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调查难
“先生，按照您提供的地址，我们查不到这套房产的信息哦！”女工作人员尝试了半天后，无奈地对万良辰道。
万良辰又看了一遍《离婚协议》，确认地址并没填错，转念一想，应该是柳梦婷书写不规范或者房产登记地址有变更的缘故。
“那可以直接查询姜斌或者柳梦婷名下的房产信息吗？”万良辰问道。
“不好意思，按照我们的规定，除本人或者司法机关外，不能直接提供当事人名下的房产信息，即使是代理律师也不行。”
看过美国律政剧的人或许都会认为调查员是律所的标配，一旦遇到需要调查关键证据、获取隐秘信息、挖掘财产线索等情形，指派美女调查员出马，一路色诱众生，就能旗开得胜，要嘛得嘛。
虽然按照我国《律师法》规定，律师凭律师执业证书和律师事务所证明，可以向有关单位或者个人调查与承办法律事务有关的情况，但实践中往往困难重重，国内律政剧几乎没有类似桥段。
万良辰心有不甘，好不容易跑一趟，结果一无所获。正要继续软磨硬泡，女工作人员面露不耐烦，便直接喊下一个人了。
万良辰觉得即使使用美男计，大概率也不会让工作人员改变主意，虽然她假借核验身份时，多瞄了几眼万良辰。
悻悻地回到罗曼绮身边，讲了情况，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罗曼绮想了想道：“你把姜斌和柳梦婷的身份证号发我，我帮你试试。”
“怎么试？”万良辰疑惑地望着罗曼绮。
“嘿嘿，保密”
……
趁这个间隙，二人来到附近星巴克，点了两杯摩卡，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大概过了半小时，罗曼绮的手机响动，她打开qq对话框，看着发来的信息，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不动声色地对万良辰道：
“你们签的是风险代理还是一次性收费呀？”
“有风险代理，按实际分得财产价值的20……”
“那……我问你啊，如果能查到《离婚协议》约定之外的财产，你把律师费分我一半好不好？”罗曼绮黠笑道。
万良辰看着罗曼绮的反应，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给我看看”
“呀，手机快没电了，你先说答应不答应”罗曼绮摇了摇手机道。
万良辰有些无语，“行，我的就是你的。”
万良辰接过手机，看到两张照片，像素不是太清晰，但依稀可以看到照片上的信息。
……
“先生，这是您查询的两套房产信息”
万良辰接过还有些热乎的查询单，舒了一口气，“谢谢！”
……
“能查到他俩名下的银行账户吗？”万良辰又问道。
“你当我是神啊，一点财产线索都没有，我怎么帮你查？”罗曼绮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一步步沦落成万良辰的小助理了。
万良辰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过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是女神嘛”
罗曼绮没理他尴尬的吹捧，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话说这个案子你能分多少律师费？”
“呃……刨除律所和团队分别留取的40，还有20……”万良辰有些尴尬。
罗曼绮惊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利益分配方式？那岂不是说我只能分10？”
罗曼绮直呼亏大了，惹得万良辰瞠目结舌，没想到罗曼绮还有爱钱这一面。
“你……会不会觉得我物质？”罗曼绮似乎能猜到万良辰内心所想。
“绝对不会！”万良辰觉得自己此刻的求生欲已经逼近峰值。
罗曼绮认真道：“卢梭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我爱钱也好，追求物质也罢，这都不是目的，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摆脱金钱对我的束缚，实现真正的自由。”
万良辰想着这几年的感受，再细品卢梭这句话，突然有些明白赚钱不是目的的含义了。
律师并非都是日进斗金，大多数律师，特别是青年律师，仍然会为了生存压力而劳碌，为了多接一个案子而折腰，为了办成某件事而陪着笑脸，听着不想听的话，做着不想做的事，之所以还坚持在这条坎坷且逐渐拥挤的荆棘路上，无非是心中那团火焰还未熄灭，还坚信公平，坚定正义，坚持抗争，如果这团火灭了，那耀眼的职业光芒将不复存在，律师这个职业也将失去它崇高的社会地位。
“时间还早，去我们律所逛逛？”
万良辰也想看看深都的律所是什么样子，就点了点头。
罗曼绮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二人乘坐电梯到了21楼，刚走进大堂，罗曼绮就热情的跟同事打着招呼。
前台来访客户倒也不少，看上去业务挺不错。
罗曼绮边走边向万良辰介绍他们律所的情况。
这是一间综合性大所，诉讼业务、非诉讼业务都做，这两年律师人数增长挺快，已经由罗曼绮入职时的30多人，增长到了现在的100多人。由于发展较快，很多独立律师仍然跟助理们挤在格子间，不过，律所已经承租了20楼，目前正在装修，听说过了元旦就能进驻了。
罗曼绮也没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目前坐在比较靠里的一个格子间，周边的同事比较年轻，大多是她师父团队的成员。
万良辰扫了一眼罗曼绮的桌面，看到一个牌匾，有些惊讶道：“曼绮，原来你还是一家协会的常务副会长呀？”
“哦，你说这个呀，这是两年前跟几个朋友一起发起设立的，今年初原来的法定代表人要出国生孩子，就申请辞了职务，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接任，我就做了常务副会长，也就是法定代表人。”
万良辰有些了然，问道：“会员多么？”
“还可以吧，目前300多，有企业，也有个人。”
“赚钱吗？”
罗曼绮叹了口气，无奈道：“别提钱，提钱伤感情，社会组织创收能力很弱，今年我也垫了一些钱进去，只希望以后盈利了，能再还给我吧。赚不赚钱倒不是重点，主要是想趁年轻、有精力，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情，就当是丰富业余生活了吧”
万良辰有些羞愧，这几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并没参加太多社会活动，团队应酬基本都是洪大庆和慕雪去的，于是点点头道：
“多一些社会活动倒也不错，你也挺适合的。”
罗曼绮有些坏笑的望着万良辰，慢慢说道：
“为什么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