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殷勤
“我开玩笑的,侯爷别当真。”
韩阆这话说出来,尚知章才气顺了一点。
然后便听到韩阆又道:“本王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就算是养儿子,定然不会是什么不孝子的。”
这意思是尚知章还不够做他锦王爷儿子的资格呢!
尚知章再次气得耳红脖子粗,板着脸道:“尚奚舟不在,王爷还请回吧!”
“也不一定是找奚舟兄……”韩阆慢悠悠道,“就是没事儿干,顺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尚知章被这话噎了一下,正要说话,看到韩阆扫了一眼正在往里面搬东西的下人们,立马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果然见韩阆皱了皱眉头,道:“侯府这是有人要搬进来?不然奚舟兄与其妹搬出去,怎么反而要往屋内搬东西呢?”
尚知章强忍着不快,道:“这都是我武威侯府里面的东西。”
意思是你锦王爷管不着……他也是被韩阆气出火来了,有些不耐烦了。
韩阆除了拿话给尚知章添堵,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尚知章虽然在朝中不得重用,在百姓间的名声却是很高的。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韩阆见好就收,终于扬长而去。
尚知章抚着胸口顺气,觉得每次见到这锦王爷,比在战场上厮杀还要让人痛苦。
尚宛妗自然不知道韩阆去找自己父亲晦气了,尚奚舟买的那三进的宅子是一个外地读书人的。那读书人家境颇丰,三年前进京参加科举,中了一个同进士,便在锦都买了房子,自己翻修,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家里今年给他捐了个外放回乡的小官,随时可以去上任。
那读书人是个有趣的,自己三年前秋闱考得欲生欲死,就死活要看着别的读书人欲生欲死之后才肯去上任。他根基不在京城,这京城里面置办的宅子自然是要卖的。说来也巧,他今儿个早上带着自己的行李上路,临近中午的时候,尚奚舟尚宛妗兄妹二人就搬了进去,中间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给下人们打扫。
房主是见过世面的读书人,有品位,手里又有大把的银子,所以这宅子建得甚好,尚宛妗看了满意极了。
尚奚舟住在前院,房间就是之前的房主住过房间,他领着尚宛妗把整栋宅子转了一圈,让尚宛妗挑,尚宛妗挑了靠近湖的院落,里面种了几株合欢树,以及各色的菊花。其中以朱砂红霜开得最好,所以尚宛妗给院子起名叫迎霜院。
一个三进的宅子,修得再好,也是比不上侯府大的。迎霜院算是这宅子里最大的一个院落了,也只有漱春院一小半的大小。得亏尚知章把东西要回去一些,不然尚宛妗那些东西,这小小的迎霜院都不够放的。
尚奚舟有些心疼自己妹妹,忍不住道:“等过段时间,他们除了我的名字,不再受武威侯府掣肘,咱们再换个大点儿的宅子。”
尚宛妗笑道:“不急不急,这里就很好,我很喜欢。”
说完她又道:“先让车马行的人帮忙把东西搬进来,等下午的时候,叫牙行的人带些人过来,咱们挑手脚伶俐的买几个,再让她们来整理吧!”
“元娘说了算。”尚奚舟道,然后转身出去吩咐车马行的人来帮忙搬东西,也不白让他们搬,每个人多给了一两银子的赏钱。
刚把东西搬进来,眼看着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屋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尚宛妗正打算安排沈嬷嬷去买些熟食回来大家填填肚子,就见澍香欢欢喜喜的跑进来,嚷道:“小姐,来人了,来人了!”
“谁来了?”尚宛妗有些诧异。
“帮忙的来了。”澍香笑嘻嘻道。
尚宛妗闻言,更加诧异了,柳家姐妹去了乡下,她是没有别的好朋友能来帮忙了,难不成是哥哥的朋友?于是问道:“谁来帮忙来了?”
澍香噎了一下,低了头,老老实实道:“婢子太高兴了,没有听清楚。”
说话间人已经进了门,七八个丫鬟四五个小子,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领头的那个尚宛妗也认识。
“韩九姐姐怎么来了?”尚宛妗眼睛一亮,迎上前去。
韩九抿着笑带着众人行了礼,道:“爷听说宛妗小姐今日乔迁,得知人手不够,便让婢子带着人前来收拾。”
然后又笑道:“我家爷非要婢子带这许多人来,婢子跟爷说,统共三进的宅子,咱们这么多人去了,挤来挤去,反而碍手碍脚。爷便再回味楼订了包间,准备好了酒席,让奚舟少爷和宛妗小姐留下一人监工,大家都吃酒席去。”
韩阆想得周到,尚宛妗犹豫道:“太麻烦锦王殿下了。”
韩九笑道:“有什么好麻烦他的,我家爷就是出钱办了桌席面罢了,又不要他亲自来收拾。”
韩九说话利落爽快,甚至能拿韩阆开玩笑,在西山别庄更是能随侍在郦阳身边,尚宛妗看了她一眼,心里猜测她是韩阆的屋里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尚宛妗也不矫情了,顺势答应了下来……正好她也想知道郦阳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妹妹答应要去,尚奚舟自然没有意见,留下沈嬷嬷监工,大家便一起跟着韩九出了门。等出了门才知道,韩阆早派了马车跟着韩九一起过来,当是料定了他们不会拒绝。
尚宛妗心里有些不高兴,可又觉得做人不能太狼心狗肺,所以面上并没有露出不悦。
到了回味楼,韩九领着尚奚舟和尚宛妗直接进了包间,除了锦书陪在尚宛妗身边,澍香和澍荷都被留在了外面,韩阆单独给她们准备了吃食。
包间里面,就韩阆一个人,正临窗而立,看着包间门这边,尚宛妗等人进了包间大门,绕过屏风,就对上了韩阆的笑脸。
尚奚舟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锦王殿下大安,今日之事有劳殿下了。”
尚宛妗也跟着福了福:“殿下金安。”
韩阆脸上一僵,明白过来,兄妹二人是觉得他管得太宽,与他生疏了。然后有些哭笑不得,他对人家妹妹有别的心思,所以觉得做多少都不为过,可人家只是把他当合作伙伴啊,这会子心里只怕是觉得他无事献殷勤了。