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现在和未来
有来有往，方成交情。
只有单方面，那叫赐予，或施舍。
邓布利多希望能跟厄尼建立交情，毕竟厄尼这几年已经用行动证明，他就是一本《财富密码》。
现在厄尼主动提起恩情，他自然就格外想听。
果然，厄尼谈到了钱。
“凡世人有个说法，说几乎一切问题中，都包含了经济问题。
代入到您这里。
您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缺钱。
虽然凤凰社在民间（巫师圈子）有着极高的声誉，但它的性质，仍旧是个同好会，俱乐部，而不是官方的机构。
甚至在巫师战争期间，凤凰社都没能跟官方达成雇佣协议，而是以志愿者的身份，与邪恶作斗争。
如此一来，只需面皮厚些，魔法部那边就可以不为凤凰社提供任何资助，更不用说伤死的抚恤。
而实际情况是，大英魔法部的官僚，要脸的时候真还就不多。
说的再难听些，人家还嫌凤凰社表现太过，以至于对比的他们太无能呢。
于是，巫师战争结束，魔法部只是表扬了一番，赋予了荣誉和象征性的一点点金钱，这一页便揭过了。
二战后，我大英的舔伤自救过程，已经充分的揭示了，死亡其实是一种幸福，半死不活才是真的折磨。
代入到凤凰社，其他不说，就说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住院的弗兰克和爱丽丝（纳威的父母）。
住院医治可不是免费的，而这两口子是以年为单位住院治疗，隆巴顿家族已经被掏空……
隆巴顿夫妇凄惨可怜，其他凤凰社成员就好了么？
莱姆斯·卢平人到中年，还在泥坑里打转，小天狼星蒙冤坐牢至今，韦斯莱一家穷困度日……
这不应该是英雄的结局，流血又流泪。
而金钱能解决很大一部分问题。搞钱是实际需要，没有钱，连基本的礼节都难以走到位，有心无力。
所以，我想了又想，虽然钱这个东西很俗气，但我觉得从这个角度入手，帮您解决一些这方面的困扰，是份不错的人情回馈。”
邓布利多感叹：“很不错，尤其是这份理解，让人感动。”
厄尼趁机提条件道：“不过，您也得再帮麦克米兰家族一个忙，那就是陪同我前往对角巷，采购器物。”
邓布利多眉头蹙起，推了推眼镜：“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觉得这手法太粗暴了。”
厄尼陈述自己的思路：“人类世界，力量为尊。而超凡的巫师界，这一现象的表达更加直白。
黑魔王，白巫师，都是站在力量巅峰的，对前者有多畏惧，就对后者有多敬仰。
所以，同样是被广泛关注，其一言一行都会被解读，甚至过度解读，凡世的国家领袖，就远不及超凡世界的大能更被民众所在意。
还有，您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是所有学生的师长，跟任何一个学生稍显亲昵，都会被解读为偏好。
如此一来，对亲昵者就丧失了仲裁权，一旦出了什么事，反倒不好站出来发声了。哪怕再是公正客观，也会被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偏袒。”
邓布利多点头：“的确如此。”
厄尼道：“可如果我说，虽然我也符合预言中大难不死等特性，但实际上特里劳妮预言中的命运之子，另有其人呢？”
邓布利多沉默。
厄尼没有拿架，继续道：“我之前说了，现在的我，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位一体。也就是说，我有着历史下游的视角，从而获得了先知优势。
看破不说破，是利用先知优势的基本准则。
所以，原谅我不能将所知和盘托出，因为您扮演的角色举足轻重。具体涉及了大量的本色表演和决策，那不是单纯靠演戏胜任的。
对于您这样的大角儿而言，先知其实是负担，甚至是诅咒。
我则不同，原历史的我，只是近乎小透明的陪衬，对于一系列大事件而言，绿叶都算不上，只能说有些识别度的背景道具。
所以我并不担心早早的就出局。尤其是本就没打算当引领事件的弄潮儿。
我给自己的定位是预防针+补丁，让正义伸张，让结局更完满。
所以，麦克米兰家族站队在您这一边的消息，表达越粗暴，释放的信号就越强烈，越好。依照《预言家日报》一贯表现，翌日就会大谈特谈，我的目的也就实现了。”
邓布利多沉着脸，思索着，走了几步，问：“那么金钱这一块儿，会不会影响到大局？”
“不影响。”厄尼很笃定的解释：“以伏地魔复活直至灭亡为主轴的系列事件的角度来看，前期有没有钱意义不大，因为主舞台在学校。后期则无甚所谓了。
您应该明白，英伦巫师界战争的本质，其实是既得利益者，和变革派的斗争，伏地魔只不过是代表，同时也是胆魄、旗帜。
虽然这旗帜邪了点，臭了些，但只要一立，站队现象就会发生。十年前戛然而止的上半场，将继续，直到彻底出结果。
在这样的背景下，凤凰社是像原历史上一样虚弱不堪，还是强横了许多，其实都不能阻止战争的发生。
如果马尔福他们有的选择，又何须顺从一个喜怒无常，乖僻暴戾的人做领袖？
汤姆在年轻时或许有一些邪典魅力，那种又坏又帅的样子，很能迷惑些少年幕艾的女人。
可当他舍掉那张被他厌恶的俊脸（因继承了麻瓜父亲的相貌）、又将灵魂切成许多分以规避死亡后，他除了用暴躁乖戾和歇斯底里，来掩盖自己的对死亡的畏惧外，还是剩下什么？
如果这也是一种巨大魅力，那么疯人院里的病人，岂不个个都是粉丝无数的明星？
所以说，在我的眼中，汤姆对于既得利益团体而言，就是个超级打手。
一如第三帝国的那位元首，没有后代，自身的生活也很节俭，还有众所周知的歇斯底里毛病，很容易就能通过一张精神状况诊断书当背黑锅者用。
哪怕是民间威望实在是高，却也因年轻时受伤等原因，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最多捏着鼻子忍受二三十年，其所创造的巨大利益蛋糕，还不是容克贵族等既得利益者和投机者的？
伏地魔呢？他有什么正面的民间威望？除了恐怖、痛苦和死亡，他可曾给人们带来半分利益？
可以说，他的悲惨结局一早就已注定的，也没人真的关心他。那些既得利益者，阴谋加，投机者，考虑的是在他掀起腥风血雨时，他们能收获什么，收获多少。而我们，考虑的是如何避免大量的人成为他的殉葬品，甚至整个大英巫师界都被他拖着一起沉沦。”
“看来一切大事都在你的谋划和算计之内。”
厄尼笑：“计划再好，也要执行落实到位才行。您是经历了人类文明最璀璨百年纪元的人，计划惊艳，落实不给力，最后结局扯淡的情况见的还少么？
这也我为什么明明有先知优势，却完全没有打算将神秘人扼杀于虚弱状态的原因。
首先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灭除那些魂匣，每一个都需要代价。
而且每少一个，神秘人的思维意识，就会少一份疯狂和歇斯底里。理智会回归。且历史轨迹被严重破坏，再也没有先知信息可用。
偏偏我们这边，无论是我个人，还是您那边，都需要蓄力。
伏地魔是旗帜，您也是，既得利益者们势大，变革派则窘困潦倒，尚未从十年前的伤痛中恢复。
不发展不行啊，得等更多的混血巫师，麻瓜出身的巫师成长起来，才能在失去您的庇护的情况下，仍旧守得住基本盘，否则就会是至暗时刻，大清洗。
总不成让伊法摩尼魔法学院来英伦开分院吧？”
“绝不允许！”邓布利多很是果决的如此说。
儿子给爸爸当爹，‘我大英’已经上演了这等国际笑话，邓布利多无法接受类似的耻辱。
厄尼又道：“其次，伏地魔在戈德里克山谷遇挫，对我们这一方同样是突兀的，很多敌人成为了漏网之鱼，逃过一劫。
问题始终都是问题。想要愈合伤势，溃烂就得切尽。所以，伏地魔的复辟是必要的，这次，将是我们的主场，有罪者，皆需付出代价！”
邓布利多点点头，道：“未来的你，是不是在外交司工作？好了，开个玩笑。你的提议我同意了。
那么，我这边呢？近期需要做什么吗？还是只要安心在校、到日子数钱就好？”
“您需要解决英镑和金加隆的兑换问题。”厄尼叹口气，道：
“其实在我看来，由妖精掌握巫师们的经济命脉，这是个愚蠢而又滑稽的情况。或许当年妖精战争之后，作为胜利者的巫师们也有许多难言之隐吧。
这些暂时不重要。
现在的事实就是，货币兑换，一定绕不开古灵阁，而古灵阁又跟纯血权贵，魔法部沆瀣一气，想要抓他们的把柄，逼迫其就范，可是个技术活，搞不好还会被反攻倒算。
虽然这帮妖精在专业领域的水平，跟凡世的同行比，就是个弟弟。都不需要华尔街精英，寻常的操盘手就能用金融招数将他们玩的死去活来。
但我仍旧不建议使用这种手段。那些妖精记仇、阴狠，固执、且短视，外恭内倨，阳奉阴违，远则怨近不逊，各种掉链子，变着花样拖后腿，恶烂成这样，反而不适合轻动……
抱歉，我对他们怨念很重，不提万物生存权这茬，我都想不出他们存在的必要性。
好了，说正题，我能想到的解决办法，无非是蒙混过关和洗钱，两条腿走路。
蒙混过关，指的是不经过古灵阁金融系统，以凡世的钱购买物，来满足物质方面的需要。
比如说，从凤凰社成员的实际需要入手，从日常消费，到大件消费，提供支持，而将超凡力量，用在掩饰等方面。例如在破房子里添加一个恒定延展咒的生活空间，各种便捷设施一用俱全，从而提高生活质量。
再比如这个洗钱，霍格沃茨的食堂消耗还是可以的，有大宗的采购需要。可以立一些校办企业，养鸡养猪什么的。这些生产和消耗单位，都有金钱流水。只要形成简单的闭环，就完全可以通过凡世资金购买相当一部分的食材。
由于规模化、科学育种等多道关口把控，凡世的食材，相较而言成本低廉的多。
至于食材检验，我可以提供高魔饲料，转运进来后最多喂一周，就能达标，甚至超标。而我们之间是可以用凡世货币结算的。
如此一来就有了金加隆。而对于需求者，比如说卢平，以私人家教补课等方式，合理的获取金加隆。
凡世出身的小巫师，缺乏神秘学底子，功课跟不上，巫师们嫌弃狼人不稳定，凡世出身的不嫌弃，毕竟是按课时走的，又不是整天生活在一块儿。
总而言之，就是钻空子，在规则之内操作。
至于集会场所、安全屋什么的，在凡世卖个人来人往的快餐店、屠宰场什么的作掩护，内里套暗门连接延展咒空间。
连那些便利店、屠宰场的雇员都无需专门告之，只需要在建设和制定运转规则时，留下方便巫师进出的漏洞，就完全ok。
相信这比布莱克老宅，麦克米兰祖宅什么的更适合，三防（侦查、针对、破坏）效果好，也不会打扰他人私生活……”
厄尼舌灿莲花，一通神侃大忽悠，然而邓布利多就是爱听。
这些忽悠的内核虽然不新鲜，但对他来说，思路新颖，接地气。
对魔法的依赖性很低，主要是玩钱，或者说玩资本。这让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他觉得按照厄尼的这些思路，金加隆也好，魔法力量也好，确实可以花在刀刃上。
魔法部还能天天监察谁谁谁有没有买菜买粮？那么在这方面省下来的，就能用在诸如恒定延展咒的材料上。
材料足够，类似纽特·斯卡曼德的神奇动物手提箱，那就不是问题。纽特又不是以惊才绝艳的施法能力著称的。其在工具方面的便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斯卡曼德家族不差钱。
总而言之，用金加隆置办巫师界的超凡物件，用凡世货币购买凡世能买到的各种物资，凤凰社就能像获得了滋润和施肥的禾苗般茁壮成长。
经常互动，一起演练，才能默契，才有配合，才是个团队，否则一天到晚各忙各的，为生活而奔波。还有屁的个战斗力。
黑巫师牛哔，相当程度上就在于脱产训练。这跟古代骑士脱产专攻战职是一样的……
这些邓布利多都很清楚，他点头：“很好，像这样的交流，我们以后不妨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