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齐聚侯府

  烈阳当空,像个火球。

  悬赏榜牌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悬赏令。

  两个官府的人拿着几张悬赏令走来,见榜牌上已没了位置,便将它们扔在桌上,用一块废旧的惊堂木压着。

  “这世道,悬赏令比我家厕纸还多!”肥头大耳的官员将帽子歪歪戴着,躺在椅子上骂骂咧咧。

  “这天气真热,小伙子,你们拿赏金吃饭的也不容易呀!”另一个官员对榜牌前唯一的一个赏金猎人道。

  孟晓凡惯性的压了压斗笠,这才发现,榜牌前空旷,只有他一个人,索性将斗笠取下,问道:“我想问一下,最近江城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比如说,关于孟家孟晓凡的事。”

  “孟家孟晓凡?噢,大家已经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了,现在有更有趣的事……”

  官员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突然紧张地站了起来。

  孟晓凡若有所感,回头看去,一个扛着大刀的魁梧刀疤男正向这边走来,脸色不善,身上有股杀过人才会残留下的煞气。

  “咔嚓!”

  对方一刀砍下,将官员面前的桌子削掉一角,然后将一张悬赏令拍在桌上,道:“你们他妈的画师是怎么回事?把老子画得这么丑,那个赏金猎人能认得出来?”

  孟晓凡不禁觉得有趣,一个被悬赏的人,冒着风险跑来这里,居然只是因为画师将自己画丑了!

  “笑你娘?”男子瞪了孟晓凡一眼,抓起悬赏令,粗壮的手指指着悬赏令问道:“你他妈是赏金猎人,过来看看,老子有这么丑吗?”

  他很嚣张,居然以被悬赏的身份,叫一个赏金猎人过去验证,简直有恃无恐。

  孟晓凡看去,悬赏令上的画像与真人极为相似,奈何真人长相如此,画师也没能力将他画得俊美,目光下移,便是介绍:方天瑞,赏金两百七十金锭……

  “老子是叫你看画像,你看介绍干嘛?”方天瑞的粗手搭在孟晓凡的肩上,“年经轻轻,不要好高鹜远,你先从简单的悬赏单上着手,懂不?像我这种级别的悬赏,不是你这种小喽啰能碰的。”

  说完,他又把悬赏单扔在桌上,对两个官员指责,并严令让画师重画。

  孟晓凡没兴趣掺合,转身离开了。

  侯府,作为江城十大家族之一,建筑得十分气派,只是如今挂满了白灯笼,府内还传来一声声的哀乐,看起来有些凄凉。

  这是为侯高升举行的丧事。

  据说,他被孟晓凡斩掉四肢死亡后,他的母亲王依萍见一次便哭晕过去一次。

  灵堂前,王依萍和她最小的儿子侯千万在哭泣吊唁,泪水在苍白的脸上流出两道沟壑,整个妆容全花在脸上,看起来,让人觉得她可怜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下人们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怕自己没憋住笑了出来,到时肯定又得受一些残酷的手段。王依萍是个母老虎,就是她的丈夫都惧她三分。

  她的原名叫王二丫,是父亲与人打赌输了后,对方有意讽刺王家这一脉只生得出女子,难有男丁故意取的。她长大后,嫁给侯勇,一朝得势,又听人议论城西的那个最美的女人名叫王依萍,于是也取名叫王依萍,后来那个女人意外死了,全江城便只剩她一个人叫这个名字。

  “夫人,家主回来了!”有婢女小声向她汇报。

  “嗯?”王依萍的眼睛一立,“他还知道回来?”

  她起身,向侯勇的房间走去。

  “你还知道回来?高升就要下葬了,那个小畜生的头颅带回来了没有?我要拿他给我儿拜祭!”

  “夫人!”侯勇无奈道:“少城已经前去追杀了,你别着急嘛!”

  “哼!别着急,我看你一天就知道捣鼓你那破生意,早就将此事给忘了。”

  “我……我这不是被孟家给拖住了,离不开身嘛!再说,是高升失手杀了孟家的孟宇,如果我现在强势追杀孟家孟晓凡,势必会将事情闹大,引得两大家族底蕴力量尽出,这对两大家族都不好。我们之间达成了共识,由小辈人物去折腾,现在只能靠少城了。”

  “我不管!”林依萍指着侯勇的额头,口水溅到他的脸上,“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那小畜生给我儿陪葬!”

  她尖锐的声音传出了房间,让很多前来吊唁的宾客悄悄立起耳朵偷听。

  这些宾客,有的是真诚来吊唁,有的则是别有居心混进来的人,比如像群雄逐鹿里的赵飞宇几人,还有尾随着宾客混进来的孟晓凡,还有其他有心抢夺侯家宝物的散人。

  “飞宇,什么时候动手?”玉子柔红唇轻启。

  “等时机。很多势力都来了,而且,孟家孟晓凡也来了!”赵飞宇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

  “那个毛头小子?真能蹦跶,居然敢来侯家!”玉子柔向着赵飞宇的目光,瞥了一眼在侯家大大咧咧闲逛的孟晓凡,心中感慨对方的心真大。

  “他就是我们的时机。”赵飞宇笑容依旧,“一会将他暴露给侯家,趁他们大乱的时候,我们去后院偷走那宝物。”

  孟晓凡在侯家走来走去,有太多的宾客做掩护,并不担心暴露,他边走,目光边向四周打量,一方面摸清侯家各个高手的位置,一方面寻找退路。

  他发现侯家外院的护卫虽然很多,但大多双脚虚软,一看就不是练家子,倒是在那些宾客中,多了不少双脚凝实之人,眼光若有若无的四处打量。

  “莫非这些是侯家混在宾客的底蕴高手?这有什么讲究吗?”

  孟晓凡想不通,只好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些人,随后吃惊的发现了几个人样貌很熟悉,他刚才在悬赏榜上看到过相似的画像。

  “你要注意,在后院有宝物的气息。”胸口的人皮传来神念。

  孟晓凡面上没表现出任何表情,心中已将事情整理出头绪,“冲着侯家宝物来的势力吗?真是天助我也,正好借势而为。”

  “锵!”

  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孟晓凡突然拨剑袭击向身边的几个护卫。

  “啊……”

  宾客大乱,胆小的跑出了侯府,怕沾染上是非,胆大的退到一边,当作热闹来看。

  “这个白痴,他想干嘛?”玉子柔恼怒。

  “应该是这段时间过得憋屈,想来侯家找麻烦吧。一会再给他加把火,让侯家大乱,我们好混水摸鱼。”赵飞宇笑容依旧,这点小插曲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怎么加把火?”玉子柔不明白。

  “他敢来侯家,必定有所依仗。我们要利用他和侯家的仇恨,让侯家对他的恨意达到巅峰,最后找到他的依仗,解除掉这种依仗,你说,当他与侯家的仇恨不共戴天,最后还失去了依仗,侯家会怎样对他?”赵飞宇笑问玉子柔。

  玉子柔掩着红唇轻笑,“怕是只有将他碎尸万段方有可能解气!”

  “不错!”赵飞宇笑得温文尔雅,“到时其他觊觎侯家宝物的强者定然会把握时机,而我们还得再加一把火,将侯家真正变成混乱的战场,待到大家互相消耗殆尽后,我们再出来收拾残局。”

  说话的这会功夫,孟晓凡已经将侯家的护卫干翻在地,虽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但也让他们挂彩并失去了攻击的力量。

  “夫人,外面一阵骚动,我们赶紧出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侯勇不想和王依萍再争执下去。

  “少给我转移话题,给句痛快话,多久能把那小畜生的头颅提……”

  王依萍的话还没有说结束,便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年轻的大吼:“王二丫,赶紧给我滚出来!”

  她气得脸色铁青,这个名字是耻辱,从来没人敢提及,今天居然有不开眼的敢当众吼出来。找死!

  屋门被快速打开,露出她冷若寒霜的脸,看到院中的情况后,吃惊,错锷,愤怒的神情在他脸上依次变幻。

  宾客退到院落的边上,灵堂的地上躺着很多受伤的护卫,一个青衣年轻人坐在椅子上,脚下踩着她的小儿子侯千万。

  “娘亲……救我,娘亲!”侯千万边哭边求救。

  众宾客议论纷纷。

  “你是何人,放了我儿!”林依萍双眼一立,不怒自威。

  侯勇也走了出来,作为家主的威势展露无疑,“阁下敢来我侯府惹事,可知道要承受怎样的后果?赶紧放了我儿,此事尚有回旋的余地,不然我让你不能活着走出侯府。”

  作为江城十大家族,他有说这话的资格,至少,没人敢不认真思考其中的份量。

  孟晓凡收剑入鞘,在大家以为他要妥协时,他抓起侯千万的头发提了起来,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孟晓凡。你儿子的命只在我一念之间,你的那些大话,留着以后再来说。”

  “啧啧,孟家之子真猛、真嚣张,先是将侯家二子像砍瓜一样砍了,现在又将第三子的命握在手中,若是侯家最后依旧不能奈何得了他,岂不让人耻笑?”赵飞宇唯恐天下不乱,迫不及待的替孟晓凡拉仇恨。

  大家一听这话,好像事实如此,便接着这话题议论。侯勇脸色不善,如果今天不能收拾好孟晓凡,以后家族的名誉誓必会被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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