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通向战争之路（插曲上）
“1937年7月7日，日军以‘一名士兵失踪’为由向宛平县城和马可·波罗桥（西方人称卢沟桥为马可·波罗桥是因为那著名的《马可·波罗游记》）开枪开炮。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p>
7月17日，中国国民政府主席蒋中正发表了关于解决卢沟桥的谈话。</p>
7月28日，日军向驻守在北平西郊的的中国第29军发动攻击。</p>
7月29日，北平沦陷。第29军副军长佟麟阁、第132师师长赵登禹战死。</p>
7月30日，日军攻克天津。</p>
9月23日，农民武装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在山西省大同市平型关成功伏击日军。战略意义远大于战术胜利意义。</p>
11月20日，中国国民党政府迁都重庆。</p>
11月25日，日军攻陷无锡县城。尸体，满地都是平民的尸体。</p>
12月1日，日军攻陷江阴要塞。</p>
12月13日，日军占领南京。”</p>
西瑟看着他的主人脸色苍白的看着手中的报告。那只握着报告的右手在微微颤抖着。随后突然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左半脸。</p>
“西瑟。知道吗？我的右眼看着这片生养我长大的祖国，我的左眼看着远东那个历史悠久的国家。现在我想要哭泣。可是，这该死的左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告诉我，西瑟。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p>
西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知道他这个主人的心并没有平时所表现出的那般冷酷无情。对于弱者，他的主人总是给以同情与关怀。</p>
“我后悔了。”任海济声。</p>
“为选择的道路吗？”</p>
“别开玩笑。那条路既然已经走上了，便容不得我后悔。我后悔的是，没有破坏掉元首与那个下贱，肮脏，无耻的国家那层友好关系。”到这里任海济紧盯着手中的报告，“我发誓，他们将会为此付出代价。无论经过多少时间，无论他们是在享受胜利的喜悦还是品尝失败的痛苦。我发誓，一定会。”</p>
西瑟透过他那主人指间的缝隙，看到的是一种冰冷的眼神。</p>
就在任海济出那仿佛宣判完日本命运的誓言同时，在中国的南京城一所普通的民宅内一个身穿土黄色日本陆军军服的男子正望着窗外那大片废墟。他不时看见自己的同胞嘴中吼着粗鲁的言语压着一批批中国人从民宅前走过。那些中国人有穿着军装的，有穿着粗布服的，有年迈的，有年少的。但每个人脸上不变的是绝望。</p>
“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吗？”男子声的问自己。</p>
“那还要问吗！我们已经占领了中国的首都。我们大日本皇军将会开创亚洲全新的历史。”民宅的门被推开，走进一人，“冈成君，你看我带来了什么？”来访者晃了晃右手，“这可是我特地从那群家伙手中抢下来的。来，来。让我们好好喝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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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为“冈成君”的不是别人，他正是进入南京的第六师团随军记者——冈成治三郎。</p>
看着男子的笑脸，冈成治三郎回以同样的微笑：“角川伍长……不，现在似乎应该称呼你为：角川军曹才对。”</p>
“少来这套。”角川笑着自顾自走到餐桌旁，将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放到桌上，“别愣着了，过来。今天我们可要不醉不归。”</p>
这所民宅原本的主人在冈成治三郎到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至于是自己离开的还是因为某种原因被迫离开的就不得而知了。随着日军的占领，这所虽却还算干净的屋被划给冈成治三郎居住。</p>
对于日军来冈成治三郎的重要性远比他自己认为的要多的多。他手中的一支笔所起的作用等同于一个师团。因此对于这个随军记者，第6师团师团长古寿夫要求部下给予“最大限度”的方便。</p>
酒过三旬，原本一直沉默的气氛被打破了。</p>
“角川，我很担心。”看着杯中的清酒冈成治三郎声。不过角川似乎一也不关心他的好友在些什么。一口气喝完杯中的酒后很快又为自己满上。</p>
“拜托。你仔细听我嘛！”</p>
“什么？”角川饮酒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酒杯停在他的嘴唇边，双眼直直得看着冈成，“我劝你什么都不要。这是为了你好。”</p>
冈成治三郎一愣。他突然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好友其实心中什么都清楚，他只是故意在装糊涂而已。</p>
“即便这样我还是要。”冈成治三郎大声吼了起来，“去***这酒，去***这场胜利，去***大东亚共荣圈。假的，全都是假的，这些都是假的……假的……”</p>
“假的？那这还真带劲。”角川着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倒进自己嘴中随后发出一阵长长的感叹，“啊……真舒畅。如果这是假的，我情愿自己永远都不要回到真实。”</p>
冈成治三郎站了起来，之后双手一把抓住角川的胸襟，瞬间将对方拉到自己面前：“不要给我装傻了。你很清楚我在什么。”</p>
随意拍开冈成治三郎抓住自己的双手，角川的脸上依然是微笑：“你醉了，我的朋友。”</p>
“我没醉。醉的是上面那些家伙。他们被名为‘一时胜利’的酒给灌醉了。他们在将我们，将日本的老弱妇孺，将整个日本拖上不可挽回的深渊。”</p>
“你的话很危险，冈成治三郎阁下！”角川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好友。</p>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冈成治三郎大声着，随后一把抄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校友，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可能不明白的。”</p>
“我现在唯一明白的是你在质疑我们那神圣的天皇陛下。就因为你刚才的那些话我可以直接枪毙你。”</p>
“天皇陛下是我最崇拜的人，为了天皇陛下我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如果天皇陛下要我死，我皱个眉就***不是个男人。该枪毙的是那些下达这个命令的人。”冈成治三郎着跑到窗前，指着窗外大声吼着，“你看看！你看看！难道他们不知道破坏容易创造难的道理吗？你再听听！再听听！为什么到现在还有枪响？南京城的战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那些俘虏呢？难道你要告诉我若大的南京城就只有区区300俘虏吗！？”到这里冈成治三郎的话又轻了下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为什么不像你一样留在日本而要去德国。我为什么不是作为一个陆军士兵而是以一个记者来看这场战争。我真羡慕你，角川君。你就像个在固定位置上旋转的齿轮，只要忠实的完成命令就可以了。而我却要做为一个人，以人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我看到了太多我不想看到的事。他们疯了，全都疯了。”着着冈成治三郎缓缓蹲下自己的身子，不停用手抹去眼中的泪水。</p>
“我冈成君，你有必要为了支那人伤心吗？”</p>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角川。我在德国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德国人。他就是现在德国的副元首杰克弗里德·冯·施维茵。他告诉我：不要以为自己一时的强大就可以欺压在别人头上。总有一天那些欺压者会突然发现那些被欺压的人所爆发出的力量将彻底地摧毁他们。现在德国已经缓过神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复仇的火焰将会吞噬掉整个欧洲大陆。你再看看现在我们的同胞所做的这些事，总有一天中国人那复仇的火焰也会将我们日本吞噬。我不是为了别人而哭泣，我是在为我们自己而哭泣啊。角川，你能明白我的话吗？”</p>
“我不明白！我唯一明白的就是阁下你喝醉了。然后了一堆醉话。”</p>
“是啊！我醉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日子太难过了。”冈成治三郎着躺到床上，“醉了好啊，大家都醉吧！然后在醉梦中一直沉睡下去永远都不要醒来……至少……不用去看这残酷的现实……”</p>
见到冈成治三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闭上双眼。角川喝完了杯中的酒后向着躺在床上冈成治三郎深深一鞠躬，声到：“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吗？”</p>
“我告辞了冈成君。”</p>
“再见了，角川君。不……永远都不会再见了……”</p>
1937年12月24日。冈成治三郎以采访外围部队为名离开南京城。当日未归。很快日军发现冈成治三郎带走的大量照片与资料会使日本在国际社会上遭到谴责，于是以间谍之名四处抓捕。让他们没想到的却是冈成治三郎没有南下前往上海寻求各国大使馆的庇护，而是向西进入了中国内陆。此后在近8年时间内，冈成治三郎没有再见到过自己的同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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