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戒律
凌霄殿内。
“...余庭章认为是龚少诚在背后施展手段故意中伤骆九江，意图将骆九江赶出宗门，好掩盖其在‘梦幻之境’试炼当中的卑劣行径。”
苑金婷向张克述说着余庭章的控诉。
张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余庭章找你时是直接申述，还是先拿出这根信管？”
苑金婷低声道：
“是先拿出的信管，他对我说，留下这根信管的人与掌门相识，随后才向我述说了此事。”
张克‘哦’了一声，轻叹道：
“先拿出信管是想你对此事予以重视，看来门中弟子对宗门戒律还是不太信任啊！”
紧接着又道：
“你是怎么做的？”
苑金婷开口道：
“昨日余庭章向我申述后我便对此事进行了调查，以问心之术对余庭章、骆九江、龚少诚进行了盘问。
余庭章所言皆是事实，龚少诚确实在故意散播谣言破坏骆九江的声誉，并想借机将其逐出宗门。
而且...”
苑金婷略做停顿继续道：
“而且龚少诚在前日还曾意图侮辱骆九江，只是被骆九江以家传秘法逃脱。”
张克双眉一挑，一丝怒气自心中升起。
脑中回想着苑金婷所说过的话语，右手虚空一点，一点灵光迸射而出在空中显化出一幕停顿的场景。
赫然正是龚少诚于‘梦幻之境’中推骆九江陷入巨虫攻击的一幕。
“这便是龚少诚吗？”
苑金婷抬头看了一眼，回道：
“是！”
“嗯，两天的时间，就能让谣言散播的众人皆知，都有谁参与其中了？
另外，骆九江不会不防备龚少诚，龚少诚又是如何有机会对骆九江实施侮辱？”
苑金婷沉默了片刻后，才语气干涩地道：
“这次由于有大量的新弟子入门，为了让他们最快地适应宗门，每一名老弟子都会带三至五名新弟子熟悉宗门。
龚少诚便将骆九江编入自己那一队中。
是...是龚少诚的兄长龚少虔疏通了关系，龚少虔是‘捕风台’弟子，由于有他从中斡旋，前后共有十一名‘捕风台’弟子参与其中。
此外还有‘事务堂’、‘录事阁’、‘戒律院’等十七名弟子及两名护法神将协助，才将谣言散播到如此之快。”
张克闻言不禁怒极反笑，
“哈哈哈！好手段，区区一名弟子就能调动如此多的人去做一件恶事。
看来上次杀的人还是少了点啊！”
随后断喝一声：
“来人！”
听到张克冷厉的语气，许青枝及苑金婷都不由得心头一颤。
殿中靠墙一具丈许高石像瞬间焕发出白金色的光泽，面具下的双眼处同样闪过一丝白金色的光辉。
只见这道兵一迈步便来到石阶之下，上百丈的距离就似不存在一样。
‘啪！’
此道兵双手合拢拱在胸前施礼。
“主人有何令下？”
“唤碧落前来见我！”
“谨尊法旨！”
如雷之音响彻殿内各处。
这是张克三大道兵中最顶级的天罡道兵，目前只有三尊突破元神境界，眼前这具便是其中之一。
碧落自从在张克这里得到了出入‘白骨平原’的令牌，便常年居于‘幽冥界’中修炼，很少出现在宗门之中。
几日前宗门弟子入门仪式之后，碧落便已赶回‘幽冥界’。
那里是张克以‘转轮王’之名建立的，没有‘巡界鬼差令’的话，只有其亲传道兵才能进入。
故此，张克才让天罡道兵前去召传。
待道兵离开之后，张克盯着苑金婷道：
“宗门之中，‘捕风台’是我最看重的，它既是我在宗门中的眼睛，也象征着宗门的规矩。
如果连‘捕风台’都坏掉了，那这个门派也就没有希望了。
为何余庭章会不信任宗门，需要托我的名义来做成此事，你想过原因吗？”
苑金婷垂头低声道：
“弟子知错！”
张克接着道：
“余庭章加入宗门凭借的是自己的能力，你知道那张纸代表着什么意义吗？”
许青枝与苑金婷同时抬起头看向张克。
她们都对那张符纸有些好奇。
张克双眼恍惚了一下。
“这张符纸是我送给我的一名结义兄长的，他的名字叫余化龙。
我这兄长为人忠义，生平最喜欢打抱不平。
只要听说哪里出现有灾祸出现，便会全力以赴地前往进行帮助。
我还记得当初与余大哥结识之时，他便正在准备前往数千里外的笠城追捕一名连续奸杀妇女，盗取紫河车的恶徒。
唉，余大哥之风骨我所不及也。”
张克叹息一声后，接着道：
“后来我在沱城杀了‘神意门’的司徒庆，在被‘神意门’当众斩杀之时，也是余大哥号召了一批散修为我阻挡了片刻时间，我才有机会活了下来。
可以说，余大哥与我有救命之恩。
我结丹之后被人暗算放逐虚空，等我返回时余大哥却已不知所踪。
这余庭章既然姓余，又带着这张符纸，料想便是余大哥的后人了。”
苑金婷这才明白原来余庭章竟然与张克还有着这么一重关系。
‘看来此事要好生处理一番了。’
张克看了沉思中的苑金婷一眼，大致猜出她的想法。
“余庭章既然能找到你这里，说明他对其祖先与我的关系有所了解。
可他却没有拿出这张符纸来找我，而是用此物换取了一个被你重视的机会。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已是没有办法来破此局面，说明他看出如果不以此物明示的话，‘捕风台’便为他做不了主。
金婷，想一想吧！
如果他不是余庭章，没有这张符纸，只是门中的普通弟子，是不是就没有了机会为骆九江洗脱冤屈。
以小见大，如今宗门之内是不是还有其他弟子正在遭遇着同样的问题？”
苑金婷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再次恭声道：
“弟子知错！”
“唉！”
张克轻轻叹息一声。
“金婷，自今日起，你便将‘捕风台’的差事卸了吧，由风瞳接替你的位置。
此次入门试炼，我邀请了不少同道前来助阵，你代我送一些感谢书信过去。
你是一名剑修，剑修是无法在阳光明媚之处成长的。
学学你师母，出去历练一番吧！”
苑金婷心情有些难过，垂着头向张克深施一礼。
“师父，弟子让您失望了！”
话音未落，只听殿内有人高声叫了一声。
“不许去！”
一团惨白雾气在殿中泛起，在一声声略带回音的恐怖低笑中，一袭黑袍的碧落自雾气中走出。
其目光瞬间被许青枝身上的鹤羽大氅吸引，随后狠狠瞪了许青枝一眼。
转头对张克高声道：
“师兄，为何要惩罚金婷？
即便‘捕风台’有人犯错，伸手砍手，伸头砍头也就是了。
你说过的，人心难测！
谁也无法保证别人不会犯错误，此事与金婷有何关系？
何况，你是一门执掌，连自己都管不住，凭什么去管别人？”
碧落口中说着话，目光则是在张克与许青枝之间来回游弋。
犀利的言语，句句直奔张克脆弱之处扎去，其中的讥讽之意，是個人就能看得出来。
这一刻，张克有种转身逃走的冲动。
太丢脸了！
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神，张克板着脸道：
“莪也是为了金婷着想，她是一名剑修，你何时听说过剑修是练出来的。
只有在生死危机之中，才能将剑锋磨砺得足够锋利。
她这一生除了在秘境之中历练过一次后，再没有与外界打过交道。
无论是眼界和心境都生出了障碍，需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苑金婷抬起头，向张克及碧落施了一礼，坚定地道：
“师父所言不差，近几年弟子确实觉得前路飘渺，没了动力。
弟子决意出山游历，不入元神绝不回山！”
碧落眉头皱起，刚要说话，却听张克赞道：
“好样的，这才是我张克的弟子，不经历风雨怎能看见彩虹！
去吧！师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等你回来时，为师送一件礼物给你！”
一头白发的苑金婷昂着头离开了。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不想在师父面前丢脸。
等苑金婷离开后，碧落先是狠狠瞪了许青枝一眼。
然后才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就知道你管不住自己，呸！”
张克脸色一黑，没好气地道：
“还没说你呢，‘捕风台’怎么就管理成这幅样子。
金婷实力虽然不弱，但她自幼在宗门中长大，经历过的事情太少，很容易信任他人。
昔日在迷雾秘境之中便由于轻易相信石中玉，导致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捕风台’弟子上千，只她一人如何管的过来，不是谁都有青枝那等手段的。”
由于张克对‘捕风台’的信任，渐渐使这些弟子变得骄傲，行事间少了很多顾忌。
加上‘捕风台’管理的对象皆是门中元神之下的弟子，她便放手苑金婷进行管理，自己则终年隐于‘幽冥界’中修炼。
如今看来，却是自己的松懈致使‘捕风台’出现了状况。
此时被张克出言数落，碧落自知理亏，赌气道：
“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这‘捕风台’的掌令换旁人去干吧，我也引咎辞职好了！”
张克眉宇间升起一丝怒气。
“宗门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属于宗门内每一个弟子的。
宗门内出现问题，那就要想办法去解决。
你是我在宗门中最亲近的人，却连你都准备跟我撂挑子吗？
怎么着，犯了错连说一下都不行了，遇到点事情就要与我赌气。
若是这样，也好，你也别干了，我找风华师弟来做这个‘捕风台’的掌令吧！”
许青枝见这一对师兄妹拱起火来，担心两人就此生出隔阂。
在一旁开口道：
“掌门，既然是龚少虔做错事，那就按门规进行处理好了。
若只因为这点事情便将宗门堂堂‘捕风台’掌令撤销，岂不儿戏，那今后宗门之事谁还敢干。”
随后又对碧落道：
“碧落师姐，‘捕风台’是宗门最重要的部门，昔日就连我要削减‘捕风台’的规模，掌门都没有同意。
也只有师姐这种掌门最信任和处事最公正的人才能执掌。
师姐若是卸职，让风华师弟执掌了‘捕风台’，那掌门可就要痛失一臂了。
再说了，掌门为了将宗门发展壮大，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又不是不知道。
难不成，真要因为这点小事便将‘捕风台’拱手让出吗？”
碧落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只是没想到师兄没有安慰，居然还在许青枝的面前出言训斥自己。
这不禁让她感觉没了面子，一气之下，当真有心不在管‘捕风台’这点破事。
可被许青枝一说，想到师兄这些年来呕心沥血才将宗门发展到如今这般地步，又不由得有些后悔。
“哼~！”
嘴里嘟囔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做事乱七八糟，门中弟子可不有样学样。”
张克的气势顿时一挫，再没了底气去呵斥自家师妹。
“咳咳！”
轻咳两声，缓和着声音道：
“师妹，是师兄出言莽撞，师妹宽宏大量，就莫要与师兄计较了好吗？
对了，师妹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有了台阶，碧落也就坡下驴将语气缓和下来。
“既然是‘捕风台’的事，师兄就不必管了，我自会处理妥当。”
‘该死的家伙，竟然害的我被师兄责骂，定不轻饶于你。’
张克颔首道：
“那这件事便交于师妹了。”
略做沉吟，转头对许青枝道：
“余庭章那里今后留意一下，别让他受人欺负。”
许青枝应了一声，随口问道：
“可要重点关照一下。”
张克摇摇头道：
“不必，若是区别对待，不利于他在门中与其他弟子交往，且万一坏了性子，可就对不住我那结义兄长了。”
张克想要看看余庭章能不能在门中脱颖而出。
即便其日后泯然于众，只要性情上没有问题，有‘芝兰杏’打底，怎么也少不了一个元神真君的前程。
许青枝又道：
“那掌门可要见一见余庭章？”
张克思索了片刻，再次摇头道：
“算了，他所求的也只是一个公道而已，并无意与我接触。
由宗门按门规戒律处理此事即可，也好给其他弟子一个警示。”
随后见碧落与许青枝再无它事，张克瞬间遁入虚空逃之夭夭。
许青枝紧了紧身上的鹤羽大氅，不禁暗自咬牙。
‘吃干抹净就想逃走，哪有这般容易，日后待我慢慢与你算账！’
其实这倒是许青枝冤枉张克了。
此时的张克急于赶回‘仙人指’，是想要向丁小小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他回到‘仙人指’，青眉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丁小小正摆弄着掌中不时绽放的花朵。
张克左右看了一眼，凑到丁小小身旁，悄悄地问道：
“师姐，许青枝身上的鹤羽大氅是怎么回事？”
丁小小娇媚的眼神横了他一下，懒懒地开口道：
“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嘛，何况这不正合你心意吗？”
张克有些焦躁地在丁小小旁边走来走去。
“哎呦喂，我的好师姐，你就别逗我了，这...这一个弄不清楚，可是要出人命的。”
脑中浮现出青眉的身影，他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
丁小小见他有些惶恐的样子，不禁‘嗤’地笑出声来。
“这几日我就不信你没察觉到异样，现在反倒知道害怕了。”
张克老脸一红，他酒醉之时却也察觉到丁小小的很多变化，有了一番截然不同的感受。
可他还以为是丁小小借着酒劲才会变得大胆，当时还令他大为兴奋。
此时想来，倒是品味出更多的不同来。”
沉吟了片刻，张克问道：
“那青枝...那个...嗯，无双真君是不是靠着【无相假面】变作了你的模样？”
虽是询问，语气却很是肯定。
自己即便喝醉了，也不可能认错人，只有【无相假面】才着有千变万化的能力。
丁小小心中一酸，恨恨地伸手在张克的腰间拧了一把。
“说，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否则怎么就把这等宝贝送给了许青枝？”
张克不敢躲闪，忍着痛大叫冤枉。
“无双真君相貌出众，我也是担心她外出不方便才送给她以作遮掩，谁曾想她会变作你的模样。”
丁小小气道：
“变作我的样子怎么了，要不要变作小师妹的样子啊？”
张克心头猛地一动。
‘咦，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这样的话，岂不是...’
随后猛地摇头，羞愧地将自己脑中的龌鹾想法摇散。
强忍着痛，不露痕迹地将丁小小在自己腰间不停扭动的小手抓住。
有些不解地问道：
“为何要这么做？
还有...”
悄悄地道：
“这件事青眉有没有参与？”
丁小小将手从张克手中抽出，瞥了他一眼。
“那‘神仙醉’是哪来的？
既然已经猜出来了，何必多此一问。”
张克尴尬地笑了两声，心中一块巨石放下。
见到张克如获重负的样子，丁小小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
“看来师弟你只怕青眉姐姐生气，就不怕我生气吗？”
“哈哈哈，哪能呢，师姐性子这么好，怎么舍得与我...”
正说话间，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一道杀气将自己锁定，顿时剩余的俏皮话咽进了肚子里。
张克慢慢转过身，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干巴巴地道：
“那个...青眉，睡醒了啊！”
“噗嗤~！”
丁小小不由得笑出声来。
青眉缓缓走到张克身前，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就像屠夫在琢磨从哪里下刀一样，吓得张克额头上瞬间密布密密麻麻的冷汗。
“师姐性子好，那就是说我性子不好喽？”
这一刻，张克很想朝自己嘴上来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别说，怎么一开口就把两个人都得罪了。
‘唉！齐人之福不好享啊！’
二女一左一右坐着，张克乖乖束手立于近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青眉看着乖巧如孩子一样的张克，明知他是故意如此，可还是不禁心软了。
“坐下吧，怎么着，还等我请你吗？”
张克刚要坐下，眼角余光看了看丁小小，连忙摇头道：
“站着就好了，请两位夫人训斥！”
丁小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七窍玲珑啊。
“坐！”
“好嘞！”
这一次，张克果断地坐在二人面前，感觉自己个子高过二女，一弓腰便矮了几分。
青眉双眉一挑，还从未见过张克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
轻叹一声，伸手握住张克的手。
“夫君，你之前将重建天庭之事告知了许青枝，随时可能给宗门带来灭顶之灾。
你又不肯将其诛杀消除隐患，我与小小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法子能将她和你牢牢锁在一起。”
张克低下头，羞愧地道：
“这是我的过错，若非我当日...”
感觉自己手上一紧，下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青眉冷静地道：
“你的话其实也没有错，许青枝能力出众，即便暂时不说，日后随着你计划开展也会被她看出端倪。
与其到时互相猜疑，反倒不如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说个清楚。”
说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用力捏了张克的手指一下。
“只是我也没有料到，这许青枝居然会如此轻易地就同意了。
那‘神仙醉’与【无相假面】的事都是她主动提出来的。
哼！我怀疑她早就有此想法了，提前准备的这么充分。”
张克心头一动，他本以为是青眉与丁小小软硬兼施下才劝服许青枝的，看来倒是自己猜错了。
不知为何，此时的张克暗暗一些得意。
他的神情变化又岂能瞒得了朝夕相处的二人，青眉不禁暗自咒骂了一声。
‘这个家伙本性实在太好色了，今后定要看牢了。’
“夫君，看你的样子，很是得意啊？”
张克连忙将嘴角的笑意散去，拨浪鼓般连连摇头。
“没有的事。”
青眉横了他一眼，就当其放了个屁。
“我与许青枝约法三章，你必须严格遵守，明白吗？”
张克又磕头虫似的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
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都有哪些约定？”
“第一，许青枝只是你私下的道侣，不得明示！”
张克一怔，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许青枝不公平，这不就等于自己养了个情人吗？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这样没名没分地过下去吧？
张克的嘴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青眉瞟了他一眼，解释道：
“我也不想许青枝离心，曾告知她，由你公开与她的关系。
但被许青枝拒绝了，她说自己是独立的，不愿依附于任何人。”
张克默默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许青枝的性情。
紧接着青眉继续道：
“第二，你不得主动去找许青枝，只有她拥有主动找你的权利。”
“这...这一条是不是不太妥当？”
张克小心翼翼地询问，
丁小小一旁拈酸吃醋，没好气地道：
“师弟是不是很想主动去找许青枝啊？”
张克连忙摇头，正色道：
“我觉得这一条蛮好的。”
“哼~！”
丁小小‘哼’了一声，不想与他计较。
“第三，公私分明，不要因为这层关系对她特殊照顾。”
青眉说完后，紧接着解释道：
“这一点也是许青枝提出来的。”
张克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
“这是个聪明人啊！”
青眉与丁小小也都点头。
许青枝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将公私之事分的一清二楚。
显然她并非只是想要攀附于任何人。
这倒是三人误会了。
实则，许青枝在知道了张克的构想后，何尝不是一直提心吊胆。
青眉杀伐果断，她一直担心某一日青眉知道此事后会提剑将自己斩杀。
她可没有把握能在青眉的剑下逃生。
之前的几年里她一直在想着如何破解这个局面。
思来想去之后，她也只想到这么一个法子才能让张克等人彻底接纳自己。
不过这也是因为她暗暗对张克倾心的缘故，才不会排斥这种做法。
‘神仙醉’确实是她为了这个计划提前准备好的。
本来按照她的想法，会在某日张克心情好的时候，邀请他饮酒，待其酒劲发作，趁机成全好事。
只不过还没等到这个机会，青眉与丁小小就暗自找上门来。
等了解了青眉二女的想法后，许青枝发现了更好的办法。
于是便决定借助【无相假面】变幻丁小小的模样来做成此事。
事情也如预料的那般顺利，一切就在双方都配合下发生了。
她之所以让丁小小索要鹤羽大氅，也是为将此事过个明路。
否则张克又岂会明白自己到底做过什么。
当青眉将这件事说清楚后，张克也只能无奈而又窃喜地承受了。
此事略过不提。
接下来的七天里，‘先天一气南宗’再次发生一桩大事。
龚少虔、龚少诚兄弟以及其他的二十一名蓬莱系弟子因恶意中伤同门，并散布谣言，被‘捕风台’郁风瞳带人锁拿。
经宗门三院公审后，龚少虔等六名‘捕风台’弟子被施以斩刑。
以几人的做法本不该受到如此重的惩戒。
但碧落认为‘捕风台’为宗门执法之人，却知法犯法，此等行径令宗门戒律如同虚设，必须严惩，好为后来者做出警示。
在张克的默认下，龚少虔等六人皆被公开斩杀。
这件事给新加入宗门的众多弟子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协助作恶，宗门居然就会对蓬莱系弟子狠施辣手。
既然宗门对自己最嫡系的门人弟子都毫不留情的下手，更遑论其他人了。
在心中感到极度戒惧的同时，也对宗门戒律有了信任。
其他十五人中，龚少诚也被当众斩首。
龚少诚被斩首之时大为不服，大声叫嚷宗门明明公示不会在意弟子在‘梦幻之境’中的表现，为何还要斩杀自己。
郁风瞳给出的解释是，宗门自然不会在意‘梦幻之境’中弟子的表现。
但龚少诚欺辱同门便犯了门中不可饶恕之罪，自当按宗门戒律执行。
至于其他的十四人中，十二人根据所犯之罪的轻重施以不同数量的鞭刑及幽禁。
而那两名‘护法神将’则被剥离了神职，惩戒一番后逐出山门。
当余庭章陪着骆九江看到龚少诚头颅被砍下，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他的本意只是想为骆九江恢复名誉，不想宗门竟然能为弟子做到如此地步。
自这一刻起，余庭章对‘先天一气南宗’真正产生了认同。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众多新入门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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