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道士
叶三此时能想到的道士只有武当派开山祖师爷——张三丰。此次进入西番，永乐寻找的第一人就是张三丰，别的永乐没对他说，其实知道事情最终目的的只有胡濙，所谓张三丰暗指就是建文帝，叶三哪里知道这里的道道。跟随胡濙寻访的六人中只有一名道士，叶三也见过道士的画像，可是他也没有见过张三丰本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印象当中是一个不超过六十岁的人。</p>
张三丰在大明朝也叫张邋遢，是一个半人半仙妇孺皆知的传奇人物。传说此人龟形鹤发，大耳垂肩，无论寒暑，只穿一件破道袍。自创武当太极剑，轻功高绝，能日行千里，行踪无定。有一点就是谁也说不清楚他的实际年龄，想当年常遇春在莫愁湖上遇到张三丰时，他就是画像上的模样，那么多年过去了，张三丰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子？</p>
现在听黑煞提到留下六人中的一名道士，叶三很自然地想到了张三丰。好奇心的驱使下，叶三急于要见一见道士，暂时把别的事放下来。叶三对张三丰的了解也就是听妖刀内外星异物说过张三丰和他一样，是获有灵力的人类，比一般人长寿，推算一下，张三丰此时的年龄应该是一百多岁，快二百岁的样子。叶三也不能确定留在这里的道士就是张三丰，还是见到以后问明白再说吧。</p>
叶三见到了那道士确实是仙风道骨，有神仙模样。他仔细地打量那道士，道士也在打量他，看到那道士五十上下的年龄，不象是传说中的张三丰。心里正在疑惑，那道士反而先开口了：“阁下可是神机营指挥叶三叶指挥？”</p>
叶三不由得一惊，他是身份是绝对保密的，虽然现在只有他两人，叶三还是没有想到这道士能一口说出他的身份。称呼他阁下，在大明朝也是很少见，看样子这道士是有点来历。</p>
“在下叶三，敢问道长法号如何称呼？”叶三只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想尽快确定对方的身份。</p>
“哈哈哈，你要找的是谁我就是谁。”道士打了个哈哈。</p>
叶三心里一阵激动，莫非这道士真的是张三丰？叶三连忙施礼：“莫非道长就是传说中的张神仙？”</p>
那道士听了哈哈大笑：“什么张神仙，李神仙，贫道程济。”</p>
啊！叶三张大嘴巴。原来他是程济！建文王朝时的翰林院编修程济。</p>
“叶指挥，你和胡濙胡大人深入不毛之地要找什么人，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也不必多说。都十年过去了，他已经放弃了那个位子，出家清修，为何还要赶尽杀绝？”</p>
程济说出这番话，使叶三突然明白，程济是最清楚建文帝底细和行踪的人。</p>
“在下只是奉旨寻访一个人，并没有说要赶尽杀绝，要了此人的命。”叶三说的是实话，他只负责胡濙的人身安全，并没有奉命杀人。</p>
“王钺已经死在你们手上，还不能说明一切吗？”程济不放松地追问。</p>
“王钺虽是一名太监，叶某很佩服他是一名忠臣义士，为了不说出此人的行踪，自杀身亡，也却是可惜了，我没有保住他的性命，可叹啊！”</p>
“你们七人此次追踪，各怀目的，贫道也略知一二。其中也只有叶指挥最富有正义感，这也是贫道要留下见叶指挥的一个原因。因为贫道早就算出，能自愿留下赴死的也只有叶指挥你了。”</p>
叶三对程济也知道一点，他是一个行为很奇怪的人，据说身怀道术，能掐会算，法力无边。建文帝登基的时候，他只是一名教书先生。偶然间竟通过御使叶希贤上书建文：某年某月某日，北方会有人起兵造反。但建文却认为他是妖言惑众，离间骨肉之嫌，也就是说他在挑拨建文和燕王朱棣的关系，从山西把他捉拿到京师问斩。程济在建文面前大呼：“陛下可暂时保留我的性命，把我关起来都可以，如果说我说的不准或没有那么回事，陛下再杀我也不迟。”</p>
后来果然燕王在程济所说的日子起兵造反，理由是要“靖难”。也就是要扫除建文皇帝身边的奸臣，保护皇上。建文见程济果然是有道之士，释放了程济并封官翰林院编修。程济真的是能掐会算，还是另有原因？就在此时，叶三突然问了一句么名其妙的话。</p>
“你知道王府井吗？”</p>
程济眼中异彩一闪：“王府井乃北京最繁华的商业街，高楼林立，繁华似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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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听了程济的话，心中狂跳，难道说程济也是一名穿越者？草，现在真是乱套了。</p>
“叶指挥既然问出此话，程济也不想挑明，只能说我们都在经历一段大明朝最隐秘的历史，而知道这段历史最清楚的就是我和已经死去的太监王钺。”</p>
“哦？既然道长最清楚这段历史，我想你也不会改变历史吧？现在只有你一人知道这段历史，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叶三真的好奇心又起。</p>
“哈哈哈，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不瞒你说，建文帝的出逃都是贫道一手策划的，如果不是我，建文就会自杀在奉天殿上。可惜啊！被一人走漏了消息，害得我也跟着过了十年逃亡的生活。”</p>
“道长，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不大明白。”叶三听了程济的头一句话就被他说的满头雾水。</p>
“说来话长啊。燕王朱棣攻下应天登基做了皇帝以后，那时我和建文帝已经逃出应天，并且做的不留丝毫痕迹。历史没有改变，建文帝在乾清宫自焚驾崩。乾清宫的那场大火基本上烧去了朱棣的疑心，世上已经没有了建文帝这个人。可是世事难料，朱棣登基后杀了一个人，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残忍地杀害了他。”</p>
“啊！不知道他杀的是什么人？”叶三也知道永乐为了保住帝位杀了很多人。</p>
“他就是被朱棣‘剥皮实草’的都御使景清景大人。”</p>
“是他！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叶三疑惑地问。</p>
“建文帝登基后，他确实是位仁慈的好皇帝，爱惜臣子黎民，受到在朝所有官员的拥戴。可燕王朱棣却要起兵叛逆，忠于建文的能人义士都纷纷站出来要阻止朱棣的叛逆行为。其中就有景清景大人，可一介文人书生能有什么力量来支持建文皇帝。当时，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假装投降燕王，来日方长，找机会刺杀燕王。这件事是我一手*纵的，连建文也不知道，更何况其他人。”</p>
“你*纵的事好像没有一件成功的。”叶三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被程济听见了。</p>
“是啊，都怪我百密一疏。当景清渐渐取得朱棣信任后，成了他身边的近臣，眼看时机成熟。那时我们还没有离开应天，我就准备实施我的计划，在朝堂上刺杀朱棣。可没想到，如此计划周密的事竟坏在了一件官服上。”</p>
“官服怎么了？难道穿的不对，让朱棣看出了景清是刺客？”</p>
“没什么不对，不过也差不多。那天我忽略了天气，天气很热，官员们都穿着薄薄的绸服，而景清为了隐藏怀里的短刀，竟穿上了厚厚的绯服，在朝堂之上特别显眼。如果说景清停止刺杀行动，可能现在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见面了。”</p>
“景清还是行动了？难道说脑袋进水了？”</p>
“唉！一介书生，只知忠信守义，哪里想那么多啊！八月十五早朝，天气闷热，景清穿着很另类的官袍进了东华门，快速过了午门，到了奉天门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把短刀带到朝堂上。可朱棣此前早就有钦天监夜观天象，有文曲星犯帝位。这是后来听说的，我也不怎么信，我还是相信是那件官服出了问题。朱棣见景清穿得如此别致，心里已起疑心。朱棣的疑心每天都存在，他不相信任何人。下朝的时候，景清紧随朱棣身后，在出殿门的时候，拦住了朱棣，可朱棣给景清准备的是埋伏好的锦衣卫，当场在他怀里搜出短刀。景清一看事情败露，大骂朱棣篡位。可这时候他情绪激动，说露了嘴。大喊建文帝未死，还要图谋复兴，登上帝位。这几句话，揭了朱棣的疮疤，也透漏了历史上最大的隐秘。”</p>
“百无一用是书生，道长所用非人也。”叶三感叹。</p>
“是啊！怪我一时疏忽，真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朱棣龙颜大怒，命锦衣卫将景清的皮剥下，皮里塞满稻草，充起人形，挂在长安门上示众。而另一件更秘密的事情在悄悄进行，就是在宫中彻查建文帝的下落。”</p>
“你们是怎样逃出来的？”叶三问到了关键所在。</p>
“有三人化妆成和尚，我化妆成道士，在太监王钺和公公周恕的掩护下，出逃出了应天。出逃的路线和方法都是我之前计划好的，可惜的是三张僧戮的度牒暴露了我们的身份。”</p>
“道长的计划看似周密，可也漏洞百出。”</p>
“我是小看了刚刚入主僧戮的道衍和尚，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太师姚广孝，是他揭露了三张度牒的秘密。当我听说锦衣卫把僧戮左善世溥洽和尚关进了北镇扶司，我就知道我的计划彻底败露了，留给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逃亡。”</p>
“道长，你的计划怎么都是百密一疏的计划啊！看样子历史的车轮你是挡不住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道长以为如何？”（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