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前程如梦
“秦柏，你接过茶杯后故意松手让它滑落在地是啥意思？”蒙玄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蒙玄的所作所为甚为恼怒。因为蒙玄的姨母是太妃娘娘，又听闻杨幼晴会在今天敬茶，自己和秦枫又是好友，所以自己也算作宗室，为了能见到杨幼晴便也厚着脸皮跟来了。
“蒙玄，你这话可折煞我了。”秦柏摆出一副无辜模样，“我知道蒙玄你重情重义，但你不能因为顾念旧情想替杨妃娘娘开脱，而去冤枉本皇子我呀！”
蒙玄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淡淡开口：“什么旧情？”
这个秦柏，原来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之人。她不过是那日在秦华楼对他出言不逊了两句，他就非得让自己再次颜面扫地吗？不，这还不是颜面扫地的问题，他这是混淆视听、引人生误。
“事情是这样的。”避免秦柏越抹越黑，杨幼晴忙接过话澄明真相，当然也不全是事实，是经她杜撰过的真相。
“我们在来大秦的途中，不幸遭遇山贼打劫，迎亲的人马全部遇害，钱财也被洗劫一空。天公也不作美，那晚的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两个时辰。我们赶到上阳城后，我的一个陪嫁婢女幻儿因身体孱弱、淋了大雨以致重病不起。而我们又因身无分文被多家医馆拒之门外。这个时候，碰巧遇上了蒙玄将军，他请了府里的大夫替幻儿治病。府上的百药坊有几种药材断了货，我就和蒙玄将军到药铺去给幻儿抓药。在集市上，遇到了来都城准备探望太后的二皇子。当时忙着给病人抓药，情急之下忘了给二皇子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二皇子造成的困扰与误会，还请见谅！”
“事情的经过正如杨妃娘娘所言，其实不过是场误会。”蒙玄将军面色平静的附和道。心里已是波涛汹涌，秦柏，谅你也不敢自毁声誉，说是在秦华楼撞见我们的吧。杨幼晴，你不去做游说之士倒有些可惜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这事儿说到底还是我们大秦处事不周、考虑欠妥，杨妃这一路辛苦了。”皇后冲秦柏笑笑，“二皇子，一切不过一场误会，说说笑笑也就过了。”
从皇后寝殿回来时，已至午膳时分。
“绯月，让司膳府弄些清淡的东西来。”杨幼晴吩咐道。
见绯月应声退下，纪耀凑过来在杨幼晴耳边轻声道：“雁国那边来信了。”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讲，是想影响我的食欲吗？杨幼晴百无聊奈的深吸口气，冲殿内的侍女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第一个任务，杀了李妃。”纪耀的声音云淡风轻。
“纪耀，公主会武功不假，但你以为会点功夫，在宫里杀个妃子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
幻儿说到激动处，声音不觉扬高。杨幼晴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没有难度，那就不叫任务。”其实她更想说，后面的任务，难度会一个比一个高。她从胸口处掏出一张名册，递给杨幼晴。“雁国派来三十名死士，前来大秦暗中协助公主办事。这是他们的名单，下面标有他们的住处。”
杨幼晴过目后，将名册丢进炭炉，化为灰烬。
晌午过后，杨幼晴难得的睡了次午觉。她向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可能是因昨晚没睡好想补点瞌睡，也可能是因心情不好烦心事太多想一梦忘千愁。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殆尽，天色由白渐黑。
“幻儿，陪我出去走走吧！”白天的觉让人越睡越疲，她感觉全身筋骨都有些酸软。
昨夜的雨来势汹汹，催得繁花谢了一地。合着稀泥碾在一起，怎见昔日烁于枝头的娇丽。
“公主，下午百里贵妃宫里的人来过，说是邀请公主明早去信华殿共同商议‘皇后寿辰’一事。”
“知道了。”杨幼晴淡淡应了声。
风乍起，卷起地上的落叶。枝头的枯叶也簌簌下坠，漫天飞舞。
“杨幼晴。”身后有人喊她。
她缓缓转身，笑问：“蒙大将军怎么还在宫里？”
“下午去我姨母那儿坐了会。”蒙玄盈盈而笑，“真没想到你竟是雁国前来大秦和亲的公主。”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杨幼晴嬉笑道。
寒风过处，吹乱了她耳鬓的杂发。一片枯叶落在她的肩头，他伸手轻轻替她拭去。
“他……待你不好？”他清澈的眸子里，溢满浓浓的怜惜。
宫里就是这样，有点风吹草动便被传得沸沸扬扬。秦枫在新婚之夜便弃她而去，在书房呆了一宿的事情，想必已是人尽皆知。
“不，皇上待我很好。”她讨厌别人怜悯的目光，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回到苍兰殿时，绯月已命下人备好了晚膳。杨幼晴草草吃了两口，便独自走到后院，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望着庭院外重叠如山峦般的飞檐殿宇发呆。
幻儿悄声跟了过来，手里拿着件镶毛披风，在杨幼晴身后默默为其披上。
杨幼晴扭头看她，略显疲态的问道：“怎么还未休息？”
“公主，夜里风大，小心着凉。”幻儿面露忧色，关心道：“要不我们进屋去吧！”
她似有若无的‘嗯’了声，起身向里屋走去。“幻儿，明早帮我把太医院的张大夫请来。”
长夜深深，烛光摇曳。窗外月色皎皎，团团簇簇的树叶在窗台上洒下斑驳的剪影。
旌旗猎猎，鼓声隆隆。漫山遍野的大秦军士撕吼着。一架架云梯平地而起般的落在城头，军士们奋力向上攀爬。
城墙上头的齐国士兵箭发如雨，火光四射，城下顿时成了一汪血红海洋。
无数军士扛着一根浑粗的木柱，一下一下的撞击城门。紧闭的厚重城门发出沉闷的颤抖声。
月黑风高，号角声哀。长戟森森，亮剑如虹。
“杀！”随着大秦君王秦枫的一声怒吼，撒豆成兵的军士们破城而入。
马蹄腾飞，尘土激扬。半空中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齐国皇帝田健铁戟在握，一身玄色战甲一马当先。率领着城内数万军队誓死相搏。
狂风撕裂，大雪纷纷。
他一身玄色战甲，沾染着无数人的鲜血，清俊的脸也染上一丝鲜红的血液，看起来犹如一个杀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