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灵芝草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但你千方百计约我出来，继而又派人来玷污我的清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回廊里传来一个女子梨花带雨的声音。
“沈清寒，这饭可以瞎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派人去加害你了？我毁你清白于我何益呢？”
沈清寒见他拒不承认，更加激动，直指着他的鼻子痛骂道：“蒙玄，虽说你一向骄傲自大、狂妄不羁，但我一直认为你还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肮脏不堪。于你何益？听说太妃娘娘逼你向沈府提亲，你来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再纠缠与你吗？……”
“够了！”蒙玄愁眉紧锁，一声冷呵，似乎周遭的空气也为之冷凝。“这些都仅仅是你的猜想。没有证据的推断，就是诬蔑！”
“好、好，蒙玄，你永远都有道理，你永远都是对的。”沈清寒抹了一把眼泪，横了横眉，下定决心似的，“我这就去告诉我爹，让他为我讨回公道。”
“慢着。”杨幼晴一个箭步跨过去横在她前面。“沈大小姐，如果我是你，不管真相如何，我定会守口如瓶，只当这是一场意外。”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沈清寒见她一身仆人打扮，满脸不屑。“受伤害的不是你，风凉话谁不会说？”
沈清寒不怒而笑，冲她福了福身，“我只是王府里的一介下人，大小姐深思熟虑，一定比我一个下人要想得长远。这事情本身就不是件光彩的事儿，闹大了丢尽脸面的是你自己。而你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如何讨回公道？况且，听说你仰蒙大将军多年，如若你将你的猜想状告你爹，我们暂且不谈你的猜测是否就是事实，会不会冤枉了王爷，你且先想想，你这样做的结果会怎样？”
杨幼晴缓了缓，见她有了犹豫之色，继续娓娓道来：“郎中令大人若知道是将军害得她的宝贝女儿失了贞洁，必定会对将军恨之入骨。保不准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去加害将军，最后两败俱伤。这就是大小姐想看到的局面吗？”
沈清寒怔了片刻，权衡利弊，终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她从胸口掏出一封信递给蒙玄，“我无害你之意，你却有伤人心。我打听过了，你昨日一天都未曾离开将军府半步。你派阿颜传信给我，约我出来，自己却又窝在府里，这说不通。我很想相信不是你干的，但我没有理由去相信你。”
沈清寒前脚刚走，蒙玄便吩咐管家召集府邸上下人等一律到厅堂集合。他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到他的贴身小厮阿颜身上。
“你昨日可否给沈小姐送过这封信？”
阿颜接过信笺一过目，“这不是将军大人让我送给沈小姐的那封信吗？”
蒙玄心中一惊，究竟是何人打着自己的幌子吩咐阿颜去送信呢？并能将自己的字迹模仿得如此逼真，也难怪那个沈清寒会上当。
“怎么，这信不是将军要送的吗？”阿颜见将军神情不对劲，这才意识到被张大夫给骗了，“好个文质彬彬的张大夫，竟敢耍我？”
“你个榆木脑袋，不耍你耍谁？我跟沈小姐交情很深吗，我干嘛送信给她？我约她出来作甚？”抬头放眼望去，不见张大夫踪影，“刘管家，张大夫人呢？”
“张大夫是宫廷太医，也就不算我们府里的人。他现在正给杨姑娘的朋友看病，所以我就……”冯谢话音未尽，见王爷向他使过来的眼色有异，忙闭了嘴，改口道：“属下这就去请张大夫！”
张大夫没请到，请来了杨幼晴。
“冯管家，你会不会办事？”蒙玄嘴上在指责冯谢，眼角却上挑斜睨着杨幼晴。
“信是我让张大夫模仿你的笔迹写的。”杨幼晴开门见山，“幻儿出痘了，情况很不妙，张大夫正在给她施针预防病情恶化。有什么事就问我吧！”
蒙玄闻言征了征，出天花了？难怪高烧不退，这可如何是好，天花轻则不治而愈，重则危及生命。
“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都散了吧！”蒙玄摒退众人。
“整件事情都是我一手操控的，你先别忙着和我理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帮我备匹上乘的马，谢谢！”
蒙玄皮笑肉不笑冷哼两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杨幼晴见他此时此刻还不忘损自己两句，好气又好笑，“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张大夫说苍玄湖边的灵芝草可治天花，不过这种药草甚为稀少，难得寻到。也请将军能够好人做到底。”
蒙玄漫不经心伸出食指刮了刮鼻梁，调笑道：“你有求于人就这等态度呀，那将军还真想过河拆桥呢！”
杨幼晴一挥衣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调头就走。
“你知道苍玄湖在都城的哪个地方吗？”见杨幼晴停住了步子，蒙玄吆喝下人：“来人，备两匹快马。”
二人策马扬鞭，碾碎一地尘土。
苍玄湖坐落在都城西郊野外，四面环山。湖水清澈见底，一望无际。青青山影倒映于湖面，深碧一色，山水融为一体，钟灵毓秀。
此等天造美景，若在平时，杨幼晴或许会驻足多望两眼。
他俩分头行动，苦苦寻了半个时辰，连灵芝草的影儿都未见着。
一辆马车在离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
“这日头真毒，热死人了，大伙儿去湖边歇息会儿吧！”说话的是流云宗弟子玄心，此人额宽面方，粗眉阔嘴，身材高壮。
“不好啦，这个贱人自己敷药毁容了！”玄风掀开车帘，大惊失色。
玄心粗鲁的将马车上的人拽了下来。只见一位身着鹅黄撒花烟罗衫、梳着凌云髻的妙龄女孩儿，身姿婀娜。只是那张脸，半红半紫，像一片湛蓝的天空突然布满乌云阴霾，甚是煞人。
“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没将她捆绑起来？竟让她自己服了药！”玄风满头大汗的一张脸，此时是青筋暴起，气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