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心成色
新学年正式开课的第一天。</p>
草药课在第三温室，面对的是曼德拉草。</p>
因受厄尼的大德鲁伊逼格影响，没有一头曼德拉草哭闹的，这让斯普劳特教授很无奈。</p>
然后是变形课，甲虫变纽扣，厄尼随手完成，然后睡过去了。</p>
两节大课之后，便到了午饭时间。</p>
厄尼也变懒了，直接用魔法午餐篮整了些吃食，简单的填饱肚子，就继续睡觉。</p>
期间，灰头发的新生科林·克里维，试图采访以及给厄尼拍照，但被汉娜给打发走了。</p>
随后科林去采访哈利，结果遭遇了一波烂事。</p>
先是德拉科和他的两个死党奚落挖苦。</p>
然后是有着一颗网红心的洛哈特蹭合影。</p>
这都让铁三角很不爽。然而还有更不爽的在后边，下午的大课是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课……</p>
这天夜晚，月在西天，星光作伴。</p>
而邓布利多和厄尼则有彼此作伴。</p>
厄尼此时是狼人形态，显得威风凛凛，可跟邓布利多谈论的话题却很俗气：“哪怕有卢平的指点，我仍旧没能学会瞬间换衣。上次变身就将很喜欢的一套休闲服给爆了，现在都耿耿于怀……”</p>
邓布利多哑然失笑：“说实话，以你表现出的对金钱和物质的态度，没想到你会计较一身衣服。”</p>
“我喜欢那种加持了岁月份量和美好回忆的物品。那些我钟爱的事物，多年后若仍旧能保持较佳的状态和实用性，我会为自己的管理和维护能力感到自豪。”</p>
“嗯，很不错的生活习惯。”……</p>
两人边走边聊，没觉得如何，就一路抵达了密室外部的岩洞入口。就是电影中凤凰福克斯最后将哈利一行带离的那个口。</p>
几乎没有什么隐藏地域，是大德鲁伊经过却未能发现的。</p>
更何况既然一早就知晓有这样的一处隐患，以厄尼的习惯，不可能连实地勘察的工作都不做。</p>
事实上，厄尼做的前置工作一点都不少。</p>
走到入口切近，邓布利多轻易的就发现了陡峭的岩石斜坡和藤蔓织就的栈道。</p>
“这藤蔓很有意思，跟打人柳密道中布置的那种，是一类？”</p>
厄尼点头，并率先走上栈道：“织网蛇藤，打人柳密道中的、是原初版本，这个是改良版本。”</p>
邓布利多拾级而下，还特意用力踩了踩，道：“不得不说，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p>
厄尼却道：“实际上我原本对植物、草药兴趣不大，是德鲁伊自然之道的影响，让我产生了足够的兴趣，并渐渐喜欢上了它们。</p>
我曾为自己的这种改变感到担忧，后来我想通了。</p>
我觉得人从躯体到灵魂，每一天都在刷新，改变从未停止，只不过有些察觉到了，有些没有，有些在意，有些不在意。</p>
关键是能清醒而及时的认识到，这样就能做出选择，尽可能的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p>
这话邓布利多听的很舒服，他在原历史密室篇章最后，跟哈利谈起那道疤所代表的意义时，就强调过：“让我们成为哪种人，并不是因为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p>
此时此刻，他不吝称赞的道：“自察、自省、自我约束、自我提升。汤姆当初在这方面就差了些。”</p>
不过厄尼对称赞无感，对伏地魔很在意，回：“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放不下。”</p>
“确实难以释怀。”</p>
厄尼其实很想怼一句：“教育失败的又何止是汤姆·里德尔。只不过他是其中闹出最大动静的那个罢了。”</p>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缄默。</p>
毕竟这个话题一开，就会扯到畸形的社会生态，扯到落后的生产关系等等很宏大的问题。</p>
在他看来，哈利波特的故事，是正义战胜邪恶的童话故事，将视野缩在很窄的一个范畴内，只说现象，不说根由。</p>
然而世界却是完整的，有着与表征匹配的内在原因，有着大量没有被描述到的、与童话故事没有直接关联，却已发生、在发生、将发生的很多事。</p>
把这些事综合起来审视，一点都不童话。</p>
就好比一场家庭秀，为孩子庆生，吹蜡烛许愿吃蛋糕，场面特别温馨，很童话，一扭脸儿，男的以加班为由去放纵，女的打电话召唤情人乐呵……</p>
邓布利多的自责，在厄尼看来，就好像在这时不时作秀的家庭长大的孩子，后来各种作，然后其父母抱怨：从物质到感情，该给的没差下，为什么就成了这样？</p>
去改变这社会？去将它变得美好？</p>
抱歉，没动力。</p>
更何况还有那么句话：嫌弃世界肮脏之前，先把你自己洗干净。</p>
啥时候剥削者也有资格嘲笑世道不公，人心不古了？</p>
你以为你比其他剥削者更宽容开明一些，更有人情味一些，就跳出了剥削者的范畴，就理应被别人认可了？</p>
五十步笑百步，自欺欺人，自我感动。</p>
所以说，不去卖力的推动巫师社会进步，对厄尼而言，表面看起来是屁股问题，实际上是自私作祟。</p>
用逗比搞笑的说法：陛下，您何故反帝制？</p>
因此，厄尼觉得，让他将巫师圈变得更美好一些，这个可以有，也正在做。</p>
毕竟任何制度，也是有清明昂扬和腐朽昏聩的不同阶段的。</p>
更先进的制度，也只是上限比旧制度高，而下限则都差不多，天怒人怨，各种摆烂。</p>
从宏大的角度看，他现在驾驭麦克米兰家族做的，就是从切实出发，让英伦巫师圈在固有大制度框架的基础上个，从腐烂中走出，就像是王朝中兴一样，治标不治本的好那么一阵子。</p>
这个改革力度，他是能接受的，出力不算太大，也能安抚自己的良知。</p>
可如果说是扛着资本旗帜反资本，抱歉，由奢入简难，品尝了资本的腐朽堕落后，真回不去了。</p>
又或者说，其实没有回去、回不去之说，因为压根儿就不是个真社会主义，只是当初想当老爷而不得罢了。</p>
看到了吧，这种时候，这种问题上，一个人的成色和觉悟如何，才能看的清楚。</p>
所以他自己都得承认，有些人的精神境界他就是高，确实能称得上伟大。</p>
比如新中国的缔造者。</p>
与之相比，同样被冠以‘伟大’之名的邓布利多，就差点不是一点半点了。</p>
他自己就更不用说，都没资格比较。</p>
既然境界层次如此清晰，有什么脸面跟邓布利多掰扯这类问题？</p>
还是乖乖闭嘴吧。</p>
厄尼将来自山口山的纸飞艇放了两艘出来。</p>
纸飞艇的图纸是布林顿7000开出来的，比较易得的那种。</p>
一张图纸，可以制造五艘纸飞艇。</p>
厄尼选用了上等的魔法纸张，使其能够承受魔法。</p>
而使用的魔法，名叫‘启灵咒’，咒语是‘神秘智慧’。</p>
启灵咒虽然从未在书著或影视中出现，但它的效果，却有很多体现。比如哈利初访陋居，看到的那些自动刷洗的锅碗盘盏。</p>
实际上，巫师的生活中，还有更多这类被赋予低级智慧的造物。</p>
这不是DND的活化术，让无机物拥有有机物的一些生理特征乃至粗浅智慧。</p>
它更像是通过编程，从而令设备拥有某些自动功能。可以说是自动家电的魔法版。</p>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术，才会诞生‘禁止滥用麻瓜物品’部门。</p>
罗恩的父亲阿瑟·韦斯莱，就在这个部门工作。</p>
罗恩还跟厄尼聊起过一些阿瑟的具体工作段子。</p>
某巫师很喜欢来自凡世的某款骨瓷茶具，就对其施展了启灵咒。</p>
这巫师意外身死，其家人在处理遗物时，就将骨瓷茶具变卖了。</p>
而这套茶具因为不是巫师世界的产物，疏忽之下，流回了凡世，某次突然发疯，滚烫的茶水四处乱喷……</p>
厄尼一早就留意‘启灵咒’了，只不过相应的情绪一直都没有找准，直到放假某天机缘巧合，灵光一闪，随即趁着感觉在赶快尝试，结果掌握了。</p>
他如今学HP系魔法，已经彻底沦为感悟流，而不是靠扎实的课业，以及通过传授指导，以正确的方法一遍遍练习。</p>
这有好的一面，比如才是二年级，就掌握了大量魔法，其中个别术法，很多成年巫师都施展不来。</p>
不好的地方就包括他的施法很不标准，往好听了说叫有个性，难听些说动作粗鲁不雅，多错漏，很容易被误判为野巫师，而不是师出名门的科班生。</p>
学会启灵咒后，纸飞艇是他首次投入实用。</p>
赋予的命令也很简单，跟随，盘旋，然后用飞来咒回收。</p>
现在，这两艘纸飞艇就是照明工具，自发光，亮度堪比照明弹，效果好的很。</p>
邓布利多点评：“有意思，悬浮和飞行部分，竟然依靠凡世的技术理论。”</p>
厄尼回：“另一个超凡世界的特点之一，科技和魔法有机的融合了。”他自然是指山口山的侏儒工程学和地精工程学。</p>
邓布利多心露向往：“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巫师和凡人能和谐共存就好了。”</p>
厄尼习惯性泼冷水：“除非诞生人工超凡的技术，否则凡人无法容忍完全不存在晋升可能的阶层差异，和谐共存就只能是个梦。”</p>
邓布利多也不生气，而是顺着厄尼的说法认真思考了片刻，想认可道：“你对人性看的很透彻。”</p>
厄尼笑了笑，心说：“不是我看的透彻，而是X战警中，变种人跟普通人的相爱相杀，已经将这方面的矛盾演绎的淋漓尽致。细思心寒，却又深觉就是这么回事。”</p>
深入岩洞一段距离后，邓布利多道：“你清理过这里？”</p>
“是，我将蛇蜕、骸骨等物清理掉了。”说着又指了指有明显人工痕迹的水道体系：“那边的下水道，便连接洗漱室。”</p>
邓布利多行过去观察了一小会儿：“的确方便蛇怪使用。”</p>
厄尼忍不住问：“校长，在您看来，斯莱特林阁下当年准备这样的伏笔，是因为心思深沉，还是当时的生存环境险恶，类似这种伏笔是常态。”</p>
“我认为两者都有，建立易守难攻的魔法堡垒，对应你说的后一种情况。而蛇怪的成长缓慢，注定了当代无法见其成效。”</p>
厄尼认同：“我也是这么想，斯莱特林阁下在敌友的分野和认可方面，更苛责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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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一脸玩味的问：“那么你呢？你更认同哪一种？”</p>
“说实话，相比于其他三位创始人更愿意相信和拥抱人性美好一面的角度，我自觉自己更偏向斯莱特林阁下。</p>
再具体些说，那些人性之恶，更让我记忆深刻，并心惊胆战。继而对他人的仁善，不敢报以太多期望。”</p>
邓布利多略带遗憾的道：“很现实，但这样的思维角度，势必面对一个冰冷而黑暗的世界，少了很多快乐。”</p>
“拉低期望，就不太容易失望，反而更容易收获惊喜。”</p>
邓布利多先是一怔，随即捋着蓬松的胡须呵呵笑：“哈，这样理解的话，倒也还好！”</p>
厄尼暗忖：“从邓布利多的表现来看，他虽然很希望我能像哈利那样的正宗小狮子般，三观更光明正向一些，但也确实能接受阴沉肃穆的，且愿意从其角度考虑问题并接纳为自己人，而不只是相互利用。可惜，我对加入凤凰社或邓布利多军，都没兴趣……”</p>
岩洞的结构并不像影视中演绎的那般复杂，两人溜达着来在密室门前。</p>
邓布利多细细观看蛇锁之门，道：“黑暗秘术！在霍格沃茨创始人活跃的那个年代，巫师们对魔法的认知远比现在狂野和危险。”</p>
“能理解。”</p>
生存不易，危险遍布，一次远行都可能是生离死别……物质文明都没搞上来，哪里有条件讲究精神文明？</p>
文盲遍地，哪怕有条件学习的，也不讲究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而是遵从弱肉强食、生存本能，蒙昧野蛮很正常。</p>
“啊士……喀哈士……”大德鲁伊的格位，让厄尼很容易就进入野性状态，而后发出一连串兽语。</p>
这不是爬说语，但从语言的效力的角度看，格位更高。</p>
一旁的邓布利多感受到了浓郁的黑暗气味，听着这语言，就仿佛凝视内藏恐怖之物的深渊。</p>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厄尼的一次尝试，关于德鲁伊第五分支，归元系的技能体系规划和设计的一次尝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