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何进何遂高
时至辰时三刻，商栅栏已经开市。p
街面上，南来北往的商人游走其中，他们睁大眼睛左右四看，只为猎得所需，而京府官吏也早早巡查安防，以免宵小生事。p
在栅栏尽头的马市街，顺着马市街往北巷子走，有一条杂铺街，这里面当铺、义庄、镖局应有尽有，其中有家‘四通镖局’，门头窄小，堂内昏黑，连个应声叫唤的门倌都没有，以至于旁家开市人声鼎沸，这家开市如鬼祟偷情。p
镖局后院府堂，镖头朱崇一脸慌张的奔回，廊庭处，镖师史进正好走来瞧见，赶紧上前。p
“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p
对此，朱崇沉声：“无碍，方才出门巡早，碰上几个浑人无赖气煞老子，便一怒火气，三拳两脚将他们收拾，不成想扯动腰间旧伤，这会儿痛意勃发，实在难忍！你速速拿些活血化瘀的金疮药送到我房中！”p
“朱大哥稍等！”p
史进转身去办，朱崇则一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门，随后脱下外罩的散服，露出里面的黑色夜行衣。p
“娘的西皮种…那个狗杂种，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p
朱崇低骂脱衣，也就刚刚褪下夜行衣，门外史进敲门叫唤：“朱大哥，金疮药拿来了！”p
朱崇赶紧抬脚将夜行衣踢到桌案后面的角落檀香柜子下。p
稍稍缓息，朱崇开门接过金疮药，可史进并未离去：“朱大哥，您这老伤时不时犯，要兄弟说…不如去医馆瞧瞧？”p
“无碍，老毛病了，你自去忙吧！”p
朱崇撂话，史进只能得令离开。p
屋内，朱崇褪去内衬，转头看去，腰间红肿一片，想来是受到重拳殷血，由此可估测出钟繇府上的青汉气力有多强。p
忍痛之余，朱崇速速上了金疮药，以此活血化瘀，随后他稍加思量，换好衣服，起身出门。p
廊庭前，史进忧心朱崇，思来想去，他还是放心不下，便掉头回来。p
结果发现朱崇已经出门，这让史进嘀咕：“老腰刀伤复发，不好好养着，这算什么？”p
疑声中，史进正要离开，结果朱崇的屋门并未锁紧，风吹一开，史进探头看去，屋里静悄悄的。p
史进看到桌上散落的金疮药，自言一句：“这可都是上好的药，朱大哥也太过浪荡荒废了！”p
说着史进去收拾金疮药，可药槽泥被朱崇散落了不少，朱崇只能蹲下去捡，如此正好看到柜子下的一坨衣服。p
“恩？”p
史进瞧之探手翻扯，里面的夜行服露出了，可史进并未在意，这样的衣服镖局里多的很，细说缘故，乃是他们除了接彪以外，还会私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按照行规，各有一分利，谁也不问谁。p
饶是史进笑笑，将衣物重新放好，拿着金疮药出门。p
北城朱雀街，何府。p
何进端坐堂内，对于今日早朝之事，他笑言阶下诸人。p
“那黄老儿自诩清高，妄攻阉人，奈何麾下从人心分如麻，这下他的脸可丢大了！”p
笑言中，尚书郑泰接声：“何大人，以本官之见，那宦官势必不会罢休，肯定以此为芥蒂，奋起反击，大人虽然不再这事之内，可陛下性情古怪，阉人们又无德无义，保不齐就会火烧隔岸，所以本官建议大人请旨监察外出，以避风祸，来个作壁上观！”p
郑泰谏言中肯，何进很是认可。p
“公业说的在理！”p
何进应声，让后转看左侧文士，黄门侍郎荀攸：“公达，对于朝堂现状，你有何看法，可与本官说来听听！”p
这荀攸乃是颍川荀氏子弟，才高八斗，名传乡里，何进以妹妹灵思皇后尊崇上位，便逐步召揽这些名士为从吏，虽然何进出身贫贱不被士族看好，可士族行事乃是手伸四臂，八向齐出，故而荀攸代为出仕，暂待何进门下，免得得罪贵人主。p
此刻被何进点声，荀攸起身恭礼，淡声道：“何大人，清流士以黄琬、杨赐二人为首，此番借机钟繇府上族亲琐碎起事进谏落空，如郑大人所言，宦官必定会寻机反斗，可何大人若是在这等时刻抽身避祸上观，于某看来，大人将会错过许多良机！”p
“哦？”p
何进狐疑：“公达所言何意？”p
荀攸顿了顿，继续道：“大人您想，阉人乃身残无心种，苟且而搏利，什么事做不出来？眼下黄琬、杨赐等人上谏失败，落个竹篮打水的果子，一旦阉人反击，杨赐、黄琬等人必定处于不利之处，若是大人在他们斗的死活不分之际出手，以平衡左右，稳住朝堂局势，上对陛下有礼，左对阉人示好，右对士族相帮，大人所取得的利益将是最大的…如此比起作壁上观…孰轻孰重，大人自量便知！”p
荀攸话沉却直抓中心，何进稍以着虑，立刻反应过来。p
“公达此言在理，此言在理啊！”p
面对夸赞，荀攸仅仅抱拳退身，重新落座。p
那何进被荀攸一点如青天日月，粗笑起来：“既然这样，那本官就不用请谏陛下，行外出监察之责了！”p
话意到此，郑泰、荀攸等人全都礼声：“大人英明！”p
只是话落再起，突兀至极。p
“大人，有一事属下思量再三…觉得还是禀告于您比较好！”p
何进寻声看去，乃是隶属御林府下辖的期诸殿门阁光禄勋卫吴匡。p
“你有何事要说？”p
吴匡犹豫顷刻，起身抱拳：“何大人，属下负有御林府监察之责…从些许迹象看，您弟弟何苗近来与张让、赵忠之流走的有些近…”p
此话脱口，堂内气氛骤冷。p
“放肆！”p
须臾不过，何进怒声：“这个不成器的东西！”p
瞧着何进的怒面，吴匡赶紧低头，虽然何进出身卑贱，却也知道官与内臣的区别，何苗这么做，那是再毁名声。p
一息不过，何进起身：“本官这就去寻他，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p
玄武街，同样是何府，只不过此何府比着朱雀街的何府要势弱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