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采花
官湖镇的大街小巷在大白天就已经掌灯结彩，因为今天是姚老爷七十大寿的日子，在姚府门前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带着大小礼品进府听戏，吃寿面。姚府上下忙着接待上礼的客人，听戏的叫好声此起彼伏。</p>
在姚府府门前街的对过，一个小茶馆里，叶三和一个衣着鲜明的公子在品茶。只是叶三的神情实在有些古怪，眼睛盯着那位公子，嘴角上挑，充满笑意。那位公子的长相就更古怪了，五官俊俏漂亮，惟独那双眉毛竟是个八字眉，加上嘴角的一颗豆大的黑痣，着实影响了公子的面容。</p>
叶三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茶水喷到了桌面上，哈哈大笑起来。叶三不能不为自己的杰作大笑，真是太可笑了，那公子如果穿上女装，活象个地主婆。今天姚府踩点是叶三出的主意，他没有想到，严如嫣摘去斗笠，揭开面纱能有那样的绝世姿容，柳眉凤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粉面桃花雪芙蓉，那双贼眼当时就不够用的了，直了。</p>
“我说你看够了没有，别看在眼里拔不出来，本姑娘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严如嫣把叶三的口气学了个齐全。</p>
“啊！啊哦！没什么，只不过要坏事，要出问题。”叶三有点激动，话也说不清楚了，也不知道他要出问题，还是人家要坏事。</p>
“怎么了，什么事坏了，是你心邪了吧？”严如嫣白了他一眼，那风情更让叶三象吃了软骨散，浑身发软。</p>
“哦，是这样的，今天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叶三脑子可不笨，事来的挺快。</p>
“什么地方？”眼神看着叶三发紫的脸。</p>
“当然是*贼出现的地方，我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啊，我打听清楚了，今天本镇姚老爷七十大寿，我们要去拜访一下。”</p>
“去那干什么？难道说老渔翁也会去？”严如嫣露出怀疑的表情。</p>
“你想啊？姚老爷是什么人物？他可是运河上的船王，家产过亿，是这一带第一号人物，他的小妾够资格吧？”</p>
“这样人家的家眷是够资格。”严如嫣点点头。</p>
“女眷的年龄，姿色也没问题吧？*贼不去他那里，别的地方可就没选择了。”叶三分析的很上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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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去能有什么作用？大白天的，*贼不会出现的。”</p>
“我们要利用祝寿的机会去打探一下，为晚上做好准备，给他下个套，你等着收网就可以了。”叶三很有把握的说。</p>
“那好啊，现在就去。”说完，转身拿自己的东西。</p>
“不过，我们要是这样去，有点惊世骇俗，你长得有点……有点那个，不可能戴着面纱去拜寿吧。是不是先异容一下，不要让人对我们印象深刻。”</p>
“那好办，我穿男装就可以了。”严如嫣知道叶三说她长漂亮，没有跟他计较。</p>
“你穿男装更坏事，别人还以为是兔子，玻璃呢。”</p>
“什么兔子，玻璃？我长的美影响你了是不是，自惭了吧。”严如嫣得意的说。</p>
“你要化装一下，脸要画的普通，让别人对你没印象才好。”叶三开始嫉妒她的美貌，在想馊主意了。</p>
“好啊，我会画，以前出门也经常画的。”拿出妆盒就要开工。</p>
“今天不能你画，你画对你自己来说改变不了多少，我来给你画才能出效果，才能画出你不熟悉的脸。”叶三拿过眉笔，真的在严如嫣的美眉上画了起来。这妮子还真是个美人坯子。边看边想边画，手不由得在颤抖，两条八字眉在手的颤抖中画了出来，顺便又在樱唇边涂了个豆大的黑痣。没有铜镜，严如嫣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样子，看到叶三一本正经的，也就没在意。叶三杰作是多么的悲惨，怕她知道，也不敢笑，只是在小茶馆喝茶时再仔细品味，实在憋不住的大笑随着茶水喷了出来。</p>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说说。”严如嫣也不知道叶三笑什么，随口问他。</p>
“哦，没什么，我刚才是想到了老渔翁的惨像，等抓到他你就知道了。”叶三敷衍着。</p>
“走吧，该我们上场了，你是我兄弟，要听我的，不要露馅了。”叶三站起来，带着她朝姚府走去。</p>
“幸会，幸会，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抱拳点头，走进姚府。</p>
门外接待的家丁也抱拳回礼，等着接礼物，可看见这两位竟空着手，也不敢得罪，不知道他们是哪路神仙，不是吃白食的就好，看样子也不象，就放他们进去了。</p>
进了姚府，看见家眷们正在看戏，就凑了过去，仔细地观察第一排就坐的姚老爷子的妻妾们。</p>
“看他们的年龄和姿色，找出两位来。”叶三用胳膊肘捅了捅严如嫣。</p>
“穿红衣的和穿青衣的差不多。”严如嫣很配合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p>
“好，你在这看着，我到后台去打听一下。”说完，向后台走去。</p>
戏台上《麻姑献寿》正演到*，台下掌声如雷，叫好声一片。严如嫣看到那穿红衣的贵妇在和台上演反串的小生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一阵恶心，就不想再看下去，在园子里转悠，找别的热闹看。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面铜镜，在台子的下方，是戏子出台前看自己行头的。可现在里面映出了她的身影，再看那脸。啊！一声尖叫，响撤云宵，把台上的声音都掩盖了，看戏的都回头看她，好象在看一个怪物。</p>
“该死的白痴，*贼，小贼叶三，你等着，姑奶奶这次绝不轻饶你。”红着脸，飞也似的逃出姚府，回客栈去了。</p>
叶三在后台，打听清楚那两位妇人的身份，顺手摸了样东西，就到前台找严如嫣。他听到了那声尖叫，可没想到是严如嫣，还以为是唱戏。到了前台一问，说是有位公子象是被狗咬了似的跑出去了。坏事了，是不是我的恶作穿帮了，叶三心里怕怕，也回客栈去了。</p>
进了客栈，还没进房门，就听到严如嫣的房里，叮呤咣啷的摔东西摔家俱的声音。果然坏事了。这怎么办？叶三在门外搓着手，想主意过这一关。有了，就这么办。</p>
叶三的脚步突然蹒跚起来，边走边叫。</p>
“如嫣，救我，咳咳，快救救我，我中毒了。”叶三也只有演戏了，他表演的还真到位。</p>
严如嫣正在气头上，救你？中毒？姑奶奶比你中的毒还厉害。快步走到门外，一伸手就把叶三的耳朵揪住，使劲拉着进了房。</p>
“哎呦！哎呦！轻点，耳朵快掉了。”叶三一计不成，只有哀求了。</p>
“你把姑奶奶画成那样，今天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你个白痴，*贼，小贼。”她把能骂叶三的话全骂出来了。</p>
三更天，姚府已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累了一天，也都很快进入了梦乡。一个黑影翻墙进了姚府，借着微弱的灯光，可看见那人影的脸上画着小猪，小猫，小乌龟，俩眼涂成了黑眼圈，象个大熊猫。那人当然是可怜的叶三叶三爷，今晚没吃饭就被严如嫣赶了出来，去捉拿贼老*翁，临行前还不敢把脸上动物擦掉，正好不用化装了，在严如嫣的笑声中，消失在夜色里。</p>
来到内堂一间房屋窗下，听了听，用小刀慢慢挑开了一扇窗户，窗户还是响了一下，里面就响起了悉悉嗦嗦衣物摩擦的声响。叶三跳了进去，关上窗。</p>
那是姚老爷第三妾室的卧房，也就白天穿红衣妇人的房间，挑开床帐，就看见那妇人瞪着大眼看着他。</p>
“谁？你是什么人？”那夫人露出了吃惊的眼神。</p>
“嘘……别出声，小心你的舌头，我不会伤害你，借你的床用一下。”说着，没脱鞋就上了床。</p>
那妇人往里面躲了躲，看着眼前花脸的人物和手里的刀，再也不敢出声，屋里又静了下来。</p>
没过一会儿，窗外又有声音传来，接着一股暗香飘来。不好，是迷香。叶三想到这，连忙下了床，滚到床下，就感觉浑身发软，不能动了，只有眼珠子能转悠。并且床下还有一个人，也不能动弹，不会是*贼老渔翁吧？</p>
没有时间多想，外面已经有了动静，有人上床了。</p>
“嘿嘿，没人能跑得了我的手心，今晚又有享受了，老棺材瓤子天天让他的妻妾独守空房，今天就让我给他清扫清扫门户。”床上开始传来脱衣的声响。</p>
“咦？怎么偷吃过了，下面怎么湿哒哒的。哦，忘了，中了我的十香软骨散的是不能说话的。”接着有人下了床。叶三只能看见一条没穿裤子的瘦腿，光着腚，到桌前，倒了一碗凉茶又走了回来，上了床。“噗”听声音是用嘴在喷水，过后，就听到了那妇人说话的声音。</p>
“你又是谁？为什么到我房里？”</p>
“乖乖美人，大爷我今天是来和你相好，你就等着享受吧。”一声闷哼传自妇人口中，她明白今天来了采花的了。到底来了几个，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可怎么活啊！</p>
床吱吱呀呀开始晃动，在床帐的颤抖中，妇人开始出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极大的刺激使她忘记了床下还有两个人，那声大到有人用手开始捂上她的嘴巴。</p>
叶三在床下飘落的灰尘中听声，我他妈真够衰的，捉贼捉到了床下，喝灰听声，要是让严如嫣知道了，我还活不活了。怎么办啊？叶三没了主意，只有等老贼完事走了再说。</p>
“你可真够浪的，今天穿青衣的那个娘子是谁？”老鱼翁完事以后，又开始打别人的主意。</p>
“那是二奶奶，你还看上她了？明天你还来我这儿，怎么样？让贱妾好好伺候你。”</p>
“好啊，明天我再来，你就脱光衣服在这里等我。嘿嘿，美人，我去了。”说完一个黑影跳窗而去。</p>
一双精美的小脚从床上下来，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叶三和那位还光着屁股的仁兄从床下拉了出来，凉茶从小口中喷了两下，叶三感觉能动了，也不看那三奶奶是什么形象了，如丧家犬一样，飞也似的消失在窗外。</p>
“喂！喂！喂！那位大侠，你过几天再来啊！奴家等你。”（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