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92江山之局

  若是蓝渊祭以这理由来劝萧临宇四人,他们定然是不会搭理他,但此刻说话的是北陵青,他们想了想后便收起了佩剑,向飞雪台外走了过去。风雨

  丰昀息没有离开,但他收回了风魄,站在了书云笺的身后。

  注视着蓝渊祭,书云笺的声音依旧很冷。“平西王世子,我书云笺再说一遍,别动北陵青,你没这个资格。”

  说完之后,书云笺走向北陵青,捡起渊兰,收回剑鞘之中。随即,她拉住北陵青的手,从飞雪台离开,坐到地塔极为偏僻的一处。

  抬起北陵青的左臂,书云笺将他的锦袍撕开一些,查看伤口。

  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北陵青的伤口不算深,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的肌肤如雪一般的白,衬得那伤口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查看完伤口之后,楚藜等人将包扎伤口用的东西送来。书云笺看着紫檀木托盘中的东西,想了想,看向楚藜,问道:“楚藜,你们身上有酒吗?”

  “酒?”楚藜愣了愣,不解书云笺此时此刻要酒是何意思,难不成还要喝一杯吗?疑惑之际,他看向楚茙,指了指楚茙腰间的酒囊。

  楚茙明白他的意思,取下酒囊递给了他,楚藜立刻转交给了书云笺。

  接过酒囊,书云笺打开闻了闻,一股浓烈的酒香传了过来。

  很烈的酒,正好。

  目光看向北陵青,书云笺对着他笑了笑,将他的左臂往前拉了拉,直接将酒倒在伤口之上。楚藜、楚茙等人见此,忍不住啧了一声,他们看着都觉得疼。

  见伤口的血被酒清洗的差不多干净之后,书云笺盯着北陵青的双眸,道:“臭狐狸,疼不疼?知不知错?”

  “不疼,也不知道错在何处。”北陵青看着书云笺,低低的笑着回答。

  书云笺听他这话,才想起来北陵青对于疼痛这种事情已经到了一种麻木不仁的地步,一个可以那般平静给自己接骨的人,又可能对这样的疼痛有所感觉?

  将酒囊盖好丢还给楚藜,书云笺看着北陵青,越发的觉得火气,她想要小小的教训一下北陵青都没有法子。想了想后,书云笺再次看向楚藜,很认真的道:“楚藜,有盐吗?”

  楚藜顿时便被书云笺的话惊住,想到刚才她做的事情,他知道郡主大概是想要给世子来个伤口上撒盐。

  “启禀郡主,属下等没有习惯随身携带此物。”楚藜恭敬的回答。

  “没有就算了。”书云笺随意的说了一句,视线转向北陵青,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立刻瞪着他道:“下次我随身携带些盐,让你尝尝伤口撒盐疼不疼?”说着,书云笺便从托盘中给北陵青上药。

  “以前试过,很疼,如今大概也没有什么感觉了。”北陵青很平静的开口,唇角的笑容温和如玉石,柔软和温暖。他看着书云笺,目光极轻,极柔。

  听到北陵青此话,书云笺的动作滞了下来,抬眸凝视着他:“什么时候试过?”

  “在轩辕塔的时候。”北陵青对着书云笺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会不会觉得心疼?敏敏你若是心疼我,我会很高兴的。”他的手慢慢移到书云笺的脸上,掌心细腻的肌肤,是如雪一般凉寒的温度。

  书云笺看着他,沉默着不言。若是寻常时刻,她定然会立刻反驳北陵青,说谁心疼他。可是如今,她说不出那话,只能这样默声不言。

  低头,书云笺继续替北陵青包扎伤口,但手中的动作却忍不住柔了很多。包扎好左臂的伤口后,她又替北陵青查看左肩的伤口,那道伤口要稍微深了一些,加上北陵青极为清瘦,隐隐可见白骨的痕迹。

  查看完伤口之后,她从楚藜又将酒囊要了回来,准备继续用酒给北陵青清洗伤口。拿着酒囊,书云笺没有立刻这么做,她盯着北陵青,问道:“臭狐狸,你知不知道我修炼的天玄九音分为沧溟九歌与明玉神功两部分?”

  “我只听说过天玄九音以音御敌,练成之后极为的难缠,楚家有人死在天玄九音之下,尸体就像经受千刀万剐之刑一般,到处都是伤痕。”北陵青看着书云笺,语气温良如水,声音似冷玉般凝寒。

  书云笺点了点头,接着道:“沧溟九歌以音御敌,音起则有无数气刃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天罗地网让人无法逃离。只是沧溟九歌极其耗内力,需要练就天玄九音中的内功心法明玉神功,以补全其内力消耗过甚的缺点。”

  “明玉神功乃为至高内功心法的一种,共分九层,只要练到第六层便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争长短,若能练到第八层,就可无敌于天下,若练到九层巅峰,运功时肌肤透明如玉,功力不往外挥发而是向内收敛,故而运功时不仅不消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内力。体内的真气会形成一股漩涡吸力,无论什么东西触及了她,都会如磁石吸铁般被她吸过去。不仅如此,明玉神功其妙之处在于,人会越来越年轻靓丽,得以青春永驻。我师父今年三十四岁,但是她看起来就像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

  北陵青极为认真的听着,待书云笺说完之后,他目光温软的注视着她的双眸,柔声问道:“然后敏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沧溟九歌,我当初花了半年时间便练成了,但明玉神功,我练了大概四年才到第三层,所以使用天玄九音,我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多的时间。”书云笺在见酒囊打开,一边说话,一边替北陵青清洗左肩处的伤口。

  “狐狸,如果刚才持鸣鸿剑八人能够在这漫天音刃中坚持过一刻钟,那么我此番便帮不了你什么。以你的性子,定然不会认输,这之后的结果,我不敢想。”或许,北陵青又会像两人那日重逢时那样,身上到处都是剑伤。

  这之后,书云笺没有说话,北陵青也沉默不言,两人之间沉寂的异常。

  伤口包扎好,书云笺将酒囊还给了楚茙。目光无意之中看向飞雪台,里面有几个下人,手中皆都拿着东西,似乎是在摆设第三道难题。

  书云笺看了看那些东西,便猜测这第三道难题是一棋局。

  “敏敏。”书云笺的注意力正完全放在飞雪台上时,北陵青突然唤了她一声,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她转头看他。

  北陵青靠近她,微微俯身,唇附在她的耳侧。“敏敏,你刚才替我包扎伤口时,我突然想起,当初在桃源县,我全身上下皆是剑伤,你替我包扎的时候,定然是要脱下我的衣袍。如此说来,我的身子你不是从上到下都碰过了吗?”

  “然后呢,你又想说什么?”书云笺微微转头看他,视线中映入他唇角幽邃邪气的笑容。

  “对我负责。”北陵青眨了眨眼睛,表情看起来特无辜。

  “呵呵……”书云笺干笑了两声,白了他一眼:“照你这理论,被我碰过的男子太多了,想要我负责,排队去吧!”

  “敏敏别太自信,想要你负责的,定然只有我一人,你对我负责便好。”北陵青亲了亲书云笺的脸颊,随即站了起来。“我去换件锦袍,很快便回来。”

  “如今换什么衣服,第三道难题很快便开始了。”书云笺仰头看他,有些不解。

  北陵青闻了闻身上的血味,如女子般秀丽婉约的眉紧紧的蹙了起来。“我讨厌血的味道,特别是衣服上的血味。”

  书云笺愣了愣,没有再说其他,因为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讨厌。

  北陵青离开后很快便回来了,依旧是一身玄色锦袍,如浓墨一般化不开的漆黑颜色。他走到书云笺旁侧,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向前,两人走到萧临宇和容洛的周围,坐在了他们的身后。

  飞雪台上已经摆设好一切,一张紫檀木雕扶桑花西番莲四方桌,桌上摆放着棋盘以及棋盒,两侧摆放着相同的紫檀木雕扶桑花西番莲太师椅。

  与此同时,皇北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飞雪台上。她坐到其中一张太师椅上,打开两个棋盒,手捻起棋子,在棋盘上摆放起来。

  很快,她停了下来,目光专注的看着棋盘。大约是见没有错误,她站了起来,走向萧鼎。

  她向萧鼎行了一礼后,开口:“天垣皇上,刚才的第二难题,紫璃太子做平局结果,北月觉得很公平,如今三道难题,我扶桑一败一平,而这第三道难题,由北月与天垣才俊比试。”

  转身,皇北月指着飞雪台上的棋局,道:“这是扶桑遗留百年的一局棋,名为江山局,若是有人能够赢北月,那么就当扶桑输,若是无人能赢,就做天垣输。”

  说完之后,她的目光转向北陵青,微微的一笑,宛若牡丹花开,尊贵而又绝美。“九皇叔,你在天垣是长辈,不如由你先开始与北月下这一局棋,你觉得如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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