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权从士族13
这何进见众人都不应声,明显有些急躁:“尔等怎么都不说了?难不成诸州府官改制的旨令就这么散行各州?”
面对叱声,郑泰、王匡、王谦等府从全都低头不应,看到这一幕,哪怕平日里何进故作稳而文雅平和自若,却也难以再忍,须臾憋力,何进再度怒声,结果不待他吼声散音,荀攸从外面小跑进来:“大将军恕罪,在下来迟!”
听到这一声,何进抬头看去,那荀攸已经入内跪下。
由于何进正在焦躁头上,他需要的是众府从为自己解决眼前的州府官制改革遗患,因此荀攸来晚受罚与否皆在他能不能为何进解惑。
稍稍缓力,这何进沉声发问:“公达,休要与本将废话,本将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陛下的州府官制改革?”
强声迫耳,荀攸赶紧道:“大将军莫急,容在下细细与说!”
有了这一腔,何进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让后他冲众人道:“全都坐下吧!”
于后荀攸理了理来时考虑的思绪,上前道:“大将军,现今黄巾贼道局面已经陷入泥潭的境地,其冀州、豫州、荆州三地贼风消散,青州、兖州、徐州、扬州、益州还在持续,对于这种情况,理应在半年内平复,否则冬过春来,夏至百姓依旧未有田产收入,将会挑起更大的贼患,而陛下的州府官制独令行权以抗压贼潮及灾情,也算是目前最为迅速的办法!”
这荀攸一通话细细解释,简直清楚不已,可何进要的不是这些,因而他怒声大吼:“荀公达,本将的话你莫不是没有听清?”
“大将军息怒!”
虽然何进怒火满腔,那阶下的荀攸却自顾慢条斯理的上言,全无丝毫害怕:“在下知道大将军心燥为何,只是在下希望大将军务必要冷静下来,目前来看,剿贼速结已经是陛下的所向,如果大将军借此而上书,恐怕会适得其反!”
“只是公达可知官制改革的结果?一旦地方州府拥有自行行令而后奏的殊权,那么各州便会出现拥兵克扣税奉的现象,介时朝堂令传各地怕是会难以落实!”
何进叱声,荀攸连连应承:“大将军所言极是,但上意难违,如若要在下来看,在下以为大将军可从军务监察的管制来应对州府官员行令,这样州府官员需要在行令的同时受察与上官将府!”
听到这一腔话,何进的气怒明显少了很多,约莫数息的琢磨,何进看向郑泰等人,那郑泰也在品味荀攸的话意,细说来,汉帝既然已经不经朝议便下旨,这等做派已经是把士族和外戚给隔离在外,要是何进不明分寸去上言,后果肯定如荀攸所预料的那样。
于是这郑泰起身附和:“大将军,公达所言在理,还请大将军稳住阵脚,再图后策!”
与此同时,那身居洛阳城东城校场的北中郎将卢植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满心意外。
“陛下这是受了谁人的蛊惑,竟然出此下策?”
自顾低言,足见卢植的心情,身前,长史伍琼道:“将军,这征兵课税自开朝以来都在朝堂的手里,地方怎能独有?现在为了平复贼乱灾祸,竟然将权令下放,就算能够加大地方剿灭贼人的速度,却也会造成尾大不掉的后患!所以属下请谏将军,速速上书陛下,以正视听!”
“老夫这就去!”
卢植心系朝堂,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顷刻不过,他便赶赴洛阳皇宫。
不成想入城以后,这卢植途径京兆府时,恰好碰到赵忱下职回来,念在赵忱是京兆府监察收令诸州府官的京兆伊,于是他上前拦身。
“赵大人,可否借一步说!”
这赵忱快速思量后,道:“卢将军请随某来!”
进入京兆府的后府书房,赵忱道:“卢将军,你怎地突然入城?之前某听闻您要率部东进兖州平贼?”
“赵大人,平贼一事暂且不言,某想知道…陛下关于州府行州牧制的消息,你可知晓?”
卢植发问,赵忱点头:“某知道!”
“那你可有上书请奏?”
卢植再问,赵忱摇头:“不曾!”
一时间,卢植有些气怒:“赵大人,您身为京兆伊,负有监察诸州州府官员的职责,现在陛下受蒙谗言混语而下了乱令,您怎能不上书请奏?”
“卢将军,此指令乃是宗正吏皇亲刘焉刘大人、陈王刘宠殿下、侍中刘繇一起向陛下谏言所出,在此某反问卢将军,你可敢上言?”
赵忱应声反话,卢植面色瞬变,几经转色后,卢植重重叹了一息,随后赵忱继续说:“卢将军,吾等身为臣子,理应从上,怎能凭借义气做事?况且这陛下下令州府官制内变,也是为了剿贼平灾,若是这个时候上谏,岂不是自找霉头?”
“赵大人所言极是,先前是某唐突了!”
卢植很是愤懑的叹了一息,看到卢植这般模样,赵忱也不再多说什么:“卢将军,若无旁事,某先去料理公务,待歇息归来,再请卢将军小饮聊谈!”
“既然赵大人有要务在身,某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卢植转身离开。
当然卢植这等上谏被断的想法并不在少数,诸如杨彪、崔烈、黄琬等九卿要员,再如钟繇、盖勋、韩融、韩斌、种岱、皇甫郦等各司各府官员在得知汉帝的旨令后,也都前往皇宫大雄宝殿前的广场跪请,可是汉帝根本不理,最后还是张让、赵忠等中常侍出面劝慰,更摆出皇亲上言奏请汉帝的事,这些个官员才如梦初醒,自行散去。
“想不到竟然是刘焉等人的谏言!”
回府的路上,钟繇与韩斌聊谈低语,这韩斌也叹了口气,道:“之前西园校尉军的组建已经让朝堂的局势震荡,现在又来个府官制…真不知道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怕是要重起皇亲之力了!”
钟繇沉默片刻,撂出这话,韩斌一怔:“皇亲?钟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