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复发

  “盈盈，对不起……”老人并不是无动于衷，看着在地上痛苦得打滚的女儿，他又何尝不难受？可这一切在今天晚上必须有个了结，她做了那么多恶事，也是他这个父亲的责任，既然他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那他就一定要让女儿懂得悔过。

  地上的女子听闻老人的回答，忍着身上的痛艰难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老人，清秀的脸庞从臂弯中探了出来，但却布满委屈和埋怨。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是我父亲啊！”女子悲伤的质问，身体不堪的趴在地上，身下的碎石子也有不少沾上了血色，有的甚至透过薄薄的衣衫扎进了女子细嫩的皮肤里。

  而女子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面前的老人，却不经意间看到那颜色鲜艳的匕首，对女子而言是那么的刺眼，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老人默默地接受着女儿的质问，这是女儿第一次这么对他吼叫，眼角有些湿润，“正是因为我是你父亲，我才要肩负起对你的责任，你知道吗？”

  苍老的声音，语气有些哽咽。消瘦脸庞上闪过懊悔，那是对女儿的亏欠，女儿走上这样的一条路，他无疑是失败的一个父亲。

  “你有理解过我的感受吗？你知道我为他付出了多少吗？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女子听闻大声地倾诉着自己的心声，泪水无声滑落，身体疲惫不堪趴在地上，面颊紧紧埋在臂弯内。

  老人仿佛没有听到女子的话，缓缓走向女子，手中的匕首有些颤抖，声音亦是如此。

  “盈盈，错了就是错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死者的亲人该会有多么伤心，即使你的对的，也不该采用这种方式，无论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知道吗？过了今天，你还是我的好女儿。”

  女子猛然抬头看着看着面前站立的老人，眼神复杂，两人相对无言，沉寂蔓延开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不同的世界，但有些东西，却是一样的。

  夜深沉，树叶依旧“哗哗”作响，该来的总会来的。

  此时，顾雪儿眼看着目的地已经近在咫尺，胸口处却突然阵痛，顾雪儿猛地停下了步伐，突然想起自己的伤势，不是已经好了吗？无奈，顾雪儿只能减缓了速度，继续移动着步伐。

  袖口中突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红红的眼睛直直望着顾雪儿。

  “是想帮我吗？”顾雪儿笑道，它整天到晚的呆在那自己的袖口一也不觉的闷得慌，吃东西也是的挑剔得很。

  小小的身姿从终于肯从顾雪儿的袖口里出来了，敏捷地跳到地上，眼神饱含期待。

  “知道怎么做吗？”顾雪儿蹲下身子轻声询问着它。

  话音刚落，毛茸茸的身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可爱的少女，身穿鹅黄色的衣衫，腰间系着一个银质铃铛，长长的刘海有些凌乱的遮挡着小巧的面庞，那双眼睛是最漂亮的，充满着灵气与朝气。

  “遵命！”人影已经远去，留下那清亮的声音回荡。

  顾雪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微微一笑，依靠着树，闭上眼睛休息，她相信，她能处理好这一切的。

  夜，有些凉。陈雨泽依旧呆在客栈里，床上的重物翻来覆去，紧闭的双眼突然张开，陈雨泽坐了起来，拿下衣衫随手披在身上，打开了房门。

  穿过幽暗的走廊，陈雨泽向楼下望去，一切如旧。

  黯然转身，留下孤寂的背影，门“吱呀”一声关上，遮挡住走廊的最后一丝光线。

  随后，蜡烛熄灭，整个客栈，不，整个城镇笼罩上安静的色彩，而真正不静的是那颗“碰碰”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