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福利篇
善不得其终，恶不得其终。
其实，有些事情本就无解，哪怕是误解。
其实，这世上本就没有是与非，对与错。
——题记
【一】
天历二百三十二年·仙界役胜
亦陈尧守在南天门前，似是漫不经心的把弄着手中那柄残阳剑，靠在身后的金铜柱上，像在等着什么人。
而前方浓郁的雾霾，向两边散开，渐渐消失不见。依稀看得出是个人影，正向南天门这方走来。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亦陈尧!汝这个懦夫，敢不敢再来与吾一战!”清灵通透的声音响彻天际，一字一句之间都含着无法磨灭的怒火。
雾中那抹倩影也终于清晰，女子穿着一席暗红色的羽衣，黑色的蚕丝在上面绣映出一只腾越的蛟龙；她手捏一柄绯色的权杖，而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有一双流火妖瞳，摄人心魄。只是嫣红的唇里骂着难听的词汇，晓得她一定是个暴脾气。
那如同鲜血般的发丝披在肩上，更奇特的是，她的头顶上长了两只银灰色的鹿角，泛着淡淡的莹光。
他将残阳收回剑鞘，看向那位放肆张扬的红发少女，嘴角微微上翘。
“哟，这是那家的姑娘敢来南天门闹？”
【二】
他们相识于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唯有一地的残尸断臂为背景。
两两相望，那红发少女的赤色权杖朝他攻来，而当时的亦陈尧早已没那多余的力气再去抵挡，结果…他逃了。
亦陈尧这样想着，却没发现那头的少女满脸通红，显然是恼羞成怒了。
“吾？吾是魔族的王，是尔等最想诛灭之人!”她的权杖在空中旋了个圈，指着他的正脸，眼中毫不掩饰的狠辣戻气，“当日汝屠了吾魔族中人，今日吾必定血染南天门!”
对于她的威胁，亦陈尧仅是理了理额前凌乱的碎发，不以为然。
“啧啧，你就是萝所言？长得跟传言相差太多了吧，还什么美的宛如夕阳红霞…”他说着，两眼往她身上瞟去，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依我看，不过是根瘪了的红萝卜干。”
“你…”萝所言刚要出口反驳的话，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了。
他将残阳往空中一抛，剑身幻化出一只只乌鸦，扑腾着翅膀，朝她飞去。
“这…汝要干什么？”她看着这一大群乌鸦萦绕在自己身体周围，不解地问到。
残阳已经飞回剑鞘，他温柔地摩抚着身旁的金铜柱，垂下眼睑，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找过来不就是报仇吗？那现在，我将你的族人还给你可好？”他说着，拍了拍衣袖，“反正人我是还了，看美女去咯…”
人越见越远，消失在天地之间的白雾中。
她埋着头，乌鸦在四处叫应，似是一首悲鸣的唤魂曲，低沉、哀伤。
手中的权杖挥散着红色的光，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三】
“亦、陈、尧！”王座之上的男人脸色铁青，额边的青筋隐隐跳动“你说，为什么将魔族余孽还给那魔女！”
他不知从那变出一把雕花木扇，拿在手中左右把弄着，脸上写满了嘲讽，“哟，陛下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这弃子的事情了？”
“混账！”来不及躲闪，一个巴掌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狠狠地抽在亦陈尧的脸颊上，顿时红肿一片。
“你是朕明皇的儿子，应该担当起守护仙界的责任，而不是去勾结魔族，你知不知道！朕的继承…”
明皇的话还未说完，尖锐的有些偏激的声音打断了他，“可我不姓明！”
是啊，他不姓明。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明皇颓废地垂下了头，鬓边似乎又有几根华发冒了出来。
亦陈尧捂着脸颊，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明皇，眼里的怨恨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当初你是怎么对我母亲的…”他俯下身子，捡起已经被摔成两半的雕花木扇，唇边勾起一抹痞笑，“再说了，陛下您不是还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儿子吗？”言罢，捏了一个隐身诀，消失的无影无踪。
明皇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却没有阻止，只是眉宇间更添了几分忧愁。
“是我负了亦澜…当初娶霍靖雯，也只不过是为了权势，如今仙界不比以往，臣子间的明争暗斗你又不是不知道，亦陈尧这将军的位置，做得也越来越不稳当，只怕到时候，真的得将皇位拱手让给霍家。”
从大殿的暗处出现一名紫衣的女子，她惹人怜爱的脸上浮起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霍家的野心什么人都看得出，也许要不了多久，明知莫那废物就会坐上陛下这位置，而陈尧…则将万劫不复！”
明皇叹了口气，低沉地语气显得他无可奈何，“你说得对…亦陈尧哪里都好，只是对这皇位毫无兴趣，这，也是为了报复朕吧，紫菀？”
“陛下，暂请安心，陈尧能做到将军这个位置，想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再看看吧。”
“…唉”
最终，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作这一声叹息。
【四】
亦陈尧盲目地走着，没有任何目地的，行尸走肉般走着。
“…以后让着点小咪，知道了吗？”
“知道了。”
闻声，他缓缓抬头，漫天的桃花如雨般倾洒下来，桃林中的女子有一对奇特的银灰色的鹿角，她双手插腰，说着什么，面前站了两个五、六岁的孩童。
场景霎那转换，桃树下温婉的女人怀里躺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子，她捧着手里的话本，温柔的讲着故事，哄那调皮的孩子入睡。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或许是上天嫉妒这样的美好，女人被强行掳走，最后那一眼…惊恐无奈的眼神，他永远都忘不掉。
那女子似是注意到他紧盯不放的注视，转过头一看，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不过仅仅只是几秒钟，她就恢复了满脸笑容。
“哟，这儿哪来的冤大头？”
【五】
两人同坐在一家名叫“天眷”的酒楼里，他要了两坛百年陈酿，便没有再说话。
萝所言有些意外他的沉默，不屑地说到，“啧啧，什么时候亦大将军也学会装深沉了…”
“用不找你管！”他有些急躁，心里也烦得很，当初怎么就把她邀过来喝酒了呢？真是的，麻烦的女人…
她笑了，只是笑容有些让人瘆得慌。
“好，很好！”她抬起左手，手里凝聚了一团青色的火焰，诡异而又美丽，“亦陈尧，汝如果不想被仙界的人发现与魔界勾结，就…”
“你他妈的…对不起我骂女人了。”这时他的酒已经被端上来了，远远的就闻到一股醇香的酒味。
为了能安心品一品这上好的陈酿，他决定忍痛割爱，“算你狠，窥天镜我不要了，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她收回手中的青火焰，得意一笑。
“咕咚——爽！”辣酒入肚，亦陈尧满足地眯起眼睛，喃喃道，“你这女人，刚才训孩子的时候可没这么狠！”
“汝懂什么，这可是吾魔族的下代力量！”她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亦陈尧嗤笑一声，抬头又灌了一口酒，不经意间闪过她张扬高傲的下巴，面上一红，脑袋被肚中的酒精控制，晕沉沉的。
“萝所言，我们要个孩子吧。”
“汝说什么？！”
霎时，青色的火焰充斥着整间酒楼，烧剩成灰。
【六】
天历二百三十七年·亦夏迟诞生
立夏，天气炎热，蛐蛐在桑树枝上叫得欢，烈阳穿透层层绿叶，打在亦夏迟的身上。
他迈着小短腿，伸手去捉在他头顶上一只飞舞的黄蝶，却怎么也够不着。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亦陈尧快来看你儿子！”回来找儿子的萝所言一眼就看见他笨笨的追啊追啊追蝴蝶，却怎么追啊追啊都追不着的场景。
“得了，别再逗你儿子了。”亦陈尧为亦夏迟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娘感到悲哀。
“哼，要你管。”她把跑得满头大汗的亦夏迟抱在怀里，细细地擦着他脸上的汗渍，算是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亦陈尧见她把亦夏迟弄干净后，立马就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小家伙儿，呵。”他捏着亦夏迟的脸蛋，直到有些发红后才住手，“嗯，最近明帝忙得晕头转向，主要就是霍家这些反党…我要回仙界平乱，你和孩子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知道了，走吧走吧！”她满脸不耐烦，单手接过孩子，另一只手推着亦陈尧的后背，催促他赶紧走。
“走啦。”他唤出残阳，双脚一跃，稳稳地飞向天边，留下一片残影。
萝所言静静地看着，而后温婉一笑，牵着孩子的手一步一步向魔界行去…
【七】
天历二百三十八年·霍家亡
“你说的可是真的，霍家亡了？”萝所言激动地从皇座上站起来，问着面前的魔奴。
“是。”魔奴恭谨地回答，谁也没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的一抹精光。
“太好了…”她边走边重复着这句话，一心只想着把亦夏迟带去仙界见见他，以至于没有发现魔卫一个都不在的事实。
“阿迟，我们去见…”朱门猛地被打开，院内神兵的动作齐齐停下，盯着那个一脸欢喜的女子。
满地的残骸断臂映入眼帘，鲜血沾染在那些拿刀的神兵身上。
“魔族的王是吗？抓起来！”神兵之中走出来一个人，似乎是他们的头头，指使着神兵将她抓起来。
“你们，放开我！”她微微地挣扎了下，便没有再动了，冷静地说到，“神兵为什么出现在魔界？我儿…那个小孩子呢？”
“当然，是在杀戳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顿了顿，摸着下巴继续说着，“至于那个小孩子吗——死啦。”
“谁的，命令。”萝所言忍不住颤抖起来，泪珠划过脸颊，一滴一滴地掉落。
“亦将军，亦陈尧。”
她震开押着她的人，手中握着的权杖流动着血红色的光芒，萝所言消失在原地。
只是这次，那个男人没有阻止。
“明帝，您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明白。
【八】
她在轮回池边发现了亦陈尧，和明帝。
心中一横，决定先看看再说。
“…人我是杀光了，至于萝所言，你看着办。”他抛下一句话，却引得萝所言浑身发凉，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忽然，她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
“所，所言？”亦陈尧大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
明帝不管惊讶之中的亦陈尧，直接撕碎她一半的魂魄，投入了轮回池。而另一半，则握在明帝手中。
“你干什么！”他像看疯子似的看着明帝，握紧怀中只剩躯壳的人儿。
“朕要你下凡历尽天劫，回归后继承皇权！只要你能做到这些，朕就把萝所言另一半魂魄还给你。”明帝笑意吟吟地看着亦陈尧，手上紧篡着她残缺的灵魂，“前提是，到时候你还记得她，如何？”
“好。”
随着这话结束，轮回池一震，激起一大片水花。
“陛下。”紫菀的身影出现在明帝眼前，“您真的会把她还给陈尧？”真的会让他们在一起吗？
“忘情劫，除了天劫外，朕还下了一道忘情劫。”
一种只有杀死最爱之人才能解除的劫数。
“万一…陈尧不忍心下手呢？”紫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那你下去帮帮他吧。”
“是！”
……
许久，明帝手中的魂魄被天火烧得一干二净。
〔终〕
【非原创已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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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装逼女和一个屌丝男的悲【逗】惨【比】故事
结局太仓促，唉，没时间写了，只好这样鸟，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