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欲【忙从媳妇儿的男人】(二更10000+)

  “爸,你跟妈发生了什么事?”苏亦燃直接问,她知道苏母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还做得这么绝的。

  苏亦燃看着可怜兮兮的苏父也有些头疼,自从拍戏回来,苏母就跟她住到她的公寓去了,她跟许惟泽劝着哄着费了好大劲才把苏母说的心软。

  今早她出门的时候,说服苏母回家看看,苏母还在念叨:“我就是劳碌命,出来躲几天还要被你赶回去,家里不定被你爸弄的多乱多脏,肯定等着我回去收拾!”

  可是不管怎么说苏母愿意回家就是心里已经开始原谅苏父了。可这又是怎么闹到苏母大怒把苏父赶出家门呢?

  余光撇到一边的高寒,他为什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凡?

  苏父红着脸低头不语,苏亦燃说:“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我妈是什么的脾气?你要不是伤她的心她会这么对你?”苏父还是不吭声,苏亦燃说:“爸,如果你不肯说,我也没办法帮你。”说着转身作出要走的样子。

  苏父连忙拉住苏亦燃说:“燃燃,我说还不行嘛!就是……你高阿姨不是病了嘛,刚做完手术还在休养……謦”

  “所以你背着我妈去看她照顾她了?”苏亦燃打断父亲的话,心里也有些无奈:“她生病没人照顾,不是已经给她请个保姆、请护工吗!你还要什么不放心的?你明知道我妈在气头上还叭叭的跑过去?”苏亦燃说完,见高寒小小年纪满脸的倔强,咬着牙,盯着她,眼睛里蓄满了泪却不肯流出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苏父急了,声音也扬高:“不是!你高阿姨有护工照顾,她手术之后怕你妈难过就不让我去了,我也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苏亦燃倒是意外。

  苏父吞吞吐吐的说:“这不是快高考了吗?高寒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近几次的测试考试都考得一塌糊涂。”苏父看看苏亦燃说:“高考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高寒平时学习可好了每次都是前三名,可是最近他妈妈的事情对他压力太大了……”

  “然后呢?”苏亦燃想知道的是苏父跟苏母是怎么闹起来的,苏父代表高寒家长去参加一个家长会这也没什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高阿姨在医院住着,高寒马上就高考了,我想跟你妈商量,让高寒到家里住几天,起码三餐有保障,然后我还能开导开导他……”

  “爸!”苏亦燃整个都无语了,亏他想得出来,让高寒住到家里来?苏母能容忍他这么多年偷偷的去接济高秀梅母子就已经不错了,他还让高寒住到家里来?怨不得苏母看到了要生气要愤怒了。

  “爸,你想要给高寒制造一个温馨的学习环境也不用带到家里来,你看你跟妈一闹,妈不痛快,高寒还有什么心思学习?”苏亦燃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高寒。

  高寒看了看她,手背在后面不肯接。

  苏亦燃说:“你今年也十八岁了。成了年就是男子汉,哭鼻子很丢人的。”

  “我没有哭!”高寒接过纸巾背过身擦眼泪。

  一直沉默的许惟泽说:“要不这样吧,亦燃,你带叔叔进去跟阿姨先好好说说,高寒交给我。”

  “你?”苏父有些惊诧,不过许惟泽办事的方式一向让他舒服,说不定他真的能帮他们家处理好。

  “恩好!”苏亦燃点点头转而对高寒说:“你先跟他走,回头我再让爸去找你。”

  高寒没有吭声,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否认,苏父倒是对许惟泽放心,拍拍高寒的肩膀说:“你先跟你许哥哥走。”高寒这才点头。

  许惟泽带着高寒下楼,坐上他的阿斯顿马丁,高寒随意打量了一下车子就低头坐着不说话。

  许惟泽将他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笑问:“喜欢这个车子吗?”

  “不喜欢,我喜欢摩根。”高寒眸子动了动。

  这倒让许惟泽意外,想了想笑了起来:“一个男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计可不是什么好事。”

  高寒终于抬起头正视许惟泽,哭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了含笑非笑的许惟泽,眼睛闪躲的看向外面:“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许惟泽启动车子冷笑:“你最好是不懂。”

  许惟泽这个人有时候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的和煦温暖,有时候笑起来能让人寒意入骨毛骨悚然,显然此刻他的笑属于后者,高寒一紧张,连忙去推车门:“我要去医院看我妈,我不坐你的车了。”

  “车门是全自动控制的,遥控在我手里,我不开门你出不去的。”许惟泽冷笑着已经一踩油门车子飞了出去,高寒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撞到座椅里,好不容易做好,双手紧紧的抓住一边的把手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帮你爸爸你姐姐好好照顾你。”许惟泽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继续开车。

  这下换高寒意外:“你知道?”

  许惟泽抽空瞟了高寒一眼专

  注于路况,高寒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系好安全带。

  车子一路往西,渐渐的离开了市区,绿化带越来越多,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高寒问:“许哥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许惟泽还是没有吭声安静的开车。

  高寒问:“你是不是想把我带到荒凉的地方杀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姐姐,想要讨好她,可是我是我爸爸的唯一儿子,你杀了我我爸爸会恨你,就不会把我姐姐嫁给你了。”

  年纪小小就懂得看清楚事实、分析利害,这个高寒心思还真不简单。

  “这时候想起你苏亦燃是你姐姐了?”许惟泽白了一眼没再说话。

  车子终于停下,高寒看了一眼外面只觉得阴森森的:“八宝山!”扭头看许惟泽:“许哥哥你带我来墓地干什么?杀了好埋吗?”高寒这时候眼睛里才露出惧意,把书包抱在怀里挡在胸前,警觉的看着许惟泽。

  许惟泽手臂方向盘上,支着头笑:“你小小年纪心思这么多,不累吗?”

  高寒没有吭声但是警备没有放下。

  许惟泽看着高寒眼睛里的惧意,才缓缓开口:“只是觉得你跟我,你妈跟我妈很像。”他说着指了指里面:“从门口看第30排,第10个,就是我妈妈的墓碑。”

  高寒沉默了一下:“你妈妈……去世了吗?怎么死的?”

  许惟泽看看眼前得孩子,苦笑着说:“我十岁的时候,跳楼,摔死在我眼前。”

  “啊?”高寒整个人都石化了,震惊的看着许惟泽,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发不出一个音节。

  已经日落西山,这里又有大片的山林,天气越发显得阴郁,周围气氛郁闷,阴风阵阵让人心乱如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寒才问:“为什么跳楼?”

  许惟泽这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高寒,知道他的事情,看着如今的高寒,跟十岁时候的他很相似。

  许惟泽眼睛透过玻璃窗盯着山上的一个个墓碑说:“我妈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为他生下了儿子。也就是我。”

  这么说来高寒立即感同身受的样子,抿着嘴低下头,静静地听许惟泽沙哑的声音伴着沙沙细风叙述往事。

  “我长到十岁,爸爸都没有陪我参加过家长会,更没有带我去游乐场玩过,经常几个月才会来看我们一次。”

  “后来我爸的妻子发现了我们,再后来妈在大街上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刀住进医院……”许惟泽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头埋上去,似乎是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呼吸都不太畅快,过了许久才又说了一句话:“住院后没几天,她就跳楼了。”

  “是你爸爸的妻子做的?”高寒靠在车门上,眼睛里满是惊惧。

  “警察调查,说我妈是见义勇为抓小偷才被急了的小偷捅了一刀。再后来跳楼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被曝光,觉得丢人、压力太大精神崩溃,是自杀与别人无关。”许惟泽说完,高寒就愤愤不平的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十年都没有觉得丢人没有精神崩溃,怎么可能突然崩溃丢下自己的儿子跳楼?一定是你爸爸的妻子做的!”

  “恩?你觉得男人的原配都是很过分的坏人?”许惟泽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着高寒问。

  高寒连忙点头:“难道不是吗?你妈被逼得跳楼,我妈一直被王盼盼那个女人欺负!对了,你有没有报复你爸的妻子?”

  许惟泽笑了:“警察都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害死我妈妈的,这一切都是猜测,或许根本就不是她做的,我凭什么报复她呢?更何况,是我妈抢了她的丈夫破坏了她的家庭也是事实。”

  高寒沉默了,许惟泽话中有话他不是听不出来。

  许惟泽说:“高寒,你觉得呢?丈夫被别的女人抢走,好好的家庭被人破坏,这个女人应该忍气吞声吗?”

  “她丈夫的心都不在她哪里了,她霸占着妻子的位置还有什么意思?何况别的女人都给她丈夫生了儿子了,她怎么能那么残忍让那个孩子整天被人骂私生子?”高寒回望许惟泽,奇葩的思想倒让许惟泽震惊。

  “可是你想想,他她自己也有孩子,如果伤害一个孩子是残忍的话,那么第三者破坏她的家庭,难道没有给她的孩子造成上海吗?你凭什么要求她为了别人的孩子委屈自己的孩子?何况这件事并不是她的错,不是吗?”许惟泽刚说完,高寒就暴怒起来。

  “不是她的错是谁的错?就是她的错!我妈都跟我说了,当初我妈跟我爸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是王盼盼那个坏女人横插一杠破坏了我妈跟我爸的感情,抢走了我爸!后来我妈嫁的那个男人对我妈一点也不好,动不动就打我妈,我爸又可怜我妈,然后有了我!有了我我爸很开心很激动!”

  许惟泽等高寒吼完,定定的看着他。

  少年的成长,性格思想的塑造真的跟家庭有很大的因素。

  他病没有顺着高寒的话往下说也不跟他争论,少年走进思想的死胡

  同,钻进牛角尖的话是不容易爬出来的。

  “你也说了,只是可怜你妈而已!”许惟泽看着高寒认真的说:“作为合法妻子,没有对你妈打击报复,没有让人捅你妈一刀,没有逼得你妈跳楼,这是她的善良,你不能总拿她的善良来伤害她”

  高寒激动的反问:“你怎么回事?别忘了你说的,你妈跟我妈一样喜欢上有夫之妇!你一直为原配说话,那按你说的,你妈也不该跟你爸在一起,也不该生下你吗?”

  高寒太过激动几乎口不择言,说完就后悔了,眼前的人目光阴郁,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何况他还是王盼盼的准女婿。他这么说他,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新仇旧账一起算,把他……

  看着高寒严重渐渐燃起了怯色,许惟泽并没有生气,只是叹息:“你说的不错,其实我宁愿我妈没有生下我,那她的人生可能大有不同!如果没有我,如今她应该是一个名播天下的舞蹈家。或许有真心的爱人和幸福的家庭。”

  他说我那车子里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之后高寒怯怯的问:“许哥哥,王盼盼会逼的我妈跳楼吗?”

  许惟泽苦笑,他想跟高寒说一个道理,但是为什么话题会跑偏,会扯到他身上?他摇摇头说:“只要你今后不要再害她,她十几年隐忍没搭理你们,今后也不会。但是你要是继续这么刺激她,逼着她犯罪,就不好说了。”

  “我没有逼着她犯罪,我只是……”高寒很激动,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最后只是低着头:“我以后不会了。”

  看着高寒的样子,许惟泽摇摇头,他想让高寒明白,苏母是宽容的,让他今后不要在耍些小阴谋来故意刺激苏母,引得苏家不安宁,但是他办法似乎用错了,为什么他会给高寒“原配比想象的更恶毒”这样的观念呢?

  “高寒,我不是逼你,只是想你明白是非,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你认为不是好人的人,但其实也并不是坏人。就像你妈这次生病,王女士不是也拿钱给你妈治病吗?”

  “那是我爸给的。”高寒坚定的说:“钱是我爸取出来的。”

  “但钱是你苏亦燃赚的,由王女士保管,如果她们母女没有默许你以为你爸爸能拿到钱给你妈治病?”一句话堵得高寒哑口无言。

  又沉默了好久,高寒才说:“可是我妈真的很爱我爸!从十几岁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你不知道,当初我爸重病,我妈把房子首饰什么都卖了就为了给我爸治病!”

  盛情难却,这可能就是苏父一直不能撇开高秀梅的原因。

  “所以,因为你爸的深情,王女士也容忍你爸照顾着你跟你妈,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你为什么一定要闹一闹呢?闹得你爸家宅不宁是你想要的?”许惟泽反问,高寒再次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高寒怯怯的问:“那你呢?你就不恨你爸爸的原配吗?”

  许惟泽摇头:“如果她是杀死我妈的凶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可是除了这一点,我没有恨她的理由!我跟我妈破坏了她的婚姻家庭,是我妈对不起她。”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沉默,之前的谈话,当成是两个私生子之间的交流。

  高寒总是偷偷的看着许惟泽,怕被他发现,目光闪闪躲躲。

  许惟泽说:“这里就你跟我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咳咳。”高寒咳了咳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是故意的?”

  许惟泽认真的开车没有吭声。

  高寒的小把戏能瞒得过苏父,也能偏偏苏亦燃,但他难道看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住到他们家去的?”高寒紧追不舍的问。

  偏巧红灯,许惟泽停下车扭头对高寒笑了说:“因为你的借口很烂。”

  “哪有?哪里烂了?家长最关心的就是孩子的学习了,特别是高三生。”高寒很笃定的说,他觉得自己的借口不可能轻易被拆穿的,苏父不就信了吗?

  许惟泽说:“所以你爸爸被你骗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骗人?”高寒依旧盯着这个问题。

  绿灯亮起,许惟泽启动车子说:“因为我知道你最想要什么!”

  “就像你说的,苏亦燃有我,所以你恨我,你觉得亦燃妈妈在你面前能耀武扬威了,所以你一定会像帮你妈妈扳回一成。但是你们没有权也没有钱,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奋发图强,通过高考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出人头地。”

  似乎被说中了心思,高寒老老实实的坐着,低着头不再吭声。

  许惟泽继续说:“打败苏亦燃母女的唯一方式是你比他们更强大更富有,而你变得更强大的途径是学习,高考好大学,那么你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呢?你妈生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你一直在她生病期间学习名列前茅,那么你怎么可能在她手术后,病都要好了的时候因为她的病情而情绪不稳定成绩下降呢?”

  “我太了解你

  ,所以你想什么我都能猜到。”

  许惟泽说完,高寒抽抽鼻子:“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让我们在王盼盼面前抬起头的!”

  许惟泽看了高寒一眼,没有说话,如果因为苏亦燃维护苏母是他的责任,那么认同并理解包容高寒的想法是他理所应当做的,毕竟曾经的他也曾如此。

  “你有这样的心,就要有勇气一直努力不气馁,不被挫败。”许惟泽鼓励说:“但是你还要记住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要挑战人家就要堂堂正正的来,背地里当小人可不光彩。”

  高寒没有吭声。

  许惟泽不知道高寒能不能明白是非,但是起码震慑住他,以后不再主动找苏母的麻烦。

  其实身在是非圈,能有几个躲得过是非?

  走到半路的时候苏亦燃打电话来问许惟泽把高寒带到哪里去了。

  许惟泽说:“我带他去绿化带呼吸了新鲜空气,这会儿好了,别担心。叔叔跟阿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妈让我爸进门,但却铁了心要离婚,说要成全高阿姨一家三口。”苏亦燃满是无奈:“我劝不了了。”

  许惟泽跟苏亦燃说话放了外放的,她的话高寒也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有一丝丝的变化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喜悦。

  “那就让她们先缓缓吧!在气头上容易冲动。”许惟泽说。

  “恩,还有一星期高寒就要考试了,高阿姨照顾不了他,我家这边他也住不了,要不这样让他住到我公寓那边去吧?我高考过,知道这个时候需要什么,我先跟虹姐请一星期的假,先照顾高寒高考完再说别的事。”

  苏亦燃的话让高寒震惊了一下,许惟泽看看他的表情笑了笑说:“你公寓周围狗仔那么多,怎么适合高考生?要不就让他先住我这里吧!你可以请假来照顾,这样一举两得。”

  “行!”

  收了线,许惟泽问:“高寒你知道现在苏亦燃的身价吗?”

  “什么身价?”高寒眼睛黝黑一片。

  许惟泽说:“她拍一集电视剧五十万,代言一个广告上百万。”红绿灯他停下车子,扭头凝重的看着高寒说:“她愿意为了你推开这些钱,这样的姐姐,你忍心伤害她吗?”

  高寒沉默了一会儿,到许惟泽家门口的时候,高寒才再次开口:“你真的很爱苏亦燃。”

  “恩?”小屁孩懂什么是爱?

  高寒说:“你一直在保护苏亦燃,我们班同学都说了,苏亦燃能红是因为有人包她,那个人就是你。你一直维护她帮助她,不爱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惟泽笑:“你们高三生不好好学习看什么八卦?你同学还说什么了?”打开门,往里走,低头给高寒找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

  高寒一边换鞋一边说:“我们班的女同学都很喜欢你,男同学都很嫉妒你,因为你又帅又有钱又温柔又专情。”

  “哦,你也嫉妒我?”许惟泽往里面走,只听身后的少年掷地有声的直言不讳:“不是,我恨你。”

  许惟泽停下脚步扭头看高寒,少年抬头挺胸一片坦然:“因为你这样有身份、这样完美的人爱苏亦燃,你抬高了苏亦燃的身价,所以王盼盼在我妈面前就更趾高气昂了。”

  许惟泽笑了:“不是我的身份和完美抬高了苏亦燃的身价,而是苏亦燃,让我成为更好更完美的人。”

  高寒皱眉,表示不懂。

  许惟泽说:“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完美是必备的义务,你还小,等你长大了遇到心爱的人就会明白。”

  “明白什么?”高寒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

  许惟泽笑了:“明白,为什么可以为了她奋不顾身,明白为什么要为了她变得更好,因为她值得,因为她是你的爱人。”

  “可是我并没有看出苏亦燃哪里好,这就是"qing ren"眼里出西施?”高寒眨眨眼睛,这个动作像极了苏亦燃。

  许惟泽转身往里面走,边走边说:“恩,有一天你会明白,就像是其实你爸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但你妈跟亦燃的妈却离开他。这就是爱。”

  )v(

  苏亦燃果然推了近一周的工作,来照顾高寒。

  按理说高考前一周学校都放假了,说是让学生好好休息,放空思想准备高考,但前面说了放假,后面老师就说会在高考前的这几天准备一个押宝题解的活动。

  也就是这几天之内哥哥科目的老师会轮番上阵把自己觉得可能会出现在高考试卷上的题目再拿出来重点讲解下。说了不强求,但高考的学生们哪个不紧张?哪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天高寒从学校走出来苏亦燃跟许惟泽就迎上去。

  “今天怎么样?”苏亦燃见高寒流汗,拿出纸巾想给他擦,但动作顿了一下,她们虽然是姐弟但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高寒也

  红了脸,接过纸巾说:“还行!谢谢你。”犹豫不决半天才又小声补了一句:“姐姐。”

  苏亦燃愣了一下,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一声姐姐她理所应当,毕竟血缘摆在那里,可想到苏母……

  许惟泽拍拍苏亦燃的肩膀说:“好了咱们先回去吧。”

  高考前两天学校也不再讲解题了,只是让学生们回家好好的玩两天。苏亦燃本来想带高寒出去玩,不过高寒挂念高秀梅要去医院,苏亦燃只能答应,把高寒送到医院,就自己回了趟家。

  父母的冷战居然已经结束,家里像是遭了贼一样乱糟糟的。苏亦燃进门看到这情景,吓了一跳。

  坐在客厅的父亲无奈的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小本本,离婚证!居然已经瞒着她离婚了。

  “爸!你们怎么这么冲动?”苏亦燃胸口一股气油然升起:“你们这么做想过我的感受吗?”

  苏父闷着头不说话,只是指了指房间里面。

  苏亦燃咬着牙进房间去跟母亲谈,苏父一直是不肯离婚的,一定是苏母检查的紧。

  苏母正在收拾东西,见苏亦燃进来就说:“你也别生气,我跟你爸走到今天这一步,两个人貌合神离在一起满是怨怼,还不如分开来的痛快。你说是不?”

  苏亦燃急了上前说说:“可是妈,爸还是爱你的。”

  苏母苦笑:“可他更放不开高秀梅!高秀梅是他的初恋,我是在他们恋爱后出现的,我不知道你爸当初为什么选了我,但对你爸来说他心里始终在拿我跟高秀梅比较,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不会懂,心爱的人总是你拿跟别的女人相比,是怎么样的伤害。”

  “还有高秀梅,对她来说我是第三者插足,不把你爸抢回去,她是不会罢休的。与其她来抢,不如我主动送给她。”

  苏母坐在床头,抱住自己那个放重要物品的匣子。

  “妈,爸又不是什么礼物,不是任你们抢来送去的!”苏亦燃坐过去想跟苏母说理。

  苏母却拉住苏亦燃的手闷笑起来:“燃燃,妈不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这十几年都忍下来了不是吗?可是妈突然发现越是容忍自己遭罪就越多,妈很痛苦,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苏亦燃沉默,苏母的痛她知道的。没有哪个女人能对自己的婚姻出现第三者后不痛苦的,不过表现方式不同,有的继续忍有的离婚。而苏母忍受了十几年后终于选择离婚。

  “倒是你,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真的不容易,你要珍惜,不要错过了好姻缘。”苏母拉住苏亦燃细心的叮嘱。

  母亲铁了心离婚,证都领过了,苏亦燃劝说无益,而后见到许惟泽的时候把这些话转告给他。

  许惟泽想了想说:“或许让叔叔阿姨分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说着给了苏亦燃一份档案袋:“刚刚传给我的,你看看。”

  苏亦燃打开一看大惊:“怎么会这样?我爸他……”

  许惟泽说:“这个很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所以咱们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妈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v(

  苏母跟苏父办理了离婚手续,苏母搬到苏亦燃的公寓住。

  高考当天苏父来给高寒陪考。高寒整个人都精神百倍,每一科出来的时候都是精神奕奕,看来考得都不错。

  高考过后,苏亦燃跟许惟泽直接从考场离开了,苏父带着高寒去医院看高秀梅,高秀梅精神好了很多,跟苏父并排坐着听高寒说考得还不错,以及考试的时候的事情,整个人都笑眯眯的,人也容光焕发了。

  苏亦燃跟许惟泽回到燃影映画,万子清就迎了上来:“二位老板,你们可真够风光的。”

  “清哥怎么了?”许惟泽不解,万子清拿出手机翻了翻说:“呐呐呐,又要上头条了!”

  照片上是许惟泽跟苏亦燃还有高寒在校门口的照片:“你们二位跟我解释下,这位小帅哥是谁呢?”

  苏亦燃接过万子清的手机一看,脸都黑了:“豪门惊梦,许保山的第三个私生子曝光。”

  “为保住地位,许惟泽包藏祸心”

  “论情商之高:许惟泽为何巴结异母弟妹”

  这些标题苏亦燃看了都觉得气氛,而许惟泽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并不吭声。

  许惟泽现在虽然是许家公开的四少爷,不过他生母是谁外界一直不知道,许家也没有公开,他十岁才被领会许家,对某些人来说他就是私生子。

  一年多前许保山低调的领了黄佳丽回家,虽然有业内一部分人知道黄佳丽的身份,所以对外并没有公开表示他是许家的小姐。

  黄佳丽又一心混演艺圈,身份就有意无意的隐瞒了,大家只知道他又许家做靠山。之前燃影映画第一个电影拍摄期间,有人居然猜测她能担任许惟泽公司的第一个电影的

  女主角是因为他是许捍东的新宠。就有人那这个事出来炒作不过被压下去了。

  现在因为高寒,黄佳丽的身份居然被旧事重提,而且直中红心。

  其实黄佳丽的身份被爆出来倒没什么,她跟她妈妈已经登堂入室成为许宝山的正牌妻子和女儿。只是冤枉了高寒。

  苏亦燃悄悄的握住了许惟泽的手:“对不起!”

  后者摇摇头,薄唇轻抿,脸上满是肃杀的表情:“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想摸黑我。”说着反握住苏亦燃的手说:“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你,我连累了你。”

  顿了顿又说:“我很开心。”

  “开心?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苏亦燃皱眉,许惟泽执起她的手,举在两人之间,嘴角弯弯一抹浅笑:“牵手是恋人之间爱的传达,你第一次主动牵我的手。”

  苏亦燃脸一红,慌忙要把手缩回去,许惟泽哪里允许,紧紧抓住:“谢谢你,就算被人要,害我,我有你,那些就都不算什么了。”

  她的每一次变化,每一点感情的增进他都能感受得到。她的变化让他开心,让他幸福。

  而刚刚那个动作对苏亦燃来说可能是无心,握住她的手只是想要安慰她,但她却不知道他到底给了她怎么样的温暖。

  “咳咳咳!这是在公司,适可而止啊!”万子清背过脸咳嗽着说:“要腻歪也得回家呀,这里是走廊。”

  苏亦燃脸更红,许惟泽笑:“清哥说的是,亦燃,走咱们回家腻歪去。”

  “去!我说说而已啊!”万子清转过身严肃的说:“有你们俩这么当老板的吗?把公司的事情全交给我一个总监,不怕我中饱私囊暗渡陈仓掏空你们公司吗?”

  “清哥的为人谁不知道,就算你把公司掏空了,我跟亦燃也能赚的钵满盆满。”

  对于许惟泽的恭维,万子清并不买账:“别笑了,等下有你哭的时候,这个时候咱们的公关最要紧,你的身份大家都了解,黄佳丽的身份半遮半掩的,她是我们的艺人,如果没有处理好,对她今后的演艺事业影响很大。最无辜的是那位叫高寒的学生,对了他到底什么身份呢?跟你们什么关系?”万子清边说边往里面走。

  许惟泽笑着拉苏亦燃跟上,苏亦燃有些为难,想要把手抽出来,许惟泽哪里舍得放下,扭头看了苏亦燃一眼,情深满满,万分痴缠,苏亦燃一瞬间就心软了,被那痴缠的目光锁住,没有力气抽出手,便由他去了。

  三个人进了办公室,万子清随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座椅,自己绕过去坐下。

  许惟泽为苏亦燃拉开座椅,两个人刚坐下,许惟泽就不由自主的又拉住她的手。入座于他们对面的万子清咳了咳:“你们面前还有个活人,请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伤害单身狗好吗?人类之间的友谊和信任呢?爱呢?”

  苏亦燃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万子清,这次坚定的把手抽了出来。

  许惟泽避开这个伤害性颇大的话题,反问:“清哥,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万子清抚着自己的胸口白了白眼说:“黄佳丽的事情,你老实的告诉我了,你首先要把高寒的真实身份告诉我,我才好想对策。”

  这下换许惟泽沉默,他扭头看看苏亦燃,苏亦燃脸色微恙,不过事到如今不说不行的。

  “高寒……是我弟弟。”苏亦燃低着头声音微小。

  “什么?”万子清觉得他听错了,苏亦燃那么红,她的家人早就被扒出来了,谁都知道苏亦燃是家里的独女。

  苏亦燃叹口气直视万子清说:“高寒是我弟弟,他不是许惟泽爸爸的私生子,而是我爸爸的私生子。”

  万子清听完苏亦燃的话,愣了三秒钟,然后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直接背过气了:“能不能行?你们父母辈的感情能不能再混乱些?”

  万子清斥完,办公室里一片宁静。过了许久,万子清在心里默默的捋顺了他们的关系,又想了半天说:“这件事比较棘手,亦燃你之前一段时间才刚刚被黑过,好不容易把形象拉回来,现在爆出你家里的事情估计又是一阵黑。”

  说完这边,万子清又十分头疼的看着许惟泽:“黄佳丽正是事业的上升期,这个电影咱们宣传的十分到位,黄佳丽青春的形象,也早就引起了重视,这个时候爆出私生女的消息,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许惟泽眼睛微眯,苏亦燃知道每每这个时候,都是他思考的时候,便不吭声静静的等他有所反应。

  明知道这个时候,面对公关危机全靠许惟泽也不行,她也要想办法才是,可许惟泽就在她身边,刚刚牵手的温暖触感还在,不知怎么的,她竟然能全心全意的信任眼前的这个人,觉得他能解决问题,他能让她依靠。

  响了许久,许惟泽说:“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亦燃跟佳丽的名声要保住。亦燃这边好说,反正高寒的妈妈重病,我们可以说是亲戚,也可以说是亦燃一直在做慈善资助贫困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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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主意好!”万子清双手赞成:“目前公益和慈善是大众关心,艺人塑造自己形象的好平台,我记得之前苏苏不是也参加过聋哑人慈善机构的宣传活动吗?如果这方面操作好,或许可以通过这次事件给苏苏带来更好的形象。”

  许惟泽点点头,苏亦燃却说:“不行!”

  “为什么?”万子清一愣,十分不解,面对公关危机的时候别的艺人恐怕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怎么苏亦燃要反对呢?

  “这样拿高寒来炒作会不会不太好?”这才是苏亦燃担心的。

  许惟泽说:“适当的炒作没什么不好的。”

  万子清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电动鼠标,然后把屏幕转向苏亦燃:“对高寒来说或许没有不好,你看看这些评论。”

  电脑上关于高寒是许保山私生子的微博下面,评论多是:“哇长得好帅!”

  “小鲜肉一枚。”

  “跟许四少不分上下吧?”

  万子清说:“他不是圈内人,大家看的是豪门内幕,在知道他是私生子的情况下都没有抨击他,这个看脸的时代,有脸有炒作,真的会引起不同凡响的效果。”

  苏亦燃沉默,许惟泽拍拍她的手说:“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想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现在的关键是腰解决危机,黄佳丽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不能让她一直被人盯着骂私生女,还有比这个法子是最快捷效果最好的妈?再等,难道要让别人真的把高寒的真实身份挖出来,然后对你们俩甚至都抹黑抨击才行吗?”

  “清哥!”许惟泽叫了一声:“给我点时间我也许能想出更好的方法的,这件事先不说。”

  万子清气得够呛,老脸憋得涨红:“许四少,你是老板当然你说了算,但是一个大男人太遵从三从四德,不论大小事都盲从媳妇儿,也不是什么好事。”

  许惟泽,“……”

  苏亦燃看了万子清一眼,尴尬的脸上都要滴血出来了。

  许惟泽咳了一声说:“清哥咱们先说佳丽,无论如何佳丽的形象都要挽回。或许咱们先从佳丽的事情入手,她是明星挽回她的形象,高寒就会退出大家的视野被人们遗忘……”

  万子清扶额说:“你跟我想的刚刚相反,黄佳丽被爆私生女,你不拿别的事情盖过这件事情,别人就会一直揪着这个事情,那你就没有办法挽回佳丽的形象。”

  “而且只要苏苏在圈里,高寒迟早要被扒出来弄得你手忙脚乱!我倒是觉得,用苏亦燃做慈善帮助高寒来解决高寒的身份,然后大肆宣传慈善,用慈善时间遮掩佳丽的事情,这才是双赢的结局。”

  万子清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还没等到两个人回应,就听到外面噪杂的争执声音。

  “我知道许惟泽跟苏亦燃回公司了,让我进去!”

  “黄小姐,总监正在开会,您不能进去。”万子清的小助理努力的拦着,但是黄佳丽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屋里的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起身往外走,还没出门,门就被推开,黄佳丽穿着喜欢的公主裙,如果不是因为脸上的戾气,还真像是一个娇滴滴的宫中。

  她看到屋里的三个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还没到苏亦燃面前就扬起了手。

  “啪。”一巴掌打在苏亦燃面前,屋里的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亦燃只觉得耳鸣头旋,身子趔趄被许惟泽扶住。

  “你干什么?”许惟泽抱着苏亦燃目光扫过黄佳丽,狠厉的像一匹被激怒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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