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笑面阎罗
村外的空地上，一个看似十多岁的男孩正无聊得用树枝鞭挞着旁边的草垛，看见草根和小菱过来，离得好远就大声喊道：“草根，草根，你去哪儿了？快点过来，快点，今天我们是寿星！小菱说有礼物要送我们呢。哈哈！”原来他就是小菱所说的小清子。</p>
三人走近了，草根白了小清子一眼，很明显对小清子仍然叫他草根颇为不满，小菱则快步走到一旁，支起火来，一边生火一边招呼两人过来：“英雄、小清子快过来，快点生火，马上就可以吃上香喷喷的叫化鸡了！”</p>
“英雄？英雄？英雄是谁？谁是英雄？敢问哪位英雄路过本庄，何不出来相见？容后生小子一拜。”小清子颇为聪明，由于经常被迫让草根带去听‘说书张’说书，久而久之，也学得一口江湖话。</p>
他看天看地，寻左寻右，就是对眼前比自己的低一头的草根视而不见，更可气的是他还加上一句：“草根，别挡我，让我来会会传说中的英雄！哪位英雄？请出来一见！”</p>
草根真是恨的牙都痒痒，又无计可施，气得蹲下来和小菱一起生火，不知道是怨气太大还是力气太大，一口气把火星吹得满天飞舞，溅得小菱一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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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连忙躲开，冲着草根和小清子怒气冲冲得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我一大早就偷偷起来腌制你们最喜欢吃的叫化鸡，本想给你们庆祝十岁生日，你们却……反正不给你们玩了……呜呜……”</p>
草根当时就傻眼了，连忙站起身来，不知所措，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打我，别哭了，打我，别哭了……”急得草根都要哭出来了。</p>
清子这时走上前来，对草根抱拳说道：“英雄，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看出草根英雄来，刚才看英雄一口气就吹得火花四溅，真是内力深厚啊……咦？请问这位是嫂夫人吗？怎生哭哭啼啼？说句公道话，可这就是英雄你的不对了，自古英雄爱美人，怎么能让英雄夫人落泪呢？”</p>
“英雄夫人个头啊你！找打，找打你！”小菱破涕而笑，向小清子捶去。</p>
这小清子不简单，人小鬼大，对付女孩真有一招，真个前途无量！草根老实过了头，实在差太远，此方面能力可以忽略不计。</p>
三人打闹完毕，一起生火，等到太阳快落山了，埋在地下的叫化鸡终于可以吃了，掘开浮土，揭开包裹叫化鸡的荷叶，香气四溢，真的让人垂涎欲滴。</p>
“好香啊！我敢打赌，这香气包管十里之外的人都能闻得到，咱们快点吃，吃慢了说不定那个‘说书张’又来凑热闹。”小清子边大口大口的咀嚼边说道</p>
“正好，我给他一个鸡腿，让他给我们讲十大神兵和杀血魔的故事！”草根嚷道。</p>
“去死！你不吃给我，整天听那些有什么用？梓菱姐辛辛苦苦给我们做的，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小清子怒道。</p>
“你这个棒槌！”小菱玉面含嗔，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用雪白的食指轻轻戳了一下草根的前额。</p>
草根忽然在这一刻怔住了，在小菱指尖触到他前额的一刹那，他竟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分明感觉到那一刻的感觉很美妙，很美妙，他甚至想倾尽此生一切代价让时光在这一刻停驻，把这一刻化为永恒。</p>
“棒槌！愣什么呢？”小清子一声叫喊把草根从臆想中拉回来，草根赶紧低头啃起鸡腿来，只不过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好像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一般，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过，真个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过了十年来吃喝拉撒睡所有的感受。但是他有种直觉：那一刻的感觉将会左右他的一生！</p>
“梓菱姐，以后我们都长大了，你会嫁给谁呀？是我还是草根……英雄？”小清子边吃边问道。</p>
“不害臊！”小菱白了小清子一眼。</p>
草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他都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跟大人们平日里说的“娶”有什么区别，更别说什么结婚的真正含义。不过他忽然也很想知道小菱的答案，他甚至隐隐感觉到这个答案关系到他此后的一生，他忍不住往小菱脸上看去。</p>
菱像是感觉到什么，面泛红潮。夕阳的光华和渐弱的火光映衬在小菱欲语还羞的面庞上，草根恍若中了传说中绝世高人的雷霆一击一般，脑子嗡嗡作响，不知道是小菱照亮了夕阳，还是夕阳把小菱映衬得万般美丽，他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不自觉又大口嚼了一下已经啃得很干净的鸡腿，“哎哟！”，本来就不太好的牙齿差点就掉了三颗半。</p>
“说嘛，说嘛，好姐姐，你说嘛，你比我们大三岁，听大人们说：女大三，抱金砖！”小清子嚷道。</p>
“棒槌！嗯，我想想……我会嫁给……”小菱父母是织布出身，耳濡目染，小菱从小就喜欢说“棒槌”这个词，高兴不高兴都喜欢说，用处宽泛，有可能是贬义词也有可能是褒义词，至于棒槌这个词的真正含义，草根和小清子甚至小菱自己都说不清楚。</p>
“好香！好香！好好香！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天上仙肴九天叫化鸡不成？”不用说，是“说书张”循着香飘十里的香气找到他们了，草根忽然觉得平时和蔼可亲的“说书张”此刻变得如此可恨！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来？真恨不得用将来才能练成的绝世武功把他打飞到天边喂蛤蟆，永远不要回来。</p>
“干吗？不欢迎啊。草根还要听老朽讲十大神兵和杀血……”看着三人怪异的表情，“说书张”说道，不过他话没说完，忽然停住，面色很差，转身就往回走。</p>
三人奇怪非常，“说书张”是从来不会放弃任何吃小菱做的叫化鸡的机会的，除非让他去死，他会去死吗？当然不会，他还活得好好的呢，好得年届五十还把男女之事挂在嘴边，被他评论过的少女、妇女、老女人，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p>
三人回头，看到一个面容和蔼、白苍苍的老者已经走近他们，“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孩子，你们吃的是什么呀？竟然如此香郁。”</p>
“叫化鸡，老丈请坐。”三人见此老者白苍苍，腿脚好似还有些不利落，都赶紧站起身来，将他扶着坐下。</p>
白老者一边称谢，一边指着“说书张”颤悠悠道：“说书的老弟，能给我和孩子们说书吗？我付一两纹银。”</p>
“好啊，好啊！”草根高兴的大力拍巴掌，其他两人虽不乐意，此时也不好反对。</p>
“说书张”听到后，似乎很不情愿的止住脚步，踌躇一会儿才转身过来，表情也不甚自然。</p>
“说书张”面朝白老者坐定之后，白老者转头问道：“哈哈，老朽可真有口福啊，从十里之外就闻到这叫化鸡的香气了，活了一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哈哈。天色已晚，你们为何还不回家？还在这里吃叫化鸡啊？不怕爹娘责怪吗？”</p>
“今天是我和小清子生日，小菱特意做给我们的，来，老爷爷，给你吃一个鸡腿，好好吃的。我们小菱的手艺绝了！”草根父亲是私塾老师，家教极严，草根虽经常私下跑去听说书，看游侠列传，但长读圣贤书，深知尊老爱幼之华夏美德。</p>
白老者闻言，忽然开怀大笑，“说书张”见状，面色陡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掌平推，直袭白老者左胸，边动手边大声喊道：“他是笑面阎罗，你们快逃！”</p>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青冥神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