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副本:伏虎-114

  自古中洲,斗鸡,斗狗,斗牛,斗舞,斗狠,斗蛐蛐儿,最高端是斗法,再有便是斗富了。

  举凡曰斗,无非彩头不同,皆为输赢胜负,概莫能外……概能外的,大概只有斗气了……呃,其实斗气大抵也不能。

  于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此人此物而言,细细分来,要算斗气斗富并举,斗气是目的,斗富是手段。

  程晓宁不忿妹妹的姐姐同学咄咄逼人故心理阴暗的欲坏其好事,是为目的。

  家明总或有感触肆无忌惮无度挥霍要在更多人中歇斯底里,是为过程。

  二者有机且统一,只是俩人在经验教训方面的经验教训有如白纸一张,想通过斗富的方式方法斗一回气,怕是古来少有,前车无鉴。

  当然,说起斗富,确实少有人是专业的,自古中洲而今,恐怕也只有石崇曾与贵戚晋武帝的舅父王恺以奢靡相比。

  王恺饭后用糖水洗锅,石崇便用蜡烛当柴烧;王恺做了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里的锦步障;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石崇便用花椒。晋武帝暗中帮助王恺,赐了他一棵二尺来高的珊瑚树,枝条繁茂,树干四处延伸,世上很少有与之相当的。

  王恺把这棵珊瑚树拿来给石崇看,石崇看后,用铁制的如意击打珊瑚树,随手敲下去,珊瑚树立刻碎了。王恺之后感到很惋惜,又认为石崇是嫉妒自己的宝物,石崇说:“这不值得发怒,我现在就赔给你。”于是命令手下的人把家里的珊瑚树全部拿出来,这些珊瑚树的高度有三尺四尺,树干枝条举世无双而且光耀夺目,像王恺那样的就更多了。王恺看了,露出失意的样子。

  豆粥是较难煮熟的,可石崇想让客人喝豆粥时,只要吩咐一声,须臾间就热腾腾地端来了;每到了寒冷的冬季,石家却还能吃到绿莹莹的韭菜碎末儿,这在没有暖房生产的当时可是件怪事。

  石家的牛从形体、力气上看,似乎不如王恺家的,可说来也怪,石崇与王恺一块出游,抢着进洛阳城,石崇的牛总是疾行若飞,超过王恺的牛车。这三件事,让王恺恨恨不已,于是他以金钱贿赂石崇的下人,问其所以。下人回答说:“豆是非常难煮的,先预备下加工成的熟豆粉末,客人一到,先煮好白粥,再将豆末投放进去就成豆粥了。韭菜是将韭菜根捣碎后掺在麦苗里。牛车总是跑得快,是因为驾牛者的技术好,对牛不加控制,让它撒开欢儿跑。”

  于是,王恺仿效着做,遂与石崇势均力敌。石崇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便杀了告密者。

  由此简单可见,这就是俩夯货,完全失去人生梦想,单纯极致到在这个位面上只想着压服另外一个同类,但凡这俩人其中有一个聪明的,事情也不会演化成这个样子。

  所以,由此延伸而去,必然得出,斗富这种事情,是最吃力不讨好的结果,胜亦如何,败又如何,半点也不耽误第二天早上喝豆粥。

  故此,才有上古中洲上下万余年,也只这一对傻缺流传百世,供后人哂笑。

  前情提要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奈何家明的初心不改,这倒是应了一句话,有钱不花,等于白搭。

  虽然押韵,却没任何道理,但是,家明总就是喜欢,就是要这般萧规曹随,循规蹈矩,原汁原味的体验一回名垂青史的傻缺们是如何傻缺的。

  更关键是老板总的溺爱,偏就惯着家明总,任凭想破头皮,也要按着家明总支起的一盘棋拱卒跳马,总归一个缘由,闲着也是闲着,忙什么不是忙,总得找点事做。

  可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有些难为,尤其此情此景此生此际,在场诸人包括去后厨拍蒜的店东,皆无此般生验,没有圈子交集,单凭想象硬上,实在有些阳春白雪难与下里巴人言说的味道。

  如何在有钱人面前显摆自己更有钱,这个问题在这一刻,近乎无解,冷冰冰的铺陈在面馆的六张散台之间,仿佛连空气都下降了五七八度的体感温度。

  “比不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能为,都要积年底蕴,再者说,也得有旗鼓相当的对手,乐意陪咱们这么弄。”家明总沮丧的说。

  穿金戴玉如何?开莎玛特蒂又如何?人家就是不鸟你,拿你当暴发壕看待。倒不是说暴发壕就低人一等了,但实际上,确实低人一等。

  “主要是时间不够,没条件展现咱们品质优秀的一面。”这话谁说的待定,没想好呢,但肯定有人说了。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家明总知耻而后勇,毫不气馁的说。

  “什么办法?”众人齐声问道。

  “b计划!!咱们直接约目标出来,直接拿钱砸她,直接了断因果……就不去內什么大亨儿子的三十八周岁生日宴会了。”

  家明总斩钉截铁的果断,“没必要把步子迈的辣么大,咱们经验也不丰富,业务也不熟练,何苦给自己上难度呢?咱们可以徐徐图之,等砸钱砸到手熟之后再慢慢挑战自我也不晚!”

  沃靠,又叫你小子混了一波,不去你整这么热闹干嘛?还装模作样的给人讲典故,到最后也只剩下讲典故,还没从凳子上站起来就怂了,怎么现在做人可以这么没原则了乜?真该反省一下下咯。

  众人正是尴尬到愈仙愈死的时辰,家明总的电话救命般响了起来。

  家明赶紧接电话,脸上的神情从庆幸到疑虑从苦恼到愤怒从强硬到气急败坏,最后从气急败坏到妈卖批,上万的手机毫不珍惜,呱唧一下子,在面馆的地砖上摔了个稀碎。

  “两个小时之后,南北大道东西桥,东西桥下,拿钱赎人,赎车,人五十万,车五十万,打包八折,过时不候。”

  家明总蹲下身子,从地上的破手机里掰出一张卡,再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更新款的手机,一边装,一边说,“是那个jio哥打来的,黄毛出去遛车,也不知怎么就撞在他手里。电话里乱七八糟说什么有入无出,生是谁谁谁的人死是谁谁谁的死人,总之乱七八糟的一通,最后还是归到钱上……羿哥,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

  “黄毛好歹也是咱们公司一员工了,一天也是,一个小时也是。要我说,得救,不过是花点小钱的事儿,我后备箱里就有。”家明总大义凛然的说。

  “有道理啊。”崔旭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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