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想做咸鱼第31天
安平侯：“？”</p>
他愣愣地看着江倦, 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p>
王爷身体不，你不要吼他。</p>
王爷是纸糊的，还能把他吼散了不成？</p>
安平侯：“？？？”</p>
他越想越诡异, 神色也越来越复杂，忍不住说：“你可知道——”</p>
“本王事。”</p>
江倦这样护着他，安平侯觉得错愕, 薛放离也是始料未及。</p>
被人挡在身后，于他而言，倒是一颇为新奇的体验, 薛放离并不讨厌, 他甚至还扬起唇, 缓缓地说：“让他吼，本王不在意。”</p>
“王爷你就是脾气太了。”</p>
得知王爷的身世之后, 在江倦眼中, 王爷就是一个病弱、无助且命不久矣的小可怜，现在听他说自己不在意，江倦更是满怜爱, 看向安平侯的眼神也谴责不已。</p>
安平侯：“……”</p>
离王在搞什么鬼？</p>
安平侯看不懂, 但大为震撼，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嘲讽道：“脾气太？王爷若真脾气, 又岂在书肆行凶？”</p>
安平侯知晓离王本性，再加上与他同行的人方才都在拿江倦取乐，尽管不知道离王又在报什么案，但他还是认定了行凶之人是离王。</p>
江倦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不想招惹安平侯，可是更不想王爷被污蔑, 江倦很认真地说：“王爷只是报官。”</p>
安平侯：“……”</p>
他只想问江倦一句话。</p>
离王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p>
无论如何，安平侯底留几分理智，他动了动嘴唇，还是说出口，反倒是薛放离，轻笑着说：“他不信不信，无妨。”</p>
话音刚落，官兵也押出若干人，他们一个个状若疯癫、浑身鲜血淋漓，再不复往的清高姿态，安平侯惊骇不已，“这是怎么了？”</p>
为首的官兵答道：“个叫李铭突然疯，夺刀砍伤人。”</p>
李铭为人轻浮，但是颇讲义气，安平侯震惊地问：“怎么这样？”</p>
现下还未审问，官兵当然也不知晓个中缘由，只是摇头，他又转头对薛放离拱手，神色颇为诡异地说：“谢王爷报案。若是再晚来一刻，说不定就酿成惨案了。”</p>
薛放离微笑道：“是本王该做的。”</p>
官兵：“……”</p>
气氛再度凝滞几秒，官兵讪笑几下，拖着人走了。</p>
江倦问安平侯：“你听见了吗，是王爷报案。”</p>
安平侯：“……嗯。”</p>
江倦又慢吞吞地说：“你像应该给王爷道个歉？”</p>
“本侯……”</p>
“本王不在意声名。”</p>
薛放离轻嗤一声，他垂眸问江倦：“接着逛？”</p>
江倦抬头望望他，还是很疼王爷，他叹了口气，“算啦，走吧。”</p>
薛放离“嗯”了一声，与江倦并肩而行，从头尾，江倦都再看安平侯一眼。</p>
在之前，安平侯一直认定江倦痴恋于他，甚至还为他的痴缠感困扰，可这一刻，江倦对他视若无睹，安平侯却又觉得空落落的。</p>
他几近不甘而又愤懑地问道：“既然如，你为何还保留着我们的信物？”</p>
信物？什么信物？</p>
江倦怔住了，“我……”</p>
薛放离眼皮一掀，安平侯接触他的目光，一惊，似被什么危险的猛兽盯上，巨大的压迫感向他袭来，安平侯僵硬道：“是本侯冒昧了。”</p>
“走了。</p>
薛放离并不停留，抬脚就走，江倦忙不迭地跟上他，连话也未与安平侯说完。</p>
与同时，书肆又停下一辆马车。</p>
“二公子，您慢一点。”</p>
江念捧着古籍踏出马车，他抬起头，凝神望向书肆，回忆起了上辈子的一事情。</p>
人知道，这间书肆，在江南楼氏的名下。</p>
楼氏世代经商，为江南巨富，当地的一首童谣——上老苍天，下楼百万，三不下雨，陈粮万石1，说的是楼氏之富裕。</p>
这一代商号的掌权人为楼如月。人的经历颇是传奇，少时一舞文弄墨，颇才学，后来觉得文学造诣再无法精进，又弃文从商，从销声匿迹。</p>
上辈子，时局之所以动荡，不止人祸，更天灾，而安平侯能登基，并获取民，很大程度仰仗于楼如月。</p>
——饥荒之时，他以安平侯的名义开仓赈粮。</p>
至于楼如月古籍，江念之所以知道，还是上辈子安平侯来过一趟离王府，他取走了府上的所古籍，并尽数赠与楼如月。</p>
这辈子，江念知晓先机，哪怕他与安平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在试探过后，得知安平侯现下还不知晓事，江念也决定由他来做这件事情。</p>
只是现下离王未死，他也不是离王妃，为了集齐这套古籍，江念下了不少功夫，但总归是值得的。</p>
想这，江念勾了下唇角，丫鬟点翠看了眼，感慨道：“公子可真看。”</p>
话落，她又想起什么，笑嘻嘻地说：“公子，昨顾公子说丹青圣手杨柳生要来京城了，可是真的？”</p>
这位丹青圣手平生只画人，点翠又说：“那他来京城，肯定是要求见公子的，毕竟公子可是京城第一人呢。”</p>
江念笑着摇摇头，“他说不定瞧不上我。”</p>
公子确实一眼过去只是清秀，又略显寡淡，点翠当还为失望过，觉得这个第一人名不符其实，不过在府上姐姐们的指点下，她就懂了的。</p>
点翠样学样道：“公子这是骨相，需要审情趣才能欣赏，他若瞧不上，是他审不行。”</p>
江念只是笑，倒也再说什么，点翠还要说什么，余光忽而瞥见一个少。</p>
淡色的衣衫，及腰的帷帽。</p>
似是起了风，垂下的鲛绡被掀起几分，少露出来的那半张脸，当真是仙姿玉容。</p>
点翠愣住了。</p>
啊。</p>
不，不行。</p>
他与二公子相处了这么久，审情趣怎么还如低级，喜欢这肤浅的、露的色呢？</p>
点翠在挣扎不已。</p>
可是他真的啊。</p>
而且……怎么还点眼熟？</p>
点翠疑虑不已，还想扭头再看，但少的面容已然掩入了轻纱之下，她落了个空，颇是遗憾。</p>
而在这个时候，江念也进入了书肆。</p>
“侯爷？”</p>
他看见安平侯，惊诧地唤了一声，安平侯扭过头来，勉强一笑，“小念，你怎么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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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回答：“得了本古籍，听说这间书肆不少藏书，想来换阅。”</p>
安平侯点头，“本侯先走了。”</p>
江念迟疑片刻，底叫住他，只是一笑，“，路上慢一点。”</p>
安平侯大步离去，江念则找书肆的掌柜，向他说明来意，“这套古籍可否与书肆换阅其他的古籍？”</p>
掌柜的低头看看，是《鹿泉经注解》，他摆摆手，“这一套书我们先生抄本，若还别的古籍，再来换阅吧。”</p>
江念只无奈地应下来，“嗯。”</p>
他来时亲自抱着古籍，走时一无所获了，又把古籍交给点翠，江念走在前面，眉头皱得很紧。</p>
上辈子安平侯拿的是离王的古籍。</p>
现在他又该去哪再寻一古籍？</p>
无论如何，楼如月，势必要讨。</p>
江倦坐上了马车。</p>
他放茶盏，趴在桌上看。</p>
薛放离垂眸看他几眼，执起茶盏，听不出情绪地问道：“这么喜欢这只茶盏？”</p>
江倦这回说实话了，“嗯，它漂亮，也难烧制。”</p>
薛放离把玩几下，漫不经道：“还不错。”</p>
之前不论是什么，薛放离的最高评价也只“尚可”二字，这还是他第一次说“不错”，江倦一听，大方地说：“王爷你也喜欢吗，那你收起来了。”</p>
薛放离动作一顿，“那你呢？”</p>
江倦能摸就已经很开了，他摇摇头，“我系的。”</p>
薛放离搭腔，过了很久，他才语气很淡地问：“你对什么都是这样吗？”</p>
“嘴上说着喜欢，却又随手送出去。你是真的喜欢，还是只在搪塞本王？”</p>
江倦一愣。</p>
他当然是真的喜欢，但是江倦也是真的物欲不高。</p>
穿书前，他的脏病实在太严重了，家的病危通知书都可以装订成册，江倦很早就接受他活不了太久的事实，也很早就学不再执着于拥，只要看看就够了。</p>
不过——</p>
杯盏是王爷特意为他换的，他说喜欢，却又要王爷收起来，像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他其实并不喜欢。</p>
江倦想了一下，向薛放离解释道：“我以前身体不……”</p>
“我喜欢东，但我再喜欢，也只能看看，因为我病得厉害的时候甚至拿不动它，以后也更是拿不走它，我就觉得和，其实都差不。”</p>
江倦想得很开，他天性乐观，说起这事情也不觉得什么，薛放离揽着他的手却是倏地一紧。</p>
江倦病弱，成婚那，薛放离已知晓，何况后来他的疾还频繁作，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从江倦口中听见只言片语。</p>
病得拿不动，也拿不走。</p>
薛放离嗅着少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中却升腾起无尽的烦躁。</p>
时刻，江倦还趴在桌上，帷幔也取下，轻纱垂落，堆叠在手肘处，恍如云烟，他的一截皓腕若隐若现，单薄得似一樽琉璃人，易折也易碎。</p>
看了他许久，下一刻，薛放离放下杯盏，他拨开那层轻纱，又捏住了江倦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p>
“你喜欢的，就是你的，”薛放离缓缓地说，“你拿不动，也本王为你拿。”</p>
顿了一下，薛放离又问他：“那只茶盏，你怕后拿不动，不想要，那安平侯的信物呢？”</p>
薛放离垂下眼，神色晦暗不已，“你保留着什么信物？”</p>
“本王送的东，你转手就可以不要，为何安平侯的东，你却要保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