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临盆

  芳菲不但将碧荷许给了陆砚，还取出了她提前为碧荷准备好的嫁妆。</p>

  她身边的丫头们出嫁，碧荷也不是头一个了。无论亲厚与否，芳菲都会给她们添妆。当然，春雨出嫁的时候，芳菲送的嫁妆是最丰厚的。</p>

  现在碧荷的这一份嫁妆，也不输春雨当年。</p>

  碧青和碧桃在她们住的下人房里，欣赏着碧荷炕上铺开的那些嫁妆，两对大眼灼灼生光，羡慕得口水都快下来了。</p>

  不止是四季衣裳，钗环首饰，还有好些贵重的衣料，从夏天的竹布到冬天的绒布，样样都是齐全的。</p>

  还有一个芳菲自己用的首饰匣子，是她在阳城当闺女的时候，自己画了式样请老工匠打的。用的可是上好的檀香木，虽说没镶什么金银珠子，却代表了芳菲对碧荷的看重。</p>

  把自己心爱的物事送给侍女压箱，这本来就是主人家的心意，那首饰匣子是否贵重还在其次——当然这匣子还真是挺值钱的。</p>

  碧青摸着那匣子上的雕花细纹，啧啧感叹道：“这匣子归了姐姐了……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用呢，只装在箱子里锁着。我也就见夫人拿出来把玩过一两次……真是羡慕姐姐啊！”</p>

  碧荷正在绣一套鸳鸯枕，闻言不由得淡淡笑了：“行了，等你们出嫁的时候，保准有更好的！”</p>

  “我才不出嫁呢。”</p>

  碧桃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挺着脖子回了一句。</p>

  她比碧荷小三岁，今年才十五岁。而且她又特别孩子气，对男女之事还没什么想法。</p>

  碧青却不一样。碧青比碧桃大一岁，也比碧桃成熟稳重得多。她不免也随之想起自己的终身来……</p>

  碧荷姐姐有砚儿爱惜，将来会不会有人也这样对自己呢？</p>

  不过眼下更让碧青上心的，是碧荷成亲后，芳菲身边空出来的那个一等丫鬟的缺。</p>

  前天，夫人就跟自己略略提起过，让她来补碧荷的位子。至于碧桃，依然还是二等，然后再将下头的小双和榴红两个三等的叫进屋里来当差。</p>

  陆家没有长辈，凡事由芳菲做主。她想在自己身边配多少丫鬟仆妇，是可以灵活变通的，反正不会有人来说她。</p>

  碧青为人敦厚，她看着欢欢喜喜欣赏着碧荷嫁妆的碧桃，心里闪过一丝愧疚。</p>

  她们两个素来是一样的待遇，但自己却要升到她头上去了。也不知碧桃会不会因此对自己心中生隙呢……但碧青也是普通人，对于自己升了上去，也感到由衷的喜悦。</p>

  “碧青姐，你在想什么呢？”</p>

  碧荷举着一只金镯子在碧青面前晃了晃。</p>

  “啊，没什么。”碧青收了心神，看着眼前那只缠花的纯金镯子，赞叹道：“真是好手工。我记得看夫人戴过几次，是夫人在鹿城时置下的吧。”</p>

  “嗯，是夫人和蔡夫人一道去银楼打的。”碧荷接口道。</p>

  “碧荷姐真是好记性！”</p>

  碧桃赞了碧荷一句，随即情绪却略略低落下来。</p>

  “日后碧荷姐不在这屋里提点着我们，我真怕自己做不好……”</p>

  碧荷管着芳菲大小箱笼的钥匙，还兼管芳菲的首饰和衣裳，确实是芳菲屋里第一能干的人。</p>

  她记性很好，芳菲要用什么东西，跟她说一声，立刻就能替芳菲找出来。碧桃这一感叹，连带着碧青也沮丧起来，觉得自己哪能做到像碧荷一样好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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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荷宽慰了她们几句，顺带又跟她们交代起芳菲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在什么地方，叫她们好好记牢了。</p>

  “我别的也不太担心，但夫人很快就要临盆了……”</p>

  碧荷脸上有些忧色：“夫人生柳儿少爷的时候，精神比如今好得多。现在夫人常常觉得累，肚子又特别大，稍微走动一下就得歇息好一会儿。要不我等夫人生产了再……”</p>

  “出嫁”这个甜蜜的字眼，碧荷可说不出口，只得含糊带过。</p>

  碧桃却说：“姐姐的吉日不是都选好了吗？我听人家说，这成亲的日子定下了就不好改的。”</p>

  碧桃这话是实情，一般人家订了成亲的吉日，是绝对不会更改的——除非像芳菲和陆寒第一次订成亲日子的时候，因为突然间先帝大行，全国守丧，没法子了才只得延期。</p>

  事关终生，碧荷也不敢任性，只是心里还存着一丝担忧。</p>

  希望夫人吉人天相，能够顺顺利利，给陆家再添一位小主子吧！</p>

  因为陆砚和碧荷的亲人都在阳城，而且陆砚是卖了死契的，也没有回家办喜事的道理，他们的亲事就在陆府里办了。</p>

  虽说主人家没有为丫鬟小厮成亲就摆酒庆祝的规矩，不过为了让他们的婚礼不至于太过冷清，陆寒还是让涂七尽可能地给他们办得更喜庆些。</p>

  碧荷出嫁的那天，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去给他们道喜。碧荷穿着自己绣的凤冠霞帔，看着也跟寻常人家的新娘子一般，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喜气。</p>

  那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陆砚太高兴了，喝过了头，结果……据说被生气的碧荷扔在冷地上躺了一夜。</p>

  陆砚第二天起来，跟碧荷千道歉万赔罪的，那声音透过他们的屋门窗户，穿到和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头的涂七夫妇耳中，真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p>

  涂七的大儿子石头甚至调皮地学了陆砚那句经典的“好娘子，娘子好”，到外院跟小厮儿们一学，把大家都乐坏了。</p>

  这消息穿到芳菲耳里，让卧病在床休养的芳菲都乐得笑出了声。</p>

  “这个砚儿，该！就得让碧荷治治他。看他还喝不喝酒了？”</p>

  芳菲说话的时候，斜着眼儿看着陆寒，意有所指。</p>

  陆寒大叫冤枉，说自己平时从不喝酒，只有和同僚出去时才会“小酌两杯”。</p>

  “小酌？”</p>

  芳菲似笑非笑地看着夫君。</p>

  “好吧，不算小酌……但我也没喝醉是不是？”陆寒有种被识穿的小尴尬。</p>

  芳菲本想再说陆寒两句，但她真的没什么精神了，只得闭上了眼睛养神。</p>

  “娘子又不舒服了？”</p>

  陆寒紧张地说：“咱们请大夫来看看好不？”</p>

  奇怪，怎么娘子这一胎特别辛苦呢。</p>

  上一回芳菲生柳儿，从怀孕到生产，那比一般人顺利多了。人家不是说，妇人生过一胎就是熟胎，往后越生越好生么？</p>

  怎么芳菲怀这胎却如此难受？</p>

  请过好几回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说：“看尊夫人的肚子比常人大，应该是肚里的孩子太大了，夫人才会觉得辛苦。”</p>

  也吃了不少药，但是芳菲的精神还是没法好起来。</p>

  临盆的日子越接近，陆寒就越担心，吩咐家人时时刻刻守在芳菲身边，连稳婆都先找了三个。</p>

  偏偏这种时候，又是六部最忙的时候。春夏之交，工作特别繁重，也很琐碎。陆寒作为一个部门小首脑，没法子专门在家陪着芳菲，这让他对芳菲感到更加的愧疚。</p>

  反倒是芳菲很明理：“相公，工作要紧，你陪着我做什么呢。生孩子的事情，你们男人帮得上的忙也有限，有稳婆呢。”</p>

  她还是坚持每天在院子里散步。</p>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一胎下地时，她怕是要吃点苦头了。无论如何，总得挺过去啊！</p>

  要挺过去，就得有体力。因此，她再累再难受，也强迫自己一定要好好锻炼，到时能多撑一会儿也是好的。</p>

  “夫人，碧荷姐来了。”</p>

  碧桃笑着打起帘子让碧荷进屋。</p>

  芳菲才刚起身，还没梳妆呢，一看改了妇人装束的碧荷满面春风，就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p>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给了你们俩十天的假期，让你们小夫妻好好歇歇嘛。这才三天！”</p>

  “奴婢是来给夫人梳头的。”</p>

  碧荷从正在给芳菲梳头的碧青的手里接过一把黄杨木梳，轻柔而又有节奏地给芳菲梳着头。</p>

  芳菲对于这个忠仆也没什么法子，罢了，她刚从自己屋里出去还不习惯，过些日子就好了。</p>

  “你呀，梳头这种小事交给你妹妹们就行了。”芳菲说道：“等你假期一结束，就有得忙了……济世堂那边一大摊子的事呢。你现在成了亲，出门利索多了，和你男人去好好把那个制药作坊给我整顿好。”</p>

  为着朝廷的军队给了济世堂好些订单，济世堂原有的制药作坊赶不出那么多药，芳菲索性让涂七再弄了一个自家的作坊。</p>

  现在朝廷虽然不打仗了，但是军队还是需要很多药的，这制药作坊十分重要，芳菲赶着碧荷与陆砚快些成亲，也是有意让他们夫妻来管好这些事。</p>

  碧荷服侍芳菲梳了头，扶着芳菲到了外间坐下，又接过一碗碧梗粥，请芳菲吃早饭。</p>

  “这粥闻着倒是香，可是我就是没什么胃口……”</p>

  芳菲勉强吃了一口，突然觉得下腹一阵抽痛。</p>

  （大家国庆都旅游去了吧……还有人在看书吗，呜呜呜……头晕脑胀的一天。本书明天起古代言情分类页大封推，呃，酌情加更吧，不一定有……国庆是外出的日子啊，大家懂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