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文王访贤
却说武吉来到溪边，见子牙独坐垂柳之下，将渔竿飘浮绿波之上，自己作歌取乐。</p>
武吉走到子牙身后，款款拜道：“姜老爷！”</p>
子牙回首，看见武吉，道：“你是那一日在此的樵夫！”</p>
武吉答道：“正是！”</p>
子牙道：“你那一日可曾打死人么？”</p>
武吉听得这话，心里先信了母亲猜想三分，慌忙跪泣道：“小人乃山中砍柴的愚夫，肉眼凡胎，没认出老爷是高明隐达之士。前日一语冒犯尊颜，老爷大人大量，不是我这等小人，望凝切勿记怀，救小的一命。”</p>
子牙听的这话，叹气道：“命数定难，你打死了人，理当获罪，你想我如何救你？那王相岂不是死的太过冤枉了。”</p>
武吉听了这话，吓得慌忙跪在地上道：“姜老爷，不是武吉不想偿罪，实在是小人小人因家中有老母无依无靠，我若获罪入狱，老母孤独无依，毕竟也能活命。</p>
如今小人幸蒙上大夫散宜生为小人启奏文王权放归家里，置办母事完备，便去为抵王相之命。以此思之，母子之命，依然不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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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特来叩见姜老爷，万望怜救小人，得全母子之命。小人结草衔环，犬马相报，决不敢有负大德。”</p>
子牙见武吉来意虔诚，又事母至孝，从面相看，知道他和自己日后有关，便道：“你要我救你，你拜我为师，我方才能名正言顺的救你。”</p>
武吉听八，随即三拜九叩，拜起师父来。</p>
子牙见武吉叩拜完毕，道：“你既为我弟子，我不得不救你。如今你速回到家，在你床前，随你多长挖一深四尺的坑。</p>
到了黄昏时候，你便睡在坑内，让你母亲在你头前点一盏灯，脚后点一盏灯。再用米或者或饭也可以，抓两把撒在你身上，放上些乱草，睡过一夜起来，只管去做生意，再无事了。”</p>
武吉听了，领师父之命，回到家中，挖坑行事。</p>
武吉回到家中，满面喜容。武吉母亲见此问道：“我儿！你去求姜老爷，他答应救你了。</p>
武吉吉对母亲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其母大喜，随命武吉挖坑点灯。</p>
却说子牙虽然指点了武吉，但要改人之命，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到了半夜三更时分，他便披发仗剑，脚踏星斗，画符结印，随与武吉厌星。</p>
次日武吉来见子牙，口称：“老师，弟子已经按照你吩咐做了。”</p>
子牙道：“你既拜我为师，早晚要听我的教训。打柴这种营生，不长久之策，你早上起来挑柴货卖，到申时来我这里，为师谈讲兵法给你。如今纣王无道，天下反乱四百镇诸侯。你该练习兵法，日后自然有用。”</p>
武吉不知天下大势，问道：“师父，反了那四百镇诸侯？”</p>
子牙道：“反了东伯侯姜文焕，领兵四十万，大战游魂关。南伯侯鄂顺反了，领叁十万人马，攻打三山关。我前日仰观天象，见西岐不久刀兵四起！杂乱发生。此是用武之使，你加紧学艺，若能得功出仕，便是天子之臣，岂是打柴可以相比的？古语云：‘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p>
又曰：‘学成文武艺，货在帝王家。’，也是你拜我一场老师，我能交给你的。”</p>
武吉听了师父的话，高兴的拜地答谢。从此便早晚上心，不离子牙，跟他精学武艺，讲习韬略。</p>
话说散宜生一日想起武吉打杀人命的事情，如今竟然一去半载不回。这日上朝，散宜生入内廷见文王启奏道：“武吉打死王相，臣因见其有老母在家，无人侍养，奏过主公放武吉回家，办其母棺木日用之费即来。岂料他竟然欺藐国法，如今半载不来领罪，如此狡猾之民。大王可验先天数，以验真实，抓他来问罪。”</p>
文王听罢，随即取金钱占演凶吉，不一会便得出了卦象，对满殿大臣道：“这武吉并奸猾之民，只因他惧刑，自投万丈深潭而死。</p>
若论正法，亦非斗殴杀人，乃是误伤人民，罪不该死。他反惧犯法身死，他也值得人怜悯啊。”叹息良久，商讨过国事，君臣自行散去了。</p>
捻指间，日月如梭，岁月如流。已经到了三春光景。</p>
一日文王与文武闲居无事，见春和景媚，柳舒花放，便道：“三春景se繁华，万物发舒，襟怀爽畅，本王同各位爱卿，往南郊寻青踏芳，共乐山水之欢，如何？”</p>
散宜生前道：“主公昔日造灵台时，梦中有飞熊之兆，主我西岐得栋梁之才，主我王贤臣辅佐。</p>
今日春光晴爽，花柳争妍，一则围幸于南郊，二则访遗贤于山泽。臣等随使，南宫、辛甲将军保驾，正是尧舜与民同乐之意。”</p>
文王听后大喜道：“明早南郊围幸行乐。”</p>
次日南宫领五百家将，出南郊布设一个围场，众文臣同文王出城，一起到南郊去围猎访贤。</p>
话说文王到了南郊，见得围场，不由大惊道：“上大夫！这样的围场，为何设于此山？”</p>
宜生马上欠身答曰：“今日千岁游春行乐，共幸春光。南将军已设此围场，待主公打猎，以畅心情，亦不枉行猎一番，君臣共乐。”</p>
文王听说正se道：“大夫之言差矣！昔太古伏羲、黄帝不用茹毛，而称至圣，当时有首相名曰：风后，进茹毛与伏羲，伏羲道：‘此鲜食，皆百兽之肉，吾人饿而食其内，渴而饮其血，以之为滋养之道。不知吾欲其生，忍彼死，此心何忍。我今不食禽兽之肉，宁食百草之粟，各全生命，以养天和，无伤无害。岂不为美？’</p>
伏羲居洪荒之世，无百谷之美，尚不茹毛鲜食，猎杀百兽！况如今五谷可以养生，肥甘足以悦口，我与卿等踏春行乐，以赏此韶华风景。</p>
今却要以孤王之乐，猎杀百兽，禽兽何辜，而遭此杀戮之惨？况且如今阳春乍启，正是万物生育之使，行此肃杀之事，此仁人所痛心者也。</p>
古人当生不翦，体天地好主之仁，孤与卿等何行此不仁之事。岂是明君贤臣所为。速命南宫将围场去了！”</p>
众将听罢传旨，文王道：“我与众卿在马上欢饮行乐，赏玩三春光景就好。”</p>
却说文王正与一干臣僚将军行于郊外，赏玩三春美景，却听见渭水之盼，几个渔民歌唱：</p>
“忆昔成汤扫桀时，十一征兮自葛始；堂堂正大应天人，正义一举民安止。今经六百有余年，祝网恩波将歇息；悬肉为杯酒为池，鹿台积血高千尺。内荒于se外荒禽，可叹四海皆呻吟；我曹本是四海客，洗耳不听亡国音。曰逐洪涛歌浩浩，夜视星斗垂孤钓；孤钓不知天地宽，白头俯仰天地老。”…《封神演义》文王在马上听渔人歌罢，对散宜生道：“此歌韵度清奇，其中必定有大贤隐于地。”</p>
文王命辛甲：“与孤把作歌贤人请来相见。”</p>
辛甲领旨，将坐下马一拍，向前厉声言道：“内中有贤人，请出来见我千岁爷。”</p>
那些渔人齐齐跪下答道：“吾等都是闲人？”</p>
辛甲曰：“你们既然都是闲人，那你们所长之歌是何人所做，他在何处？</p>
那些渔人听了此问，遂道：“此歌非小人所作，离此三十五里，有一溪，溪中有一老人，时常作此歌。我们耳边听的熟了，故此信口唱出。”</p>
辛甲得了消息，上报给文王后。</p>
文王在马上思量想歌中之味，叹道：“好个“洗耳不听亡国音。”旁大夫散宜生欠身道：“‘洗耳不闻亡国音’”者何也？”</p>
文王遂在马上给一干臣属讲了尧帝访许由，让位的。却说文王与臣子在马上传杯共享，与民同乐。君臣正行，见前方一伙樵夫作歌而来：</p>
“凤非乏兮麟非无，但嗟世治有隆污；龙兴云出虎生风，世人漫惜寻贤路。君不见耕莘野夫，心乐尧舜与黎锄；不遇成汤三使聘，怀抱经纶学左徒。又不见夫傅子，萧萧笠蓑甘寒楚；当年不见高宗梦，霖雨终身藏版土。古来贤达辱而荣，岂特吾人终水浒？且横牧笛歌清昼，漫叱黎牛耕白云。王侯富贵斜晖下，仰天一笑待明君。”</p>
文王同文武马上听得歌声甚是奇异，歌中所唱见识抱负俱是不凡，思量内中必有大贤，又命辛甲请贤者相见。</p>
辛甲领命，拍马前来，见一伙樵人言曰：“你们内中可有贤者？请出来与吾大王相见。”</p>
买些樵夫听了，都放下担儿，俱言内无贤者。不一时文王马至。辛甲回覆：“内无贤士。”</p>
文王叹气：“听其歌韵清奇，内中岂无贤士。”，樵夫中有一人道：“此歌非我等所作，乃是前边十里，地名溪，其中有一老叟，朝暮垂竿，小民等打柴回来，在溪少歇时，朝夕听他唱此歌。众人聚得熟了，故此随口唱出。不知大王驾临，有失回避，乃子民之罪也。”</p>
文王道：“既无贤士，尔等暂退吧。”众人去了，文王在马上只管思念。又行了一路，与文武把盏，兴不能尽。正行之间，却见一人挑着一担柴唱歌而来：“春水悠悠春草奇，金鱼未遇隐居溪。世人不识高贤志，只作溪边老钓矶。”</p>
文王听得歌声，嗟叹道：“此中必有大贤。”</p>
宜生听得声音耳熟，仔细看那挑柴樵夫，却好似打死人的武吉。不由道：“主公！方才作歌者，长相颇似打死王相的武吉。”</p>
文王不信道：“大夫差矣！武吉已死万丈深潭之中。前日我演先天数，怎不知武吉还在人世？”</p>
散宜生仔细看清楚了，确信便是武吉，便命辛免道：“你去将那樵夫拿来。”</p>
辛免走马向前，武吉见是文王驾至，回避不及，把柴歇下，跪在路旁。辛免看时，果然是武吉。</p>
辛免回见文王道：“果是武吉。”</p>
文王闻言，满面通红，大声喝道：“匹夫！怎敢欺孤太甚？”随对散宜生道：“大夫，这等狡猾之民，须当加罪勘问。杀伤人民，躲重投轻，罪与杀人等，今若被武吉逃躲，则‘先天数’竟有差错，何以传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