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狼孩儿

  扶孤院,院落局以山势三进三阶形而建。山门居前院墙正中,近方型,高约丈许,五脊顶,四檐角翘起上竖李淳风亲笔三个大字“扶孤院”。左右各配门房和走廊。迎面一个壁墙,上画山水风景,有李淳风题字“山明水秀,境物幽深,似于尘相隔,去除瓦砾,剪剔荆榛。不数年间,厨库云堂,三间草棚,轮焕一新,莫不丹青斗彩,金碧争辉,灿然眩目”。

  李淳风跟随袁天罡进了扶孤院院门,绕过壁。只见前院中央有古松、古柏数棵。一座大殿赫然眼前,面阔三大间,为童生们读书诵经之所。两边有围廊,分通往中院两侧的童生和院丁寝室。

  中院正中央是一个园,院内草幽,蜂蝶飞舞。园中央,由后山引来一汪潭水,数十尾锦鲤游艺其中。潭中假山一株木也无,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飖,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如金桂,味芬气馥,非香之可比。水潭两端设有“行泉道”横通东院墙,一曰“泉进”,一曰“潭出”。泉道上各有拱桥一座。征四通八达,灵气不息。

  两边拱桥各自连青石小径,二人下了“泉进”桥,顺着小径穿过园,来到了最后一进院子。这里却无房舍,分明就是依山而凿的几间洞窟。中间一个大洞窟,两丈许宽窄、一丈高,为三殿。三殿上供、玉、上、太三祖师法相,香烟袅袅。三殿两边耳侧各有四间稍小的窑洞。左边为袁、李二人和生们的下榻之所。右边分为藏书、藏食,藏杂和藏酒。右边四藏室,只有藏酒那间是铁门上锁,其余三间均是木门闩。

  袁天罡引着李淳风来着酒库门前,老脸上露出丝不易察觉的坏笑,随正色说道:“啂!你的好徒弟就在这间酒窖里面。方咱们来时,吴老二跟我说,这个小王八蛋偷老爷的酒喝,小酸男就设计把他锁在了酒窖里面,以示惩罚。说,他愿意喝就要让他喝个够,这个小酸男!全然不吝惜老爷存酒之艰难。是故,老爷我对小酸男发怒。”

  李淳风听袁天罡啰嗦,哈哈大笑道:“你是个吝酒的老鬼,我徒弟喝你几口,你就心疼成这般样子,你也不必如此,以后他多孝顺你就是了。”

  说李淳风走进铁门,沿着铁门上的气孔看了看,漆黑一片,不见寸缕。只是一股酒气熏鼻,他皱了皱眉头,身问道:“适我听你说我传承之事,只是心急了,并未他想,袁老鬼你定这里面有我传承之人么?”

  听到李淳风的质疑,袁天罡手拍胸脯。掌风带动了白胡子胡乱飞舞,大声说道:“那还能有假,我早用连山易法测过那小子的丹田。他与你当年一样,丹田内暗藏着一个龟釜虚。他不是你的龟藏传人是么?”

  见袁天罡如此定,李淳风方疑虑全消,心疼道:“老鬼,快!快!把我徒弟出来,你这里酒气甚大,莫要醉坏了我徒儿身子!”

  袁天罡把嘴一撇,不屑道:“吆!吆!吆!伤了他的身体?老爷的酒比他珍贵多了。他在这里面也不见有么动静,多半是那小王八蛋喝醉了,在睡觉呢。哎呦!”

  话刚说一半,袁天罡突然捂着肚子大呼“疼痛”,嘴里哼哼道:“想是早太史局的粥食,不甚干净。哎吆吆!肚子疼,我要去出宫了。给你钥匙,你自己去见你的徒弟吧。不行,我不了了,哎吆!”

  说,这老道士从怀里出一把钥匙扔给了李淳风。也不待李淳风多问,就前捂着肚子、后捂着腚的一溜烟不见了踪。

  书中暗表,这袁老道哪里是肚子疼,他只是借个粪道躲在暗处,功屏息,憋着看李淳风的笑话罢了。

  说李淳风过了钥匙,也不袁天罡去向。一心着急自己那徒弟的危,慌忙开了铁门。这铁门一开,一股子巨大的酒气似乎要把人扑倒一般。李淳风皱了皱眉,待酒气散尽,这仔细往酒窖内观察。此时铁门张开,线早已射入酒窖内部,突然一个黑“嗖”的一闪,飞的窜入了一口酒缸后面。

  见到突发此状,李淳风顿时身上一凛,口中惊呼:“么东?”,李淳风心中担心徒弟危,却忘了运转龟藏神功护体,哪怕就是用一道护身符箓护体,也不至于有后来之险状。这时候,李淳风也不待多想,就飞身窜入酒窖内寻找。只见里面八口酒缸已然碎了四五口,酒架子东倒歪,只有最里面阳射不到处有两口酒缸依稀在立。

  李淳风出火折吹亮,小心向酒窖里面探去,见那最里面的三口酒缸边上有个虚微微颤动。似乎是传来细微的或狼或犬的威慑之声,“嘶!嘶!嘶!嘶!”。李淳风心里道,这必是刚那东躲在酒缸后面。李淳风心中暗道:“许是这山中的野狼豹子,酒气吸引,乘人不备,钻了进来。袁老鬼啊!袁老鬼,若是我徒弟因此丧了性命,我就跟你拼了!”

  李淳风心念至此,是着急。他一心念自己徒弟危,也顾不得它是个么东了。一个窜,飞身飘到最里面酒缸处。正待要吹亮火折观望,突然那东“嗷!”的一声,窜了出来,正好掉了李淳风手中的火折。李淳风一个闪身,闪过那东的一扑。见手中火折子那东一阵疾风落在地。李淳风大怒,正待要运转掌心雷,结了那东的性命。却见那东一个扑,正恰恰落到了阳照之处。

  李淳风定睛一看,端的是惊了个咂舌攒眉、目瞪口呆。只见他是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模样。一条粗大的贯穿眉毛,如同画在脸上一样。一对阴阳眼,一蓝、一红在阳照射下尤为瞩目。他虽然是个人孩童模样,却是四肢撑地。他身披云豹皮,斑纹点点。手、脚趾上甲细长锋利,俨然就如同兽爪一般。看他双腿紧绷,弹射状,双臂抓地支撑、嘶哑咧嘴的朝李淳风使着凶狠。约有四尺的长发在脖子上盘系成个大围脖。这般形就如同个愤怒小狮子一样,好不威猛,好不霸气,脱脱就是一个山中的精灵,兽中的霸主。

  李淳风和狼孩儿四目相对,虽然惊诧不已,但见到狼孩儿形貌奇,显然是个人孩子。李淳风便了杀心。李淳风毕竟也是个养成内丹的得道高人。只稍稍定了定神,便恢了心神。

  李淳风暗道:“莫非此子就是袁老鬼给我寻的传承之人?这!这!这?属实有些让人匪夷所啊,莫不如,我也运转龟藏神功探探这狼孩儿的丹田虚实。”

  李淳风定主意,刻运转龟藏神功。出神识,进入了那狼孩儿体内。那狼孩儿似乎感觉到异状,浑身一阵、狂性大发,“嗷”的一声狼嚎,只震得酒缸、货架、碎缸片子、破酒瓶子哗啦哗啦乱动。一声嚎毕,那狼孩儿猛地一窜,径直朝李淳风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李淳风的身上。狼孩儿的四肢紧紧抱住李淳风身体,张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这却是苦了李大太史了。原来,李淳风正在运转龟藏神功出神识去探狼孩儿的丹田。神识进入狼孩儿体内,然见到他丹田内有个龟釜虚,不觉心中大喜,暗道:“然,然是他,感谢三祖师垂怜弟子!”。

  李淳风正在这里心心念念的时候,哪道那狼孩儿已扑到了他的身上。偏偏的恰巧不巧,那狼孩儿一口咬中的地方是李淳风的两乳之间,胸口的“膻中穴”。这“膻中穴”乃是人体内的一处命门死穴。这狼孩儿咬住了命门死穴,偏偏的李淳风刚心急徒弟危,又没有用道术护体。因此,这苦了李淳风了。他制住了死穴命门,那龟藏神功,不来,,又在身体上不出去。只得在那狼孩儿的丹田内困着。

  正所谓是无巧不成书啊,这李淳风和狼孩儿二人的此般形状,恰恰合成了一个传功灌顶的架势。只是与人不同的是,前人师徒二人以另外一处死穴命门“会穴”对抵,由师父以龟藏神功将龟藏之气导入徒弟体内,得以成传承。

  天李淳风狼孩儿制住了“膻中穴”,李淳风的神识又在狼孩丹田之中。龟藏之气无法在李淳风身上施展,只好另辟蹊径,沿着李淳风的神识不控制的导入了狼孩儿体内。恰恰狼孩儿体内存有龟釜虚。但是,这毕竟与前人“会穴”灌顶的温和传功不同。前人传功,师父可以自行控制。然则日,二人的传功则为巧合,是无心之举,反为恶。就如同给气球气,用气筒气能随时控制,而他二人这般,就如同用高压气泵吹气球,势必要么导致狼孩儿丹田爆裂而死,要么是李淳风狼孩儿咬住死穴,时间一长,李淳风也难免心脉断裂,窒息而死。

  此时李淳风的龟藏之气已经开始由慢逐渐加快导入狼孩儿的丹田,进入狼孩儿的丹田龟釜。狼孩儿的丹田内龟釜已开始震动,也有逐渐膨胀的之势了。

  此情此景,李淳风焦急万分,心中叹息道:“难道是天意么,我师徒二人,就这样同归于尽了?不甘心啊!天啊!”

  李淳风正在心中哀叹,无可奈何之际。突然,外面一声玄音震荡道:“小王八蛋!松口!你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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