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呓语
“皇上宣你进宫。”</p>
叶三离开坤宁宫偏殿已经抹去了右脸上的唇印，心怀忐忑听杨秋迟对自己耳语。</p>
“进宫？现在进宫有什么事？”</p>
“不知道，刚才皇上身边的内侍马云过来传话，让我们赶快进宫，可能有急事。”</p>
“看内侍焦急的样子，可能宫里又出事了。”王振边说着话，边快步向皇宫走去。</p>
三人来到皇宫，见朝中大臣都在窃窃私语。内侍马云从偏殿出来，在叶三耳边说了几句，就把他带进了偏殿。</p>
偏殿里只有永乐一人坐在龙椅上，见叶三进来，向他招了招手。叶三见礼平身后，走到永乐帝面前。</p>
“王贵妃不行了，现在呓语的厉害，朕听那呓语可能与爱卿有关，叶爱卿可去听听是什么意思。”</p>
叶三吓了一跳，心里一哆嗦，王贵妃弥留之际，呓语梦话竟和自己有关，能有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p>
叶三没见过王贵妃，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王贵妃能呓语和他有关的事，太匪夷所思了。叶三由内侍带着，轻轻走进偏殿暖房，一股香味儿直冲叶三鼻孔。这香味儿叶三太熟悉了，也太敏感了。这香味儿在三大殿起火处屡次闻到，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燃烧散发的香味儿。叶三曾向司礼监太监要过一些建筑宫殿的材料，如金漆、金丝楠木，甚至悬挂幔帐的丝绸布料都被他用火点燃来寻找散发的味道，可都没有那奇香的味道。没想到，在王贵妃的病榻前又闻到了这香味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走狗屎运。</p>
“马公公，这里好香啊！是什么东西这么香。”</p>
“哦，爵爷有所不知，这是焚的龙涎香，是南疆布达拉宫进贡的涎香。香味浓郁，久久不散，是禅香中之精品。”</p>
“这龙涎香在宫内各处都焚香吗？”</p>
“那哪能啊，这香可珍贵了。这里因贵妃娘娘凤体有恙，饮用汤药，有汤药的味道，所以才焚上龙涎，驱赶药味儿。”</p>
“哦，平时都在什么地方焚香？”</p>
“嘻嘻……爵爷问的倒仔细，咱家也让爵爷长长见识。这龙涎香只有皇上宠幸嫔妃时才焚上，爵爷以为什么人都可以用吗？”</p>
“那就是说不是一般人随便能得到的了？”</p>
“那是当然，都在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手里保管着，只有持当晚宠幸嫔妃号牌才可以领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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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多谢公公指教。”叶三从袍袖内摸出一锭元宝塞给了马云，马云也不客气，嬉笑着把元宝揣进怀里。</p>
“爵爷快进去吧，咱家在一旁伺候。”</p>
叶三进入暖房，第一次见到了王贵妃，漆黑的浓发散落在枕上，眼窝深陷，双目紧闭，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轻微的呼吸还可以看出王贵妃还活着，御医和伺候的宫女还在忙碌着。没多久，王贵妃的呼吸开始急促，苍白的脸左右摇晃着，嘴里喃喃呓语。</p>
“鬼……女鬼……红光……红光……啊！……”最后，王贵妃发出惊叫。</p>
“娘娘，别怕，我们都在。”宫女在一旁抚慰着王贵妃。</p>
当叶三听到王贵妃在呓语女鬼，已经引起他的注意，再听到红光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惊颤，红光，在宫里终于有人看到了红光，而且是贵妃娘娘。关于那东西会发出红光的事，叶三对永乐说过，当时没有引起永乐的注意。自从咸宁公主死后，那红光就消失了，没有再在宫里出现过。现在，显然那红光惊吓了王贵妃，不知道在贵妃身上有没有做什么手脚。永乐听到王贵妃呓语红光和女鬼，突然想起叶三对他提到过关于那东西会发出红光的事，肯定叶三会知道的更详细。于是，紧急宣叶三进宫，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东西的踪迹，那红光的出现已经和这次大殿失火联系到了一处。</p>
“娘娘是在什么地方受到惊吓的？”叶三在问伺候王贵妃的宫女。</p>
“回爵爷话，是在御花园的书房里。奴婢记得当时娘娘说有点困倦口渴，就让奴婢伺候到书房休息，还让奴婢去沏茶。等奴婢端着茶水快回到书房的时候，就听到娘娘在惊叫，奴婢赶快跑过去，就看见书房飘散着浓烟，窗里窜出火苗。太监们大呼走火了，赶快救火。奴婢和公公跑进书房，把贵妃娘娘搀扶出来，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御花园。”</p>
“离开御花园的时候，看见有你们不认识或比较特殊的女人没有？”</p>
“没有，夫人和公主们奴婢大都认识，没有什么特别的人。”</p>
“你们出了御花园，外面是什么情形？”</p>
“外面也开始有人喊救火，奴婢当时以为是在救御花园的火，可后来才知道，大殿也同时起火了。”</p>
“你能肯定大殿和御花园是同时起的火？”</p>
“奴婢不敢肯定，但起火的时间是很接近的，因为奴婢看到侍卫们都在四处救火，不止御花园一处。”</p>
“回来后，贵妃娘娘就一直不清醒吗？”</p>
“是的，贵妃娘娘回来就昏迷不醒，御医们也来瞧过，说是受到惊吓。这位盛寅御医当时也在。”宫女一指旁边还在忙碌的御医。</p>
“哦，爵爷，在下盛寅，当时贵妃娘娘昏迷不醒，呓语连连，也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好像与鬼有关，在下才判断娘娘是受到了惊吓，给娘娘开了凝神静体的汤药，以为可以好转，没想到娘娘病情越来越重。”</p>
“娘娘没有清醒过吗？”</p>
“没有，娘娘一直没有醒来。”</p>
叶三没有再问下去，又看了看王贵妃，也没有看到王贵妃被侵犯的痕迹，王贵妃又安静下来，叶三就回到了偏殿。</p>
“皇上，那东西又在宫里出现了，现在还没找到她怀有什么目的。”</p>
“叶爱卿能确定那红光就是那不知名的东西吗？”</p>
“可以确定，那东西世间少有，能发出红光也是她的特性，臣猜测那东西在放火的时候，被娘娘惊动了，才会发出红光，在她隐匿的时候是不会发出红光的。所以，那东西进宫才不会被发觉。”</p>
“那东西是怎么进宫的？”</p>
“臣推断她是随进宫观赏宝殿的人群混进宫的。”</p>
“什么？爱卿是说她已经混进了朕的家族里？”</p>
“是的，皇上。臣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已经有了点眉目，过不了多久，臣会找出她的。”</p>
“好，对了，几个月前，从山东回来的京师塘报提起过，在卸石棚山上也看见过一个发红光的女人，一个参将还被吓傻了，叶爱卿，这会不会是同一个发光的东西。”</p>
“臣敢确定是同一个，不过，她寄居的人体是不是同一人就不敢确定了。”</p>
“嗯，这次一定要找到她，为王贵妃和受害的人出气。”</p>
“臣叶三遵旨。”</p>
出了偏殿，叶三和王振、杨秋迟直接找到了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宁公公，查问龙涎香的事。宁公公带他们来到库房，这时叶三才知道库房和御花园仅一墙之隔。如果有人从御花园翻墙到库房是不需要多长时间的。</p>
来到库房存放龙涎香的房舍，宁公公指了指墙边放着的几口红漆箱笼：“这就是放龙涎香的箱笼，大人们请过去查看。”</p>
几个人过去打开一个个箱笼，只有一只是半箱，还有两只是空的，其他的都是满的。</p>
“咦！这只箱笼不对啊，有人翻动过，看，这里显然少了一些，嗯，看样子要少四根龙涎香。”</p>
“公公能确定少了四根？”</p>
“当然能，老奴掌管龙涎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龙涎香少了我能不清楚吗？”</p>
“公公，叶某能借一根用用吗？”</p>
“这……好吧，爵爷就拿去一根吧，不知道爵爷想做什么？”</p>
“公公等一会就知道了。”</p>
叶三来到外间，又向宁公公要了一块幔帐料子，点燃了龙涎香，然后把火红的香头按在了布料上，布料很快被燃烧了一个窟窿，可是没有燃起火苗。叶三又找来一碗火油，然后又用龙涎香头按在布料上，这次，幔帐布料冒出一股黑烟，很快窜起火苗。叶三把燃起火焰的布料抛在了地上，用脚踩熄。</p>
“现在知道御花园和大殿是怎么起火的吧？”</p>
“起火的原因找到了，可是一个人是怎么四处放火的？”王振还是没有明白其中关键所在，杨秋迟好像有点头绪了，脸上出现惊喜的神态。</p>
“好，我这就让各位看看怎样让幔帐同时起火。”（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