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街头斗殴
“客卿未免自轻，天下常以客卿与易相并举，称之立国安邦之才，客卿居于林府，我等尚且担忧未能尽力，岂有不配位之理？况且，郡守府人多眼杂，客卿居之，恐有不便。”
曹参连忙反驳道，想要打消藏的这个恐怖念头，而且他现在还是秦官，还不宜过早暴露。
“有何不便，大事已定，无须畏惧消息走漏，且郡守府有各方消息，方便商议，利于大事。我心已决，当居于郡守府。”
相对于正式造反，藏反而更担心自己林易的身份暴露，毕竟如果造反失败，那么他大不了再来一次假死，删号重来，反正这个时代消息传播极慢，真正见过他的人也不多。
但如果在这群反贼中暴露自己的林易的身份，一旦手起刀落，自己可能立马就去见秦始皇了。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要是他的身份暴露，刘邦这伙人一定会果断放弃造反，拥护他去咸阳“清君侧”，博得荣华富贵。
很可惜，藏一点都不信这帮人，毕竟当年被韩非子坑去咸阳后，他就不再相信这是一个单纯质朴的世界。
正当曹参思索如何回答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婴，什么情况？”刘邦拉开门帘，向外张望。
“前方有人在斗殴，围观的人堵住了路。”
“别管他们了，换条路，去林府要紧。”听到夏侯婴的回答，曹参果断吩咐道，他可不希望这斗殴导致藏下令返回郡守府。
“且下车看看。”
藏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觉得这是一个摆脱前往林府的机会。
曹参自然不愿停在这里，于是劝道，“街头斗殴罢了，没什么好看的，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素来听闻泗水民风彪悍，我倒要好好看看。”藏完全不理会曹参的劝阻，拉着刘邦下去看热闹。
“我爸是监御史平，你一小小乞丐敢冲撞我的马车，惊了我的马，给我狠狠的打。”
“你勾结地痞，抢我妻，夺我田，秦吏霸道啊。”
那个富家子弟站在一辆倒下的马车旁，冷眼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殴打一个衣衫破烂的人。而围观的路人纷纷叫好，附和着那位富家子弟。
不过，围观的人里三成外三层，藏等人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听得一言半语。
“这监御史平是何人？”
“这监御史和郡尉壮都原是秦军，却是个无能之辈，只会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纵兵劫掠。萧相国在时，尚能压制二人，但蒙郡守却以他们为犬牙。我权势不够，难以阻止。而我等之事，所防范的，也是这两人。”
曹参也是叹了口气，要知道，如果按照秦制，监御史平和郡尉壮地位还在他之上，但早被丰沛势力的人架空，不过，还是无法阻止他们欺压当地百姓。
藏倒是知道萧何架空郡尉和监御史之事，甚至他们还上书始皇帝，不过始皇帝只是敲打了一下萧何就不再管了，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放任其欺压百姓也不好，去救一下吧。”
曹参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他目前还是不想和二人冲突，不过又想想自己都要造反，迟早要对上的，就命令随从去把斗殴的人抓来。
“曹郡丞，郡守空置，莫非你觉得自己能枉法不成。”这为监御史之子倒也毫无畏惧，盯着曹参说，毕竟他爸的身份比曹参还要高。
“参素来奉法，何来枉法，反倒是公子抢田夺妻，我倒是想好好管管。”
“贱民一派之辞而已，我怀疑这是六国间谍，想暗袭我马车，迫不得已将其家人收监罢了。”
当然，他没提到的是，收监的地方是他家。
“郡丞大人，莫听此厮乱说。我名叫甘楚，是彭城人士，家田千亩，尽被此厮所夺，家妻貌美，亦被抢走。小民愤不能平，才出此下策。”
愤不能平你倒是报官啊，干嘛要当街行刺，藏心里默默的吐槽，也被当地的彪悍民风所惊。不过，藏没考虑到的是，要是这个人真的去报官，也不过是演一场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的戏码。
“贱民衣衫破烂，哪来的家田千亩，显然欺骗郡丞大人。”一旁那个公子的随从立马出来反驳，尖酸的声音让人厌恶。
曹参倒没有理会，而是看着那个被夺田的人说，“你说监御史的公子抢田夺妻，可有证人？”
那人顿时哑口无言，毕竟旁人都畏惧监御史的权势，都不敢为他发声，哪来的证人。
监御史的公子倒也无所畏惧，毕竟这件事的真正起因并非是他看上被人妻子，而是彭城的贵族邀请他来教训这个不合群的家伙，而报酬自然是这家伙的全部家产。
至于证人，全是监御史的自己人，哪来给他作证的。可怜的家伙，还以为这世间充满正义，以为自己好好经商就能赚大钱，却不想自己侵犯的是谁的市场份额，这不，连自己祖传的田产都没了。
“我可以作为证人。”
一个面容娇美的男子在众人背后旁观许久，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你是何人？莫要自误啊。”监御史的公子轻松的说，倒也一点都不担心。
“我名叫陈仁，乃济北于陵人，因齐乱逃难至此，幸得甘公子救济，也亲眼看到监御史的公子抢妻夺田，实乃畜生之举，愿郡丞大人明鉴。”
陈仁作为逃难之人，自然不愿和当地官员的作对，但是听闻当地郡丞曹参是个贤人，再加上心中的道义，决定挺身而出。
当然如果曹参不出现的话，他也会想办法从监御史公子手中救下甘楚，至少能保住恩人的性命。
“证据确凿，当街打人，罪加一等。来人，送监御史公子入监，让他老子送田赎人。”曹参不过是等待一个台阶，毕竟对他来说，能借此打压一下监御史也好，如果不行，不过也是损失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毕竟连个证人都找不到，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还能免掉痛苦，果然是宋地之人，啥也做不成。
看到曹参已经做出判决，众人也散去了，其中有些朝着监御史的府邸走去。而陈仁也扶起甘楚，对曹参一同感谢之后，也准备离开。
“陈公子，请留步。”
全程一言不发的藏挽留道。
刘邦瞪大眼睛，看想藏。曹参却是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