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她会医术
“王兄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安善之事,但很多事却不再让我插手了。每次去看他,他脸色都很差,但祭司大人一直坚信王兄没事,我也只能旁观。”声音一顿,“但有一次我看到王兄一个人在偷偷的咳血,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巫医都被赶出来后,我也不敢再惹王兄不快了。不过,现在好了,时间还充裕,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医者的。”
突然一道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间充裕个鬼啊!人都咳血了你还在这耗着,那人和你有仇吧,安黛儿!”
殿内的三人闻言抬头看去,白色的身影正端着一盘水果气势逼人的站在门口,那动作活像要债的。
鹰脑门滑下黑线;巴尼帕尔微微挑眉无言;安黛儿蹙眉看着她。
墨提斯心道,幸好她还没走,坐在台阶上就隐约听见安黛儿在里面说什么旧疾?什么咳血?是谁她确实没听见,但是咳血就不是小病,他们竟然还在这磨叽,不用去找巫医吗?
安黛儿翻了翻白眼道,“墨提斯,你在这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奴隶是不能偷听主人谈话的吗?”
奴隶?墨提斯望望四周,用手指指自己。“我吗?奴隶?笑话我……”激扬的声音在鹰不赞同的目光中慢慢变低,最后她干笑道,“我……当然是奴隶啊。”神啊,原谅她吧,丢人丢大发了。
“噗……”鹰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巴尼帕尔更是难见的失态,端着银杯的右手在微微的晃动着,保持着一个动作半天没动。
墨提斯心里在翻白眼。笑吧,你们就笑吧!本姑娘就是这么的能屈能伸,你们能怎么的。算了,懒得理他们。
墨提斯看向安黛儿问道,“是谁在咳血?严不严重?”
“你问这干嘛?”安黛儿满是一脸的不服气。
真好笑!她当然是为那个生病的人好啊!她很清楚在医疗水平极为落后的古中东,咳血那可是要命的病,倘若再遇上个只会信神求神的人,那就离死不远了。
“我问这干什么?你说呢,我的公主殿下,当然是救人啊,你以为我闲的呀!”
安黛儿没有在意她话中的不耐和不敬,看着墨提斯一脸认真的表情,安黛儿颇激动的站起身,抓着墨提斯的胳膊道,“你会医术吗?你会医咳血之人是吗?”
在安黛儿满怀期冀又带着点探寻的目光中,墨提斯微微点了点头。
不论什么原因,安黛儿震惊到了。丝毫没想到她竟然会医术,在这个医术只被王室贵族垄断的社会,一个女子竟然懂得医术。不过,她是异族人,或许她真的会。所以安黛儿选择了相信,因为对方是一个曾被王兄喜欢过的女子,一个曾经敢对她恶言相向的女子。所以她可以选择相信她,她给她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叫被信赖。虽然安黛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先告诉我是谁在咳血?是男是女?”
“……是我王兄,泰翁曼。”
安黛儿看着突然一脸纠结的墨提斯,以为她是在担心不知道怎么该和王兄相处,没想到她却来了句,“是他啊!”安黛儿疑惑,是王兄又怎么了?
墨提斯突然咧嘴一笑,“嘿嘿……”接着敛住笑意,“不好意思,治不了。”然后丢下呆愣的安黛儿转身就走。
什么?半天,安黛儿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大喊道,“墨提斯,什么治不了?你站住,给本公主站住……”
声音渐传渐远,只留下殿内的两人心思无数,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黛儿瞪着眼前走远的身影,手一挥,“来人,把她给本公主拦下来。”
随即有她的侍女上前,拦住了墨提斯的去路,安黛儿三步并做两步赶了过去。“你们都退下吧。”挥手屏退了多余的侍女们。
“墨提斯,我真的需要的你的帮忙。如果你真的会医术,希望你能帮帮王兄。我知道我以前打过你,但那也只是我想逼你成为王兄的侍妾而已,我真的没有恶意,而且看在王兄他曾经有那么一点喜欢过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帮……”修长的手指突然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嘴,安黛儿只能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墨提斯无奈了,明明是一个飞扬凌厉的公主,而且也给她没留下什么好印象,现在突然可怜兮兮的求她,倒叫她觉得自己像个大恶人。退却公主的身份地位和能力,眼前的女子也不过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而且她也没那么绝情,拒绝她也是因为自己不想再惹事上身,可是谁叫自己口出狂言,率先答应了,现在也不好拒绝了。
墨提斯认命道,“好了,我帮你,走吧。”撇撇嘴,心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安黛儿高兴道,“太好了!”转头唤来不远处的娜莉,“娜莉,你去禀告亚述陛下,他的奴隶我先借走了,用完就还。”
说完,换来墨提斯一阵白眼乱翻,差点没给气死。
朝着泰翁曼的宫殿走去,边走安黛儿边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个清楚。墨提斯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泰翁曼的确是有旧疾,那次宴会的突发情况并非假装,只是安黛儿现在想知道的是他王兄的病究竟好没好的问题。难怪那个暴君脸色看起来一直那么苍白,搞得她以为他那个不行呢。
“我说公主殿下,你的王兄有后宫吗?就是那个侍妾,王妃什么的?”她的确对此有些好奇。
“当然有啊,哪个国王没有女人呢!王兄的女人其实非常少,只有两个侍妾和一个侧妃而已。不过,你的问题真的好奇怪啊!”
“什么?三个女人,这还叫少啊!”墨提斯双手合十,做祷告状,神啊!原谅她的无知吧!
“到了。”
墨提斯抬头,入眼的是一座宏伟的建筑,两层楼高,前面有一道回廊,每三步就是一支刻满壁画的精美的石柱,周围皆是武装的侍卫。宫殿门口左右各有一个三人高的人头兽身的雕塑,面容肃穆,守护着宫殿,俯瞰着眼前亘古的王城和天边绵延的扎格罗斯山的云雾,千年以来似乎从未改变这姿态。
这就是那个暴君的宫殿吗?原来他每天就是站在这里俯瞰着如此美丽的埃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