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龙吟
翌日,欧阳云早早起床,刚刚穿好衣服,董天豪和高威就到了。
“二弟,今天你的比赛可不轻松啊,听说那个白玉茹很厉害,在她手中还没有十合之将,不是受伤就是受重伤!你可要小心,实在不行咱们干脆认输就行了,可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咱们还是修真?时间还不有的是?等他三十年又怎么样?”董天豪对欧阳云好象十分不放心。
“是啊,你可别想不开,咱们师傅虽然让你参赛,可是没让你拼命,小命要紧,可别玩过头了,师傅不会怪你的!”高威可是怕死了,如果欧阳云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何况还有一条私自受命的过错?他还要活长点!
“哎呀,知道了我自有分寸,何况我本来就是来历练的,成天和那些不入流的选手斗,我的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有个高手,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你们就放心吧,我没事的,大不了我放弃就是了,这回你们放心了?”欧阳云实在受不了两人的婆婆妈妈,好象自己真那么弱似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两人,欧阳云表现的虽然不错,但是白玉茹的表现更突出,在他们看来,欧阳云还没有必胜的把握,两人才会过来给欧阳云打提醒针,防止他意气用事。
“好,你知道就好,这回我也放心了!”高威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你呀,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你今天可要和林心寒对战,小心哦!那个林心寒可不比他那个草包弟弟,可是厉害的很,我曾经和他交过手——”
“输了!”高威道。
“去你的,本少爷怎么可能输?平手而已,况且他的年纪比我大,应该算我赢才对!哼!不过你就不一定了,我看输的成分极大!”临了董天豪还不忘损高威两句。
“哼,你等着瞧!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不成!”高威也不服输!
“师兄,你要小心,我这几天观察,那林心寒的修为确实不凡,你可不要轻敌呀!”欧阳云担心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不会那么傻的!”
欧阳云这才放下心,专心思考自己的这一场比赛,说实话,他对白玉茹的音功真的没什么好办法,除非一开始就强攻,不过对方是一介女流,欧阳云怎么可能拉下脸去强攻?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欧阳云缓步上台,看着对面的白玉茹淡淡道:“孤云欧阳云,请指教!”
白玉茹略微的点头示意,便算是回礼了。欧阳云看贯了她的冷淡,做了一个请出手的动作,静静在对面站着。白玉茹也不客气,解下背后的古琴,大概是习惯了,白玉茹伸手轻轻在琴弦上拨弄了两下,古琴没有发音。
欧阳云早就知道她的古琴不是凡品,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白玉茹抚琴的那一刻欧阳云的神经已经绷紧,真元护住双耳和全身,果然,随着她的拨弄,一阵无形是波动碰撞着欧阳云周身布置下的真元之力。
欧阳云微笑道:“换一招吧,我想你不光就这一点能耐吧!”
白玉茹微微颔首,她知道自己小看对手了,普通的攻击对对方根本没用,而且对方还给了自己一个面子,否则对方一开始就利用自己轻敌之心可以很容易击败自己,欧阳云的飞云指她不是没见过!
白玉茹古琴平放,古琴就象是有琴架似的,平平的铺在她的面前。白玉茹玉指轻弹,一阵欢快的旋律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在众人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眼清泉,泉水汩汩的自泉中涌出,其间还冒着泡儿,泉水打着滚向下流渐渐在泉的下方形成了一个小河,河水清澈见底,缓缓向下游流淌,渐渐多了山中的鸟鸣与兽吼,还有小鱼的畅游与嬉戏,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让人不自觉的陶醉在其中。
欧阳云却没有被迷惑,虽然曲子很好听,但他知道自己要是陶醉其中,自己就败,毫无疑问的败了!所以他 尽全力保持清醒。默默的等,他知道白玉茹这样真元一定消耗巨大,只要自己坚持住,白玉茹必败无疑!
欧阳云无奈,白玉茹也好不到哪里去,强大的真元流失,让她心底没了刚开始的自信,她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取胜,欧阳云的修为高出她想象太多了。心中道:“只有一拼了!希望这首天伤能够伤得了他!”玉指由快到慢,琴音也跟着变了,由欢快变得低沉、忧郁、幽怨、哀愁。
风轻了,云淡了,仿佛受了琴音的影响似的。
主席台上的几个高手可识货,琴音一变,马上,飞下主席台,在擂台四周布下了一道防音结界。原本被白玉茹琴音所迷的观众才清醒过来。
几大高手的结界虽然救了台下众人,却害苦了欧阳云,琴音为结界所挡,加强了原来的声势,原本还可以自持的欧阳云神志渐渐为琴音所困,双眼渐渐沉了下来,进入了一个虚幻的地方。
一个寒冷的早晨,天空还飘着雪,一个老人赶着马车,冒着风雪赶路,虽然看不清老人的面貌,但是欧阳云总感到很熟悉,好象自己的亲人一样!忽然一阵幼儿的哭声由远处传来,老人加快的速度,四下寻找,很快,他在路边的草丛中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小布包,声音就是从布包里传来的。老人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小脸冻得煞白,哭声已经很弱了。老人轻轻把自己的胸衣揭开,把婴孩放在自己温暖的怀中,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一刻欧阳云知道了,他是六爷,而那个婴孩就是自己,欧阳云平静的心湖被投下了一块石头。
忽然,画面变了,六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混乱的画面,一群小孩子围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周围,不停的踢打着,口中还骂着:“小杂种,小贱货,没人要的灾星,让你和我们捣乱!我打死你,踢死你!”小男孩在众人的踢打中叫着:“我不是灾星,不是……”欧阳云的眼湿润了,一切一切仿佛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那是他四岁时发生的事,为什么会那么清晰?
画面再转,又是一个飘雪的冬天,又是一个无眠的长夜,一个孤单的身影跪在一个冰冷的床前,没有声音,没有生气,没有哭泣,只有沉沉的悲哀!床上,一具老人的尸体已经冰冷,画面死死的定在老人那冰冷的微笑上!“不要!爷爷你不要死你快醒来!”欧阳云哭喊道!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凄惨! 欧阳云彻底崩溃了!
就在欧阳云声嘶力竭之时,一道金光从他头上的佛印中闪现,将欧阳云罩在其中。欧阳云渐渐平缓过来,心情也平复了,脑海中清晰的出现了一段文字,那是记载在《真云诀》附录上的最后一段,名为天龙吟欧阳云一直搞不懂它的意思,仅仅是记在脑海之中,现在在琴音的刺激下,欧阳云恍然大悟,口中自然而然的吟唱出来。
欧阳云时而声若洪钟,雄浑,高亢,有力,时而婉转,悠扬,流畅,刹时将琴音压了下去。
欧阳云的功力本来就比白玉茹高深,天龙吟又是极其深奥的音律之学,对白玉茹的吸引力更大,她支持了不久,手就不自觉的顺着欧阳云的音调附和着,音界由于两人的合力而告破,悠扬的旋律在青石坡荡漾,几位高手也不再使用结界,因为两人的声音已经不再对人构成威胁,而是一种享受,一种美的享受!
一曲终了,白玉茹收好古琴,向欧阳云盈盈一拜柔声道:“欧阳公子,请问阁下所吟何曲?”
欧阳云淡淡道:“天龙吟!”
白玉茹点头道:“希望能再有兴再和公子再合奏一曲!”说完,飘身而去。
许久,众人才从刚才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台上此时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