有丝毫装饰，与那座豪华的大门完全不配。在朗斯多夫与肥胖男子走过大门的同时，2楼一男子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注视着他们。</p>
“尼科拉斯大人，你真的决定要见那个人吗？”男子身后，一带着眼镜的金发美女声问。</p>
“当然。好友来了，我怎么能不见他一面呢？”着被称为尼科拉斯的男子侧身笑着对身后的女子到，“雷奥妮姐啊，你要知道。人离开家久了会很孤独的。”</p>
“可是，大人。你的身份……”</p>
没理会雷奥妮的话，尼科拉斯继续看着路上的朗斯多夫，随后仿佛自言自语的着：“那位大人过：‘有朋友从远方来见，是件很快乐的事’。他又过：‘人生中的第二大喜事是：在异国他乡见到自己的老乡’。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一面。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那位大人的伟大事业。”</p>
“我明白了，尼科拉斯大人。”雷奥妮微微低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后突然抬起头以一种非常认真的口气到：“但是尼科拉斯大人，那位大人的话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以及“他乡遇故知”。请不要侮辱那位大人最崇拜的中国文学。”</p>
用手无奈地抓着头发，尼科拉斯妥协了：“是，是。我会注意的雷奥妮姐。只是你也知道我对中国话实在是不拿手……”</p>
朗斯多夫独自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从走进海事局开始他便觉得很好奇。在大厅悬挂着元首大幅照片与鲜红的卐字旗明这里的负责人是个忠实的纳粹党徒。可从2楼开始，在房间内悬挂的却是魏玛共和国时期的三色国旗。朗斯多夫一时猜不透要见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p>
“要来根烟吗？正宗的古巴雪茄。在德国可是很难见到的。”</p>
朗斯多夫看着面前那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子，数秒后他长大嘴，一脸难以至信的表情，结结巴巴道：“尼……尼科拉斯？你不是已经……”</p>
“已经死了是吗？”尼科拉斯一脸微笑，随意在朗斯多夫面前坐了下来，同时将手中的雪茄抛给对方，“对啊，我已经死了。在纳粹党狗咬狗的那一晚就已经死了。我对那个人来太危险，不是他能控制的。所以我必须死。”</p>
“我不明白……”</p>
“哈哈。你还是和以前在学校时一样。我亲爱的汉斯。”尼科拉斯起雪茄，“5年后的重逢感觉怎么样？”</p>
“就像在做梦。2天前我还被英国人打得到处逃，到了这里却又受到英雄般的欢迎。现在更是见到个已经死了的好友……尼科拉斯……告诉我，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p>
“这可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尼科拉斯微微一笑，吸口烟缓缓吐出烟道，“那位大人也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就和《哈姆雷特》中那个优柔寡断的王子一样！”</p>
朗斯多夫微微皱起眉，眯起眼看着面前那个自己的好友。尼科拉斯嘴中的“那位大人”引起了他的警觉。军人的直觉在提醒他整件事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p>
“你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p>
“可以这么。那位大人将这里的一切都托付给了我。”</p>
“那位大人是谁？”不会饶圈的德**人，朗斯多夫直接提出了这个问题。</p>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但我可以告诉你。他才是德国的真正希望。他远比你们宣誓效忠的那个人来的优秀。他给了我，给了许多不被那个人的意志所容的人希望。活下去的希望。德意志的希望。”</p>
朗斯多夫一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这是背叛！**裸的背叛！元首才是代表德国的唯一意志！”着他下意识伸手向腰间摸去，那里以往一直放着他的配枪。可是这一次朗斯多夫摸空了。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下船时将手枪放在了船长室办公桌的抽屉里。朗斯多夫只能气乎乎地瞪着自己的好友。</p>
与朗斯多夫的表现相比尼科拉斯显得冷静的多：“冷静，冷静。我亲爱的汉斯。只要有时间你就能发现我的一切都是事实。知道吗？我原本不想见你的。但我认为你并不是那种盲目崇拜他人的人。因为你英勇，大胆，非常的优秀。所以我想将你争取过来。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接着发生的一切。然后回想今天与我的见面。我想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完不理会依然气呼呼的朗斯多夫，尼科拉斯站了起来，“好了，私事到此结束。跟我来吧，那位大人让我将那东西交给你。为了德意志的荣耀与未来。”</p>
海德里希最近的心情用非常好来形容也不为过。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吹着轻快的口哨。</p>
那个巴伐利亚的神之子，那个给予自己无限恐怖的男子，那个德国的副元首已被赶离了权力中心。最近两次的党内会议没有见到那个瘦弱的身影。海德里希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得逞了。元首与副元首决裂了，虽然还没有公开化，但对他来已经是一个不的胜利了。海德里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当他将保险箱深处的那份文件交给希特勒后，副元首失去一切时的那副表情。随后只要再将自己的头上司希姆莱压下去。到那时他将取代那个副元首成为希特勒身边最信赖的人。</p>
想到希姆莱，海德里希就想起最近那次党内会议上希姆莱向希特勒强烈建议援助芬兰。每条理由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很明显那些理由中的某些暗示很合希特勒的想法。援助方法也很合理。海德里希可不认为希姆莱能想出这些主意。肯定是那个副元首在暗中帮助他。那么为了压倒希姆莱关键还是在副元首身上。</p>
就在海德里希考虑现在是不是该将那份文件交给希特勒给予副元首最后一击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被打断思考的海德里希有些不快，接起电话后冷冷到：“什么事？”</p>
“长官，有个人要见你。”</p>
“什么人？”</p>
“他没。只是当你见到他后就会知道他是谁。”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感觉到海德里希的不快，那边声试探着问，“要赶走他吗？”</p>
“不，让他进来。”</p>
当办公室门大开，见到来访者时，海德里希一脸厌恶。他从来没见到过这么恶心的人。</p>
在副官陪同下进来的是个男子。男子身材瘦弱，微微有些驼背，穿着一身满是尘土的破旧大衣，手拿一满是补丁的旧毡帽，身上隐约飘着一股怪味。他的脸颊深陷，满脸胡渣，多天没洗的稀疏褐发油腻腻的粘在头，最重要的是他那双眼睛。那双只有死鱼才有的眼睛，除了白色外看不见一丝其他颜色。</p>
“你是谁？”</p>
“我是谁并不重要。阁下你只要知道是谁让我来的就可以了。”男子一笑，露出满口黄牙。</p>
“那么，是谁让你来的？”</p>
没有直接回答海德里希的话，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到海德里希面前道：“他：阁下你只要看到这个就会明白的。”</p>
海德里希仔细打量着手中那个制作精美的扁平长条形铁盒。铁盒外包真皮，裸露的边缘镀金并细致的刻着一连串防滑用花纹。海德里希明白这是一个用来装雪茄的烟盒。那些有钱人就喜欢用这种盒子装上5支雪茄随身携带。不过能用得起这个烟盒的人身份肯定不低，退一步也肯定是个有钱人。打开盒子，海德里希瞬间眯起眼。在偌大的烟盒中只有一根卷烟，那种随处可见的土耳其出产的卷烟。这一刻海德里希明白是谁派那个有着一副死鱼眼的男子来到自己面前的。沉思片刻后海德里希抬起头向着副官到：“你先出去。”</p>
等副官离开后海德里希看着男子那双死鱼眼冷冷道：“他让你来见我有什么事？”</p>
男子一笑：“阁下果然与他得一样聪明。我有些好奇，阁下你是怎么知道的？”</p>
“哼，用得起这种昂贵的烟盒，却抽劣质卷烟的人。在我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他了。快，到底什么事？”</p>
“没什么大事。”男子着走上前收回烟盒，“他让我来提醒一下阁下你。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他虽然现在暂时离开了权力中心，但他很快就会回来。”着男子拿起了海德里希桌上的茶杯，向一旁移动几步，“不要试图激怒他，他的愤怒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甚至让你……生不如死……”男子着向一旁举起了茶杯。</p>
海德里希看着男子将茶杯抛起数秒后，那茶杯在空中毫无征兆的突然炸开，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散落在地上。他连忙侧头，在他身旁的玻璃窗上多出一个洞，洞的四周裂纹像蜘蛛网一般四处漫延。海德里希倒吸一口冷气。玻璃上的洞明显是弹痕。海德里希在选办公室的时候特地选了这栋大楼。在他的办公室四周800米内没有适合狙击的地方。然而这颗子弹却精准的穿过玻璃窗击中了茶杯。</p>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男子笑着向后退去，丝毫不理会愣住的海德里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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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p>
“他称呼我们为‘西格恩’。”</p>
距离海德里希办公室很远的屋上，一男子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道：“命中目标。干得好。”一旁趴在地上的年轻男子立刻坐了起来用手揉着自己的右肩：“这东西的后坐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就一枪，我的肩还疼呢。”</p>
“知足吧！这试做型武器总共才生产了5把。其中之一就你在用。”男子起烟，随后仿佛是自言自语接着，“Kar38－1，反器材狙击步枪，使用12.7毫米钨合金穿甲弹芯。能摧毁1~2公里远距离上的轻型防护目标……这东西就是一怪物。也只有那个人能想出这样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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