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咋回来了？

  咚！</p>

  闷声又清脆。</p>

  李长生脑袋从未有过的疼，以前脑袋疼都是自发性的，这次是有强大外力撞击，他昏死过去之前，就一个想法：</p>

  这次可能真要完蛋了，也好，总算是死在了自己家里，也算是落叶归根。</p>

  “又来这招，你有完没完！给我装，你好好的给我装。”</p>

  乔木叶以为他还是装的，该死的骗子，老娘不会再上你的当。</p>

  你等着，老娘现在就打电话，找人把你给捆了送派出所，什么东西！</p>

  她并没有真打电话叫人，老娘倒要看看你能在地上装死到什么时候。</p>

  一分钟，两分钟……</p>

  每一分钟对李长生来说，都无比漫长，似乎比自己的这一辈子都漫长，他的意识脱离身体，进入那一片混沌之中。</p>

  那个房子慢慢的呈现在眼前。</p>

  古风古韵的房子，别致大方。</p>

  李长生走近房子，走到大门前，看着大铁锁，突然想起来十一岁自己在后山龟驼岭捡到的那一把钥匙。</p>

  那把钥匙的样式很古老。</p>

  他觉着好看，就找根绳穿了，戴在脖子上。</p>

  好像头疼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p>

  脑海中的混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p>

  难道……</p>

  李长生心念动，想把挂在脖子上的那个古老的钥匙拿过来。</p>

  一切都是意识虚幻行为，然而他的手里真多了一把钥匙。</p>

  钥匙插进锁芯。</p>

  嗒！</p>

  锁开了。</p>

  古房子化成一道光……</p>

  五分钟过去了，李长生还没有醒过来。</p>

  不会是真出什么事吧？</p>

  乔木叶慌慌的，今晚上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p>

  “别再玩了，赶紧起来吧……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p>

  她再次试探李长生的鼻息和脉搏，真有病？</p>

  救人啊！</p>

  乔木叶再次准备心肺复苏。</p>

  只差一厘米，李长生再次睁开眼。</p>

  四目相对，好尴尬，气氛好微妙。</p>

  “我有头疼的毛病，疼的厉害就昏死过去，刚才就昏死了两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我是李长生，这真是我家。乔木叶，你怎么会在我家？”</p>

  李长生伸手在自己的胸前摸了下，那把钥匙没了！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打定主意，先搞定乔木叶。</p>

  乔木叶盯着李长生看了足足十秒钟，“你真是李长生？”</p>

  “李长生这么悲催的家伙，谁会冒充？”</p>

  悲催，确实符合李长生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轨迹。</p>

  十三岁父母在外打工的父母，工地上出了事儿，都没了。</p>

  十六岁，相依为命的爷爷因病去世。</p>

  十七岁，村长夫人一口一个贱种骂着，还把那封婚约撕个稀巴烂，摔在李长生脸上：再敢勾搭乔木叶，打断你的狗腿。</p>

  狼狈离开村子，后来被神秘老头带上山，六年了，在山上的日子也苦啊，洗衣做饭帮捶背！</p>

  “你真是李长生？”</p>

  乔木叶再次确认，全村的人都瞧不上李长生，她看得上——谁让李长生没爹没妈，可怜呢。</p>

  关键他人好心善。</p>

  那时候自己还小，有些小秘密可以说给李长生听。</p>

  在她心里，李长生的分量很重。</p>

  李长生掏出身份证给乔木叶。</p>

  乔木叶检验了李长生的身份证，两相对比，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房子的主人，就是那个被自己父母干赶出村子的李长生……</p>

  “我大学毕业后，回咱村发展。和父母关系不大好，我就想着搬出来，就住到了这里。”</p>

  乔木叶解释，</p>

  “我想办法联系过你。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p>

  可不是人间蒸发了，给那个老头抓到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一呆就是六年。</p>

  老头归天以后，就拜别了山门，下了山回家，想着从今往后，种种地养养鱼，也算乐得逍遥享田园。</p>

  谁特么的要是敢再找自己的不痛快，就把他痛扁一顿！</p>

  “这六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也没个消息？你从来都不跟咱村里的人联系吗？”</p>

  乔木叶只是随口一问，却问到了李长生的痛处。</p>

  李长生刚出生那一年，村里来了个走江湖的算命先生，给李长生占了一卦，说李长生命硬亲朋。</p>

  这种走江湖的一般而言，都图个钱财，李长生的父母破财免灾，拿出不少钱……结果当然只是买个心理安慰。</p>

  然而算命先生竟是一语成谶。</p>

  命硬克亲朋这口锅只能背着了。</p>

  何况还有村长夫妇给自己扣上的小偷那口大黑锅！</p>

  谁还敢和李长生交朋友？</p>

  除了你乔木叶，那时候傻傻的小姑娘，跟咱过家家，给咱当老婆。</p>

  在乔家塘，最快乐的时光，应该就是和乔木叶躲在柴火垛后边，偷偷的数天上的星星了吧……</p>

  李长生苦笑一声，他倒是想跟村里人联系，关键得有人愿意给他机会啊。</p>

  “乔木叶，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以前不敢问，现在你说你的心里话。”</p>

  “你问。”</p>

  “六年前，他们说我偷钱，骂我是个贼，你是不是也信了？”</p>

  “李长生，你放屁！”乔木叶彪悍的本性始终如一啊，“我就从来不信你会干那种事儿。我也不知道你特么的为什么要走？你问心无愧，你走个毛线啊？”</p>

  李长生对乔木叶的过激反应表示满意。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换了话题：“今晚我睡哪儿？”</p>

  “你的床和被子都还在，只不过我给放在了西屋……”乔木叶略带歉意地道，“今晚能不能先这样，等明早我们再好好谈谈？”</p>

  李长生没意见。</p>

  “我能不能先去洗个澡？坐了两天多的车……”</p>

  “当然可以，说到底这是你家啊。”</p>

  可不是你家吗？我还给你当过媳妇呢！</p>

  李长生进澡堂，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等他进了西屋，看到给自己整理床铺的乔木叶，内心小小的感动了下。</p>

  在山上的那些日子里，他的师姐师妹们，可没有一个像乔木叶这样贤惠的。</p>

  从上山第一天起，他成了一个十足的男保姆，照顾脾气并不好的师父，和一群天赋超群的师姐师妹。</p>

  每天日常工作：做饭，洗碗，洗衣，扫地……当然还有种地。</p>

  要不然山上的日常开销怎么来？！</p>

  修炼？</p>

  山上当然是可以有的，但对他来说，那只是副业而已！</p>

  师父归天后，受不了师姐师妹们的“压榨”，赶紧撤了。</p>

  反正都是种地，回自己老家种地，岂不是更舒服？</p>

  何况脑子这个毛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万一真起不来了，也好弄个落叶归根。</p>

  二十三岁的大好青年啊，已经考虑落叶归根这档子事了。</p>

  “床铺给你铺好了，你休息吧。”</p>

  谁能想到凶悍野蛮霸道的乔木叶还会给人铺床，这要是让乔大仁村长知道了，那还了得？</p>

  </p>

  乔木叶转身出去，人到门口，停住，扭头看着李长生。</p>

  “还有事儿？”</p>

  李长生见乔木叶脸红扑扑的，多想了：这姑娘该不会看咱长得帅，身材又好，又有了刚才的桥段，对咱旧情复燃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