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云台并非平台，而象个形状不太规则的盘子，外高内低，中央平坦。</p>
平坦处约有三十余平米，有一古拙的塔形石头祭台，周遭堆满人类颅骨。</p>
当厄尼登顶，果不其然，那女人不见了。</p>
能给他人加持光翼，自然也能给自己加持。</p>
祭台明显是刚用过的，台上还如水漾动着能量余波，略显神异。</p>
厄尼略一思忖，便上前以剑试探，就像挑物那般，剑尖刺进去，然后轻轻拨弄。</p>
他这时的思路是：在这个世界搞事，按照墨菲定律，迟早有这么一遭的。</p>
与其届时被动应对，不如在主动接触，后去情报。</p>
而这般胆大妄为，还有个主要原因，那就是他有‘情绪收割’这一神技镇场子！</p>
他心说：“旧支又如何？谁疯，也不可能我疯，真要被刺激的七情滚荡，我还要说声谢谢呢。毕竟正常情况下，想要量产正向情绪也是挺难的。”</p>
当然，他也明白，情绪也讲究个细水长流，稳健输出。</p>
过度刺激和压榨，以至于常规事件再无法拨动情弦，产生情绪，就等于是把自己玩坏了，亏的还是他自己。</p>
可还有那么一句话，叫做‘见小利而忘义，做大事而惜身。’</p>
这是演义中对袁绍其人的评价。</p>
他记得很牢。</p>
代入到平时，他就觉得以今生的物质条件，做事应该大气点，在小来小去上主动让利，而且要有成人之美。</p>
而在关键时刻，该上就得上，否则就干脆别搞事，也别应事，装看不见、听不见，当富家翁享受生活。</p>
最怕就是又贱又怂，爱装哔还没担当，惹了事还指望一点风险不冒，一点代价不负，这种心态做不成什么事，甚至迟早害死自己。</p>
而代入到当下，想要弯道超车，光有技术和金手指是不成的，还得有情报。</p>
说个最简单的，连对手是个啥情况都不知道，怎么确定自己超车成功与否呢？</p>
厄尼就这样说服了自己进行作死尝试。</p>
‘嗡……’祭台上的能量残余通过重剑传导，被厄尼的意识接收，随即就像麦克风的电流鸣音般，在他的脑海里炸裂。</p>
枕戈待旦的‘情绪收割’技能触发，任何情绪波动都被毫不留情的反复收割，就像花匠修剪灌木丛般，咔咔的剪！</p>
继而，厄尼的嘴角翘起。</p>
情况向好的那一面发展了。</p>
就仿佛在杂乱无章的电频讯号中，夹杂了有用的摩尔斯电码。</p>
一般情况下，人们没有技术进行剥离筛选。</p>
但他却可以，情绪收割，就象筛选器，那些跟无用电频讯号产生反应而滋生的有害情绪，都被减掉了，剩下的，自然是可读讯号。</p>
他早就猜测到有这种可能，结果还真就行！</p>
“原来如此，很好！”厄尼奔冲助跑，‘嗖！’的一下就冲出了悬崖，而后象块石头般成了自由落体。</p>
数百米高的悬崖，他却一点都不慌，也不需要情绪收割来保持这种状态。</p>
峭壁陡立，却也不是刀削般平直，眼瞅着就要摔在山岩上，厄尼手疾眼快，主动出击。</p>
‘英勇飞跃’！他双脚在侧面的岩壁上猛点，一下横蹿出40米！</p>
这下，又能继续当自由落体了。</p>
在山口山游戏中，战士便有这么个防高空坠落摔死的手段，只要在落地前成功施展出‘英勇飞跃’，就能抵消坠落效果，而改为一次技能跳跃。</p>
但在这个世界，此种手段是不被允许的，‘英勇飞跃’做不到‘左脚踩右脚背’就能发动。</p>
厄尼尝试了，‘野人’天赋让他可以在三秒内二次施展‘英勇飞跃’，但当他发动技能，却没有成功。</p>
但他依旧不慌，就在差不多1秒后就会坠地摔死的当口，他的额前半寸处，亮起一个神秘的符号。</p>
这符号看着像是如尼文，但又似是而非。</p>
这符号一亮，厄尼的后背顿时就生出三对巨大的光翼。</p>
虽然只是半秒不到，便消失了，但仍旧像是降落伞开伞般，狠狠的帮厄尼撑了一下子，极大的减缓了坠力。</p>
‘咚！’厄尼以钢铁侠的招牌落地姿势，单膝跪地并向大地怼拳，完成了这次飞降。</p>
周遭的积雪都被冲击波融化或吹飞，形成了米许半径的坑。</p>
厄尼站起身，边活动四肢，边心情愉悦的想：“可惜没观众……”</p>
每当他心情好，就喜欢打趣意淫、逗比自嘲、又或胡思乱想。</p>
现在他心情确实不错。</p>
不仅仅是掌握了一个超凡符文，而更在于推开了一扇门。</p>
象旧支般不可名状、不可揣测……这些预判，终究只是他的一种理解。</p>
在这个HP世界，并没有以克苏鲁为代表的旧日支配者系神祗。</p>
当然，换个角度，假如说神秘也是三六九等的，那么旧支未尝不能看做是高端神秘。</p>
就像漫威宇宙的OAA，无法被想象，无法被描述，无法被超越，凌驾于所有知道的和不知道的物质之上，当你去描述它，就已经错了……</p>
只有是否有高到这种程度的神秘，厄尼认为也要看具体情况。</p>
象他，本身是穿越者，见识和脑洞跟这个时代的芸芸众生比，都算是高的，而且还高很多。</p>
本身又是纯血巫师，且吸收了不少巫师世界的知识。</p>
这样的他的，就相当与站在神秘的高峰上眺望星空，云海都在他的脚下，可以直见星辰。</p>
那么普通人的，就像从地面观看星空，云雾遮挡，朦朦胧胧。</p>
还可以有更低的，比如古代人、原始人，又或这个梦世界的普通人。文盲，也没见识，飞机都回视作神迹……</p>
所以说，神秘的高度，在于差距，而不在于本身有多高。站在坑里看，离地三尺都算高。</p>
厄尼之前将这梦世界的神秘以旧支来描述，真实意思是不可违逆的法则体系。</p>
说白了，选择了下场，就要按梦世界的规矩来。钻营是找漏洞，硬刚肯定怼不过。</p>
而这怼不过的规则部分，便如旧支般让人心生绝望。</p>
但实际上，这梦世界，说到底不过是HP世界的圣器级别的法器或古代法术营造的特殊所在。</p>
这也就意味着，它的真实神秘高度，至少对厄尼这样的人而言，其距离并没有夸张到从坑里看星空的程度。</p>
而且，厄尼是真的有登云梯，也就是他的金手指。</p>
永远理性，怎么刺激都不会疯。</p>
对于研究神秘侧而言，基本上没有比这更牛哔的天赋了。</p>
也正是靠着这金手指，厄尼免疫了那些会对思维意识造成伤害的部分，推开了代表此界神秘的大门。</p>
厄尼落地几分钟后。</p>
“玛娜，是你么？”嘎吱嘎吱踩雪的脚步声，被警惕性很高的男人听到了。</p>
冲锋！怒击！</p>
人头飞起。</p>
厄尼剑一引，便有光芒自男人的尸身中飞出，没入剑中，而男人的尸骸，迅速化为渣屑，连人形都无法看出的那种。</p>
这男人使用的技术不到位，因而自身，便是代价。</p>
就像格罗姆·地狱咆哮问古尔丹：“那么，代价是什么呢？”</p>
古尔丹回答：“一切！”</p>
更直白的说：我赐予你非凡的力量，但从此以后，你归我所有，无论是躯壳，还是灵魂。</p>
又过了几分钟，脚步踩雪声再度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道：“科拉奥，是你吗？”</p>
冲锋+怒击，头颅飞起。</p>
自打在通往登云台的阶梯上稍一放松，便让对手趁机扭转了局面，厄尼暗自发誓，以后绝不装这种Low哔，打定注意要动手，那么全力以赴，杀！</p>
他这次故意施展符文力量，果然被那个叫做玛娜的女人循迹找了来。他也无意刑讯逼供，拷问秘辛。</p>
他才是第一次接触梦世界的神秘，就有了这等收获，他觉得，向玛娜询问相关情报，相当于问道于盲，搞不好反而会走错路。</p>
既然靠金手指成功硬刚成功了，他相信下次也能成功。</p>
就这么一路刚过去，反而有可能呼应了剃刀定律。</p>
更何况，他现在的重心是经营领地，介于自知之明，他觉得还是不要撩拨自己了，省的心痒难耐，又跑去满世界的搜集符文。</p>
“不急，不急！先利器，等我将领地打造好了，领地的力量就是最趁手的工具，比我一个人满世界的寻觅效率的多。”……</p>
从叫玛娜的女人那里，也获得了一份符文力量。</p>
两份力量合一，略微强化了符文的强度。</p>
给他的感觉，这符文变得更容易观想了。</p>
厄尼顿时感觉自己已然弄懂了超凡之力在梦世界的玩法。</p>
简单的来讲，就是‘呼叫法’。</p>
每一个符文，就好比频道锁死的对讲机。</p>
如果能收集到足够的符文能量，对讲机就能升级成单兵电台、移动通讯基站，电讯塔，以此类推。</p>
功率越大，信号越强，跟相应符文的互动也就越通畅。从而能够使用该系列的高级术法。</p>
而施法时消耗的能量，只有一种，那就是心灵能量。</p>
可以说，梦世界的规则，更直白的阐述了‘心想事成’的魔法本质。</p>
“要照这么看，我之前的推测，是想歪了呀！”厄尼一边向着登云山的南麓方向前行，以便重新登山，一边把玩着半尺多长的铜制号嘴子，一边细细思忖：</p>
“我以为天道法则之下，人人平等。搞事人，也不过是占有一定的时间优势，有人力、物力、财力可以驱策，后来者很难超越。</p>
照现在的情形看，恐怕还要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超凡手段。</p>
我是靠金手指，硬刚神秘，进而读懂天道法则的秘密，算是变相的以自己的强大意志，攻克了超凡关隘。</p>
而玛娜和科拉奥，则很可能是以团体前仆后继式的牺牲，攻克了超凡关隘。”</p>
在厄尼的记忆中，旧支宇宙的人类邪教，就是这么玩的。</p>
拿人当信息过滤器，靠着狂热的信仰，哪怕是疯了，也能收集到疯言疯语。</p>
而这些疯言疯语中，很可能就包含真正有用的超凡信息。又或能为后来者指明方向。</p>
就这般前仆后继拿人命填，终究解析出一些堪用的神秘技术。</p>
哪怕不够正经，效力不强，但起码突破了有和无的界限，真的能够人前显圣，意义有多大，不言而喻。</p>
他不就是以非同凡响的武力为敲门砖，令人们印象深刻，继而才有了后面晓之以利的施展机会，迅速掌握了权柄么？</p>
否则就他这种相当于空降干部的存在，怎么也得花费个一两年时间，才能成为名至实归的一方领主。</p>
那么同样能够人前显圣的竞争对手，是不是能以更大手笔来攥取权力呢？</p>
很明显，可以。比如篡夺宗教权柄。</p>
至于超凡的强弱问题，可以在获得权势后，再投入资本提升。</p>
这跟攀科技树在本质上是一样的。</p>
厄尼觉得，玛娜和科拉奥，极有可能就是此类受益者，比如某个秘密教派的成员。</p>
为此，他们付出了受人驱策的代价。</p>
至于死后灵肉精华被抽取，则是使用超凡的代价，而不是获得使用技巧的代价。</p>
他则是因为正确的掌握了符文秘辛，因而可以‘替天行道’。</p>
厄尼觉得，如果他的这些个分析是成立的。</p>
那么，在魔法部摆下梦世界入口的人，不仅仅是为了打机构的脸，更是为了拉巫师入彀，一起破解这梦世界的超凡之秘。</p>
这也挺符合代价让别人付，好处自己拿的‘人命式破解法’的要旨。</p>
不过这套推论，也不是没有问题点。</p>
比如说，搞事之人，要如何拿到好处呢？</p>
具体就说他，他现在算是成功解析了一个符文。</p>
搞事之人如何获得呢？杀了他？</p>
零和游戏？胜利者赢得一切？</p>
又或者，只有他是不同的？</p>
因为他有‘情绪收割’这一牛哔金手指，所以能够硬怼，然后用排除法去除杂质，直接萃取真相。</p>
而其他人则只能曲线救国，因此会象玛娜和科拉奥这般，只要挂掉，就有一份相应的符文能量析出，可供夺取？</p>
可供分析的情报太少，他也只能是开脑洞揣测一番。</p>
“好吧，这个谜题先就此打住，以后有条件再接着分析，又或修正。”</p>
厄尼这样想着，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新获得的符文上。</p>
这个符文像是如尼文转写后的K，厄尼也不晓得这一变种写法，跟古代弗萨克文，又或弗托克文有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p>
他觉得有联系的概率较高，因为梦世界不是诸天万界的某个，不是多元宇宙的某个，而是以HP世界的为现世依托的。</p>
而HP世界的超凡过往，并没有所谓的地外文明、史前文明的影响。文化方面的要素，基本上就那些。</p>
那么，生成梦世界的法阵，又或法器，也基本不可能跳出这个范畴，不会真的蹦出个旧日支配者体系，又或全新全异跟某个成熟的魔法文明牵扯上关系。</p>
既然如此，将这符文，视作是某种未载入凡世人相关记载的古如尼文、卢恩文字的变种，他觉得是合理的。</p>
尤其是含义都很接近，就象这个K，代表的是‘内在的光’。</p>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已经推开了符文世界的大门？</p>
就是一叶知秋，卢恩文字他是知晓的，既然成功解析了一个，反推其他文字，是不是可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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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学识积累不够，眼高手低？</p>
确实，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在这方面的浅薄底子。</p>
但起码，有了这个思路后，下次再接触符文所代表的超凡力量时，就不需要象这次般整吞硬吃了。</p>
再形象些说，他如今已然明白黑漆漆的水坑里原来有鱼。那么下次，直接拿渔具钓鱼也就是了，没必要将水坑里的水都抽干。</p>
针对性更强，成本更低，这谁不喜欢呢？毕竟省下的、就是赚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