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力挽狂澜8

  只是刚刚落脚的刘备还未喘匀气息,那卢植放在南向地界巡哨查探的斥候长便匆匆来见。

  “大人,小的辰时探察魏郡地界有贼军行进的迹象,粗略估计,至少数万!”

  听到这话,刘备再一估测境况,心中骤然惊蛰,一息缓力,刘备冲张飞、关羽道:“恩师他数次告诫某南界地带的关键,现在贼兵已经从邺城西向东入中杀,可想其意何在?”

  对此张飞微微皱眉,那俊俏的面皮好似挂霜般蒙上一层薄怒。

  须臾不过,张飞道:“贼兵转向破击河北、河南通连郡县,一旦得手,则河北冀州将为孤地,至于兖州、青州方向,贼兵起伏不定,官家难以脱手来助,介时河北必定沦陷!”

  “翼德所言不错!”

  关羽也从旁接腔:“当年某行走于江湖,接事讨生,凡有后言落帐者,皆为暗谋种,一旦遭遇此种情况,则必须后起勃发反制先手,否则必定深陷危机中!”

  一时间张飞、关羽全都说出自己的心言,这刘备眉宇舒展不定,足足半刻,他骤然沉色:“既然贼兵大势在前,吾等虽然疲力,却也只能以后劲反搏一招!”

  “吾等也是此意!”

  关羽、张飞附言。

  再看那斥候长,他早已接到卢植的飞书,按说刘备应该在此驻营歇脚一夜,让后派游骑向西南方向巡查,以寻机出战贼兵,驰援内黄县,可刘备刚刚的意思却是立刻出战,这明显与卢植的将令有些不合。

  于是乎斥候长犹豫道:“大人,将军有令,要让你在此稳战!”

  奈何刘备是什么人?那是胸怀大志、囊括天下的英杰,越是这般的人,那都是想旁人不敢想,做旁人不敢做,虽然卢植的战略以沉稳为主,可在贼风日渐强烈的局面下,对于这次南进破贼助战的机会,白身出旗的刘备必须把握住机会,哪怕是拼的九死一生,他也要冒险一试。

  正是这般想法作祟,刘备沉声于斥候长:“恩师有言于某,某怎敢不行?只因贼兵突兀战风紧急,某犹豫不得,所以某这就率部南进内黄县,以出杀贼种!”

  “这这…这…”

  斥候长一怔,连带着卢植调派归统于刘备的两名营列司马也都皱眉。

  “刘大人,你这么做似乎不合适吧,如若战风出祸,引发战局大动,那个罪责可不小,吾等难以肩负!”

  听到这话,刘备还未开口,张飞已经拨马上前笑语:“司马大人,从古至今,沙场搏战讲究兵贵神速、战机夺力,吾等从馆陶县飞速赶紧来此,想必那西南界的贼兵定然不知晓,以贼人不知的利处突兀奔袭,这等上乘计略才是破阵的关键!”

  “可是卢将军有令,吾等…”

  这营司马还想说什么,张飞笑脸骤沉,连带丈八蛇矛槊锋已经横提抄起,浮在营司马面前,仅仅瞬间,张飞所释放的威势和杀气让营司马的坐骑受惊踏蹄。

  “机会就在眼前,如若不抓,稍纵即逝,悔之晚矣,况且还有句俗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想必二位营司马比在下清楚!”

  话有威逼,刘备淡色无边,剩下的关羽也是扯缰绕后,大有断行的意思,这么一来,二位营司马觉察不妙,须臾不过,那开口的营司马赶紧道:“刘大人高谋远虑,在下自当不如,只是在下负命在身,如若卢将飞书来察,此处无应,岂不是给刘大人寻来外烦,所以在下以为,即刻起,将交兵于刘大人,某仅带领本部部曲驻守阳平,以周转接应!”

  “这…”

  刘备听了营司马的话,面有犹豫,实则他心里甚是心悦,可营司马早就看出这义军中的关羽、张飞乃是悍种也,刘备也是骄纵英杰者,这样的人受恩卢植,功过如何,根本不是他这个低级官军可言,倒不如卖刘备一个情面,真要日后出了问题,他也能够借故摆脱罪罚。

  于是乎,营司马硬声驻守,以作接应,刘备推辞不过,便代为掌令,至此,卢植调拨的两千剿贼兵卒彻底归掌于刘备。

  旋即,刘备以步弓手张飞为左司马,马弓手关羽为右司马,族兄刘慎为掌旗主薄,稍作准备,刘备便带着三千人马浩浩荡荡向内黄县赶去。

  反观那营司马,直到此刻,他才算长长出了口气,一旁的斥候长瞧之,道:“营司马大人,您方才怎么会突变话意?万一将军怪罪下来,吾等该怎么办?”

  “怪罪就怪罪,总比被那两个悍种宰了强!”

  营司马心有怒意:“这刘备…负名高族,受教育将军,仗着弟子之名无顾某的话,简直可恶,况且西南界的贼风甚是凶猛,张宝更是张角座下的悍种,他要冒死寻战,某就随他去!”

  唾声落地,营司马领着几十名亲兵转首进入阳平城。

  时至傍晚,天色昏黑,哪怕内黄县已经火把燃灯,以备夜战,那西门荒野方向的贼杀战还未结束。

  远远看去,张郃从左,张辽突进,高顺压右,这堪称完美的搏阵之战如影随流,不断的闪烁过内黄县城头繁揿的视线。

  在此之际,繁揿纵然没有参战,可是他的后脊已经被冷汗给浸透,究其缘故,乃是繁揿很难想象,如若没有赵范、丁原这两只精锐援军在此,怕是内黄县已经被数万气势汹汹的贼人给踏成平地,其中的男女老幼就更不用说了。

  “唉…天命,这都是天命也!”

  不觉中,繁揿叹息惊语,随后他急声道:“立刻通传全城,务必将所有粮草集合起来,供给豫州军和并州军!”

  对于繁揿的这般交代,县中笔吏有些不堪:“大人,咱们几乎断粮,勉强一日一人一干,如若这么做,怕是城中的百姓要饿死半数啊!”

  “饿死就饿死吧!”

  一言哀心,繁揿也算看透形势:“与其被贼人全部杀死,能够活一半已经是本官的期盼,现在那豫州军、并州军血战贼人数个时辰,力疲乏累,若无饱腹之食,今夜贼兵来袭该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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